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戴好猫咪符文，他没有抬头看盛诚赫，就耳朵边这嗓音，江眠觉得现在转过头，今天没法打游戏了。
　　“刀妹下路还是打野？”江眠只觉得后颈发麻，“我也可以上别人。”
　　江眠看了眼弹幕，弹幕已经把屏幕盖严了。
　　“卧槽！江哥你们进去了？带我啊！刚刚不是说等我吗？”SUN出了游戏转头看到这俩人勾搭到一起，不满的吼道，“江哥？我呢？”
　　“不三P。”
　　旁边的盛诚赫顿时笑出声，他笑的桃花眼飞扬十分嚣张，修长手指搭在白色键盘上，坐直道，“SUN，不要做第三者。”
　　SUN：“……”
　　“江哥是我的。”盛诚赫漫不经心道，像是玩笑。
　　江眠嗓子有些痒，咳嗽了一声。
　　盛诚赫扬起桃花眼，浸着笑，“下路刀妹，江哥上我。”
　　艹！
　　弹幕：艹艹艹艹艹艹艹
　　弹幕：小KILL好骚！
　　弹幕：K爷穿了品如的衣服。
　　江眠的耳朵有些热，放开键盘调整护腰，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几遍都没扣上，他又抿了下嘴唇才把护腰扣好。
　　“盛诚赫牌猫爬架，队长专属。”盛诚赫压低嗓音缓缓道，“喜欢么？”
　　对线卡莎加塔姆，刀妹打下路的不多，这个英雄定位是战士，打上路和中路都可以。打下路，手有些短。
　　前期应该苟着打，盛诚赫上来就突到对面脸上，打的异常凶残。江眠从盛诚赫身上下来，怕盛诚赫把他带死，“下路不能打的这么凶。”
　　盛诚赫说着Q上去就咬住了卡莎，塔姆连忙吞下卡莎，闪现后退拉开距离。盛诚赫继续回来吃兵线，说道，“我比那个女的打的好吧？”
　　江眠：“……”
　　“我能单杀对面卡莎。”盛诚赫道，“她不能。”
　　江眠有个很膨胀的想法，盛诚赫不会真的吃醋吧？
　　四分钟，盛诚赫冲上去单杀了卡莎。江眠及时给他治疗，拉出战局。弹幕有人在刷KILL杀爹，谁是爹？
　　江眠打开对面ADC的数据，赫然发现对面卡莎是KG现在的ADC，叫zero。Zore是盛诚赫的爹？儿子还差不多。
　　七分钟，江眠的Q精准的打到对面卡莎身上。盛诚赫突脸开大，江眠跳过去挂到盛诚赫身上，开启大招。旁边的塔姆来不及吞，卡莎就被秒掉。盛诚赫转身闪现越塔，秒死了塔姆，江眠从盛诚赫身上下去，盛诚赫出塔江眠被塔打死。
　　江眠看屏幕，说道，“草丛回城，没有视野。”
　　对面打野过来没找到盛诚赫，只好走了。
　　三杠一的刀妹起来了，江眠配合盛诚赫推掉一塔，掉头跟打野去了。十分钟小龙团战，江眠本来挂在盛诚赫身上，打野位置特别好，江眠直接跳到打野身上开大打残两个。对面妮蔻拉到了打野，盛诚赫在外围输出是可以救打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掉头去揍对面卡莎。
　　江眠在打野丝血后迅速跳到中路身上，打野被卖。盛诚赫大招框住三个，先切死了卡莎。江眠转身上了盛诚赫，奶了盛诚赫一口，“卖打野？”
　　“渣男。”盛诚赫背着江眠一打二，完美团灭了对面。盛诚赫眯了眼，道，“到处上人。”
　　江眠：“……”
　　“我满足不了你？”
　　江眠：“……”
　　他再玩猫，他就是狗！
　　盛诚赫的刀妹非常秀，比江眠打的好，这点江眠承认。盛诚赫的出装就异于常人，纯输出装，不考虑打不过之后的自保问题。开团冲进去就开大，伤害爆炸。江眠打中路刀妹的时候会考虑出防御，导致刀妹的伤害总差那么一点。
　　“你玩过刀妹？”江眠一边看地图，一边说，“他们在偷大龙。”
　　“不适合打野，很少玩。”盛诚赫过了蓝区，冲进大龙坑，直接开大招。江眠的反应比脑子快，直接开大。
　　他们这边的打野在对面蓝区，中路和上路去推塔了，盛诚赫是真的想一打五。江眠给江眠扔了个治疗，大招放完收走两个人头，江眠下了盛诚赫跳到龙坑后面，扔了个Q技能。江眠已经冲进人群秒杀了对面打野。
　　队友：别送！
　　江眠毫不犹豫转身跳下龙坑上了盛诚赫。
　　“往后撤。”江眠一边指挥，一边发信号喊中路过来。
　　猫咪技能加速，能扛伤。盛诚赫躲开卡莎大招，再次冲进去杀了对面上单。开出复活甲，江眠跳下替盛诚赫挡了一刀。
　　猫没有爬架就废了，瞬间盛诚赫复活闪现上去秒掉卡莎。
　　五杀刀妹。
　　十四杠一的刀妹终结比赛，江眠查看盛诚赫的数据，“刀妹玩的不错。”
　　“KILL之前打过ADC位？”吉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看着江眠的电脑屏幕，对盛诚赫的伤害数据很震惊。
　　“没有。”盛诚赫看到教练，敛起情绪。“第一次。”
