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结个锤子的婚，两个男人。
　　“啊？就是谈谈恋爱玩么？”
　　“不是玩，就是有很多原因不能结婚，你见过他的。”江眠拉上窗帘，回头说道，“就上次你去江城，开车去接你的就是我对象。”
　　苏明琴彻底懵了，“那——不是个男孩？”
　　“嗯，我喜欢男的。”江眠站直，说道，“我是同性恋。”
　　苏明琴年轻的时候跟着丈夫在工地风里来雨里去，从一无所有到开起来公司，成为说一不二的二把手。活了四十多年什么事都经历过，丈夫破产进号子众叛亲离她也能撑住。但亲生儿子，站在面前跟她说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是什么意思？两个男孩子在一起。不会结婚，不会生孩子。男孩子怎么能喜欢男孩子呢？这不是违背道德人伦么？
　　苏明琴深吸气，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能改么？”
　　“不能。”江眠想了想，说道，“我喜欢的是男人，没办法喜欢女人，就像你不会喜欢女人一样——”
　　“你让我冷静冷静，你几年不回家，回来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妈妈受不了。”苏明琴抚着胸口，转身往外面走，“我们都冷静冷静。”
　　江眠也没指望她接受，她接不接受都不影响江眠喜欢盛诚赫。
　　卧室是带洗手间，江眠洗完澡看到摆放整齐的睡衣，换上躺到床上拿起手机回复盛诚赫的信息，“睡了吗？”
　　盛诚赫的视频电话就过来了，江眠接通，盛诚赫的脸就出现在手机上，“我刚洗完澡，在床上。”
　　“我也是。”江眠对着手机摆弄自己的刘海，弯腰的时候露出大片胸膛，盛诚赫那边一片寂静。
　　江眠整好刘海，“你在干什么？”
　　“想你。”盛诚赫说，“你这套睡衣我没见过。”
　　深蓝色衬衣式，江眠生的清冷俊秀，冷色调把这个气质衬托的更加出尘。江眠平时懒的出奇，天天背心短裤，难得看到不一样的。
　　“我妈买的。”
　　“阿姨眼光比你好。”盛诚赫实话实说。
　　“你就直接说我眼光差好了。”江眠翻身趴在床上，手机支在床头，“盛诚赫。”
　　“嗯？”
　　江眠低头在屏幕上亲了下，“想你了，睡吧。”
　　“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立刻马上！”
　　江眠撩完就关掉了视频通话，盛诚赫连续发了十条信息询问地址，江眠懒的理他，这小子不能撩，撩一下就上火。
　　“明天见。”
　　江眠是真的狗！
　　第二天江眠是在江蕊电钻一般的哭声中醒来，江眠在暴躁的起床气中静静的想，如果盛诚赫在这里，可能会气到把被子全部踢下床。
　　江眠起身换衣服洗漱出门，探头看到客厅里一边咧着嘴哭一边开着小汽车横冲直撞的江蕊。哭和玩能完美结合，江蕊真牛逼。
　　江眠下楼脚下嘎嘣一声脆响，抬起脚看到熟悉的键帽，江眠抬起眼。那边保姆正把江眠的键盘往背包里塞，江眠按了下眉心。
　　杀人偿命，不能冲动。
　　“哎呀，你醒了？我没看住宝宝把你的背包拉下来了，键盘摔了一下应该没事。”
　　江眠捡起地上已经踩坏的键帽，他这个键盘是定制的，所有配件都只有一件。江眠的脸色太难看，保姆有些怂，退后放下包，“这键盘不贵吧？”
　　江眠打开背包抽出键盘，掉了两个键帽。
　　“宝宝在哭什么？”楼上苏明琴的声音响起。
　　“把哥哥的键盘摔了。”
　　“不就是摔一个键盘，回头再买就是了。”
　　江眠把键盘装回背包，拎着背包换鞋大步往外面走，保姆哎了一声转头看苏明琴，苏明琴皱眉看了片刻，抬步追到门口又停住，心情很复杂。
　　“不叫他回来？”保姆小声问道。
　　“叫他干什么？还不如养个姑娘！”苏明琴走向餐桌，端起牛奶一饮而尽，“气死我了！要他干什么！一个键盘就离家出走。”
　　江眠原本是计划在机场和盛诚赫碰面，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八点半两个人在早餐店吃包子。
　　“脸色这么难看？吵架了？”
　　江眠把背包扔给盛诚赫，“键盘摔坏了。”
　　盛诚赫包子还在嘴上，连忙接过背包打开看到缺了两个键帽的键盘，“谁干的？”
　　“惹不起的混世魔王。”江眠说，“我让老廖帮我订了新键盘，还有二十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盛诚赫把包子吞下去，从背包里翻出笔记本电脑插上键盘，很好，不通电。


