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郴刚准备睡下休息一会儿再摸去控制室打探情况,结果刚躺下,门就被机器人打开了。
“15672号先生,今晚有一场舞会庆祝杨长官进化成功,请您盛装出席。”机器人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
“他进化成功关我屁事啊。”程郴翻了个白眼,转了个身埋进了被子里。
“每一个进化成功的雌虫都有机会带走一个属于他的雄子,而您十分幸运地被选中了。”机器人微笑着,一板一眼地回答着程郴。
作者有话要说: dbq受还没能赶来,大概是路上堵车了╭(╯^╰)╮
第十八章 他来了
程郴认命地坐了起来,任由对方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换上了厚重华丽的礼服,梳妆完毕后,程郴自己都要被镜中盛装打扮的那个人吓了一跳,毕竟平日里都是轻装出行惯了的,在主星的时候也很少参加帝国上层圈子的宴会,这么猛地一看还有些不适应。
以自己还需要休息一会儿的理由打发走那个机器仆人后,程郴坐在梳妆台前,默念了十下,门外如期传来了一片嘈杂声。
程郴迅速地拆掉了头上厚重的头饰,将宽大的衣摆并拢用腰带束了起来,随后打开房门,果然楼道处已经是一片黑暗,程郴穿过慌乱的人群,避开了摄像头的位置,迅速地朝地图中标记的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这是地下一层,并没有开灯,整个楼层都是一片漆黑,且空无一人,程郴不小心发出的咳嗽都能响起很久的回音。
程郴摸索着向深处走去,到了地图中标记的控制室的位置时才停了下来。
足足有几十米进深的开间隐匿在这一层的最深处,二三十扇落地玻璃堵住了去路,走道处闪着淡蓝色的微光。
程郴循着走道转了一圈,才明白难怪这里并没有人把守,面前的玻璃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很难用外力强行破开,且玻璃都是完整的一块,没有明显的入口,也看不见室内的景象。
程郴正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扶着墙壁转角处的左手突然感到细微的刺痛,借着走道上微弱的蓝光看了一下手指,大概是被墙壁上粗粝的小石子给划破了,一滴鲜血坠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很快便渗入紧挨着的落地玻璃上,在碰到玻璃与地面交接点时瞬间化为一缕红线顺着玻璃直直地向上攀爬扭转,形成一面两米多高的长方形,只见原本密不透风的玻璃上顺着红线画成的长方形向内凹陷,空出一个供一人通行的通道。
程郴按下心中的惊奇,踏入室内。
几十米进深的开间里仅有承重的柱子落下,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家具类的物品,显得空荡荡的。但是走近了细看,才发现三面墙壁不是普通的水泥粉刷,外面覆了一层胶状一样的蓝色发光物质,像是凝固的液体。
程郴试探性地伸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那层蓝色物质就像海水一样波动了起来,最后变成一格一格拼成的架子,基本每一个格子上都摆着一个掌心大小短圆柱形的零件,外表看起来是陶瓷的质感,但颜色或深或浅,并不相同。
程郴舒了一口气,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控制阀了。
传说当年军方进行的实验即使到最后成功了,雌虫虽然会进化成如同原始虫族般的战争利器,也会染上原始虫族暴躁易怒、情感丧失的毛病,最重要的是会无条件听从虫皇的指令,成为没有思考的屠刀,当然,现在自然不会再有虫皇这样处于虫族社会顶层的生物,但是破解了虫皇基因序列的实验背后的执行者则成了真正的虫皇,只需要在后台控制阀上的一个指令,便能号令千军。
在知道这座地下城里进行的就是这项曾经失败的实验后,程郴立马就想到了可能存在的控制阀,果然不出他所料,眼下这件地下室里摆满了这间酒店所有雌虫的控制阀。
程郴伸出右手试图拿出离他最近的那个圆形零件,可是怎么使力,那小小的物件依旧纹丝不动。
程郴想了想进来时的契机,又撤回右手,将血迹未干的左手手指探入,这一次刚刚触碰到物件的表皮,它就像浮在格子上一样,顺着力道就飘到了自己面前。
“主教大人,78号李成光控制阀听从指令。”陌生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那圆形物件随着声音飘出一道红光,形成一道一平米大小的虚拟屏,上面显示出一名雌虫的外貌和个人信息。
程郴看了一眼,好像是守在酒店门口的一名普通军雌,进酒店时正好从他身边走过,所以有些印象。
程郴根据指令选择了进行操控的选项,机械音却适时提醒到:“抱歉,不能完成指令,78号李成光进化程度百分之八,无法进行操控。”
程郴又试了几个其他人的控制阀,大概明白了只有进化程度达到百分之十才能操控对方,进化百分之百则可万万全全地被|操控,成为没有灵魂的机甲战器。
程郴挑走了进化程度百分之百的控制阀,数量不多,在满满当当数百个雌虫中仅有两三个,而今晚宴会的主人杨长官便位列其中。除此之外,程郴又带走了十几个可控制程度较高的雌虫的控制阀。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程郴将东西收好便打算先出去了,控制阀虽然小巧,但一下子十几个还真不好带,索性程郴身上穿的礼服有着一层又一层厚重的裙摆,来时为了方便行动被束在了腰间。程郴将绑着的腰带拆开,把十几个控制阀都分散藏在了裙摆层间。
