“这一锅我吃不完,”栾堇羽心里暖烘一片,“挞挞也吃,”说着从碗里挑一块肉递给冷执,“你也吃。”
腊肉自带味道,冷执没有放其他料味,汤味也十足,一口吃进,腊肉里的汤汁溢出,油而不腻,咸香十足。
锅里见底,冷执洗完锅打来水,在火上慢慢熬煮,“小羽。”躺在大卡座上的冷执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铺。
栾堇羽擦拭完脸,说道,“我不睡了,待会儿水好了,我还有灌水呢,你先睡吧。”
冷执抱起栾堇羽的枕头,“累了就来睡会儿,”嗅着栾堇羽的味道,舒服地合上眼睑。
栾堇羽看着冷执的睡颜愣了很久,半晌,嘴角勾起,低头简单的擦拭着身子。
水熬好等温热了,栾堇羽灌满竹筒,其余剩下的水,栾堇羽泡了一小块皂角,将木车上的血迹去除。
听着轻微的摩擦声,挞挞化成兽身打起了小鼾。
天气热了,树荫刚好遮住他们的木车,栾堇羽靠着木板编起花绳,树上来回穿梭的松鼠好像嗅到了木车的坚果,挺直着小身子盯着他。
栾堇羽抬头看着挨着一起排成一排的松鼠一家,从小包里掏出一把坚果放在木车的另一边。
松鼠见此戒备了半天,最后抵不住坚果的诱惑跳下树,快速跑到木车上抓起坚果就跑。
栾堇羽笑了笑,继续编起花绳,把打磨好的小贝壳穿进里面,陆续编了十几串,栾堇羽也眼累了。
轻手轻脚收拾好编绳,拉出冷执怀里的枕头钻了进去。
冷执睁开眼睛,毛绒的兔耳朵抵在自己嘴边,轻笑着呢喃道,“小兔子…”
听着强有力的心跳,栾堇羽忍不住蹭了蹭,小声道,“午安。”
吃完坚果的松鼠就趴在木门边看着他们,它们还想吃。
经过这次的野兽突袭,栾堇羽的心境强大了不少,在赶路途中摸索出了一把小弓箭,剪头上抹着冷执的毒液。
栾堇羽试验了一番,威力不是很大,但蛇毒好歹进了兽身,野兽一击毙命,冷执也对这件小东西惊奇不已。
挞挞在后面地木车里自顾玩乐,偶尔吃点儿小零食打发时间。
“这个兽筋韧性不怎么好,我发出去的箭都没什么威力,全靠你的蛇毒才让野兽死掉。”栾堇羽委屈地撅着嘴,不停地弹着兽筋。
冷执将他抱在怀里,看着绷紧的兽筋,手一用力,‘崩’!兽筋断了。
→_→他只用了一点力道,小羽会信他吗?
栾堇羽咬着牙握着崩成两半的兽筋,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从十几头野兽里找出来还算不错的兽筋,虽然是冷执□□的,“都怪你。”
(ω )冷执在栾堇羽的注视下,给兽筋系了个小疙瘩,虚道,“接上了。”
栾堇羽鼓气地拿弓打了他,“赔我。”
“赔赔赔,我把自己赔给你。”冷执亲着他好声道。
栾堇羽半坐到他腿上,“你又不能绑在弓上,我不要,我只要兽筋。”
冷执将他推进,紧挨着自己胸膛,暧昧道,“我不能绑在弓上,可我能做其他的。”冷执蛇信伸出轻轻舔舐着他的柔唇,顺着嘴边的隙角巧妙地钻了进去,凉意的薄唇瞬间贴过去,温暖地小地方逐渐热化他的蛇信。
栾堇羽闭上眼睛回应起他。
“不亲了,都是口水,嫌弃你。”栾堇羽忍不住轻笑起来。
栾堇羽头一歪,冷执亲在了他的脸颊,听到他的话,冷执鼓着气朝薄唇紧贴地肌肤吹出。
‘噗’!一声尴尬的声响传到耳边。('' )
脸上受到震动,栾堇羽捂着脸,愤愤道,“你对着我脸放屁,我也要对你放屁。”
冷执主动侧脸。
‘噗’的一声,惹得冷执大笑起来。
陆续响起地声音,让后面玩耍的挞挞不禁恶寒…
⊙⊙!两个人对着放屁,还笑得这么开心,挞挞皮毛一颤,真搞不懂伴侣间的小情趣,后脚一踹,木门一关,大木车里的就是他挞挞的地盘了!
转眼间几人已经赶了7天的路程,离交换节还有5天的时间,依照他们的速度大概再有四天就能赶到。
挞挞躺在木车边,两条小腿上沾满了草药,“羽阿哥,那边树上的松鼠已经跟我们好多天了。”
栾堇羽抬头看上树梢,又是松鼠一家,几双黑溜溜的小豆眼一直看着他,“挞挞,你那边还有坚果吗?”
