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不可方物的你[玄幻科幻]——BY:落瑾下时
落瑾下时  发于:2019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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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蒙面女子稍加冷静了下来,垂下头低问:“你当真对掌门没有一丝他想?”
  随义八举手发誓:“绝对没有。”
  “啪”的一声,那蒙面女子打了随义八一巴掌,接着抬手一挥,厉声道,“走!”其后女弟子便都跟着她走了。
  随义八揉了揉被打疼的脸,目光扫过傻眼的众人,又大声说道。
  “好汉寨孤瓢此人,占据山头称霸一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曾……”随义八清了清嗓子道,“强抢美艳山山主为压寨夫人……”
  话音未落周遭一片鸦雀无声,但看众人脸色皆是惊惧交加,仿佛夜半三更听到了一个鬼故事般。
  随义八没想到此话威力竟这般大,正要硬着头皮说下去,只见人头攒动间一人步了出来。
  “华不染。”随义八心中咯噔一下,便见那华不染打开手中伞一转,足尖跃起,人便踏空而来。
  华不染落在随义八身边后站定收伞,说道:“如随大侠所言,我们山主是要感谢随大侠的相救之恩了?”
  “实在不敢当,随某并非挟恩图报之人,但倘若山主非要报恩,随某便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华不染不理会他的自作多情,只道:“如随大侠所言,你灭寨之举实乃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了?”
  随义八道:“当是如此。”
  华不染点点头,又道:“那你杀席铁树也是行侠仗义?”
  “杀他是为了自保。”
  “随大侠之意是席铁树要杀你?”
  “不错。”
  “那他为何要杀你?又是在何处杀的你?”
  “美艳山地牢中,杀心不明。”
  “你又为何出现在山中地牢?”
  “我……”
  “想来随大侠不便相告,我便替你说了,你夜探美艳山,欲闯处机阁,是也不是?”
  “……是。”
  “后来你被巡夜队所擒,关在地牢之中,是也不是?”
  “是。”
  “但你又打晕守牢人,欲逃出去,却被地道中的席铁树发现,你与之缠斗,最后将之勒死,是也不是?”
  “虽是如此,但是……”
  “你用席铁树之铁索将他活活勒死,是清水祖师座下的弟子道真小师傅亲眼所见,你应是无可辩驳吧?”
  “……”随义八就知道,这个簪花神算一双铁嘴,任自己再长个七八张嘴也说不过他。
  于是在华不染下一个问题出现之前随义八连忙一口气说道:“可那韩王趁人之危擅闯密室调戏梅山主也是实情,我不过是在他出山之前教训了他一顿,并未出手杀他。”
  华不染听随义八说完,叹了一口气,慢声说道:“的确如此,随大侠嫉恶如仇,见此歹人愤而殴之,确是侠之大义,可随大侠当时可知韩王身份?”
  随义八道:“知道又如何?”
  华不染笑道:“随大侠真是随性惯了,难道不知我朝律法不得擅用私刑?你难道不知,那韩王身份尊贵,便是有罪也该陈情朝廷,请皇上亲自定夺再行发落。可随大侠私下动武伤人,使之重伤难愈,在归京途中不治而亡。如此一来,韩王难道不是因随大侠而死?”
  “胡说八道!”随义八怒道,“韩王乃练武之人,身强体健,怎会因我三拳两脚便重伤不治?”
  华不染摇头道:“非也,韩王乃金尊玉贵之躯,哪里像我等武人皮糙肉厚?”
  “你……”碰到如此伶牙俐齿,随义八真的词穷。
  众人见随义八语塞,便也被华不染三言两语带偏了思路,一时纷纷指责起随义八来。
  “行侠仗义不是逞匹夫之勇,随大侠行事竟如此轻率。”
  “若朝廷因此怪罪下来,我们又当如何自处?”
  “随大侠莫不是垂涎山主美色,为争风吃醋而打死了韩王?”
  “我听说韩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近日有郡县官兵时犯我武林辖境,使我等行事备受阻碍,想来也是为了随大侠杀韩王一事。”

  ☆、第 11 章

  
  “随大侠今日若不给出一个交待,此事恐难善了。”
  华不染露出满意的微笑。
  随义八见各方豪杰竟空前一致声讨自己,心知此情形对自己十分不利,便作苦恼之相,一时僵持在台上。
  华不染见随义八无话可说,便又说道:“韩王之事后,你又诓骗领焰山庄仇一铃带你破阵入山,看在风坛主与仇姑娘过往的情分上,吾山对你以礼相待,然你却不知感恩,将吾山琳琅楼主拐骗走,又害他坠崖身亡,此事,你认不认?”
