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我认为你应该绕到他的正面去看看，或许你就明白了。”衍君高深莫测的道。
看清那人正面的时候，顾枫震惊了，此人竟然与萧尘生的一模一样，这是什么情况？这件事情自己上辈子一直都不知道啊！
“你大概不知道，魔帝的名字，正是萧尘。”衍君走进了两人。
顾枫沉默了，当初在灵墟境的七情六欲阵中，萧尘表现出了十足的对魔宫的仇恨，那不像的假的，那么很大可能是萧尘本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开口问道。
“是灵魂出窍重新附身吗？”灵魂出窍之人便不算死亡，只是却不会对外界生出任何感应。
“没错，魔帝虽然声名狼藉，但他一辈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窝在魔宫里练剑，一次出门时，他救下了一名穷凶恶极之人的小婴儿。”衍君笑了笑，这一笑倒是依稀有几分当年那白衣仙人的风姿。
苏木槿接到：“那小婴儿是墨染？”
顾枫看了眼苏木槿，这人总能与他想到一起去。
衍君点头道：“墨染，取得是莫染的意思，魔帝的本意是希望他长大后莫要染上其父的恶，但随着小婴儿一天天的长大，他还是因为那不耻的父亲受尽了冷眼，于是他开始像魔帝求助了起来，可惜魔帝是个剑痴，每日只顾着与他那柄白色的剑呆在一起，压根没空理当年那捡回来的小孩。”
“于是他开始心生怨恨，他甚至认为魔帝是故意不理他，墨染被他理解成了莫要沾染，莫要沾染他这个恶人的儿子，这股强烈的怨恨支持他的修为一天天突飞猛进，终于他成为了快要与魔帝比肩的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们应该也能猜到。”衍君说道这里看了看两人。
顾枫接道：“于是他想办法掌控了魔宫，暗算了魔帝，魔帝关键时刻灵魂出窍，附在了一未开灵智的胚胎身上得以重生，代价是失去了记忆，而这具躯壳墨染恐怕是留着打算自己修炼用的，可惜由于生机尚存，故而无法利用，只得锁起来了。那么萧尘童年时期全家被杀之事，恐怕也是墨染找人做的。”
苏木槿闻言疑惑道：“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这些年他却放过了萧尘呢？”
这个问题顾枫也很奇怪，按理说萧尘在太虚宗修炼了这么多时候，为什么墨染却毫无动作？
衍君：“那是因为有人使用咒法蒙蔽了墨染的眼睛，使得墨染即便是见面也认不出来，而使此咒之人，将会付出永远失声的代价，此人想必你们也能猜到是谁。”
白色的剑，不能说话，剑痴魔帝，顾枫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难道凌云轩是魔帝当年那把剑，不对那萧尘现在身上总背的那把剑又是什么？”难怪凌云轩总是传音，原来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
衍君意外的看了顾枫一眼：“你果然是一点就透，那把剑并不是凌云轩，剑灵才是，到了他那个程度的剑灵是可以脱离本体塑人躯的，其实已经相当于一个单独的个体了，只是塑人躯后便失去了永恒的生命，与普通人类无异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说吧，抓我到这里有什么目的？”衍君这样子分明是已经认出了两人，顾枫也就懒得装了，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
衍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我为何非要集齐那四件神器？”
“为了报仇？颠覆仙门？”顾枫试探道。
衍君挑了挑眉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顾枫：“……你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搅乱这个世界，难道不是在为灵素出气？”
“我对报仇毫无兴趣，我只是需要神器，其他的都是墨染做的，与我无关。”衍君摇了摇头。
“哦？那你需要这些神器做什么呢？”顾枫当然不会完全相信衍君的话。
衍君：“你知道修仙最高的境界是什么吗？”
苏木槿皱眉道：“难道不是成仙吗？”
“不是，当年我成仙后，可以清楚的感知在我之上应该还有一个境界，通过推演我得知一界内只有一个人可以达到那个境界，而到达那个境界的人将可以掌控这个世界，逆转时空复活魂魄消散的生灵，这个境界，我称之为神。”衍君说道这里眼中有些向往。
顾枫若有所思道：“你是想要集齐神器放出被封印的灵气好登顶那个境界来复活灵素吗？”
“不，我的演算告诉我那不可能，但天无绝人之路，我算出那一线生机在你身上，你是唯一有可能集齐神器登顶那个境界的人，我可以将天机盘给你，但作为交换，你得替我复活灵素。”衍君说着拿出了天机盘递给顾枫。
苏木槿传音道：“哥哥，我认为他有隐瞒，此事恐怕有诈？”
“我明白，但天机盘确实重要，先集齐神器放出灵气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顾枫也传音道。