第七十八章
　　两个人原计划直接回新房，由于江眠的键盘出了意外, 他们到江城就去找廖易, 键盘送回原厂尽可能抢救。
　　职业选手的键盘是身体的一部分, 没有人会轻易换键盘。
　　廖易也是着急上火, 骂了江眠一顿就带着键盘走了, 江眠点了一支烟刚抽一口就被盛诚赫拿走了。盛诚赫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外面走, “晚上要在新房过夜, 你需要带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江眠抬起手腕看时间, 下午四点。
　　“还过去么？”
　　“你不想去看看？”盛诚赫单手插兜, 落后半步跟江眠并行, “你的房子，你不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样？”
　　钥匙交给盛诚赫，江眠就没有管过这件事。
　　“你能把我的房子炸了？”江眠偏头，目光落到盛诚赫俊美的侧脸上，忽的就笑了, “小诚。”
　　“嗯？”
　　“你是我的镇定剂。”
　　今天如果没有盛诚赫在等他, 江眠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的情绪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盛诚赫停住脚步, 深邃的眼沉沉注视江眠。
　　“江哥？KILL哥？”身后一声喊，盛诚赫缓缓转头, 看到招摇的红毛，白生生的脸在红毛衬托下简直是白出了境界。
　　盛诚赫点头，越过红毛往里面走, 身后江眠说，“你这新发色够鲜亮。”
　　盛诚赫回头，凌厉黑眸直射过去，夸谁呢？
　　江眠已经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进门盛诚赫就把江眠压到了柜子上，凶狠的亲下去，江眠被亲的晕头转向，盛诚赫捏着江眠的下巴，“红头发好看？”
　　“谁好看？”江眠大脑一片空白，攥着盛诚赫的衣服，“什么？”
　　“那个红毛。”
　　江眠看着盛诚赫阴鸷狰狞的脸，盛诚赫是华丽俊美的长相，狰狞起来特别像反派，江眠捏着盛诚赫的耳朵，“好看个屁，那红毛像我们小时候玩的毽子，我就多看了一眼。”
　　盛诚赫不知道毽子长什么样，江眠拿出手机打开淘宝搜给盛诚赫看，“你以后可不准染这样。”
　　盛诚赫抬起眼皮，审视江眠那张认真的脸，江眠可太直男了！
　　“染了会怎么样？”盛诚赫从柜子里拿出行李箱往里面装衣服，“嗯？”
　　“你的审美不会那么差。”江眠从柜子里取出睡衣和内裤扔到盛诚赫的箱子里，“就住一晚上没必要带太多东西，我的放你这里。”
　　“你这是在夸我了？”盛诚赫把江眠的衣服整好，又给江眠带了一件衬衣，“明天晚上去我舅舅家吃饭，顺便看外婆，带一套正式点的衣服。”
　　江眠的手顿住，“啊？”
　　“啊什么？”
　　“你舅舅不会拿刀把我砍了吧？”
　　“他早就知道你，又赞成我谈恋爱，你在担心什么？”
　　那只是赞成你谈恋爱，并不赞成你跟我长久。江眠在心里吐槽，但还是从衣柜里取出最贵的T恤和牛仔裤。
　　“外婆现在怎么样？”
　　“还是会把人认混。”盛诚赫装好江眠的衣服，合上行李箱，“晚上想吃什么？”
　　“新家有装厨房吗？”外面天阴了下去，可能要下雨，今天天气闷热。江眠走过去打开窗户，关掉房间内空调。
　　“有。”盛诚赫狐疑的看江眠，“你不会是想做饭吧？”
　　“给你尝尝江哥的手艺，新家楼下有超市，先去买东西。”
　　盛诚赫：“……”
　　江眠的手艺，他会把厨房炸了吗？
　　新家附近确实有个大型超市，盛诚赫把车停稳跟江眠进超市。江眠从买菜都透露着外行，拿着做菜APP照着上面的菜谱买配料。
　　“做个红烧鱼怎么样？”江眠还不会走就想飞，想法非常丰满。
　　“我建议你不要做那么复杂的东西。”
　　“什么简单？”
　　盛诚赫叫工作人员帮忙装虾，“清水煮熟，直接配蘸料。”最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这个菜谱，红烧很简单。”江眠把菜谱递给盛诚赫看，“是不是？”
　　“你会杀鱼吗？”
　　江眠默了片刻，指着不远处的杀鱼窗口，“这里可以帮忙杀。”
　　“会有腥味，你做不好的话，别让我上手。”盛诚赫看着那条蹦跶在工作人员手里的鱼，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后那条鱼可能会落到自己手里。
