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之王,凤凰涅槃,浴血重生!!
众人惊愕非常,难以置信的望着那枚举世罕见遍寻不到的凤凰灵贝,竟然,竟然是以无数人的鲜血幻化而成的!
随着凤凰鸣啼,百鸟来朝,那些附着在灵贝上的鸟类活灵活现的飞了起来,满天盘旋飞舞;各种鱼儿在空中摇头摆尾,欢愉嬉戏;百种昆虫或跳或飞或爬,绚丽多彩的缤纷繁华争相斗艳,以牡丹为尊,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琳琅满目的天空,足以让人为之惊叹的奇观!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在这时,“哗哗”的船桨声愈来愈近,众人震惊骇色。
“来了,来了!!”上官余杭激动的无以复加,他一连施了三道法诀,那些活死人更加疯狂的朝人攻击,林卫必须先保证自家人的安全,和叶展秋共同抵御活死人。
江暮雨用驱魔咒打碎两个骷髅架之后,眼见着上官余杭踏风而起,他并指朝上官余杭射出一道华光:“雪霁!”
银芒破空而出,瞬间化成一只通体晶莹的斑斓雪豹,它踩着空气几个纵身追上上官余杭,咆哮着扑了上去撕咬。
林卫为之一惊,唐奚也不由惊叹一句。
灵武有灵,若非融会贯通,是无法将灵武炼化出实体的。
雪霁和冰昙同根同源,二者和江暮雨特殊的体质相融相会,能做到这一步,一是天意,二是天赋。
雪豹拖住了上官余杭一时片刻,江暮雨御风追了上去,俩人一前一后从空炤门穿越群山来到海岸。白珒等人接踵而至,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转移阵地,连同那些活死人一并跟了过来。
所有人都震惊非常的看见了——南海巨轮,修仙界不可思议之谜。
那确实是一艘巨轮,庞大,气派,但是并不豪华,甚至可以说成破烂,好似经历了上万年,或是数十万年的风霜摧残,破旧,腐化,生锈,而且阴森。
巨轮之大,堪比一座浩瀚的宫殿,上下七层,木制腐朽吱呀乱响,给人一种即将沉入海底的危机感。不用进入内部便可感觉到死气沉沉,无一人在船上活动,宛如步入鬼蜮,里面居住着吃人不吐骨头的魑魅魍魉,阴诡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传说,船上有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
传说,船上有心想事成的许愿铜镜。
南过胆战心惊的咽了口唾沫,这种鬼气森森的破船,傻子也不上去啊!
上官余杭御风赶到,半点没停,直接上了船。
江暮雨接踵而至。
白珒紧随其后。
越多越多的傻子往船上冲,南过也只好跟着做了傻子,飞身上船,落在甲板上,意外的发现这上面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破烂,没有遍布灰尘,反而干净的很。
容不得南过东想西想,再一次的混战地点是在船上,大家追击上官余杭,而活死人追击大家,呜呜泱泱的穿梭在船舱和甲板上。
巨轮没有任何人操控,自动行驶远离了海岸,随着船身挪移,众人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登上了这艘神秘之轮,心中或喜或惊或忐忑不安。
“它会载着咱们去哪里?”南过没忍住,也不知道朝谁问道。
“传说是假的,船上根本没有金银珠宝。”黄芩一边说,一边将眼前一只活死人撂倒。远处叶展秋健步跳上船帆,挥剑斩杀三五个骷髅架,看她的脸色也知道,船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许愿铜镜。
海浪翻涌,巨轮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四面八方碧蓝汪洋,一望无际,再看不见任何海岸礁石。
海风湿润清凉,空气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寒意,雪霁缠上傲月,双方寸步不让,真元相冲,船身剧烈震颤,搅动海水冲出数十丈水柱,翻海乱流,拏风跃云。
江暮雨稳健落地,望着二层甲板上的上官余杭,问道:“破坏降龙结界的那个傀儡,是你干的吗?”
上官余杭似笑非笑,似答非答。
“在杭州的那个傀儡,也是你的?”江暮雨又问,“从那时开始,你就以傀儡咒控制上官轻舞,让上官轻舞对无根无缘的散修下傀儡咒,你想要雪霁。”
江暮雨伸出握紧雪霁的手,雪霁随着主人心绪的波动,剧烈的摇曳起来,彻骨银芒肆无忌惮的游走。
“你猜的没错。”上官余杭勾起唇角,“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些年来要取白玉明性命的人,也是我。”
上官余杭这话方落,江暮雨已纵身飞来,劈头盖脸的一鞭子抽下去。
上官余杭笑着躲开,软剑如灵蛇,刚柔并济,双方交手百余式。
叶展秋提剑从背后突袭,大声质问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找过了,巨轮之上根本没有实现人愿望的铜镜!”
