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纷迪点了“添加”,问:“你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来?”该不会是专门跑过来让他点个“添加”吧?
岑弋认认真真回答问题的样子有点呆,“来看我弟弟。”
肖纷迪想起来了,那天的钱包事件案发现场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叫他嫂子的人,那奇怪的家伙他在学校里见过,应该是校友,是大个子的弟弟?
“哦,好吧。”饶是他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找不到说的了,毕竟人家连验证消息都在提醒他“钱包门”事件。
“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吗?”岑弋问得很礼貌,仿佛完全没把那天的事情当回事儿。
肖纷迪原本尴尬的情绪一下子就消散了,这可是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你要去哪儿?!”
岑弋一看到那双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语气就轻松了很多,“15号教学楼二楼,你知道怎么去吗?”
“我当然知道啊!”肖纷迪瞬间又沮丧了,“可是我现在有点事,不能带你过去。”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心起来,道:“我给你画个地图吧!你沿着线路找不去就对了!”
“好。”用完还可以收藏。
肖纷迪指导岑弋在他袋子里翻出白纸,就这手指上的颜料三下两除二画出了一幅线路图。
“这个方向是东,一直往东走,看见一个玻璃房子就左转,左转再直走,会看到两棵并排的银杏树,然后右拐,会看到一个绿色的门,推开就可以上二楼去啦!”
岑弋不敢看他一开一合的嘴,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细长的手指上,脑子却努力地记住了他说的话。
“好了快去吧!”助人为乐的肖纷迪要继续完成任务了。
岑弋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 ,见他很忙的样子,就什么都没说,拿着那张地图走了。
边走边给自己指路。
向东走,玻璃房子,右转,银杏树,绿色大门!
就是这儿了。
岑弋抬手推开了门,门内竟然都是女孩子,有的再穿衣服,空气奇妙的静谧了半响,女生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叫声,惊飞了一旁广场上的鸽子。
“啊啊啊啊啊!有变态进女更衣室了!”
岑弋生平第一次经历了女大学生更衣室一日游。
第8章 听故事吗?
岑溪走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去领他哥,时不时笑两声,看得路过的人都以为他有病。
娱乐公司CEO女大学生更衣室一日游事件没有砸起多大的水花,主要还是因为岑弋的身份,半个娱乐圈女明星的更衣室都求着他一日游,女大学生更衣室有什么了不起的,其次,真正的更衣室在内室,他不过是进了换鞋的外间,撞见了几个穿着吊带慌忙穿外套的女生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且国内的娱乐新闻几乎都采访过他,学院的校长也就安抚了一下几个女学生,就把人带到办公室了。
不是他不放人,是岑弋自己不想走,与其让自己去找弟弟,不如让弟弟自己找上门。
“哥!”岑溪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和开他哥办公室的门方式并无二致,暴力到带风。
“出去,在家里没大没小就算了,你平时也是这么进校长办公室的吗?!”岑弋严厉起来的时候很瘆人,平时顶多是脸冷一点,生气的时候直掉冰渣,“重新敲门。”
岑溪心里发怵,下意识收回了踏进办公室的那只脚,轻轻把门合上,咽了些八二年的口水压压惊,这才抬手,屈指敲门。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岑弋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了。
门应声开了。
“哥,我来接你了。”嚣张的岑溪瞬间乖巧了,满脑袋冒着的青春小火苗都灭了。
“我也找到弟弟了,就不多打扰穆校长了,再见。”
“哎,好好好,有事儿好好说,别打孩子哈。”
岑溪嘴角抽了抽,他哥真的才二十五岁吗?这晨练老年人归家分别式告别……
“走吧。”岑弋扫了一眼不争气的弟弟。
出了校长办公室门,岑溪浑身肌肉一松,又拾起了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哥,今天我们学生会要去突击检查寝室,你跟我一起去吧!你还没见过国内的大学是什么样子吧?!”
岑·老古董·弋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问:“想查哪间寝室就查那间寝室吗?”
