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厨房烧了水回来,端着盛满热水的盆子和干净的巾帕回到里屋放置到床边,借着房内那微弱的烛火,取了浸湿的巾帕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擦拭着宿冉的脸庞,心中再一次感叹这人长得可真俊,五官精致得毫无瑕疵,明明是个行走江湖的人,脸上身上的皮肤却细腻得令人匪夷所思。
将宿冉的脸庞擦拭干净,他又小心地掀开被子,看到宿冉的身体时,喉咙一阵发紧发干,眼睛盯着那身体,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浸湿了巾帕帮宿冉擦拭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没有遗漏,看到这一幕,寂淳都觉得自己是禽兽,竟然把人折腾得这么惨,爱恋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宿冉的身子猛地一动,低声呢喃着“不要了……”
那声音惨惨弱弱的,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他那么高傲,之后寂淳自己端了盆子出门去,换了水自己简单擦洗一下,他才放轻脚步走进里屋熄灭了烛火躺上床,躺在床上他完全没了睡意,侧了侧身子看到里面的宿冉,心里微微一动,顺从着自己的心意,他伸出手揽住了宿冉赤裸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手静静地覆在宿冉的隆起的肚子上,闭上眼睛想要睡觉,过了好长时间,他还是没有睡着,突然他又睁开眼睛,看着宿冉这张俊美无双的睡颜,凑了过去在宿冉唇上吻了一下这才觉得满足,再次闭上眼睛强令自己睡下。
第59章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寂淳扭头看了一眼睡在里侧睡得正熟的宿冉,低下头在这人俊美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幸福安心的感觉满满地留在心间,这种充实感是前所未有的,他放轻动作以免惊扰了宿冉,自床上起来去衣柜里为宿冉取了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才推门出去了。
将早饭做好了,他又推开门进了里屋,看到宿冉此刻正在穿衣服,那白皙赤裸的身子上布满了痕迹在白日里显得是那么明显,这让刚进门的他有些无措,想退出去又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多此一举。
宿冉扭过脸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早饭做好了?”
“嗯,”寂淳垂着头,低声应道,经了昨夜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宿冉,身体绷紧着,神情甚是窘迫。
知道和尚不自在,宿冉心情倒是颇好,昨夜里引得这和尚破了戒,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很强大,作为一个男人竟能让和尚做出这些事,不得不说,他内心还有些自得,至于床事上的分工,只要舒服了便是,他才不会计较那么多,想着想着,他抬起手臂朝和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看着宿冉勾着唇角邪笑的模样,寂淳心知这人定是要戏弄他,但步子还是不自觉地朝宿冉走去。
走至床前与宿冉距离的更近,宿冉身上的痕迹更加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喉咙有些发紧,撇过了脸不好意思再直视这人的身子,声音有些沙哑,“怎……怎么了?”
“你紧张什么?昨夜不是该做的都做了么?”宿冉眼角含笑,盯着和尚发红的两颊和耳垂心里更是得意,他此刻只简单披了一件里衣里面还尽是赤裸,说话的时候便停止了穿衣的动作,直勾勾地看着和尚。
这话无疑让寂淳更加窘迫,昨夜是他孟浪了,可是做了这些事难道不应该避讳些么?怎的这人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还是在光天白日下,这让一向循规蹈矩的和尚有些不知所措,被宿冉这话问的脸色通红,不敢与之直视。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宿冉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再次开口道,“你坐这儿来。
寂淳深呼吸了一口气,向前跨了一步坐在床沿上,再一次拉近了他与宿冉的距离。
下一刻宿冉就向前倾了倾身子揽住了他的脖颈,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尽数打在了他的耳旁,这个动作让他全身绷紧,就连呼吸都屏住了,任由宿冉半赤裸的身子贴上了他的胸膛,白日里这般让他心中有种不可言说的羞耻感,还有些即将抬头的冲动。
