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掌柜没说完,因为朝夙身形鬼魅地近到他身旁,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就一个床位,最后问你一遍,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你就算杀了我,也是没有!”掌柜被朝夙掐的额头青筋暴起,仍是不松口,呼吸困难道,“不是、不是我不想留你们,实在、是因为,我留了你们,就违反了、约定,这里的人,都要受牵连!”
“是谁敢在本公子的地盘上放肆?!”一个张扬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就有一个锦衣华服,气度雍容的年轻公子从楼梯上下来,身后跟着一溜儿的护卫,排场很大。
掌柜被掐着脖子,头转不过去,手舞足蹈呼救道:“少主救命!这、两个人要杀人!”
年轻公子打量了萧雪澜和朝夙一眼,被两人的长相和气度晃了一下神,回过神生气问道:“不知我这位掌柜如何招惹了两位,你们要害他的性命?”
萧雪澜眼神示意让朝夙放了掌柜,朝那公子抱拳行礼道:“对不住,我们本不想动手,实在是为情势所逼,我们只想求个床位,让我这徒弟暂住一晚,不知公子能否行个方便?”
“就这点事?”年轻公子受了萧雪澜的礼,觉得对方也不像蛮横之人,看他们也顺眼了点,对着掌柜道,“不过是个床位罢了,你给人家不就好了?至于吵成这样?赶紧给他们腾个出来。”
掌柜不情不愿道:“可是公子,规矩是酉时之后不能留客啊!”
年轻公子一脚踹过去,骂道:“废什么话,什么破规矩,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赶紧给我去安排,再让我听到下面有吵闹之声,影响了我的绫仙子休息,我就把你扔出去喂外面的畜生!”
“小人这就去,这就去!公子息怒!”原来还气焰嚣张的掌柜挨了一脚,垂头丧气地跑到地铺旁,没好气道,“你们挤挤,再腾个位置出来。”
“都这么挤了还要怎么挤?!不能这样做生意吧!”
“是啊,我们也花了钱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
“少废话,不想挤的就给我出去,我会稀罕你这点钱?!”掌柜叉腰,中气十足地把反对之声给压了回去。
“这位公子。”萧雪澜叫住想回楼上的人,温言道,“不知你口中的‘绫仙子’是哪一位?”
年轻公子回头古怪打量起萧雪澜,语气不善道:“你打听这个干嘛?她是谁和你有关系吗?”
萧雪澜笑了下,道:“若是她名叫‘水云绫’,就和我有关系。”
年轻公子听了,面色骤变,看萧雪澜的眼神也带了防备,萧雪澜心知自己应该是猜对了,水云绫也在这里,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实不相瞒,我等乃是寒岳门下,水云绫是我们的大师姐。”
“果真?”年轻公子眼神一亮,原来是师弟,不是情敌,这就好办了,喜道,“原来都是自己人,绫仙子就在楼上,两位稍等,我让人请她下来!”
萧雪澜道:“多谢,在下萧雪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你就是萧雪澜?久仰久仰,在下苍溪门洛渊。”年轻公子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
派去楼上喊人的随从很快下了楼,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玄衣,熟悉的面孔,“萧师兄?你终于来了!可把我想死了!啊,孟师兄也在,两位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
萧雪澜听这声音,眼皮没忍住跳了一下,眼疾手快推开了想扑上来拥抱他的人,“怀璧,你怎么跟着来了?”
那人自然是钟怀璧,他在楼上听说萧雪澜在楼下,可把他高兴坏了,匆忙套好了衣服就下了楼,连腰带都系的松松垮垮的。
“我是跟着师兄师姐们过来的,不过我们在路上分开了,我这边跟着绫师姐,绫师姐也在楼上,不过,”钟怀璧瞥了一眼洛渊,欲言又止,随后道,“她歇下了,你们明早再见也不迟。”
洛渊十分关切地问道:“这么早就歇下了?绫仙子不会是身体不适吧?要不要紧呐?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
钟怀璧忙挡在他身前不让他上楼,不耐烦地朝他白了个眼,似乎很瞧不上人家,“我师姐好着呢,你别一天到晚在她跟前晃,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洛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笑了下,道:“钟师弟真会说笑。”
钟怀璧竖眉道:“谁是你师弟,谁跟你说笑呢?没看见我两位师兄都在这儿了吗?你还不快再准备两间上房给他们休息?没个眼力见儿的。”
钟怀璧对待洛渊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萧雪澜怕洛渊生气,忍不住道:“怀璧,不得无礼。”
谁知洛渊根本不介意,笑眯眯道:“没事没事,正好我这儿就剩两间房了,萧公子你们三个人两间房打算怎么住?”