程郴避开监控,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被一个人碰掉了一个控制阀,程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那人却若无其事地走掉了,仿佛没有看见地上的圆形物件,程郴这才确定控制阀只有他能看见,也只有他能操控,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回到房间后,程郴重新戴上各样头饰,换上鞋子,在机器仆人到来之前又是一幅盛装打扮的样子。
今晚的宴会在酒店的二十八层开设,程郴随仆人的指引到达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到了不少雄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看到程郴进来时,不约而同地朝他看了过来,片刻后又都收回了视线,重新开始了交谈。
程郴找了个角落坐下后,很快便有一个人坐在了他的旁边,程郴转过头看了眼,是昨天去医务室抽血时排在他前面的那个雄子。
“你好,我叫亚瑟。”亚瑟笑了笑,朝程郴伸出手。
程郴意思性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你可真幸运,今晚就能被杨长官带走,也不知道唐皓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亚瑟撑着脸蛋,看向程郴的眼神里有着豪不掩饰的羡慕。
程郴大概知道唐皓就是昨天他看到的那位医生,开了口问道:“就那么想被带走吗?”
“当然,这里的谁不想被带走呢?可以不用三天两头地被抽血,还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不用被困在这间酒店里,可惜这里有资格带走雄子的雌虫太少了。”亚瑟似乎有些奇怪程郴为什么会这么问。
“如果他带走你,是想将你吞食入腹,只为了完成最终的进化呢?”程郴摩挲着手下的控制阀,意有所指地说着话。
“你在说什么?”亚瑟一头雾水地问道。
此时,看守这里的雌虫也陆陆续续进场了,由于轮换的制度,并不是所有军雌都来了,大概只有一百来位。
“我可以请这位美丽的雄子跳支舞吗?”唐皓适时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朝亚瑟伸出了手,亚瑟立马欢欣鼓舞地将手递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要追问程郴的事。
两人牵着手离开时,唐皓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郴,程郴朝他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程郴将视线转向了门口,今晚宴会的主角杨长官正被簇拥着走来。
杨长官依旧是一幅如初见时的冷硬面孔,可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几分隐晦的喜意,他踱步来到程郴面前,将手递到程郴面前,还未待他同意,便将程郴拉了起来。
程郴靠着他,同他步入了舞池中央,显然两人都是不怎么会跳舞的,不过没有人在意就是了,程郴扶着他的腰,掌下是冷硬的器械触感,是百分百进化应有的状态。
音乐进行到高潮阶段时,程郴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按下了杨的操控阀,没有丝毫犹豫地下达了自爆的命令,霎时间,鲜血溅了程郴一脸。
音乐暂停,人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没过几秒就爆发出了慌乱。
程郴接着对在场的进化程度较高的雌虫下达了攻击其他雌虫的命令。
人群陷入了进一步的恐慌,程郴趁着混乱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离开了宴会厅。
程郴本打算趁着轮值的军雌赶来之前藏到安全的地方,却突然从过道旁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拦腰截住,程郴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被扛进了右侧黑暗的房间,嘭地一声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程郴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道抵在了门上,黑暗中一只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间,那人咬了一口他的颈肉,速率不稳地喘息着。
第十九章 小别胜……
程郴感到原休的手摸上了他侧脸,在触到血迹的时候,气氛凝固了一瞬。
程郴将他稍稍推开了些距离,用袖子随便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小声说:“不是我的血。”
