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现在过去。”夏菱又说,“咖啡机什么的你们那边有吧?”
“肯定有啊。”夏桃说,“也不能让您老扛着咖啡机过来。”
夏菱便让员工继续看守菱语咖啡厅,带着材料过去了,先做了一杯玫瑰咖啡。夏桃把做好的咖啡递给小戚的时候,又吩咐说:“别跟昭总说是我哥做的。”
小戚惊讶地说:“那我该说是谁做的?”
“就说是我做的。”夏桃答。
于是,小戚便端着咖啡到了攸昭的办公室。攸昭看着咖啡来了,便仔细一看,只见咖啡上覆盖着一层雪白的奶油,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着一朵粉红色奶油做的玫瑰花,杯子边缘又缀着一朵干燥的玫瑰花花苞。
攸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便觉舌尖上有玫瑰蜜的甜香,心想:这甜味好怪,以后还是喝美式吧。
小戚又说:“对了,小桃跟我说,让我不要跟你说这咖啡是他哥做的。”
“噗——”攸昭险些一口咖啡喷出来。
小戚又说:“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想着有事是不能瞒着您的。”
攸昭拿餐巾拭擦了一下嘴角,说:“没错,你这么做是对的。”
过了一会儿,夏桃又走进来办公室汇报工作。攸昭免不得提起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咖啡是你哥做的?”
夏桃怔了怔,便想:果然小戚是不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这是花式咖啡,得现场找人做才行。我只认识我哥一个会做这个的。”夏桃回答,“我拜托我哥的时候,他说他曾经得罪过您,所以我便想着……”
“好的,我明白了。”攸昭说,“他没有得罪过我。他想多了。”
“那就好。”夏桃回答,“那是我们多心了。”
攸昭又说:“也不能让你哥辛苦跑一趟,我今天打算请大家喝下午茶,就订他们店的单子,多给个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吧。”
夏桃忙说:“这可真是太客气了。”
“没事。”攸昭答。
夏桃走了之后,攸昭又揉了揉鼻梁。
他自己也说不上夏菱到底有没有得罪过自己。从理论上来说,夏菱追屈荆那是在攸昭和屈荆还没有确立关系的时候,那也谈不上错。
现在屈荆都不记得夏菱这号人物了,倒是攸昭自己还念叨着。攸昭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小气,毫无风度,小鸡肚肠……
可是,攸昭又总觉得哪里不舒服,把那杯玫瑰咖啡放着。
晚上屈荆又给攸昭打电话,说起了玫瑰咖啡的气味:“我觉得玫瑰蜜都没有你香。”
攸昭却闷闷的,又说:“我今天尝了玫瑰咖啡,觉得不好喝。”
“哦?”
“我觉得还是喝美式比较好吧。”
“啊?”
“怎么了?”
“没,没……”屈荆摸不着头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婆要这么说,但还是附和比较好——屈荆便说,“对啊,玫瑰咖啡好难喝的,我以后都喝美式好了。”
攸昭这一天的气闷便解了。
屈荆刚挂了和攸昭的电话,这边就有人给屈荆打电话了:“屈荆,你老婆要火了!”
第三十八章
“怎么就火了?”屈荆没搞明白。
那边人告诉屈荆:“你老婆拍到和明星逛街,营销号打算爆料你老婆‘疑似’和明星谈恋爱。”
“疑似?疑似个什么东西啊?”屈荆说,“逛个街就疑似谈恋爱,要是上酒店吃饭那不得疑似开房?”
“就是这个意思的嘛!”那边人回答,“要拍到去酒店吃饭,稿子肯定奔着疑似开房的方向去写的。”
过了一会儿,那边人用雀跃的语气说:“哎!还真是,你老婆和富豪去酒店吃饭,准备要按着疑似开房的方向发稿了!”
屈荆七窍生烟:“哪个富豪?”
“高伯华啊。”那边人说,“还说最近高伯华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签了攸氏的单子,说这个可能是……”
屈荆现在好像一个煮开了水的加热电水壶,哔哔哔的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并且所有出气口都要开始冒烟。
那边人忙说:“屈总,我肯定相信你老婆的人品……”
屈荆一肚子气的,但还是发挥了一个霸道总裁应有的风度:“嗯,谢谢老兄的提醒。你既然能提早知道这些事情,又跑来告诉我,想必是有办法解决的吧。”
“当然当然。”
屈荆说:“开个价吧。”
“屈总真是爽快。”
屈荆又说:“顺便帮我看看是谁在背后做的新闻。”
那边人自然收钱办事。这个新闻其实才跑出去两条,还没有什么影响,那边人就帮忙删了,又联系了各方面压住消息。
另一边的段客宜发现新闻并没有爆发,便感困惑:“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段客宜便打电话给他的媒体人,问道:“不是说新闻已经发了,并且要推上去了吗?”