“三个人?还有谁?”钟怀璧终于注意到萧雪澜身后还藏着人,好奇道,“萧师兄,他是?”
萧雪澜把明远从身后拉出来,介绍道:“他是我新收的弟子,叫明远。明远,见过你钟师叔。”
钟怀璧大吃一惊,受了明远的礼,又欣喜非常:“哎呀,萧师兄你居然都收起弟子来了,这,我这都当师叔了,嘿嘿。”
洛渊见缝插针恭维道:“恭喜萧公子喜获高徒,也恭喜钟师弟荣升师叔。”
钟怀璧转头瞪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然而,还没等钟怀璧把这个喜事消化完,接下来萧雪澜的话让他惊上加惊,“洛公子,一间房给我这徒儿住,我和孟师弟挤一间就行。”
钟怀璧一下子就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正常来说应该是萧雪澜一个大人带着明远这个孩子挤一间,哪有两个大男人挤一起的道理?睡觉不嫌硌得难受?
再看他这位孟师兄,只不过才一个多月没见,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是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依旧沉默寡言,可气场大不一样了。
从前那个,只敢趁人不注意,偷偷看两眼萧雪澜,现在这个,眼神不要太直白,其他人都不在他眼里,满眼看的都是萧雪澜,而且毫不避讳。
钟怀璧对这一个多月来,萧雪澜和“孟疏尘”之间发生的事万分好奇,并且有预感,发展的趋势将会越来越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好奇心旺盛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的怀璧:我要听墙角,师兄们一定有奸情!
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举手:带我一个,我也要听!
第53章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 众人上楼,萧雪澜先送明远回他的房间, 到了房门口, 明远却扯着他的袖子, 低着头,支支吾吾不肯进去。
“师父, 我不敢一个人睡,我、我有点害怕。”
萧雪澜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温和道:“怕什么?这么大人了还怕一个人睡觉?”
明远抬头,瞟了一眼楼下, 刚刚那个长相可怖的独眼龙朝他龇牙咧嘴一笑的样子, 在他原本就敏感的心上烙下了不小的阴影,有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在楼下,他怎么敢一个人呆着。
明远有些不好意思说明原由, 可还是背靠着墙壁, 不肯往里走。
钟怀璧见状, 便道:“萧师兄,师侄他刚刚在楼下受了惊吓, 孩子嘛,都是怕生的,不如你今晚陪着他睡吧, 你和孟师兄两个人住一间也确实有些挤。”
明远听了,略一思忖,连连摇头摆手道:“不, 不用的,我不害怕了,我可以自己睡,师父还是陪孟师叔吧。”
盖因他回忆起朝夙可怕的眼神,脖子后面习惯性的一凉,求生欲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忙否定钟怀璧的提议。
可钟怀璧却从明远的话中听出了蹊跷,什么叫“陪孟师叔”?一个大男人,睡觉还需要陪吗?
钟怀璧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笑眯眯搂过明远的肩膀,温情逼供:“明远啊,你告诉师叔,你师父他平时是不是每晚都陪孟师叔睡觉啊?”
“是啊。”明远想也不想地承认,在他看来,睡觉就是闭着眼睛睡觉,在明远眼中,他的师父和师叔都是为人正直坦荡的人,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可能往其他方面上去联想。
他认为,也许是师父和师叔两个人晚上要练什么功,又也许是孟师叔虽然看上去凶了点,但其实和他一样怕黑,所以每晚才要师父陪着睡,总之,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萧雪澜就不一样了,他心里有鬼,听明远替他承认,老脸不禁一热,板着脸故作严肃道:“说这些作甚,既然你不怕一个人睡了,就自己进去吧,把门窗关严实,早点休息。”
“哦。”明远耷拉着脑袋准备进屋,却被钟怀璧一把拽住不放。
“诶——”钟怀璧将明远重新搂住,喜笑颜开道,“小明远呐,师叔知道你要面子不肯承认,心里其实还是害怕的对不对?没事没事,你师父不疼你,还有师叔呢!今晚跟我睡,顺便再给我讲讲你们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
萧雪澜一听就知道钟怀璧打的什么主意,可自己又不好直接发作,否则显得自己心虚,更落实了别人的猜测,只好眼睁睁看着钟怀璧把明远往他房间的方向带,在身后干着急地叮嘱道:“明远,别忘了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说话得过脑子,明不明白?不知道的事情别乱说!”