岑溪坏笑,“不,我今天就查嫂子他们寝室。”
岑弋听得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好。”
晚上,四栋四楼419男生寝室内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照亮了肖纷迪的脸,微蓝的光芒显得整张脸异常诡异,气氛十足。
“这家医院平时到了晚上十点就几乎没有医生了,只有少数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肖纷迪的声音清脆幽然,语气随着剧情变化而改变,讲起故事来十分引人入胜,寝室一众宅男如同置身现场,看着那张发着蓝光的脸,听得屏住了呼吸。
“这天,轮到陈医生值班,”肖纷迪讲故事时,语速把握得很到位,“他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抬腕一看,已经晚上十点了,换班的医生也来了,对陈医生说:‘老陈,下班吧,回去的时候走2号电梯,1号坏了。’”
“‘行,那我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陈医生拍了拍换班医生的肩膀,换下了白大褂,就走向了1号电梯,进了电梯,陈医生觉得今晚医院异常安静,还是快些回家比较好,他按下了负一层。”
肖纷迪不愧是二次元唱见,一把好嗓子在这片黑暗中游离,仿佛一双凉幽幽的手,抚摸着每一个人的脊背,令人在这炎热的夏夜里升起一片凉意。
“电梯的速度很快,到了二楼的时候,‘叮’的一声,门开了。”
剧情似乎到了一个小高潮,寝室里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绷紧了神经,目不转睛的看着肖纷迪幽蓝的脸。
“这时候,这身穿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披着一头卷曲的长发,皮肤很白,白得有些不正常。”
肖纷迪继续说,“她对陈医生笑了笑,问:‘陈医生这么晚才下班啊?’”
“陈医生也对她笑了,回答:‘对啊,你也值班吗?’”
“陈医生问完这句话心中十分疑惑,想了想就把疑惑问了出来。”
肖纷迪模仿着成熟一些的声音,道:“二楼是咱们医院的停尸层,小姑娘,你可以跟护士长申请一下,不要让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晚上值班。”
“小姑娘笑了,大概是觉得陈医生很贴心,她也很疑惑似的,问:‘停尸层?那是什么?’”
肖纷迪已经完全融入陈医生了角色,带着照顾新人的温和笑容,道:“咱们医院规模比较大,整个二层都是用来停尸的,管理也比较正规,对每个死者都很负责,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点了红色的印记。”
“这时,小姑娘撩了撩肩上的头发,露出修长的脖颈,笑容十分灿烂,问:‘陈医生说的,是这个红点吗?’”
“啊啊啊啊啊!”有胆子小的室友已经叫了出来,其他室友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肖纷迪每次讲完鬼故事都觉得十分过瘾,但没有个五分钟他是缓不过来的,他正准备抖着腿去开灯。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整个寝室的男生,包括讲故事的人在内发出来整整齐齐的尖叫,动静之大,几欲掀翻天花板,整栋楼走廊里所有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隔天学校里就多了一个传说:男生寝室四栋四楼闹鬼,4419这件寝室三年前有学生跳过楼。
一群大老爷们儿拥在一起瑟瑟发抖,谁也没有那个胆量过去开门。
紧接着,金属制的门把手动了动,门开了。
寝室内所有汉子都吊着一口气,屏气凝神地望着寝室门一点点打开。
借着走廊里射进来的光,可以看到,走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衣服一黑一白,矮的那个手里拿着生死簿一样的东西,开口道:“学生会查寝,怎么不开灯。”
抱在一起的四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眼前巨亮,所有人都背光刺得眯了眯眼睛。
岑弋看清了眼前这一幕,抿了抿唇,看不懂年轻人的操作,眼神复杂地问道:“你们……这是?”
四人这次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紧紧抱着彼此的手臂,尤其是肖纷迪,一条腿都挂到寝室老大身上去了。
几个人连忙作鸟兽散,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下面的书桌前,一人抽出一本书,开始摇头晃脑,嘴里都念念有词,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动作统一,井井有条,训练有素。
这波操作?也太秀了吧!岑家两兄弟看得目瞪狗呆。
“你们刚刚在干啥呢?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岑溪问。
听到这个问题的四个男人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已经一片焦灼,开了什么异能似的,颅内交流群聊得十分火热。
老大:啊啊啊,这怎么回答?
老二:我们刚刚太冷了?抱在一起取暖?
