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ABO[玄幻科幻]——BY:不斐
不斐  发于:2019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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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晚松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早,他揉着被枕得僵硬的胳膊抬起身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神情恍惚地打量了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江跖的病房里。
  “啧。”谢晚松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昨晚竟然真的一不小心在这里睡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表,刚好八点一刻,医院的白色纱帘丝毫不遮光,此刻的光线有些刺目,谢晚松不得不眯起眼睛望向窗外。
  今天是谢天勇开庭的日子。
  他趁着天色尚早,给林风打了个电话告知位置,然后便默默地坐下来兀自发愣。
  江跖的气息悠长,沉稳,若非是他现在外表过于落魄,看上去与正常人休息时的模样别无二致,谢晚松甚至觉得,但凡现在自己张嘴唤他一声,对方便会睁开双眼,对他道上一句早上好。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随后有人轻轻推开一道门缝,有女声小声叫道:“谢少。”
  “进来。”
  年轻的护士闻言便推门而入,手里还抱着一个罐子,里面正热腾腾的冒着气,刚一进来整间屋子都充斥着南瓜的香味。
  “我,我听人说您昨晚上没走,今早估计会饿,我就上班路上给您捎了点……”
  女生说的磕磕巴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他,谢晚松从她手中接过了饭盒,礼貌又疏离地微笑道:“谢谢。”
  那小护士便轻轻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脚尖,脸色微微泛红。
  她是陈欣的学妹,跟谢晚松见过几次,见面的第一次她穿着高跟断掉,女生尴尬到恨不得就地找缝钻进去,谢晚松便从附近的商店给她买了一双舒适的平底鞋。
  护士相貌清秀,性情温和,医院里不缺追求者,富家少爷也都不在少数,奈何有心开花花不栽,而谢晚松的无意之举,却轻而易举地攻破进了护士的心防。
  护士送完粥后也不方便多呆,早早便走出了病房。
  谢晚松垂眸看了一眼手中饭盒,说是路上顺道捎来的,可是米粒软糯,香味扑鼻,一看就是早早起来特意熬的。
  他一口没碰的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谢晚松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江跖的脸上,习惯于表现出疏离隔阂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下来。他微微倾过身体,就在即将碰触到对方脸颊的地方停顿了下来。
  一阵风自窗外吹入,雪松的香气弥漫开,涌入口鼻,沁人心脾。
  谢晚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站直身体,轻声道:“早安,江跖。”
  病房门打开,再合上。
  房间里再一次归于静谧。
  窗外再一次吹起一阵风,阳光顺着洁白的纱帘,一路落在了男人微动的眼皮上,随即倾入他琉璃一般的眼眸里。
  病床上的男人缓慢了眨了眨眼,眼底携带着不知名的情绪,看向了谢晚松离开的方向。
  终于再漫长的寂然之中,他摸索着床头矮桌上放置的手机,凭借着记忆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极快的传来了苍老的男声:“有什么事情吗?”
  “……”江跖张了张口,长时间不沾水的嗓子干涩无比,轻轻扯动声带都会带来异常地钝痛。
  他的视线从微开的窗前移开,落在了谢晚松放置在桌子上的那晚南瓜粥上面,琉璃一般澄澈的眼瞳失去了阳光的晕染,一时间竟是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死寂。
  “二叔,是我。”
  谢晚松并没有与参加开庭的打算,他在自家的院子里不急不躁地抽了一支烟,到火光渐灭时才意识到最近自己是在戒烟的。
  他收整完毕后亲自开车去了洛市法院,到达时间不早,看样子已经结束了。
  门口停候着几辆警车,围着几个人,谢晚松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抹泪的谢依然,孟云站在她旁边,脸色苍白。
  除此之外,他还在人群里看到了刘非的妻子王慧。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她几乎要在他怀里哭到晕厥。
  谢晚松才一出现,周遭人的神情便变得说不出的复杂。他如同不见,径自走到谢依然身边,轻声喊了一句:“姐。”
  谢依然眼眶通红,整张脸都被泪水浸湿,见到他后便伸手握住他的手,泪水掉的愈发急切。
  没过一会儿谢天勇被人从其中送了出来,期间跟在一旁的还有刘非。
  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谢天勇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虽然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可脸上却沧桑无比,曾经眼神里咄咄逼人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即便是看见了跟在谢依然旁边的谢晚松,他的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相比起刘非的失声痛哭,谢天勇的态度与之可谓是天壤之别。
  谢天勇的眼神没有悲伤,没有悔恨,有的只是冰冷与麻木,好像谢晚松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怪物。
  对于他来讲,杀掉一个怪物,并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愧疚的事情。
  孟云眼眶里含着两汪热泪,放置在谢依然肩膀上的双手微微颤抖,最后忍着悲伤喊了他一句:“天勇!”