  说到这个琳琅楼主,随义八心中一滞,那梅山主裂变出“善”,却将他安在琳琅楼中,琳琅楼珍宝无数,乃世间难得极乐之地,将一个纯善的孩子困之琳琅,看来,这梅山主的确是对自己的“善”极其厌恶。
  华不染见随义八不应,不知他神色有异,又问了一句:“你认不认?”
  “认……认个锤子。”
  华不染:“你不认?”
  随义八:“不认。”
  华不染冷嘲:“堂堂随大侠敢做不敢当?”
  随义八不甘示弱反讽:“堂堂花坛主想栽赃陷害?”
  “我如何是栽赃陷害于你?”
  “要不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既打死了韩王又害了琳琅楼主。”
  “你!你想耍赖?”
  随义八两手一摊:“你无凭无据就来声讨我,莫不是要陷江湖明理之士于不义?”说罢,随义八抬头去看武林盟主谢君临。
  谢君临被他一看,连忙起身拱手道:“随老弟言之有理,我等虽是江湖中人,却也是饱读圣贤之书的名士。随老弟在江湖中素有侠名,与我也结识多年,我深知随老弟为人。”说着,又朝华不染道,“花坛主,此间之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
  “谢盟主觉得这之中有什么误会?”
  突然空中传来一句明朗清亮的话语,声音甚是动听,但谢君临一听那声音便惊得不敢说话。
  众人闻声纷纷抬头去看,但见天空乌云密布,突然裂出一道口子,一把璇玑扇破空而来,未见人影,但见人已落在台上。
  华不染不知何时命人抬来一张方椅置于台上,但见那人旋身落座,织着金丝寒梅的玄色宽袍如花开绽,然那衣袍再如何华美瑰丽也不及那人盛世容颜一分。如墨青丝以金丝冠束起,眉心一朵瓣梅印记,修眉深眸,肤若凝脂,只淡淡一眼,睥睨众生,傲视群雄。
  “梅山主。”那谢君临匆匆过来见礼,一盟之主,竟对之俯首称臣。
  台下群雄不服那梅山主盛气凌人,然蠢蠢欲动之躯竟被一股力量无形克制,使他们怒不敢言。
  梅山主对谢君临的殷勤不以为然,他眉目微闭,一手支额,一手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璇玑扇。
  随义八见他突然从天而降,又瞬间引去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出言讥讽道:“我当是天上掉下个什么仙女来,却原来是美艳不可方物的梅山主。”
  此言一出,一物突然袭来,随义八侧身避过,那物仍然划伤他的脸。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巴掌大的纸鸢落在地上。
  华不染正要出言,却被一把璇玑扇止住。
  “随大侠。”梅山主靠在椅中沉吟着这三字,姿态悠然地把玩着扇坠上的流苏,似乎这才正眼去看了随义八。
  本以为是个跳梁小丑,如今看来,倒不似这些正道那般刻板无趣,反倒有趣的很,百折而不挠,便是栽赃嫁祸了他许多事,还能毫发无损蹦哒这么久。
  “当真是个妙人。”好半晌,梅山主口中道出这一句。
  随义八:“……”突如其来夸我是怎么回事?这其中有什么诈?
  却见那梅山主倏然起身,长身玉立,风姿斐然,未展开的璇玑扇直指随义八,口中慢声道:“你,我要。”
  随义八:“???”
  华不染:“???”
  谢君临:“???”
  众人:“???”
  满场全是“???”
  那天的武林大会最终在众人一头雾水之下落幕了。落幕的很不完美,起码簪花神算华不染觉得不完美。
  四下无人之时,华不染终是忍不住去问山主。
  “山主,你为何要将那随义八带回山中?此次我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他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梅山主正在座上闭目养神,听到华不染的话只是道:“他能不能在江湖中立足,我说的算。”
  “是,属下绝不敢质疑山主之威严,可随义八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人又何须山主亲自出手?”
  梅山主悠悠道:“我若不出手你以为你杀得了他?”
