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怪农家乐[玄幻科幻]——BY:寻香踪
寻香踪  发于:2019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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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好衣服, 凤起开车去了剧院, 那边已经有不少人来了, 都带着各式各样的民族乐器, 有的正在调琴, 有的已经开始排练了。
  凤起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盛轶铭, 他正要打电话去问, 这时一名女工作人员找到他:“请问是凤起老师吗?”
  凤起回头看着她:“对,我是。”
  女工作人员露出讶异的表情:“原来您这么年轻, 要不是您背着琴,我都不敢认。是这样的, 我们这次的彩排稍有一些变动,原来是您跟盛教授合奏《潇湘云水》的, 现在盛教授出了点意外,他这次没办法来参加演出了,所以就变成您的独奏了。”
  凤起听到这里, 忙问:“盛教授不来了吗?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他还好吧?”他和吴桐是特意为了盛轶铭过来的, 要是碰不到他, 那他们来北京的意义就不大了。
  工作人员说:“我听说是腰椎病犯了,坐不起来,否则也不会缺席这么重要的盛会。我们没听凤先生弹过琴,今天先按照原来的顺序彩排,先看看情况再说。您独奏应该没问题吧?”
  凤起点点头:“我会尽力一试。”
  这种级别的音乐会,凤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野路子本来是上不了的,就连给乐团伴奏都轮不上他,因为人家民乐团都有固定的琴师,长期在一起排练磨合好的。凤起上次来北京,通过朋友辗转认识了盛轶铭,准确来说是以琴会友。盛轶铭弹了一辈子琴,从来没有碰到像凤起这样天赋和才华卓绝之人,起了爱才之心,便想为凤起争取一个演出机会,但他也没有资格改变节目的编排,再增加一个节目,便将他自己的古琴独奏改成了合奏。如今这合奏又要改成凤起的独奏了,不可谓不信任他。
  工作人员说:“那您先排练一下,晚一点我们开始彩排。演出服带了吧?尽量着演出服表演。”
  “我带了。”凤起满口答应,他心里记挂着盛轶铭,待对方一走,就赶紧对吴桐说:“你别着急,我给盛教授打个电话问一声,一定能够见到他的。”
  吴桐刚刚听工作人员那么一说,也提心吊胆的,自己这次就是为了盛轶铭来的,如果他都不来,那自己这一趟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凤起拿着手机给盛轶铭打电话,那头的笑声倒是很爽朗,听起来老爷子中气还挺足的,他一边跟凤起道歉,一边安慰他好好表演,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平时弹琴那样放松了弹就好。
  凤起当然不是怕应付不了演出,他只是担心吴桐的事而已,说:“您放心吧,盛老师,我会好好弹的。等我演完去您家拜访您。”
  “行,到时候过来跟我汇报战果,好好弹啊,别给我丢脸,我可是力排众议才让你上的。”盛轶铭笑着说。
  凤起知道这话肯定不假,盛轶铭作为国家音乐学院的教授,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中也不乏古琴大师,这次力排众议让自己上,估计许多人都心生不满呢,所以必须要好好弹奏才行。
  凤起找了间休息室,放下琴来好好练琴,他对吴桐说:“你无聊的话可以到处去看看,这里好多音乐大师的。”
  吴桐笑了笑:“我又不认识那些大师,对音乐也不太懂,还是听你弹吧。”本来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为了拿回魂魄,他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古典音乐。
  凤起说:“那你听我弹吧。”
  凤起将琴放在桌上,开始弹琴,之前他为了配合盛轶铭的合奏,在练习的过程中稍有侧重,所以现在他要把这情况给扭转过来。
  吴桐发现凤起只要一弹琴,他整个人就将周围的一切都屏蔽开来了,世界仿佛已经在琴外了。吴桐听着他的琴声,仿佛被带到了洞庭烟波之中,眼前的云与水不断地变幻着,如一幅画卷徐徐展开,时而令人心静神宁,时而奔腾汹涌,那一帧帧变幻多姿的画面牵动着他的心神,仿佛沐浴了一场灵魂的洗礼。
  最后一声琴声响过,余音了了,仿佛水波在湖面泛起,轻而快地往四周推动开来,直抵人的灵魂深处。
  凤起收起手,长吁一口气,问吴桐:“你觉得怎么样?”
  吴桐不说话,只是微微笑。
  凤起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含笑问:“还没回魂?”