“有啊,”挞挞伸手一讨,从木车里拿出小包,手一撑,“羽阿哥,给。”
(ω )栾堇羽抽了抽嘴角,四颗……
“羽阿哥是给它们吃吗?”
“对啊,”栾堇羽还是拿了过来,将坚果放到矮枝上,“之前我给过它们坚果,它们应该记住了坚果的味道,特意跑来的吧。”
挞挞心里不屑,利用羽阿哥的爱心来要吃的,“它们可会藏食物了,羽阿哥不要被它们骗了。”
栾堇羽低笑道,“人家这叫会过日子。”
挞挞坐起身,对着松鼠喊道,“你们路上肯定吃了不少羽阿哥的坚果,那是需要换的,把你们过冬的食物交出来。”挞挞伸出手朝它们握了握。
松鼠挠了挠胡须,瞅了他一眼,转身拿出空松塔壳朝挞挞扔了过去。
挞挞一掌拍下,愤愤道,“羽阿哥,它们在藐视我。”
“哈哈哈哈…”栾堇羽大笑道,“小松鼠吃不了多少的,挞挞的药敷好了吗?”栾堇羽拿出一根肉干递给挞挞以示安抚。
挞挞咬着肉干,回道,“在敷一会儿就能洗掉了。”鼻子忽然一动,挞挞的神色立马变了,咬着肉干跳下车挡在栾堇羽面前,对着某一处草丛呼哧着。
栾堇羽被他下了一跳,慌乱地看着四处,“怎么了挞挞?”
草丛晃动,一个高大凶悍,浑身脏兮一片的兽人渐渐显露出来,兽人有一只是人耳,一只是兽耳,面色暗沉地神色中有种哀求之意。
挞挞地呼哧声越发大了起来。
栾堇羽后退了半步,一看对面的流浪兽人就不好惹,可是冷执又去打猎了,也不知道这个兽人是好还是坏…镇定道,“我的伴侣就在附近打猎,他很厉害的,你你不要过来。”
兽人灰眸子里满是血丝,沙哑着嗓子痛苦道,“我有猎物,兔兽人,求你帮帮我。”说着,兽人双手慢慢抬起,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孩蜷缩在他的怀里昏迷不醒。
挞挞肉干从口里掉落,瞪着眼睛惊讶道,“是小雌性。”
“小雌性?”栾堇羽揉了揉眼,他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小孩是带把的。
“你偷来的?”挞挞置疑道。
“不不不,他是我的孩子,”兽人眼里冒出泪花,嘶声道,“他生病了,求你救救他,你要多少猎物我都会去给你抓来。”
“阿爹…”小孩虚弱地声音让栾堇羽不禁心疼了起来。
挞挞阻止栾堇羽上前,戒备道,“你可以去部落,那里有祭司,可以治好的小雌性。”
兽人眼中泛起恨意,“他们要抢走我的孩子,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离开我。”
“吼!”兽人忽然化成兽身嘶吼起来,是一个棕熊兽人,一道银色身影迅速朝他脖间咬去。
棕熊单手拍下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蛇身。
冷执一闪,快速游到了栾堇羽面前,寒眸杀气腾腾,盯着面前的棕熊兽人。
棕熊兽人喘了口气,率先化成人身示好。
栾堇羽小跑到冷执蛇身后,小声道,“他让我治他的孩子。”
冷执也化成人身,将栾堇羽堵在身后,开口道,“我的伴侣不是祭司,你走吧。”
棕熊兽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小雌性,悲切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求你们。”
栾堇羽小声道,“冷执,要不你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冷执皱了皱眉,“我的伴侣说可以看,但是你不能过来。”
棕熊兽人咬了咬牙,沉声道,“好。”
冷执走上前接过孩子,冷冷地盯着棕熊兽人,“我不想惹麻烦,治完你的孩子赶紧走。”
棕熊兽人点了点头,急切地看着逐渐抱远地孩子。
小雌性脏兮潮红地脸色让栾堇羽不禁蹙眉,抚上额头,滚烫的温度瞬间热到掌心,“这孩子发烧了,冷执,你认识退烧的草药吗?”
冷执淡道,“发了烧,需要多种草药配合着吃,这个只有祭司会。”
栾堇羽沉思了会儿,中药,羚羊角!它对小孩发烧有很好的疗效,开口道,“你叫那个棕熊兽人猎一只跳跳兽过来,跳跳兽的犄角可以治退烧。”
他怎么不知道…冷执将他的话传给棕熊兽人。
棕熊兽人一听,立即捕来一只跳跳兽,割下角交给冷执。
“把它磨成粉,挞挞,你去烧一锅水。”
擦掉小孩身上的脏东西,栾堇羽才发现他有多瘦小,肋骨都是依稀可见的。
挞挞端来水,看着干干净净的小雌性,“羽阿哥,水好了。”
栾堇羽将角粉倒在勺子上,用水化开,一点点喂进小孩口中。
挞挞偷偷握住小雌性的手,唰一下又放开,脸色泛起了一阵红。
栾堇羽转头看挞挞异样地神色,担心道,“挞挞,你不会也发烧了吧?”