　　江眠的梦想很远大，还想做四菜一汤，又买了一堆蔬菜才转战日用品。结账的时候，盛诚赫顺手从旁边取了一盒套，结完账他就单独拿出来装进了裤兜。
　　三大包东西拎到家，连入户门都换了，盛诚赫输入密码进门开灯，“过来，先录个指纹。”
　　“艹！”江眠放下手里的袋子，震惊这套房子的变化，“盛诚赫，你这是给我换了一套房子吧？”
　　现代简风格，明亮简洁的设计，家具装潢，整个空间十分开阔。巨大的落地窗，柔软舒服的沙发，开放式厨房。
　　“你做饭。”
　　盛诚赫把袋子放下，又拎行李箱进门，他对住没有特别高的要求，推着行李箱进主卧，“需要帮忙叫我。”
　　江眠瘫在沙发上拍了一张客厅照片发到朋友圈，“新家。”
　　廖易秒评论：“我在这里忙死忙活给你搞键盘，你又去哪里浪了？”
　　SUN：“擦！江哥你搬出去了？”
　　陈瑞：“乔迁不请客吗？”
　　江眠懒的回复他们的信息，起身扔下手机，开始给买回来的东西分类。做菜这玩意，看起来容易，操作起来手忙脚乱。
　　江眠把鱼从袋子里拿出来，鱼腥味熏的他转身大步出门，“少爷。”
　　盛诚赫放下衣服出门，面无表情，“处理鱼是吗？”
　　江眠眯着眼就笑了起来，“来，宝贝。”
　　盛诚赫的预感成真了，江眠会做个屁的饭，江眠做饭是想让人死。盛诚赫忍着恶心处理鱼，眉头紧锁，“江眠，我觉得你在坑我。”
　　“马上饭我做。”
　　“那你能先把饭蒸上吗？”盛诚赫看到不远处没拆封的米。
　　江眠找电饭锅往里面加米，“要放多少水？”
　　盛诚赫把洗干净的鱼拿出来放进盘子，深吸气，“得先洗米吧？”
　　盛诚赫也没做过饭，但他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都强，江眠这方面比盛诚赫差远了，他就是典型的厨房杀手。
　　盛诚赫把鱼蒸上，又处理虾，“江眠，你下过厨房吗？”
　　“没有。”江眠说，“我可以学。”
　　盛诚赫看江眠拿刀的姿势就把刀夺走了，“你在旁边给我读菜谱吧。”
　　盛诚赫第一次做饭，四菜一汤，红烧鱼改成清蒸鱼，卖相惨不忍睹，味道还可以。盛诚赫拿出酒杯放到桌子上，拆开一瓶红酒。
　　“喝一杯。”
　　江眠本来不想喝酒，看到对面盛诚赫期待的目光，端起酒杯跟盛诚赫碰了下。盛诚赫一饮而尽，江眠也把酒喝完，他对盛诚赫的厨艺很满意。
　　这小子可以培养，天赋很高。
　　“你真没做过饭？”
　　“第一次。”盛诚赫埋头吃饭，这顿饭他是要江眠付出代价。
　　“很有天赋。”江眠吃着清蒸鱼，“没有鱼腥味了。”
　　是没有了！盛诚赫洗鱼的时候差点当场熏死过去。
　　“我洗碗。”江眠自动分配家务。
　　“有洗碗机，在橱柜下面。”盛诚赫又给江眠倒了一杯酒，桃花眼深邃凝视江眠，“敬我们的第一次。”
　　盛诚赫说今晚要来试床，这么明显，江眠意味深长道，“好。”
　　盛诚赫酒量不错，陪江眠喝完一瓶酒，江眠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盛诚赫给江眠夹菜，说道，“还吃吗？”
　　“不吃了，我去洗澡。”江眠放下筷子，“头晕。”
　　“你先去洗，我收拾好餐具去找你。”
　　江眠起身摇摇晃晃进了主卧，盛诚赫慢条斯理站起来整理衣领，把餐具全部放进洗碗机。洗干净手，进房间。
　　江眠恰在这个时候赤身走出洗手间，直勾勾往床上走，盛诚赫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冲大脑。
　　江眠喝多了，他的酒量极其差，他在剧疼中短暂的清醒，回头想看清身后的人，嘴就被堵住。
　　疯狂的刺激，江眠从喉咙里溢出声音。
　　回应他的是更疯狂。
　　江眠清醒的那瞬间觉得身上是压了一座山，他恍惚着睁开眼。疼席卷全身，江眠动了下肩膀，嘶了一口凉气，身体仿佛被卡车碾过，只剩下灵魂还苟延残喘。
　　“盛诚赫！”江眠发出声音，嗓子哑的厉害，他捂着嘴咳嗽，带动全身都在疼。
　　“江眠。”旁边的人立刻坐起来抚江眠的背。
　　江眠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深吸气，挣扎着起身下床去洗手间。每走一步都是对意志的极大挑战，盛诚赫立刻拿了一件睡衣跟上江眠，“你先穿一件衣服。”
　　江眠进洗手间反手摔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