第93章 年少初遇常在心
上官余杭冷笑道:“当然没有, 我本来也不是为了那破镜子而来。”
叶展秋正要再问,忽然, 天空中惊起一道闪电, 宛如蛛网般在空中炸裂,铺天卷地,随之而来的滚滚闷雷将天空蒙上黑云,原本阳光明媚的午后,霎时天昏地暗, 阴风四袭。
白珒有不好的预感,他飞身上二层甲板,下意识攥住江暮雨的手腕。
空中惊雷一个接着一个,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儿涌来大量的黑雾,宛如魇兽将庞大的船体揽在怀里,居高临下的俯视,张开獠牙,控制不住自己想一饱口福。
“南过!黄芩!”白珒朝黑雾中大声喊道,黑雾遮挡了视野, 船上人又太多,就算将神识扩散出去寻找, 也无法分清谁是谁。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上官余杭会不会趁机跑了?
想到这点,白珒下意识迈步去寻,却猛然发现体内真元受阻,似是受到弥漫四周的黑雾压制, 真元断断续续提不上来,头发晕胸口发闷,这种局面下更别提御风离开了。
“师兄。”白珒看向江暮雨,后者脸色霜白,伸手指向前方,“有东西。”
白珒揉揉眼睛,勉强将真元凝聚在双眼之上,凝神一看,果然有东西靠近!
之所以称为“东西”,因为那不是个人,也并非动物,而是宛如幽灵一般飘飘悠悠的浮在半空中,而且不止一个!
光是白珒看见的就有十多个了,这群家伙漫无目的的漂浮着,盯着久一些,莫名有种眩晕和疲累的感觉。
莫不是噬魂怪!?
白珒一个激灵之下顿时精神了,这些东西必然是书中记载的,神秘海域之内栖息的噬魂怪,专门噬人魂灵。
“暮雨,你别看。”白珒用身体挡住江暮雨的视线,急切的说道,“你有没有眩晕和心慌,还有困倦的感觉?”
江暮雨看起来神色依旧,他轻轻摇头道:“没有。”
白珒还不放心:“真的?”
江暮雨知道白珒在担心什么,忍不住调侃道:“噬魂怪只吞噬正常的魂灵,像我这种不正常的,它吃了不消化。”
在这种时候居然有心思开玩笑,白珒稀罕得很,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哭笑不得。
“你始终都冷冷淡淡的,从来不和人撒娇玩闹,好不容易开窍了,却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关头。”白珒无奈叹气,近前一步,温柔的抱了江暮雨一下。
一触即分,毕竟现在不是腻歪的时候。
白珒握紧江暮雨的手,生怕他走丢,二人严谨的朝前走着,偶尔遇见一个横冲直撞的活死人,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忽然亮起的烛光让白珒心中惊跳:“后边!”
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也甭管是谁,反正白珒是用流水刺过去了。
剑光冲破黑雾,那人惊叫一声:“二师兄是我!”
白珒心头一紧,紧忙收回剑势,几乎是电闪火石之间,一个噬魂怪扑面而来,白珒只觉得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空白,魂灵仿佛被一股力道硬生生拔出去。不疼,但是麻麻的,身体很重,魂灵很轻,二者分离,只听到一声遥远且模糊的惊唤,好像是江暮雨在叫他的名字……
白珒急着想回应,可是他感觉自己似是被千百双手狠狠拽着陷入泥潭,没过了下半身,上半身,眼耳口鼻,近乎窒息。
我居然就这么死了?
白珒难以置信的问自己,心有不甘的质疑着。他受到上天恩待,得以重生,不求活得轰轰烈烈,但也别死的这么随便啊!
白珒简直被气笑了,他无处着力,也就无从抵抗,到头来,他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吗?
耳边传出奇怪的声音,“呼呼呼呼”的声音,白珒仔细辨认着,好像是风声……
狂风灌入他的口鼻,他的五脏六腑没有胀痛,反而被强烈的气流碾压,这种感觉好像是高空坠落,白珒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更能感觉到胸膛火辣辣的刺痛,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背后传来陌生的怒吼:“小兔崽子真有种啊!你们几个快跳下去抢天竹!”
