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偌抬头看他:“试什么?”
“当然是拉着我走了,或者我拉着你也成。”夏之邹笑嘻嘻的看着他。
君偌却撇了一眼他伸出的手,随后又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直呼师兄名讳,罚你再将门规抄写十遍。”
夏之邹的笑容消了下去,随即一脸委屈的追上了君偌的步伐,讨好道:“师兄,我不过是觉得这么叫你比较亲切嘛!这才能体现出你我之间的师兄弟情谊呀!你怎么能罚我呢?”
宋郁初坐在石桌前,看着这院子里的草木,又看了看屋内,也不知道夙辞到底在搞什么鬼,说是要带他回仙界,结果又把他带到这来,现在又让他在门外候着。
这人真难伺候。
然而云殃自打来到这,似乎就不太高兴,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满脸的担忧。
宋郁初见状,伸手捏住了他肉嘟嘟的笑脸道:“想什么呢?脸皱的跟包子似的?”
“这的阳气太重了,我不喜欢这里。”云殃说着,看不忘朝院落外看了一眼:“还有刚才那个叫心禾的狗妖,我也不喜欢。”
宋郁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里反而让他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是来过这里一般。
夙辞从屋里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白衣,头上戴着白玉的发冠,腰间挂着那个木质的护身符。
宋郁初却不知为何,觉得此情此景他在哪里见过,简单的院子,石桌竹屋,还有一旁的梨树。
那个梦里所看到的地方,原来我真的来过这里……
夙辞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便对宋郁初道:“可是想起了什么?”
宋郁初沉默了半响,点点头:“嗯,我应该确实是认得你的。”
只不过,依旧还是想不起来什么。
一旁的云殃见状,也兴奋的问道:“那郁初哥哥有想起我吗?”
“没有。”宋郁初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云殃,除了在救下云殃时耳边恍惚听到的那句话之外,他却是没有想起关于云殃的事。
“哦。”云殃失落的地下了头。
宋郁初见状,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是你哥,无论到哪儿,发生了什么,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嗯。”云烟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夙辞却是脸色微沉,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差异,不会丢下这小鬼不管,却可以丢下他这个夫君远走高飞?
夙辞带着宋郁初去了魂潭,这一次没有让云殃跟着。两人穿过一片竹林,顺着蜿蜒的小路向前走着,很快便到达了一处仙气缭绕的湖泊。
宋郁初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问道:“你带我来此处做什么?”
“这是魂潭,他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三世轮回。”
“三世轮回?”
“你不是想知道吗?只要喝一口魂潭的水,你便可以看到自己三世的记忆。”夙辞说完,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杯。
夙辞附身装好了水,递给了宋郁初,宋郁初却看着他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接过他手中的竹杯,将杯中的水慢慢倒入了湖中。
夙辞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宋郁初却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竹杯道:“曾经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为何?你不是很想知道吗?”显然,宋郁初的举动让夙辞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宋郁初却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直视着面前的人。事实上,宋郁初在接过他手中的竹杯时,隐约察觉到了夙辞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那种感觉很复杂,害怕中掺杂着些许愧疚。宋郁初不傻,想想那个叫做陌上无的人所说的话,也知道自己曾经可能是因为夙辞才丢了性命。
只见宋郁初突然认真的对着夙辞道:“比起从前的事,我更想知道别的事。”
“……”夙辞沉默着,似乎是在等待宋郁初开口。
只见薄唇轻启,宋郁初缓缓道:“倘若……我不是圣灵活药,你还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护着我吗?”