媒体人叹气说:“不是啊,对方好像也有人在压新闻。”
段客宜笑了:“真的吗?那是你不行了!”
“可能是吧。”媒体人回答,“要不你另外找一个行的人帮忙吧。”
“你……”段客宜听到对方这么说,有些生气,却想着既然要拜托对方做事,也不能失礼,便笑笑,说,“是不是钱的问题呀?”
“确实有这个问题。”媒体人回答,“对方还有找我呢,开价两倍要我供你出去。我可没说什么的。也算给面子了。”
“对方是谁?”段客宜问。
“是一个业界的人。委托他的谁,我就不知道了。”媒体人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业界的人自然是屈荆的朋友。这个朋友找到了新闻的源头——这个媒体人,便问他是谁给钱他办事。那媒体人确实与自己说的一样,很讲义气,对方开两倍价钱都没有松口——直到对方开到了五倍,媒体人才爆出是段客宜做的。
真的是很深厚的情谊了。
另一方面,攸昭准备睡下的时候,花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昭总,你在干嘛啦!”
“我?”攸昭摸不着头脑,“我准备睡觉。”
“还睡呢!”花莳急哄哄地说,“你要被黑啦!”
攸昭相当困惑:“黑?”
“你偷拍了你和客户逛街吃饭的照片,然后黑你脚踏两条船,潜规则上位等等……”花莳语气急促地说,“你都不知道吧?”
这么一说,攸昭可一点都不困了,眼睛睁大:“什么!”
“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花莳又说,“不过好像这些PO文都被花钱删了。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攸昭一怔:“不是我……”
“那是谁啊?”花莳也疑惑了。
攸昭瞪圆了眼睛:“还能是谁……”
攸昭的心漏跳了一拍。
肯定是屈荆啊!
攸昭忽然慌张起来:“屈荆肯定是看到了这些抹黑造谣我的PO文了。他……他会不会……”攸昭也不敢说下去。
“会不会什么?”花莳皱眉,“你是说他会不会怀疑你吗?我看不可能吧。不然他为什么要费劲儿帮你压住消息?”
“因为我要是爆丑闻,也会影响他的声誉。”这是攸昭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
好比说,假如段客宜出轨被拍到,攸海就算生气到要杀人,也一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这不是因为攸海爱段客宜或者相信段客宜,而是因为他俩是夫妻共同体,要是一个的名声坏了,另一个也会被影响。
攸昭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对面摆满的花瓶,心情也变得像勿忘我一样是蓝色的了。
屈荆的心情也不见得多好。
但是他来美国是处理紧急事件的,没有空闲时间给他沉淀思绪。在给钱媒体人处理时间之后,屈荆照例他和团队的人开晨会,习惯性地把手机静音。
等他开完会,拿起手机才发现有五个来自“老婆”的未接来电。
是的,攸昭难得地给屈荆打了电话,还是一下子拨了五个。
攸昭给屈荆打电话的时候,心里是有点慌乱的。他想和屈荆谈一谈,问他是不是看到那些谣言了,又想跟屈荆解释,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屈荆的想法。
屈荆有相信吗?屈荆有气恼吗?屈荆……
当打了五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的时候,攸昭的心就揪起来了。
屈荆并不知道自己没接电话时,攸昭的心情。但屈荆根据自家父母的经验得得出:漏接老婆五个来电,必然要大祸临头。屈荆赶紧把手机解锁,给攸昭拨去电话。结果,攸昭关了机了。
屈荆心想:“真关机呢还是假关机?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于是,屈荆借了秘书汤轲的手机给攸昭打了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怎么回事?”屈荆眉头大皱,想要打电话找人问问,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与攸昭相关的“紧急联系人”。
屈荆便斥责汤轲:“你这是什么手机!为什么你的电话打给我老婆是关机的?”
汤轲:“……?”屈荆急起来的时候容易暴躁不讲理,汤轲也习惯了,便很快回过神来,说:“要不然我打去攸氏问一问?”