  吴桐回过神来:“哦,挺好的。”
  凤起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凤起说:“如果你拿回了魂魄,你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
  吴桐眨眨眼,看着凤起,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凤起挑了挑眉。
  “知道我的魂魄在哪儿。”
  凤起嘴唇弯成了弧形:“你猜。”
  吴桐低下头,伸手在青桐琴上拨弄了几下,这才说:“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凤起仰起头说:“不必道谢,这本来就该是我的责任。我希望你活得自由自在,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是有一个奢求,我能跟你一起去。”
  吴桐低头看着他,不置可否。
  这时有人来通知准备彩排了,因为今天晚上剧院还有一场正式演出,他们要早点为其他剧团腾出空间。凤起起身,将演出服换上了,对吴桐说:“你先去前面找个位子坐吧,我去后台做准备。”
  吴桐去了观众席,发现看彩排的人很少,主要是演出者带来的亲人朋友,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前台看效果。吴桐找了个前排中间的座位坐下来,静待彩排。这次是民乐会,来参演的都是中国传统乐器,如笛、箫、埙、笙、鼓、古筝、古琴、二胡、琵琶、扬琴、唢呐、编钟等等乐器,简直是叫人眼花缭乱、耳朵都不够用。有合奏的,也有独奏的,完全是一场听觉盛宴。
  台上的表演者都专心表演着,然而也还是免不了出一点小纰漏,毕竟是彩排,是要查漏补缺的。吴桐就听着站在他前面的两个人一边看一边指挥着,他们时不时还凑到一块儿去小声议论着,看起来是这场音乐会的导演。
  吴桐看过节目单,凤起的节目排得比较靠后,是倒数第三个,后面还有两个民乐团的合奏曲目,所以就独奏曲目来说,他是压轴戏了。大概因为盛轶铭的名气大,让他来挑大梁的,没想到他来不了,只能让凤起这个无名小卒上。
  终于轮到凤起的节目了,主持人出来报幕,台上光线暗下去,吴桐目力好,看见有人搬着桌子凳子上来,凤起自己捧着琴上来了。台前站着的一个人说:“鲁导,这个节目原本是盛教授的,他生病来不了,让他的搭档上场。这个搭档不是他的学生,我们都不认识,是盛教授推荐来的,我们先看看效果,如果过不了关,就换人吧。”
  吴桐知道音乐会的门票和节目单已经卖出去了,节目已经固定下来了,所以如果凤起表现不好,肯定要换人。不过他不担心凤起,刚才这一轮节目听下来,演奏得有技巧的很多,有的感情也很丰富,但是像凤起那样能够触动人灵魂的音乐他还没听到过。
  灯光亮起来,一束光柱斜斜地打在了凤起身上,他端坐在琴桌前,穿着气质儒雅的中山装,抬起手,朝吴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指一拨,飘逸的泛音像水波浮动,一下子四散开来,填满了整个剧院。导演和策划都安静了下来,一手夹在腋下,一手托着下巴,安静地听曲。
  凤起的演奏无懈可击,比刚才在休息室里弹的效果还要好,他从容不迫地弹奏完了整首曲子。吴桐抬手拍了几下手掌,已经表演完正在前台看彩排的演员们也跟着鼓掌,连导演都鼓起掌来,对他的同事说:“我看不用换了,盛教授推荐过来的人,必定是信得过的。”
  另一个人感慨地摇头:“我真没想到古琴还能这么好听,好的音乐真能跟灵魂对话。”
  吴桐只觉得无比骄傲,凤起的琴当然是弹得最好的。凤起起身,朝吴桐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端着自己的琴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背着自己琴过来了,坐到了吴桐身边,小声地说:“我弹得怎么样?”
  吴桐回头看他一眼,竖起了大拇指:“弹得不错。我看刚才那个导演都夸你了。”
  凤起的嘴角扬起来:“幸好没给你丢脸。”
  彩排结束之后,凤起说:“现在还早,我们去看看盛教授吧?”
  吴桐舔了一下唇:“不等音乐会结束吗?”