　　周行走到训练室门口闻言又折了回去，对不起，他不配出现在训练室。盛诚赫打过刀妹上单，确实没有打过ADC。盛诚赫没办法和辅助配合，辅助跟在身后，他就经常生出杀队友的戾气。
　　江眠不一样。
　　江眠关掉直播，已经是十二点四十，江眠起身活动手臂慢吞吞走向餐厅。中午又是鱼肉，江眠对午饭没有兴趣了，喝着冬瓜汤，“最近谁减肥？”
　　这午饭也太尼玛寡淡了，冬瓜汤竟然是纯冬瓜汤，一颗排骨都没有，江眠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升天。
　　所有人看向吉米，GND全员瘦子，只有教练胖。吉米茫然的抬头，对上江眠的眼反应过来，“我不胖，谢谢你了。”
　　廖易有些心不在焉，说道，“鱼肉多健康，过一段时间请大家吃大餐。”
　　“鱼肉便宜吧？”SUN吐槽道。
　　“是啊，鱼肉才十几块一斤，猪肉都三十了。”廖易盛了一勺冬瓜汤到饭里，也没夹菜，就吃了一碗泡饭，放下筷子转身上楼。
　　孙俞霖咬着勺子抬头，“廖总怎么了？”
　　“不知道。”吉米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牛肉酱，“一人一勺，不准多挖。”
　　盛诚赫面无表情放下筷子，怀疑自己进了难民营。
　　基地做饭阿姨做鱼水平非常差劲，一股子腥味，基地阿姨做的鱼江眠都不碰。吃完饭，江眠出去抽了一支烟，才上楼
　　廖易坐在露台跟人打电话，在聊房子的事，廖易夸了半天地段，说道，“五十万不能再少，再少我就不卖了。”
　　廖易要卖房子？
　　江眠回房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钱包扔回抽屉转身走向露台。廖易已经挂断了电话，抱着周行的大乌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我昨天见周行用脚盘乌龟。”
　　“周行怎么这么不讲究？太恶心了。”廖易放下乌龟，抽纸擦手，难怪这龟壳油光明亮。“有什么事？”
　　“怎么回事？经济危机了？”
　　廖易起身洗手，倒了两杯咖啡，把一杯咖啡放到江眠面前，说道，“也不是太严重的事，不至于，过几天就能弄到钱了。”
　　“卖房？你哪来的房子？”
　　“老家的。”廖易看向江眠，说道，“你觉得我们换个地方做基地怎么样？换个房租便宜点，房子大一些，把二队也弄过来一块训练。”
　　“不如把基地搬到昆山。”江眠在旁边坐下，说道，“缺多少？”
　　“不缺，真的不缺！”
　　“房子能不卖就别卖了，有房子不管在什么地方是个窝，以后跟嫂子结婚阻碍能小点。”江眠把卡放到桌子上，说道，“这张卡里有两百万，你急的话先拿去用。”
　　廖易倏然抬头盯着江眠，江眠平时非常节省，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这钱不知道省了多久。廖易忽然很愧疚，当初把江眠忽悠过来，耽误了江眠一年时间，电竞选手的青春宝贵，现在还要人搭上钱。
　　“如果赌输了，最后我们还是什么都得不到。GND现在的成绩，除非夏季赛能拿冠军，不然还是没有机会。”
　　江眠皱了下眉，“那你的意思我们干脆认输？直接弃赛？原地解散？现在快比赛了，换基地影响选手心态。这里已经够偏了，房租还是这样。除非你去十八线城市，不然房租都不会便宜。”
　　江眠一天只睡六个小时，非常拼的直播赚钱。拿血汗钱来养GND？廖易看着江眠许久，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转会？”
　　“我擦，你被笑猫同化了？你也劝我去TL？”
　　“TL不行，没有冠军命。”廖易话出口，就有些急了，“FG现在状态很好，他们已经拿到今年夏季赛的名额。战队有钱，战队经理是我以前的战队经理，脾气也好。背靠大集团，你的收入也会翻倍。他们有世界第一上单，他们的打野也强势，他们唯一弱的是中单。我跟他们经理聊过，如果你过去，直接让你上首发。就算今年进不去世界赛，明年一定能进去。”
　　“他们刚刚训练赛输给我们。”
　　“只是训练赛而已，FG还是有实力，钱多队伍就能好，不好他们会换最好的上场。”大集团旗下的战队都是这个经营模式，赛场会越加残酷。
　　江眠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情绪，背叛梦想？或者有一些迷茫，还有愤怒，“FG的打野是KZ前打野，去年夏季常规赛上被盛诚赫吊打，按在地上摩擦。我有盛诚赫，我能看得上他？GND不比任何一个队差，GND每个人都很优秀，只是差一个机会。”