明远很是莫名,师父他什么时候教过自己这个?自己什么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了?
明远想回头问萧雪澜,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被钟怀璧紧紧拽着回不了头,听他在自己耳边道:“别听你师父的,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快走快走,别影响你师父和你孟师叔两人休息。”
萧雪澜看着明远被钟怀璧拉进了房间,钟怀璧关门的时候,还挑眉朝萧雪澜既得意又暧昧地笑了一下,萧雪澜只感觉更加心虚,转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进了他和朝夙的那间屋子,朝夙已经沐浴好了,仅仅穿着一件宽松的里衣,半躺在榻上手里翻着一本册子,萧雪澜略略扫了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不过没细想,脱了外衣,进了屏风后面准备沐浴。
萧雪澜褪尽衣衫,整个身子没入到浴桶之中,刚闭上眼没一会儿功夫,感觉朝夙绕过屏风,靠近自己蹲在了浴桶边缘,一手抚上萧雪澜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背上缓缓按压了起来。
对方难得这么主动提供服务,萧雪澜自然不会拒绝,趴在浴桶边上,享受着朝夙的服侍。
朝夙每一下都是顺着脊椎按摩,按得萧雪澜感觉很舒服,情不自禁放松了全身的肌肉,趴的姿势也摇摇欲坠,好像趴在浴桶边缘的身体随时会滑下来一样,口中也不时发出几声轻轻的喟叹,让朝夙明白他很满意。
直到朝夙手越伸越长,越伸越下,隐隐都快按到尾椎部分时,萧雪澜才警觉地在水中坐正了身体,躲开了朝夙不安分的手。
“做什么呢?按就好好按,耍流氓的话,就给我出去。”萧雪澜掬了一捧水泼向朝夙当做反击,抿唇斜眼看他,眼角眉梢因为热水的蒸腾,染上一抹绯红,看上去有万种风情。
朝夙被泼了一脸水,额前和鬓边的墨发打湿了往下滴着水珠儿,模样很是风流不羁,那一双浅若琉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萧雪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萧雪澜都吃不准他是恼了还是在和自己深情对望。
萧雪澜觉得没趣,翻身准备出浴桶,就在这时,朝夙飞快捉住了萧雪澜干了坏事往回缩的手,把人从浴桶中拉向自己,捧着萧雪澜的脸,闭眼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津唾互换,长长一吻毕,两人喘息着分开了嘴唇,萧雪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因为朝夙刚刚吮得格外用力,所以有些肿胀发麻,不禁埋怨道:“你属狗的啊,亲就亲,那么用力干什么?皮都给你咬破了……”
“哪里?给我看看。”朝夙揽着他的后脑,不让他动,目光流连在对方被自己亲得颜色艳红,润泽饱满的唇上,果然发现唇上有两处红肿,指腹沿着唇线抚摸了一遍,眸色渐渐深沉,重新低下头覆了上去。
这次朝夙的亲吻就比刚刚温柔多了,好像带了点怜惜之意,先啄吻了两下刚刚被自己吮吸得格外狠的地方,舌尖探进去的时候,也会顺着萧雪澜的节奏来,配合他的动作。
萧雪澜好像更喜欢这种轻风细雨似的吻,两人互相抱着亲吻了很长一会儿,自从上次梁府的事情过后,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这样温存。
细密温柔的亲吻仿佛会令人上瘾,最后还是因为朝夙感觉浴桶里的水凉了,才依依不舍地把舌尖从萧雪澜的口中退了出来,舔了舔他饱满嫣红的唇珠止渴,两人对视的双眸俱是亮晶晶的,都令对方忍不住心旌荡漾。
朝夙拿过一旁的干浴巾,递给萧雪澜,眉目含春,嗓音沙哑,道:“水凉了,擦干起来吧。”
萧雪澜懒洋洋地接过,责怪道:“还不都怪你,我泡得好好的,非要过来打扰,水都凉了,这个澡洗得一点都不舒服。”
朝夙站起来出了屏风,走到外面不打扰萧雪澜出浴,唇角噙着一丝笑意,道:“你出来,我自然有令你舒服的办法。”
萧雪澜听出了朝夙话中的调侃之意,隔着屏风,对朝夙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声骂了句“臭流氓”,然后忍不住在心里唉声叹气: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天天做,夜夜做!就是种马文男主,也有女一女二女三女四不在线放假休息的时候吧?!真是惨无人道至斯!
萧雪澜擦干了身上的水,胡乱套了件睡袍出了屏风,爽快躺到榻上,身体成大字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