老三:智商呢?!现在是六月!六月知道是什么季节吗小兄弟?!
老大&老二:那你说怎么回答?!
老二:……老四,觉得这个问题你比较有发言权,你嘴皮子也比较利索,还是你来回答吧。
老四小粉蝶:……我们学习太认真了,没听到他们进来查寝,也没听到他们问我们什么问题。
老大&老二&老三:妙啊!
于是,4419就跟模范寝室似的,一个个摇头晃脑,读书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两分钟之前那一幕都是别人的幻觉。
得不到任何人回应还被敷衍的岑溪:“……”
岑弋倒是低声笑了,浅浅的泪窝在脸颊上隐隐浮现。
可惜了,肖纷迪“学习”得太投入,完美错过了。
“呀!”老二装作一副才看到寝室多了两个人的样子,“你们快别学习了!学生会的学长们来查寝了!”
其他三人这才停下了朗朗的读书声,七嘴八舌的开始“欢迎”学生会学长门莅临本寝室。
岑溪查完了寝室,在本子上各项卫生指标做了登记,旧事重提,“你们刚刚在干啥呢?怎么叫得这么惨?”
深觉丢脸的四个人又迅速回身,投入了摇头晃脑的“紧张学习”状态。
再次被忽视的岑溪:“……”
岑弋虽然是来看肖纷迪的,但也不敢长时间把目光停留在他一个人身上,例行检查似的环视了一下这间寝室,不时悄悄看一眼肖纷迪那带着浓厚非主流气息的斜刘海。
顶着这种画风的脑袋居然还能和室友相处得这么融洽,真不知道是该夸他社交能力超常,还是该说寝室其他人有着与平常人难以企及的审美水平。
“学长查完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肖纷迪从“埋头苦读”中抽出空来,道:“我们还有很多书没看,就不送你们了。”
岑弋看他那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偏过头,笑了。
岑溪今晚接连碰壁,“……”
“诶?你不是佳皇娱乐的总裁吗? ”有在报纸电视节目上见过岑弋的同学试探着说。
其他人闻言,终于慢慢放下了学习的重任,纷纷书本中抬起头来。
岑弋回国没多久,接受采访的许多节目都还没播,传媒,戏剧学院的学生认识他倒是不足为奇,但是美术学院居然也有人认识他。
岑木头点了点头,准备做个铺垫,道:“对,我是岑弋,岑溪的哥哥,哪天有空请你们吃饭。”
话是对四个人说的,眼睛却只看了一个人。
话说为什么学长的哥哥要请他们吃饭?又不是一个寝室的,请的哪门子饭?
不过这个没人纠结,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有饭蹭就行,管它是谁请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晚上更新,看文的天使可以早上起来看,别太晚了。[木马]
第9章 终于找到你了!
对一般人来说,“我改天请你吃饭”这句话相当于“地球是方的”,说的人当玩笑,听的人也不会当真。
但那是对一般人,对岑弋这种刚从瑞士回来不了解国情又不通人情木头是完全不适用的,他和弟弟一起查完寝,当天晚上就给肖纷迪发了邀请消息,尽管发之前犹豫了很久。
肖纷迪听见手机提示音响,伸长胳膊够了过来,看了眼消息,勾着唇角笑了,他每次看到岑弋的昵称都忍不住乐。
幸福一生:[什么时候有空?]
弯的徐志摩弯着眼睛回复了一个符号:[?]
幸福一生几乎秒回:[请你们吃饭。]
弯的徐志摩:[……不用啦!倒是我,应该请你吃个饭,钱包的事,真的很抱歉。]
幸福一生:[行,那周末我过来学校接你。]
吃撑了躺在床上又不敢摸肚子的肖纷迪看着消息禁不住又乐了。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不应该都适当推脱一下吗?!这人直接就让他请了!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了吧,一点都不圆滑,哪里像个社会人士,真不知道他怎么混上现在这个位置的……
[兄弟,我也只是客套一下,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他字都打好了,想了想,又一个一个删掉了。
吃个饭而已,他又不是请不起,加上钱包门事件,他总觉得心里总有根刺梗在胸口,拨一下,带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吃个饭,赔个罪也好,把胸口这颗刺拔了,省得老是绊着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