白珒有点迷茫,混乱的脑子来不及思考便被冰冷的水冲洗了一波,事实上,他整个身子都浸泡在了水中。他无法反抗,因为他的身子疼痛,疲累,那种无力的感觉是绝望的。
他一点一点坠入水底,他望着一片火光的水面,混乱,骚动,许多拿着砍刀的男人接二连三的跳入水里,他木然的看着自己胸口流出的鲜血……
白珒为之一振!!
等等,这,这怎么有点熟悉??
白珒脑子嗡嗡作响,这好像是云梦都的那条湖!这种情景好像是他十四岁那年,白家遭贼灭亡的那天!
白珒不敢相信,然,上方突然传出的巨响截断了白珒所有繁复的思绪,酒楼坍塌,无数匪徒被气浪冲出,有的摔在地上晕死过去,有的掉进湖里直翻白眼。
白珒的胸膛炸开一样疼痛,这是溺水的表现,然而他并不慌乱,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会获救。
果然,远处一个人影游了过来。
白珒的视野一片鲜红,他打着精神仔细去看,虽然疼的入骨,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对于疼痛的忍耐力有了新的高度。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他精神焕发,他发现那并非是自己体内的鲜血染红了湖水,而是……
朝他游来的人,穿着一身红衣。
等等!不是凤言吗?
白珒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那红影越来越近,只见那人身姿纤细,曼妙无双,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正是那块白珒无比熟悉的蓝田缠丝玉!
白珒傻眼了,他的身体很轻,似一朵无拘无束的云,似一片轻飘飘的雪。
白珒彻底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目瞪口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江暮雨——还是少年身的他,依旧风姿绝卓,举世无双。
他的衣衫在水中飘动翻飞,他那一头墨发浮动,仙姿纤柔、透着坚韧不屈的刚毅,澄澈双眸灿若琉璃,九霄为之黯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白珒被救上了岸,他躺在冰凉的地上,浑身被鲜血和湖水染透,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感觉自己快要晕了。
恍惚间,那道影响他一生的嗓音传了出来,清润好听,如山泉溅玉。
“白珒,白珒……”
白珒半阖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呼唤自己的江暮雨。他一头墨色黑发湿漉漉的黏在身后,一袭枫红的锦衣被湖水浸透,腰间一枚蓝天缠丝玉;他面色如月清辉,一滴水珠从浓密羽睫滴落,滑过莹白的面颊,氤氲着冰晶般的微光。
一颗心宛如被千刀万剐,疼的不能自己。
“江公子。”
白珒一怔,他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凤言,身着黄衣,一身干爽。
凤言半蹲下来粗略检查了一遍将死不死的他,随后起身,说道:“我刚去白府看了,那里火势太大,官府也没人理会,都是街坊四邻自发救火。”
江暮雨:“他的父亲……”
“白石松没救下来。”凤言的眸光望去被火光映的通红的夜幕,又低头看向了白珒,“他还活着吗?”
江暮雨扶着膝盖起身,扯下腰间垂挂的玉佩丢给凤言,淡淡说道:“带他去医馆。”
凤言下意识接住,木讷的念叨:“我有银子。”
江暮雨没理会,径自走远了。
白珒怔怔的看着,流云如意佩悬在了凤言的腰上,一切的一切回归正轨——凤言唤醒了他,送他前往医馆。
所以,当年救他的人不是凤言,而是江暮雨吗?他曾经认为的命中注定的一夜,让他死心塌地将凤言视为白月光朱砂痣的一幕,其实是属于江暮雨的?
水深火热的一夜,岌岌可危的一时,不由自主心动的那一瞬间——至始至终都是针对江暮雨的!
自那以后,连夜噩梦,每次在紧要关头都拯救他的人其实是江暮雨,是江暮雨带着他回到水面,带着他走向曙光!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命运的轨迹,从一开始就偏离了。
他视凤言为救命恩人,情人眼里出西施般的觉得凤言哪里都好,一次次的包容凤言的任性,只为当年凤言的救命大恩。
可笑,当真可笑!弃心之所爱,信毒蝎所言!他自以为是的对凤言掏心挖肺的好,却对真正的恩人倒打一耙,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难怪黄芩给他起了个“白眼狼”的绰号,起的真好!!
白珒肝肠尽断的唾弃自己,辱骂自己,想起前世的种种所作所为,他恨不得将自己凌迟处死再碾成肉泥。
“江公子,他日后要怎么办?”
一片漆黑的视野中,白珒听到了凤言的声音。半晌,江暮雨的声音缓缓入耳:“带他上扶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