如果衍君还是以前那个白衣仙人顾枫当然会相信他的说辞，但这个满身魔气之人说的话简直没有一丝可信度，恐怕他可以集齐神器放出灵气是真，但后面那句话就有待商榷了。
顿了顿，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能保证我能做到，你要想清楚。”
“无妨，这是我想出的唯一能救她的方法，愿意拼尽全力一试。”衍君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忧伤。
顾枫沉默了，这句话恐怕是对方到现在唯一说的真心话，这令他心中发堵，桃妖那边他还一直没说，实在是不忍说。

第49章 论剑大会

“我会尽力的，只要我能，一定会做到的。”郑重的接过了天机盘，认真许下承诺。
“嗯，我先走了，萧尘目前在融合，等他融合完了自然会带你们出去。”衍君说完便离去了，只留给两人一个落寞的背影。
待衍君彻底走远后，苏木槿突然开口说道：“哥哥，你真的要答应他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顾枫笑了：“你是在担心我吗？”似一道暖流淌过心间，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好像也开始慢慢愈合了。
苏木槿点点头，神色间仍是十分担忧。
“那你相信我能做到吗？”顾枫突然认真问道，出于上辈子的经历，他对自己怀疑到了极点，好像只有拼命的修炼寻找神器才能缓解他的不安，淡定的外表下是极度恐慌的内心。
“我相信，只要你想，便可以做成任何事情。”苏木槿突然笑了，他一直以为哥哥是万能的，没想到对方也会有如此不安的时候。
真的吗？顾枫有些迷茫，原来被一个人全身心信任是这种感觉吗？内心的不安似乎被抚平了，如果对方那句话真的是对我说的就好了。
苏木槿疑惑道：“我是对你说的啊哥哥。”总觉得哥哥好像误会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似的。
顾枫：“……”
刚刚想的太入神，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了，好丢脸！
萧尘那边的融合也将近尾声了，顾枫明显感觉腰上的锁链越来越细了，也不知萧尘得知一切后会不会发疯。
顾枫想的没错，萧尘融合完后整个人都十分阴沉，看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似的。
“阿爹、阿娘，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我是罪人，恨了墨染那么多年，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吗？”萧尘一时哭一时笑，仿佛癫狂了一般。
“萧兄，你没事吧？”顾枫也不知怎么安慰对方，恨了一辈子的魔宫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才是魔宫头头，而亲人的死也与自己有莫大的干系，想也知道打击多大了。
“萧尘，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你的错，你得振作起来替你的家人报仇才行，还有凌云轩，他可是为你付出了永恒的生命以及永世不能说话的代价，难道你就要这样一直自暴自弃吗？”苏木槿突然说道。
萧尘总算冷静了一点，沙哑着声音道：“他不能说话是因为我吗？”
顾枫扫了苏木槿一眼，简直要对他刮目相看，轻轻松松几句就唤醒了萧尘的理智，句句直切要害。
苏木槿察觉到了顾枫的目光，转头对他笑了笑，眉目含情，很是醉人。
顾枫有些不自在，掩饰般的转过头道：“对，为了让你顺利活下来，他使用咒法蒙蔽了墨染的眼睛，而自己则付出了永世失声的代价。”
“我一会先送你们出去，我还得在这里再停留一段时间，墨染害我至此，不手刃他我无法咽下这口气。”萧尘坚定道。
顾枫沉思片刻道：“你在这里可有忠诚才手下？”虽然萧尘恢复后也有渡劫巅峰后期的修为，但依对方的性格很可能再次被墨染暗算一次。
萧尘惭愧道：“魔宫的事很早之前就是墨染在打理了，我为了专心练剑很少与人交流，所以没什么手下。”
顾枫：“……”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如此不靠谱？心好累，想象中魔帝应该十分威风，此刻看萧尘的样子幻想瞬间破灭。
苏木槿面无表情道：“你这样与墨染对上毫无胜算，而且我们怎么和凌云轩交代，你还是先和我们回去，大家一起从长计议，或者和我们一起找神器，到时候放出灵气后或许能找到医治凌云轩的方法。”
“等等，你要和我一起去找灵器？”顾枫懵了。
苏木槿奇怪道：“当然，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是假冒他哥哥的这个实情呢？顾枫在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可耻的沉默了。
提到凌云轩，萧尘面露为难之色，最后还是决定先与顾枫他们回去，重活一次，不能再那么莽撞了。
三人就这么在萧尘的掩护下悄摸混出了魔宫，一路往太虚宗赶去。
刚出魔宫的势力范围，萧尘和苏木槿便解了化形术，然后两人一起看向顾枫。