  谢天勇并没有回头。
  谢晚松眸光一动,清隽的眉间微微蹙起。他突然送开谢依然的手,大步向着谢天勇走去,硬生生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他说,“我就跟他讲两句话。”
  谢天勇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扯动了一下,突然就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来看我笑话?”
  谢晚松也紧跟着轻轻挑动了一下唇角:“我是想跟你说,关于谢长远,我唯一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情,就是听信了他的恳求,没有阻止他拔掉氧气罩。”
  他话音才落,谢天勇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了起来,他无神的双眼一时间充斥怒火,好像一瞬间曾经那些消逝掉的暴戾和人气又再一次回归到了他的身上:“你什么意思?”
  谢晚松并未回复,只是摇了摇头,与他擦肩而过。
  “谢晚松,你什么意思!?”他听见背后来自谢天勇暴躁的叫喊以及一旁警察警告性的话语。
  谢晚松脚步未停,恍若不闻。
  “谢晚松,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装的?你以为我傻子一样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他妈就是一个——”
  伴随着车门关闭的声音,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第53章 江跖不见了!
  从始至终谢晚松对不起谢长远的就只有一件事。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谢长远始终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昏迷不醒,可只有谢晚松明白,他其实是清醒过的,他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都十分清楚,谢氏集团优秀的领头人在自己死亡的最后一刻头脑都没能被混沌所覆盖。
  谢长远的疾病源于腺体的恶变,这样的病例放在全球也不多见,没有腺体的病人存活不久,病人日复一日的虚弱,恶化到一定程度将会成为生活无法自理的瘫痪,除非找到合适的腺体进行替换,不然迎接来的只有死亡。
  即便是孟云已经尽心尽力从全国范围内寻找与谢长远腺体匹配的人,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再者说即便是寻到了,也不愿意拿着钱卖掉自己的性命。
  谢晚松觉得,谢长远风光大半辈子,也许是无法忍受自己成为傻子瘫痪的厄运,才会选择亲自了解自己的性命。
  单从这一点来看,这两个人却是十分相似——宁可投身死亡,也不要毫无尊严的过活。
  只是谢晚松没有想到,谢长远会在那一晚上提及自己的母亲,他也没有想到,原来自母亲死后,这个男人兀自悔恨了几十年。
  饱受疾病摧残的老人缓慢的讲述着自己与母亲的过往。那一刻谢晚松才突然意识到,对于谢长远来讲,孟云是他最为成功的联姻,却并非是最爱的伴侣,成功之后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为了将成功延续下去,不得不放弃本心。
  谢长远这一辈子,周身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交易,每天都披着虚伪的外皮过活,真实的自己他只对一个人表现过,也许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始终心系那个小小的烟花巷里那个身穿白衣,对自己莞尔一笑的女子。
  这是谢晚松第一次听见谢长远在自己面前呼唤母亲的名字,他目光混沌地看向半空,唤她“月蓉”,声音里透露着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
  直到谢长远再无声息,谢晚松意识到自己竟然湿了眼眶——他始终认为谢长远心脏是一块坚石,除了他自己以外不会爱任何人,直到如今才发现,里面也是可以流淌出温热的鲜血。
  事情的真相在谢天勇决定做这些事的那一刻,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
  谢晚松并不想跟他做过多的解释,毕竟谢天勇对他的恨意并非一日两日,而是根深蒂固的偏执,最后说的那番话他不奢求能得到对方的理解,也许在谢天勇耳朵里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欺骗或者借口,可即便如此他也希望对方能在劳改所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里为那句话而反思。
  他嘱咐人将谢依然送回去好好休息,孟云那边象征性地讲了一句,他也就开车返回了公司。
  他在电梯口遇见了梁羽彬,对方身旁围着四五个年轻的小姑娘,也不惧怕他,围在那里问东问西,梁羽彬脸上虽维持着笑容,但怎么看怎么尴尬,偏偏还要等电梯,走也不是等也不是。
  “你们做什么呢?”