夙辞眸光微动,随后便是坚定的道:“会,即使你不是圣灵活药,此生,我也不会在让旁人伤你分毫。”
二人皆看着彼此,好一会儿,宋郁初才露出了笑容,那是不同以往的笑,淡淡的,带着一丝庆幸的笑意。
望灵庄小院前,云殃坐在院门外,默默等着宋郁初回来,却迟迟不见人影。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云殃跟前,抬头一看,便对上了心禾充满敌意的脸。
“有,有事吗?”云殃看着他,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心禾却是皱眉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尾巴一扫:“哼,你最好别做出什么事来,不然我一定咬死你。”说完瞪了云殃一眼,就离开了。
云殃疑惑的看着心禾远处的身影,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然而当他准备起身去找宋郁初的时候,却看到宋郁初回来了。
“郁初哥哥。”
“嗯。”宋郁初应了点了点头,却在想刚才君偌突然给了夙辞一封信,随后两人匆匆离开的事。
然而没有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夙辞,云殃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第33章 师尊的终身大事
云殃看着宋郁初心不在焉,却又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禁道:“郁初哥哥,怎么了?”
神游的宋郁初被云殃的声音拉了回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看着宋郁初浅浅的笑容,云殃却觉得十分意外,眨了眨眼:“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嗯,没什么。”
宋郁初因为无聊就开始在望灵庄内转悠,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云殃不情不愿的被心禾带走了,这处竹屋小院里,就剩下宋郁初跟夙辞两人。
宋郁初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耳边突然传来了夙辞的声音:“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
宋郁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竟是觉着月色下的夙辞,似乎越发的好看了。他回过头,装作一副并没有在等夙辞的样子,满是无所谓的道:“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夙辞默默的看着他,盯的宋郁初有些不舒服:“喂,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你真的不想知道……”夙辞刚开口,宋郁初便打断了他。
“我知道从前的事,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你并不想让我记起来,我也不关心你对我做过什么。”宋郁初顿了顿,随后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不介意,我养活养活你还是没问题的。”
只见宋郁初说完,又立马轻咳了一声,便回屋了。
夙辞紧跟其后,原本这竹屋内有两张床榻,可不知何时,其中的一张床榻却不见了。夙辞站在原本还有一张床榻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身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正有个脑袋在竹窗外偷偷往里看,随后却被一旁的君偌给拽走了:“别看了,小心师尊又要罚你了。”
“诶诶诶,你别拽我啊!”
夙辞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宋郁初却是看了看他道:“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无妨。”夙辞故意说的含糊不清,事实上他身上的伤早就因为宋郁初的那滴血痊愈了。
宋郁初一听,想着也不能让他带着伤还这么坐着睡一夜,反正两个人也不是头一回一块儿睡了,便道:“你上来吧!别坐那儿了,夜里凉。”
随后往里挪了挪背对着夙辞躺下,夙辞恭敬不如从命的也在他身旁睡下了。
本来觉着夙辞现在也挺老实的,两个人睡一块儿应该也不会这么样,谁知这一次是宋郁初自己不争气,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鼻尖对鼻尖的跟夙辞靠在一起,自己的手还抱着他的腰。
只见夙辞好看的眸子眨了眨,柔柔的看着他,宋郁初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坐起身来:“那个……昨天夜里,好像有点冷。”说完还不忘咳嗽两声,然后摸了摸手臂,做出一副真的有点冷的样子。
夙辞却只是看着他,好久才嗯了一声。
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后传来了夏之邹的声音:“师尊。”
宋郁初赶紧收拾收拾下了床,夙辞倒是不紧不慢:“进来吧!”
夏之邹应声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云殃,只见夏之邹把手里的粥放在了桌上,便转身出去了,云殃刚开口叫了一声郁初哥哥,就被拎着后领提了出去。
“喂,你放我下来,干什么啊!”云殃挣扎着,直到两人都出了院子,夏之邹才松了手。
云殃站稳了脚,有些生气的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随后伸出手道:“昨天你说,回答你的问题就给我妖丹的,快给我。”
昨日云殃被心禾带走后,夏之邹就对他问这问那,后面还是因为夏之邹说,是为了宋郁初好,而且会给他一颗妖丹,他才将两人之间的事说出来的。
然而眼下夏之邹却是挠了挠头道:“别急嘛!等来日我弄到了,一定给你。”
云殃知道是上当了,虽然生气,但自己好歹也活了几百年,昨天跟他说的那些,什么夫妻感情不和啊!夙辞被关在房外不许进屋啊!有名无实,所以对宋郁初爱而不得啊!什么的,都是云殃调油加醋乱说一通的。
“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呸,大骗子。”云殃冷哼一声,转身便准备走,夏之邹却又拦住了他,笑嘻嘻的道。
“我这不是一时之间没有吗?知道御魔窟吗?那里可是无数妖兽所在之地,我可是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区区一颗妖丹,只要等我搞定了师尊的终身大事,我立马去给你寻来。”夏之邹说的像是那么回事,也确实是有能够得到妖丹的能力。
然而不等云殃回答,一个身影便从树上一跃而下,手脚并用的落在了云殃面前。虽然对方低着头,但光看那双耳朵跟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就知道是谁了。
只见心禾站起身,大步走到了云殃跟前,一双像野兽一般金灿灿的眸子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云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道:“怎么了吗?”