　　“江眠，你别激动。”
　　“我不激动。”江眠咬了下牙，喉结滚动，“廖易，连你也看不起GND，我不知道我坚持的东西是不是他妈的一个笑话！”


第二十章
　　“江眠？”
　　“经济方面的困难，我们一起扛。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钱。但你说放弃，你让我怎么说？”江眠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来，他走到楼梯口又折回来，走到廖易面前。他深吸气压下愤怒，抬手指着楼下，“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你让我放弃谁？”
　　空气寂静，没有人说话。
　　“我谁都不能放弃。”江眠压不下火气，他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如果你想放弃，你把GND给我，我带他们去打比赛。我他妈就不信了，我这辈子就打不进世界赛！老子不信命！老子就非打一个给他们看看！”
　　“我这两天很迷茫，不知道坚持的东西是不是对的。”廖易仰躺在椅子上，取出一支烟咬着，他摸出打火机点烟，打到第三次才打着火。蓝色火苗卷上香烟，廖易深吸烟雾，“我分手了，我的账户剩下二十万，我给她了。耽误了她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对你们，我也不是个好的管理层。”
　　GND最辉煌的时候也只是打过一个夏季赛第二，廖易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他信誓旦旦一定能成，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
　　“我不知道孤注一掷结果如何，我是个废物——”
　　“密码是312000，我其他的钱在做理财，暂时拿不出来。”江眠松开手抄进裤子口袋，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是自愿留在GND，我相信GND一定能拿冠军。”
　　江眠转身大步下楼，楼梯口整整齐齐站着GND全部队员，江眠停住脚步，眯眼一一看过去，“闲着没事是吧？听墙根，真出息。”
　　SUN让开路，“队长。”
　　江眠越过SUN，走向训练室，他都没敢看盛诚赫的眼。盛诚赫是被廖易骗进GND的，还是自己付了KG的赎身费。现在知道GND没钱，不知道盛诚赫会怎么想。
　　江眠是挺怕盛诚赫跑，私心里又觉得盛诚赫值得更好，盛诚赫天赋很高，盛诚赫留在GND这个破烂队没什么出息。
　　江眠坐到座位前，却没有立刻开电脑，他静静坐着。
　　大约有五分钟，一只手伸过来小心翼翼在面前放下一盒旺仔牛奶，江眠抬起头。SUN缩着头，然后又把头伸出来，“给你喝。”
　　江眠看着SUN，SUN坐回自己的位子，说道，“我练英雄。”
　　SUN跟江眠的感情最好，SUN刚来中国的时候中文很差，举目无亲。整个队只有江眠会韩语，廖易为了省钱让江眠充当翻译，SUN小狗似的跟着江眠。
　　SUN不知道离开GND能去哪里，离开江眠他该怎么办，回韩国么？还能回去吗？继续留在中国，他该跟谁？
　　江眠插上吸管仰靠在电脑椅上，喝着旺仔牛奶，甜的牛奶落入口腔。孙俞霖白生生的脸出现在上方，江眠咽下牛奶，孙俞霖说，“江哥。”
　　江眠咬着吸管，“我是大熊猫么？你们这么围观？”
　　孙俞霖低头就往江眠的额头上亲，后颈被掐住，剧烈的疼直袭头皮层，孙俞霖嗷的一声惨叫，“操！盛诚赫你大——”声音卡在喉咙里，接触到盛诚赫阴鸷凶狠的眼。
　　孙俞霖第一次见盛诚赫这么凶，盛诚赫的桃花眼笑起来斯文，凶狠的时候戾气十足。孙俞霖往后退了一步，站到周行旁边。
　　盛诚赫平时也只跟江眠笑，不怎么跟他们沟通，但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目光。周行蹙眉，感受到危险，他把孙俞霖推到身后，说道，“有什么问题？”
　　门铃声响，周行回头看向门口，吉米过去开门然后回头喊道，“谁的外卖？”
　　“我的。”盛诚赫开口，语气冰冷，随即他清了清嗓子，缓了情绪道，“请大家吃下午茶。”
　　江眠的牛奶已经喝完，吸管碰触到底部发出嗤的一声响。江眠其实还没回过神，他反应有些迟钝，他还在想刚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