顾枫：“……”
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那两人，解了化形术穿帮了怎么办？
“顾兄，这里已经出了魔宫地界了，我感知过了，周围没有魔宫的人了，你可以解开化形术了。”萧尘特意好心提醒了一番。
我真是谢谢你了！顾枫简直欲哭无泪，这下不能再装不知道了，怎么办？
抚了抚额，灵机一动道：“我认为我这个样子与之前那个样子区别不大，就是黑了一点，男子黑点好，我决定以后都这样了。”
苏木槿、萧尘：“……”这位是认真的吗？
……
这里是一间巨大的殿厅，整个殿厅足有数里方圆，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尽显雍容华贵。与当初在百花宫坊市那家酒楼很像，正是醉香楼，属于太虚宗旗下产业。
顾枫此刻坐在大厅内，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听说了吗？剑阁要举行论剑大会。”
“是啊！听说不管会不会剑都可以参加。”
“而且剑阁会在大会上挑选有天赋之人收徒。”
顾枫挑了挑眉，上辈子这个时候天下大乱，故此剑阁根本没有开论剑大会，看来上次被墨染带走了不少人，这是要补充新鲜血液啊！
本来正愁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混进剑阁，如今倒是正好了，斩魔剑是第二件顾枫知道具体方位的神器，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拿到。
“哥哥，你在想什么？”苏木槿一边说一边替顾枫倒了一杯茶，动作间手腕上露出了一截同心结样式的手链。
“这是哪里来的？”顾枫一把抓住了苏木槿的手腕问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手腕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链，心怦怦直跳，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这是千里姻缘锁，哥哥以前与我一起在拍卖会上买的，有了这个，不论隔多远都能确认对方的方位，不过哥哥你可能忘了。”苏木槿说着也拉了拉顾枫的衣袖，露出了一截手链。
顾枫：“……”
他默默将化形术解了，想要确认心中的那个猜测。
苏木槿莫名其妙的看了顾枫两眼，转头继续吃东西去了。
“你认真看看我。”顾枫将对方的身子又掰了过来，急迫的说道。
“……哥哥怎样都好看。”苏木槿蹙眉看了顾枫两眼，最后给了一个标准答案，然后继续吃东西去了。
顾枫：“在魔宫第一眼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了他就是对方的哥哥，原来不是对方认错了，而是他忘记了。
苏木槿：“……感觉，哥哥给我的感觉我记得。”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在确认这个事实的第一时间，顾枫内心崩溃了，也就是说，他来这个时空后和这个时空的‘自己’发生了感情，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失忆前为什么如此重口？
还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方曾经说过他在对方身下热情似火的，竟然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是被压的那一个，失忆前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难怪他那天会在储物戒指发现一本奇奇怪怪的画册，此刻再回想起那画册里的姿势，竟然自动带入了他与苏木槿的脸，直憋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哥哥，你怎么了？”苏木槿刚吃完饭就见顾枫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吓了一大跳，难道就因为我刚刚只顾着吃东西忽略他了吗？
叹了口气道：“哥哥，对不起，刚刚是我忽略你了，别难过了。”
顾枫彻底惊恐了，原来自己失忆前是这么娇弱的人设吗？竟然只是因为对方只顾着吃东西就会生气难过的那种吗？这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
接下来几天顾枫一直处于这种怀疑人生的状态，直把苏木槿吓个半死，更加的关怀备至了，然而他越关怀顾枫越惊恐，这可真是一个恶性循环。
……
“苏木槿，我说顾兄没事吧，怎么这次回来后呆呆的，莫不是傻了吧？”楚风皱了皱眉抱着凤狐问道，论剑大会这种热闹他肯定是不会错过的，于是便死皮赖脸的跟着两人一起上了路。
苏木槿面无表情的扫了楚风一眼，转向客栈老板道：“要两间房。”他们已经没日没夜的赶路五日了，恐怕还得五日的功夫才能到剑阁，他看这几天顾枫状态不对，决定先在此地修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