宿冉安抚性地拍了拍和尚的后背,附在和尚耳畔低声道,“从今日开始你便彻彻底底是本座的人了,要听话。”
寂淳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宿冉的声音传进耳中,他定定地点了点头,昨夜他己然做出了选择,那他便是宿冉的人,生生世世。
“乖,”宿冉稍稍松开抱着和尚的手臂,身子即将分开的时候,他捏住寂淳的下巴微微抬起,嘴唇凑上去轻碰了一下很快离开,转而朝寂淳吩咐道,“伺候本座穿衣。”
寂淳被宿冉亲了一口,有些羞窘又有些喜欢,他好想像昨夜那般,抱着这人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欲望,不管什么世俗礼教,一切凭着自己的内心,可是这大白天下,他自小养成的拘礼的性子抑制着他的冲动,在那一刻,他多想回到昨夜。
听到宿冉的吩咐,他强制自己收了那些在脑中胡思乱想,保持平日的严肃认真取了衣服为宿冉一件件穿上,昨天夜里由于害羞他将烛火熄灭,之后清洗身子的时候也只是点了一盏灯,对于宿冉的身子他还是陌生的,那种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但碍于心中存的那份理智,他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伺候着宿冉把全部衣服穿上。
宿冉自床上起来,只觉得身后有些难受,但碍于面子问题,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走出门,走至庭院下的桌子前看到了早饭。
寂淳将床上凌乱己然沾了不知名东西的床褥拿走,换上了干净的,之后才出门去,到了院子里宿冉己然在吃早饭了,他默默地坐过去吃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现在二人的关系好像发生了质的变化后,他便没有以前那么从容自然了。
“昨日为何不早些回来?”想了很久,寂淳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看着宿冉的眼神里有些责怪。
宿冉也知道昨日跟这和尚冷战故意想迟点回来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了,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前天夜里的求欢遭拒而故意不回来的,于是心虚地看向别处,口中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解释道,“教梁正武功忘了时辰。”
一看宿冉撇着脸不愿再提的样子,寂淳也不想追究,认真地看着宿冉道,“那今后再出去,告诉我一声,好么?”
宿冉最怕看到和尚认真的样子了,这竟然让他有种愧疚感,他只好点点头道,“知道了。”
刚说完,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将碗中的粥一饮而尽,声音冷然朝和尚道,“东屋的木头做床又是怎么回事?”
寂淳一时语塞,声音闷闷的,解释道,“我……做床是……”说了半天,也说不出缘由
宿冉斜撇了寂淳一眼,双手环胸高高在上,冷声道,“你若是不喜与本座同床而眠,便自去做床,本座绝不干涉!”
“不是,”经了昨夜,寂淳不想跟宿冉生了嫌隙,他己然向宿冉表明了心迹,自然是想跟这人更亲密一些的,这床……这床……他脱口而出道,“为孩子做的。”
“啊?”宿冉显然没想到寂淳会这样说,一时愣住了,孩子?他看了看自己挺着的肚子,转身瞪着和尚冷声道,“什么孩子?这只是个妖孽!”
寂淳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宿冉以这种话来称呼孩子,再怎么说孩子己与这人相伴了这么久,更何况这是他二人的孩子,怎么这人竟生不出一丝感情呢?用如此难听的话,鄙夷厌恶的语气来说,这样的宿冉让寂淳尤其不喜,渐渐地,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神医说过,他与普通孩子一样,绝不是什么妖孽!”
“你怎的知道?他是长在你肚子里了么?”宿冉反唇还击,一下子起身,居高凌傲地冷冷瞪着和尚,心中大怒,这和尚竟因为这东西与他反目。
“你!”寂淳也忍不住起身站在宿冉面前,浓眉紧皱,薄唇紧紧抿着,眼神中蕴含着责怪与怒意,今日他们刚刚确立了新的关系,他实在不想生气,可是宿冉的话无疑戳痛了他心中最期待的存在,他强行按捺心中的怒意,沉声道,“他是你的孩子!”
“本座不会生什么孩子!”宿冉也被触了逆鳞,怒冲冲地朝寂淳低吼道,“本座是男人!那东西只是本座得的病,到时间取出来便是了,什么孩子!简直荒谬!”
听到这里,寂淳心头的怒气渐渐收住了,看着这个高傲的男人犹如女人一般挺着肚子与自己隐居在这隐蔽的山村里,突然觉得心疼,看着宿冉愤怒的脸色,他后悔了,他为何非要与这人争辩孩子,等孩子出生之后或许一切都变了,自己何必同他因为这个吵起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方才的情绪缓下来,沉声道,“罢了,是我的错。”
“哼!”宿冉冷哼一声道,瞪着寂淳命令道,“三日之内将床做好,你去睡东屋!”