  凤起笑着说:“我去跟他汇报一下啊,让他吃颗定心丸,这样他就能安心养病了。”
  吴桐觉得,这颗定心丸是给自己吃的,他当然希望能早点见到盛轶铭,好打听一下九霄环佩的消息。
  于是两人从剧院出来之后,就直接往盛轶铭家去了。其实凤起都不知道盛轶铭家在哪儿,他估摸着会在音乐学院,上了车才打电话,结果对方家并不在音乐学院,而是在三环内,倒是离凤起家不远,这倒是省事了。
  吴桐有些紧张,现在好像是离九霄环佩最近的时候了,只是要怎样才能拿到九霄环佩呢?怎么说感觉都有些突兀,不知道凤起有没有办法。


第57章 接近
  路上凤起停车去买了点水果, 说:“早知道就从家里带一点过来了, 你种的水果比进口的水果强多了,不仅好吃, 也有保健治病的功效。”
  吴桐听他这么说, 咧嘴笑了笑,凤起这么肯定他种的水果他当然高兴, 不过这话还是没能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盛轶铭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家学渊源深厚, 所以住的还是他家的老宅子, 一个三进的四合院。这房子而今在北京是有价无市,上亿元都未必能买一套了。
  他们去的时候, 盛轶铭正在暖阁里拔火罐,他趴在小床上, 扭过头来笑着说:“凤起来了, 快坐, 快坐。山鸣,给两位客人倒茶。”
  盛轶铭如吴桐在唱片上看到的那样, 不过真人看起来更为苍老一些,约莫七十岁左右, 头发花白, 形容清矍, 面相平和, 大约弹古琴的人心态都极度平和, 毕竟古琴就是一种修身养性的乐器。
  凤起摆摆手:“不用客气, 贸然前来,打扰盛教授了。您身体好些了吗?”
  “不碍事,老毛病了,一年总要犯那么几回,今年是不凑巧,赶在演出前犯了。”盛轶铭摆摆手,看着吴桐,说,“这位是你朋友,不介绍一下?”
  凤起看着吴桐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吴桐。”
  “凤栖梧桐,你们俩的名字还真配,哈哈。”盛轶铭爽朗地笑起来。
  凤起闻言含笑看了吴桐一眼,吴桐则脸上露出略尴尬的神色。
  “今天彩排还可以吧?”
  凤起说:“正想来跟您汇报一下情况,一会儿给您弹一下,让您检验检验。”
  盛轶铭说:“行。都吃过饭了吗?”
  凤起说:“吃过了,剧团安排了盒饭。”
  “那我们不就准备了,晚上在我这儿吃饭吧。吴桐是做什么的?”盛轶铭一直在打量吴桐,凤起长得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这种长相万里未必能挑一,偏生带来的朋友也清隽脱俗,有仙人之姿,实在是令人好奇。
  吴桐犹豫了一下,说:“我是种地的。”
  盛轶铭哈哈笑起来:“真的假的?”吴桐是个农民?这任谁见了都不相信,哪有气质这么好的农民。
  凤起说:“他自己弄了一个农场,种一些有机蔬果。”
  盛轶铭这下有点信了,弄有机农场的,都不会是普通的农民,多半是一些理想主义者,他点点头:“年轻人很有想法!”
  吴桐笑了笑:“您过奖了。”
  凤起说:“盛教授,我给您弹一下我演奏的曲子吧,您帮我指点一下。”
  盛轶铭说:“弹吧,弹吧,我正好需要点音乐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凤起便将自己的琴拿出来,放在琴桌上,开始弹琴。盛家别的不一定有,但琴桌琴凳是随处可见,每个房间甚至室外都有,随处都可以弹琴。凤起坐下来,开始拨弄琴弦。琴声一响,盛轶铭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非常享受地听起来。
  整个过程中,盛轶铭都没说话,一直到弹完了,他才睁开眼,说:“听凤起的琴声,果真是绝顶的享受。”
  凤起说:“盛教授看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不必,你这境界,我也未必能达到。从前我总认为自己是天才,见到你,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多弹几曲给我听听。”盛轶铭说。
  凤起微微笑起来,准备抚琴,一位年轻女性进来了:“爷爷,火罐该拔了,否则要起水泡了。”
  盛轶铭说:“好,赶紧拔了,听好琴就该正襟危坐,而不是这样放浪形骸。”
  年轻女孩过来将盛轶铭背上的火罐一一揭去,他的背上留下了几个紫色的圆圈。拔完火罐之后,他试图坐起来,女孩连忙说:“爷爷,您还是趴着吧。”
  盛轶铭摆摆手:“没事,我感觉好多了,你出去吧。”
  女孩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性情很爽朗,她笑着看了凤起和吴桐一眼,说:“怎么,爷爷想独自听,不想让我们听?”
  盛轶铭说:“你不是不愿意听吗?嫌我们的琴声太温吞。”
  “帅哥弹的也许就不一样呢。”女孩笑嘻嘻地说。
  “小丫头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看你不是想听琴吧。”盛轶铭哈哈大笑,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扶住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这老毛病一犯起来,我就得在床上瘫上好几天。”
  女孩扶着他重新趴下:“所以您还是趴着吧,别为难自己了。我还是出去吧,我在你们也不自在。”她笑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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