  华不染撇嘴:“便是杀不了也能让他身败名裂。”
  梅山主一笑,倏然睁开双眸,眸中寒光积聚,语气倨傲:“身败名裂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我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夜半。
  随义八从梦中惊醒,慌不择路地跑到后院井边提了一桶冷水,兜头淋下。
  自从有了走火入魔之迹象,随义八的梦境越来越离奇了。谁义八浇了冷水之后有了几分清醒,他看着身上湿透的衣物,黯然想到,莫不是自己二十年来未近女色才会如此饥不择食,竟连个大男人也想生吞入腹?
  自从玉门关一战之后,那人便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本来只是喊打喊杀,近来却变得活色生香叫人不敢多睡片刻。
  随义八提了井水回屋洗澡后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索性披衣去敲摘雪居的门。
  白芷霜性情孤僻喜欢独处,偌大摘雪居仅他一人,便是日常洒扫他也是自己来,不愿假手于人。
  这大半夜的,整个美艳山胆敢有人来敲他摘雪居的门,想来想去也只有他师弟随义八了。
  白芷霜:“不知师弟夜半来此有何贵干?”
  随义八耷拉着肩丧气地绕过白芷霜径自入门,进到屋中,他四处寻了一遍只有茶没有酒,愈发沮丧。
  “师兄,我发现你的性子愈发孤寡无趣了,自己住这么大一个摘雪居不说,竟连坛藏酒也没有,你每日敲敲打打的,是想娶了自己的兵器不成?”
  白芷霜不理会他的调侃,只问道:“你有何事?”
  “我没事便不能来看看师兄吗?”
  “我看你双目红赤,似乎是内息失调之像。”
  随义八朝白芷霜眨眨眼:“正巧有一事问师兄,师兄这么多年来莫非都清心寡欲?”
  白芷霜也曾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侠士,可他历经瓮江一战,又断了一臂,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当初为江湖女子所倾倒的青河居士,如今不过是个深居简出的打铁匠人。
  人生大起大落,当初有多少魂牵梦萦,如今便有多少落魄失意。
  “你究竟想说什么?”白芷霜冷淡道。
  “师兄可去过秦楼楚馆?”
  白芷霜看了随义八一眼。
  “你想去?”
  随义八尴尬地摸脑袋,突然坐立不安起来。
  “我……是有一点……”
  白芷霜见他难以启齿,说道:“这不像你的性格,你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又豁达随性,什么狐朋狗友没有?怎会连那秦楚之地都没去过?”
  随义八捂脸:“师兄啊,人家是表面放荡不羁其实内心很是放不开。”
  白芷霜露出怀疑的神色。
  随义八只得道:“罢了罢了,我便将实情告诉你,你应当知晓流煞十式断情绝爱五感不识五道寂灭,我又穷困潦倒多年,哪里敢谈情说爱?”
  白芷霜挑眉:“所以?”
  随义八道:“所以我近来似乎动情动欲,可能要把持不住了。”
  白芷霜猛然以手捂衣:“师弟莫非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随义八抱头:“如果是师兄就好了。”
  白芷霜松了一口气,淡定拿杯子喝茶:“只要不是我就好。”
  随义八又抬头问:“师兄心中可曾爱慕过何人?”
  白芷霜捏着杯盏的手指一紧,指尖泛白,半晌道:“有。”
  随义八好奇心大盛,忙追问:“能让师兄牵肠挂肚何等不易,那人究竟是谁?”
  白芷霜举杯啜饮一口茶水,慢慢道:“瓮江畔,悟出含笑九拳,将我击落江中,从此名扬天下。”
  “上官无伤?”随义八大惊,“师兄也是断袖?”
  白芷霜瞥了随义八一眼,道:“你也是?”
  随义八惊得跳起来:“我哪里像?”
  白芷霜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道:“便是像也没人要你。”
  “锤子!本大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师兄啊……”
  白芷霜正色:“你是想夜半约我去秦楼楚馆还是想问路?”
  随义八:“约你。”
  白芷霜起身:“走吧。”
  “啊?”
  “长夜漫漫,我也合该有个温香软玉作伴了。”白芷霜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随义八连忙在后跟行:“师兄不替上官无伤守身如玉?”
  白芷霜顿足,随义八险些撞上。
  “情窦初开便历经生死,往后便是再有风月,也不是他。彼此无情,又何来守身如玉之说?”
  “师兄说的是。”
  于是夜黑风高,两条人影迫不及待地往山下灯红柳绿之地去也。
  与此同时,处机阁中,有人来禀。
  “山主,雪坛主与随义八往山下秦楚馆去了。”
  那人抬眸,嘴角勾起一摄人心魄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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