寂淳皱眉想再说些什么,但在这样的状况下他又说不出来,他才刚刚与这人表明了心迹,知晓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正是想同他踏踏实实生活的时候,突然闹了这么一出,犹如一场凉水浇在身上,刚刚升起的憧憬向往之情被熄灭。
“好。”寂淳闷声道,很明显他宿冉这个决定是不悦的,但他也没有拒绝,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觉得再做一张床比较好。
听到和尚的这个回答,宿冉的怒火没消反而更旺,他就知道这和尚有多蠢!又气又恼下,他又不知该怎么处置这和尚,气哼哼推门进里屋去了。
看着宿冉满脸怒容进了房间,寂淳越发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没有考虑到这人的心情,将这人惹生气了,待他把这些锅碗刷洗干净后,去寻宿冉认错吧,这人现在有了身子脾气自然不好,无论说什么自己都要听从。
他默默地将桌上收拾干净,心里念着如何让宿冉高兴,当他刚弄完事情想要进房的时候,院门被人敲响了,这时候会是谁呢?他走过去将门打开,进门的仍然是梁家小孩梁正,宿冉的小徒弟。
看到梁正,寂淳忙叫小孩进来,一问得知是来寻宿冉学武功的,他让小孩进了主厅内取了糕点给他吃,自己拐进里屋,见宿冉躺在靠椅上将书盖在脸上昏昏欲睡的模样,心想昨夜把他累着了,心里更加觉得愧疚,过去将宿冉脸上的书拿走,轻声道,“累了便去休息,梁正学武的事我来就好。”
宿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自躺椅上起来,摇摇头道,“没事。”说着就走出了门。
“正儿拜见师父,”小梁正自从跟着寂淳进了主厅就没动过,很乖巧地站在一个角落等待着自己的师父,看到宿冉出来后,一本正经地朝宿冉行礼。
“嗯,今日便在院子里学吧,”宿冉淡淡地应了一声,率先走出门,颇有一代严师的风范。
小梁正连忙跟了出去,到院子中停下,眼睛瞅着宿冉等待他的指令。
“先把昨日我教你的几个动作,每个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宿冉找了个矮凳子在走廊下坐着看,小梁正则摆开了架势修炼基本功。
寂淳则是按照宿冉的命令,进了东屋继续拿着工具做床,刀子锯木头的声音不断,小孩在院中练着功,宿冉眼神锐利地盯着徒弟的每一个动作,时不时过去敲打一阵,很是严格。
第60章
快到吃中饭的时候,小梁正告辞了宿冉寂淳二人回家去了,寂淳也从东屋出来进厨房忙活中午的饭,宿冉闲来无事,也进厨房去帮忙洗了洗菜。二人吃过饭后,便回房中午睡,下午寂淳起床上山去地里看了看种的菜,拔了些长出来的野草浇了水,太阳落山前赶回家去。
寂淳又特意去肖猎户家买了些酒肉,想着晚上做些荤菜让宿冉换换口味,回来的路上有人叫住他说是有封信给他的,他疑惑地接过,谢过了送信的村民,拎着酒肉回到家中。
此时宿冉正在里屋沐浴,他也没去打扰,看此刻天色还不晚,把买来的酒肉放进厨房,坐到桌前打开了那封信,是少林来的,看到信上是师父的笔迹时,他的心揪了一下,觉得很愧疚,他认真看完了整封信,信中没说什么重要的事,算是师父给他的家信,他下山己然这么多月,师父思念担忧,特意写了信让他在路上注意身体,师父的关切让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瞒着师父做了这许多错事,也决定离了少林,而不知情的师父仍旧对他犹如亲人,这种对比让他心中无比的难过和揪心。
他这辈子是跟宿冉绑到一起了,经了昨夜他再也无法留下宿冉一个人,而少林……师父……是他背叛了少林,辜负了师父对他的厚望与关切,他对不起师父,寂淳心中充满自责与愧疚,挣扎在无尽的烦恼中,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他无法放松,他爱这个魔教教主,他就必须与少林断绝关系,可是师父对他恩重如山,这两种情感他都难以舍弃,却不能同时拥有,他必须伤害一方,他痛苦挣扎却难以解脱。
若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亲自回少林领罚,无论师父如何处罚他都无怨无侮,这段日子就让他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吧,待宿冉真的得到了地芒,到那时候,他或许……在这人面前便不再重要了,至于少林,他会接受一切安排。
将信封压到了书架隐蔽的地方,他走出房屋站在院子内深呼吸了一口气企图将心中的沉重缓解下来,打了水进厨房清洗买回来的肉和菜,心不在焉地将菜切好,倒油翻炒,约莫时间差不多,他先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可以,便起锅装盘,在那一瞬他突然怔住了,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己然习惯了常人的生活,出家人的戒律他早己破了多次,他还有什么资格再称自己是少林弟子呢?师父对他的关切与担忧,他如何对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