原休揽住程郴的腰,又将他拉近了一点,干燥的唇部贴着程郴的额头蹭了蹭,就维持着这么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抱歉。”
程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还以为他会责怪自己乱跑,这到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虚地说:“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驻扎在上面的军方其实是归属我管辖,也早就对下面这个基地有所耳闻,但怕打草惊蛇,也想引出幕后的主使再一网打尽,便决定先不动手,没想到会使你落入险境。”原休的声音有些沉,说着又下意识地抱紧了程郴。
程郴早就想到原休应该和驻扎在这个空间站的部队有联系,不然当初也不会三天两头地往外面跑,忙得见不着人影,下面又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基地,军方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对这话倒也没什么意外。
“那我岂不是坏了你们的计划。”程郴不好意思地问道,毕竟军方不可能让原休孤身一人下来。
“你最重要。”原休摸了摸程郴的头发,又安慰道:“况且,背后的主使我们大概心中有数了。”
“是谁?”
“应该是乌河星的人。”
程郴惊讶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乌河星的人一贯会使些奇谋诡计,因此这些年和帝国的战争一直处于上风,这里又处于帝国势力的边缘,被渗透也不奇怪。
程郴挣出手摸到了墙上的灯,按下了开关,可惜线路可能有些老化,程郴反复开了几次,室内才亮起忽明忽暗的泛黄光线。
程郴挣出原休的怀抱,动作迅速地把身上碍事的物件都摘了,忙活了好一会儿,收拾完后一扭头才发现原休一直盯着他看,程郴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问道:“呃……你看什么?”
“你真好看。”原休看着昏暗光线下那张柔和却轮廓清晰可见的面庞,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像个绅士一样接着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程郴噗地笑出了声,上前半步,勾住了原休的脖颈,贴着他的唇印下了一个吻。
原休愣了愣,没想到程郴主动亲了上来,抬手摸了摸程郴刚刚碰过的嘴唇,耳根隐约泛红。
“原老师,你可真是纯情啊……”程郴这是仿佛才想起来原休代课老师的身份,此时提起,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可惜下一秒,程郴的调侃就说不出来了,腰间被一股力道揽过,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地向后倒去,程郴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一秒就被贴上来的双唇堵回了喉咙。
原休像是突然回过了神,眼神有些暗沉,将程郴扑倒在地上,程郴被撞得后背有些发疼,草了一声。
原休毫无章法地啃咬着程郴柔软的唇部,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释放出了压抑许久的热忱。
程郴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严肃正直的原休也有这幅面孔,感觉到事态有些失控的时候,才使了劲推开他,从地上坐了起来。
原休压着程郴的腿,跪坐在他身上,呼吸有些紊乱,盯着程郴因为失氧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眼神又暗了几分。
程郴这才摆出一副贞洁烈子的形象,整了整有些散乱的衣服,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义正言辞地拒绝道:“好了,够了,不可以了。”
可惜刚刚激烈的接吻中不小心被原休咬破了唇,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就扯到了伤口,程郴痛得嘶了一声,吸了口凉气,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地方,恼怒地瞪了眼原休。
原休笑了下,伸手抚上程郴唇上被自己咬下的伤口,用指腹温柔地按压着,温言道歉:“对不起,下次我轻点。”
“没有下次了。”程郴哼了一声,曲起膝盖向上顶了顶,示意坐在他腿上的人站起来,“快起来,把我腿都压麻了。”
程郴在他起来后,才揉了揉膝盖,将手递给原休,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
程郴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下一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衣摆层间,发现藏在这里的控制阀全都不见了,程郴心里咯噔了一下,身体转了几下,也没有东西掉落。
“在找什么?”原休看着转过去的程郴上下摸索着衣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