“行,去问吧。”
助理打了电话到攸氏,回头就跟屈荆说:“攸昭先生请病假了。”
“病假?”屈荆非常惊讶,又焦急,“你没问是什么病?”
汤轲说:“那边的人也不太清楚。”
知道攸昭病了,屈荆一整天也不高兴。汤轲倒是没事人一样,午休的时候还刷手机看着段子哈哈笑。屈荆便训斥道:“我老婆都病了,你还笑得出来!”
汤轲愣了,也不忍他了,说:“屈总,您有病吧?”
屈荆大怒,和汤轲吵了一架。汤轲也大怒,说:“我不干了我不干了!”屈荆也大怒:“你爱干不干!”
等午休过了,屈荆和汤轲还是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工作。
在工作的时候,汤轲还是很忍耐的,屈荆说啥他都受着。然而,在工作的时候,屈荆也比较敬业,不会带什么私人情绪。等下班了,屈荆又开始变脸,又拿起手机来给老婆打电话。
“不要再打了。”汤轲建议,“你打得那么多那么频繁,可能会比智能手机管家自动识别为骚扰电话并拉进黑名单的。”
“你……你懂个屁!”屈荆又骂汤轲,然后又给攸昭拨了电话。
屈荆拨打了攸昭的电话,这一下通了,嘀嘀嘀的声音响起来——在听了多次“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之后,这机械的嘀嘀嘀也变得无比动听起来了。
屈荆屏息地聆听着,却听到电话铃音从转角传来。
攸昭拿着手机,从转角走了过来。
屈荆看着忽然出现的攸昭,整个人都愣住了。
见屈荆不说话,攸昭便想:“天啊,我出了丑闻还要他来掩盖,他一定很生气吧?”
见攸昭脸色不好,屈荆便想:“天啊,我漏接他的电话他还跑美国来了,他一定很生气吧?”
就这样,这两个人都陷入了“害怕未婚夫生气”的恐惧里,两两对望,谁都没吭声。
第三十九章
攸昭穿着米色的针织衫,脖子上围了一条淡绿色的围巾,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面,看起来有点苍白也有点憔悴。屈荆不由得摸着攸昭冰冷的脸,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不。”攸昭摇了摇头,“我只是刚下飞机,有点累。”
“那要吃饭吗?”屈荆只得这么问。
攸昭点点头,问:“你还没吃饭吗?”
屈荆摸了摸脑门,只感觉焦头烂额:“算是吃了吧!”
汤轲在一旁说:“屈总一整天都在担心你呢,什么都吃不下!”
攸昭有些惊讶:“担心我?”
屈荆干咳两声,说:“我不是漏接你电话了吗?我拨回去的时候发现你关了机,就有点担心。”
“哦。”攸昭点头,“我上飞机了,没有开机。”
“现在我就明白了。”屈荆点点头,“走吧。你在飞机上也没有吃好睡好吧?”
攸昭却说:“我吃了飞机餐了,还算可以,就是有点累。”
屈荆便说:“那回去睡觉吧。”
既然攸昭说比较累,但是不饿,那屈荆就直接带着攸昭回到了酒店套房,准备睡觉。谁知道,他俩一起睡觉,那是越睡越累,汗流浃背,气喘不息。
就是累。
累了完了,俩人才真正地抱着一起休息了。
他们精疲力竭,也没空思考“我的未婚夫可能在生气”这一个重大难题,完事儿后沾枕就睡了。
屈荆是一整天都在处理工作的事情、还要操心攸昭的问题,而攸昭也是担忧着自己引发的问题、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风风火火地赶来,二人都是很疲惫了。实际不应该动态睡觉的,动态睡觉完了更没精力,这晚上睡得跟一头猪一样——哦,不对,应该是跟两头猪一样。
早上,还是多亏了客房服务的铃声,两人才在清晨醒过来了,不然可能要睡到日上三竿,那汤轲就要上来拍门怒骂老板“美色误国”了。
屈荆被门铃吵醒过来了,便习惯性地下床,穿上拖鞋跑到客厅:“拿进来吧。”
服务生将餐车推进来,放下了早餐。屈荆才想起老婆来了,这儿只有一份早餐,就说:“再拿一份上来。”
服务生答应了便离开。
随后,攸昭就一脸迷糊地从睡房里走了出来。屈荆看着他,他穿着松身的睡袍,肩膀没有像平常那样被西装好好守护,所以窗沿透进来的晨曦直接落在攸昭的锁骨上,屈荆顿感满目生辉,什么都比不上攸昭的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