“没有没有,”挞挞红着脸小跑到木车里拿来鲛纱,“羽阿哥,能把我这个短裤改一改嘛?”
栾堇羽将冷湿地鲛纱布放到小孩额头上,疑惑道,“你没长胖啊?”
“是…是给小雌性穿的……”挞挞的话声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红。
栾堇羽看了眼昏睡的小孩,了然道,“原来挞挞情窦初开呀,不用了,待会儿我拿张新的鲛纱给他做一套小衣服,这件挞挞自己穿。”
“嗯嗯,”挞挞愣愣地看着小雌性,“羽阿哥,他叫什么名字啊?”
“我也不知道,那个棕熊兽人没有说。”
冷执一边煮饭,一边监视着棕熊兽人的动作。
栾堇羽将他们盖的最后一片鲛纱剪裁了,做了两身小背心和短裤,剩着一大块的鲛纱,盖在小雌性的身上,栾堇羽将小背包腾出来,把衣服放了进去,还放些小零食在里面。
棕熊兽人站在树底一直盯着木车上浑睡的孩子,到了斜阳昏前,栾堇羽抚了抚小孩的额头,没有之前那般滚烫了,重新换了一块冷湿过的布,角粉又喂了一次。
“冷执,要不今晚先在这儿留一晚看看小孩的情况。”
冷执叹了口气,“我们把方法教给他不就行了吗,那个小孩现在救活了,将来也会死,流浪兽人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雌性身体又比兽人娇弱地多,根本活不长久。”
栾堇羽抱怨道,“你怎么诅咒人家。”
“我只是说得实话,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小雌性送去部落,部落不接受流浪兽人但是接受小雌性。”
冷执无所谓地态度,让栾堇羽气不打一处来,“不和你说,我要看小孩。挞挞,用一下你的小碗。”
挞挞把洗净的小碗给了栾堇羽。
栾堇羽舀了两勺肉汤,又将油撇出来,小心地喂到小孩嘴边。
“羽阿哥,这个小雌性好小。”挞挞亮晶晶地目光看着栾堇羽。
“这个小雌性现在属于营养不良,”栾堇羽瞧着挞挞眼巴巴地样子,小声道,“挞挞,你还小,不能早恋。”
“早恋是什么?”挞挞疑惑道。
“早恋就是你还没有成年就和小雌性偷偷在一起的意思。”
挞挞直言道,“我在部落的时候,我阿爹就常常教导我,要先得到小雌性必须从小开始。”一想到部落里的阿爹阿么,挞挞眼里划过悲伤,随即消失不见。
“挞挞的伴侣意识真强,那照顾小雌性就交给你了,等鲛纱布不冷了就立马换一块。”
挞挞点了点头,“羽阿哥去忙吧,这里有我。”
冷执拿着一根柠檬草去寻他,栾堇羽瞅了一眼,“起开,我还没吃饱。”
“我给你舀。”冷执殷勤地抢过碗舀了碗肉汤,“加根柠檬草,开胃。”一根绿油油的草明显的漂浮在肉汤里。
栾堇羽拿着碗拍开他的手,“挡我路了。”
冷执挨着他坐下来,“小羽,我煮的肉汤怎么样?”
“就那样。”
“就哪样?”
栾堇羽转过头,轻蔑道,“一般般。”
冷执嚼着柠檬草,平静道,“一般般你就喝三碗,如果超级好,你会不会喝一锅。”
“你不会做出超级好喝的肉汤,因为我,口味刁。”栾堇羽挑眉地鄙视了他一番。
冷执亲了口油乎乎的小嘴儿,“有你说不出来的时候。”
栾堇羽作死道,“好啊,我等着。”
冷执深意一笑,“快了。”
看着他的笑,栾堇羽后脊一凉,“你为什么笑的这么贱嗖嗖的?”
冷执反问道,“有吗?”起身走进大木车里,翻出一张兽皮放到卡座上,对着栾堇羽又是深意一笑。
栾堇羽浑身一哆嗦,不会是自己想得那样吧…
月亮缓缓上升,皎洁的微光洒落大地,小孩茫然地睁开眼睛,“啊!阿爹,呜呜呜…”挞挞吓得立即跳下木车,
棕熊兽人听到小孩的哭声,立即站了起来,看着冷执逐渐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地停止步伐,急忙道,“阿爹在这里。”
冷执抱起孩子交换给他,“走吧。”
“阿爹,呜呜…”
棕熊兽人哄着小孩,弯身向两人道谢,感激道,“你们需要多少猎物,明天我给你们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