稚嫩的声音让心禾皱起了眉头,只见他伸手抓住了云殃的手,随后对夏之邹道:“君偌进厨房了。”
怎料夏之邹一听,便神色慌张的匆匆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云殃跟对他虎视眈眈的心禾,云殃试图想把手从他手里收回来,心禾却是放开后,拽住了他的衣襟道:“以后你要是再敢跟那个夏蠢货同流合污,信不信我咬断你的脖子。”
“什,什么呀?”
“以后不许再跟夏蠢货在一起,你给我过来。”
第34章 护不住,也得护
夏之邹远远便看到了浓烟滚滚的景象,他匆匆赶了过去,一进厨房便看到君偌正站在灶台前,手里端着一盘黑漆漆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只见君偌转过头来,一脸平静的将手中那盘黑漆漆的东西放下,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那盘中之物道:“这萝卜炒熟了,原来是这般颜色。”
夏之邹嘴角抽了抽,上前道:“谁家萝卜是这个颜色?”然而当他走进了才发现君偌的脸色不对劲。
“哦?”君偌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一眼那团黑漆漆的东西,随后又拿起一旁的菜刀,将篮子里洗好的萝卜拿出一个准备切。
“喂!你还做啊?”夏之邹见状想要阻止,却看到君偌动作飞快的将手中的萝卜切成了碎末。
夏之邹赶紧拉住了他:“得得得,我帮你做,你就放过这个萝卜吧!”
然而君偌却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身为师兄,怎能事事都靠师弟,况且……今日是你生辰。”
夏之邹闻言微楞,随后竟然是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笑着道:“可是我不想吃,后山下的花不是开了吗?你陪我赏花吧!”
君偌沉默了片刻,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随后端起了刚才那盘烧焦的东西,面无表情的道:“既是赏花,自是要带些吃食酒水。”
夏之邹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焦萝卜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快速嚼了嚼便咽了下去,脸色难看极了,但最后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君偌道:“好吃,不过我也带了酒,你也要尝尝。”
说着,夏之邹拿出一个药瓶,故意拿了个酒杯,将瓶中的东西倒进了酒杯里递给君偌。君偌放下手中的萝卜,接过看了一眼那绿的发光的‘酒’。
“这酒为何是绿的?”君偌抬头问夏之邹。
夏之邹却是用刚才君偌说过的那句话来搪塞他:“这酒本就是这颜色,喝吧!”
“那你为何不喝?”
“额……”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看想去好像还挺清醒。
“既是你的生辰,自当是要共饮一杯才是。”
夏之邹听了这话,心里豁然松了口气,又拿起一个酒杯,倒满后拿起来就一饮而尽,随后将空了的酒杯给君偌看,君偌这才露出些许笑容喝下了杯中的‘酒’。
片刻后,君偌便感觉到一阵困意,随后便倒在了夏之邹的怀里。
夏之邹抱起他,将他送回了房中,这药可使他水上一天一夜,足以让他醒醒酒的了。
看着床榻上安静熟睡的人,夏之邹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君偌一向是那种不沾酒色之人,也不知怎么就喝醉了,直到夏之邹想坐下来喝杯茶,才发现君偌房内的茶壶里竟是都被换成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