  谢晚松才一露面,那帮小姑娘立刻作鸟兽散,不到一会儿梁羽彬周身干干净净。
  见到谢晚松之后,他先是喘匀了一口气,紧跟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僵,满脸有话想讲的欲言又止。
  谢天勇开庭的消息保不准送入了这些世家公子耳朵里,谢晚松察觉到了对方的担忧,携着笑意递去一眼:“剪头发了,梁总?”
  梁羽彬被他这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见谢晚松依旧云淡风轻,好像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他松了口气,一边跟着谢晚松迈进电梯,有些犹豫地开口:“今下午没什么事,上次说的楼下那家餐厅,有兴趣吗?”
  谢晚松沉默半晌,笑了笑:“好。”
  最近一想到自己要回家面临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就有些浑身不适,哪怕是在早已习惯的寂寞环境下,依旧有些无所适从。好像一旦习惯于温暖,当习惯成为需求,再投身于冰冷就成为一件痛苦的事情。
  谢晚松下班刚走到门口,梁羽彬已经早早候在那里了。
  梁羽彬选的餐厅与公司一条马路之隔,新建不久非常崭新,走的高档路线,日光自透明天窗倾落的日光与天花板上玻璃吊灯折射出十分漂亮的光线,零零碎碎洒落在精致古典的餐具上面,在大厅中间有一条极长的水池,水池上悬挂着水帘,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另外一半的景色。
  餐厅里人不多,真人演奏的钢琴声飘扬在大厅之间,两个人选了一处入座。
  点晚餐后服务员为二人呈上冰水,梁羽彬适时地喊住她:“不好意思,给这位先生换一杯温水。”
  谢晚松挑了挑眉,并未反对。
  与他而言,这种私人场合下用餐并不多见,除去必须的应酬以外,顶多也就跟洛有道几个人出来吃一点,后来吃饭对象成为了江跖,从出事到现在这倒是他头一次出来用餐。
  梁羽彬大概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正准备找些话题好让氛围不这般尴尬,谢晚松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亮起显示出林风二字。
  “不好意思。”
  谢晚松接起通话,最初神色如常,也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一时间周身气温骤降几度,严肃冰冷到有些骇人。
  “让医院把监控调出来,我现在赶过去。”
  谢晚松的声音平静依旧,可梁羽彬还是隐约从其中嗅到几丝慌张的意味。
  他从挂断通话到起身穿外套这一套动作加起来用不过十秒,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要走。
  梁羽彬猝不及防,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谢晚松目光自他脸上一扫而过,虽然是一声不吭,可眼神却是凉凉的,带针似的,一眼就能给人彻底扎透。
  谢三少向来不喜形于色,喜怒哀乐总是隐在心里,可若是洛有道在此,一定能看出来,能让谢晚松情绪波动如此激烈的,目前为止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二姐谢依然,一个就是他法定意义上的丈夫江跖。
  谢晚松语气僵硬道:“江跖不见了。”


第54章 去看监控!
  八点一刻的洛市医院人声鼎沸,一旁的住院部六楼某vip室围着一群人,一个护士打扮的人正手足无措地被围在人群中央,几个工作人员轮番安慰她,副院长和林风在一边儿交涉着什么。
  周遭人议论纷纷,小声交谈,免不了又是凑在一起看热闹,也不知道其间谁说了一句“三少来了”,众人抬头,一道纤长高挑的身影便自电梯转角处闯入视野。
  林风见了他,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三少。”
  谢晚松对旁边的众人视若无睹,所有人都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自动让开了一条道。他走得飞快,梁羽彬紧随其后,不得不三步作两步才能尾随住他。
  病房里空无一人,床单尚且有被睡过的痕迹,病号服被脱下扔在一旁,沙发上那一身为江跖醒来做足准备,早早备好的黑衣也不翼而飞。
  谢晚松只看了一眼,视线随即收了回来:“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有人回答:“大概是晚上七点半左右。”
  “那会儿谁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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