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蓦：“有没有默契！”
　　唐谕杰&祁岄：“有！”
　　肖蓦：“有没有信心！”
　　唐谕杰&祁岄：“有！”
　　肖蓦：“你们准备跳哪里！”
　　唐谕杰：“P城！”
　　祁岄：“Y城！”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半秒，立刻改口重说。
　　唐谕杰：“Y城！”
　　祁岄：“P城！”
　　算了，要不你们俩买机票回去吧。
　　相比之下，SR组合也没好到哪儿去。
　　问题并非出在同步率，而是从根本上，这俩人心就没往一处想。温行原开镜都准备瞄了，肖蓦方向键一按，溜出八百米开外，开车正打算远离是非之地呢，又被温行原一通鼠标左键狂点。喇叭声叭叭叭叭，生怕街坊四邻不知道自己方位。
　　“别闹。”
　　肖蓦躲着枪线一路漂移，感觉再这么下去，车都快被打炸了。
　　“再按我就F键跳车。”
　　人头诚可贵，大狙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两者皆可抛。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皮。温行原想通这个道理之后，决定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任凭肖蓦拉着他往远去了。但仇还是要记的，在击杀掉下一个对手之后，温行原屁颠颠跑过去，给肖蓦舔了一顶绿帽子回来。
　　“美吗。”
　　他颇为挑衅地问道，丝毫没有考虑过，这其实也是自己的人物形象。
　　“杀敌一千，一损一千，你图什么呢。”
　　肖蓦一套花哨的组合键按下去，绿帽小人就扭成了广场舞最亮的一颗星。
　　“对啊。”
　　温行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提出了一个充满哲学深度的问题。
　　“那究竟是谁绿了我，我又绿了谁？”
　　而另一边的小唐小猪组合，根据唐谕杰的赛后采访描述，“就像是跟我妈出来打比赛”。从搜房子开始，祁岄虽然不能操控舔东西，但架不住他用嘴囤货，一会儿绷带有用不要嫌少，一会儿配件拿着没准换枪，后勤担当名不虚传。
　　“别念叨了，猪来，装不下了。”
　　“胡说，还有地方呢，把托腮板也带着。”
　　等到缩了两个圈，选手之间的交火逐渐多了起来。每次唐谕杰兴致勃勃地，打算加入战局，祁岄就默默按下收枪键，嘴里念叨着“太危险了你不能去”，然后找个风景秀美的小房子，苟就一个字。
　　“猪来，放我出去！！”
　　“男人应该战斗！！”
　　祁岄面无表情地回他，对唔住，我是安生小姐姐，不能参与打打杀杀。
　　苟苟战术，在娱乐局当中还是蛮有用的。最后他们俩肥得快要流油，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唐谕杰一时兴起，非要让祁岄给他表演反复横滚。正滚着呢，老远一颗雷扔过来，直接给他俩炸没了。
　　定睛一看，是个绿帽玩家，捡了东西不赶紧走，竟在原地跳起了街舞。
　　唐谕杰：“我觉得是那两个逼。”
　　祁岄：“附议。”
　　后来SR组合，也盒在少夫少妻旁边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远处坡顶的一只98K，早已恭候多时，正好瞄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行吧，虽然惨遭淘汰，但肖蓦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当天的微博战报，有一条粉丝热评十分经典：假酒队固有一死，或死于横跳，或死于街舞。
　　五天的全明星赛程下来，队员们统共就俩字儿评价。
　　“煎熬。”
　　太难了，太惨了，体验实在太差了。
　　根据规则的不同，比赛分为个人、双排和四排。每种模式的场次不足、随机性较大，因此全明星赛事，照例是没有冠亚军的，只设立不颁奖的当日winner。
　　而5L这几位衰人，鸡没吃到一口，素材倒是打了一大堆。
　　他们那点儿反向操作，不仅被国内媒体争相搬运，甚至在推特上面，也霸占了一席之地。什么唐谕杰半空爆破，温行原跳伞挂塔，肖蓦360°自杀小摩托，祁岄30个绷带奋勇抗毒，总之谁也没落下。
　　正赶上休赛期，观众们左右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整天忙着给他们剪鬼畜视频。
　　“晚节不保。”
　　“真的，晚节不保。”
　　肖蓦不免感到担忧，这职业生涯还没到尽头呢，回国之后老脸究竟该往哪儿搁。温行原在旁边落井下石，说你就庆幸吧，当年在PRG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全明星赛事。不然老脸早就丢光了，哪里能熬到今天。
　　这话可被肖蓦给逮到了，掐着温行原圆嘟嘟的小肉脸，说我这老脸不值钱，丢了也就丢了。你这张溜光水滑的小脸，让我看看折损了几分？
　　“给老子撒手！！越扯越大了！！”
　　温行原跺着脚表示抗议。
　　“是吗？”肖蓦眉毛一挑，意有所指地轻轻擂在他的胸口，“真能扯大的话，我改天试试？”
　　“滚啊！！！”温行原往后撤出去好几米，愤愤不平道，“扯你自己去吧！！！”
　　这话肖蓦可不爱听了，虽然说者无心，但涉及到男人尊严的问题，怎么着都得掰扯清楚。他顺着温行原的方向压过去，一路将他抵到墙边，沉着嗓音发出最后通牒。
　　“意思是，我不够大？”
　　温行原是怎么解释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肖蓦又有一个正当理由，将小朋友吃干抹净。
　　酒店房间里光线昏黄，熏香气息舒缓又温和，作为他们在柏林的最后一晚，处处都显得水到渠成。他们从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开始，在温行原的惊呼当中，又把二期工程转移到了地上，就在靠近入门走廊的位置。
　　“怎么办？”
　　肖蓦略微扯起温行原的短发，迫使他抬起头来，愉悦地调侃道。
　　“你好像能看见自己。”
　　落地式的穿衣镜，明目张胆地横在温行原面前。
　　“闭嘴。”
　　小枪王额头抵着手臂，趴得如同英勇就义一般。
　　“我他妈闭上眼睛。”
　　俗话说得好，小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肖蓦见他又要犯倔，反倒征服欲更加浓烈了几分。他渐缓了动作，在温行原哼哼唧唧的背景音里，开始寻找新的法子。房间窗子直通阳台，只拉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外头月明星稀、晚风清爽，却也是个办事的好地方。
　　“走。”
　　肖蓦将他连根儿抱起来，吓得小朋友手脚并用，整个人都缠在了肖蓦身上。温行原还没从骤然失重当中缓过神儿来，听完肖蓦后半句话，又是心头一紧，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我们出去。”


第62章
　　温行原自然不肯就范。鬼知道外面是酒店花园、是居民区，还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不论哪一样, 都足够把人的羞耻心, 激发到暴走模式了。他知道肖蓦是刀俎，自个儿是咸鱼, 蛮力拗不过对方, 只好把心一横，要跟肖蓦撒娇发嗲。
　　“你、嗳……你别欺负我了。”
　　他把头埋在肖蓦颈间，因着这细微的动作, 触发了别处的知觉，发出一声半真半假的呜咽。为防止交涉不成, 自个儿再掉到地上，温行原的手臂和小腿，又攀得再紧了些, 像一只黏上了猎物的八爪鱼。
　　“我不去……哈啊……我不去嘛。”
　　肖蓦本也是想吓吓他，好让暴躁分子服个软, 没成想露天的威力如此巨大, 竟让温行原这只土拨鼠, 变得兔子一般温顺可欺。美人在怀, 焉有不趁火打劫之理，于是肖蓦又趁火打劫地问他, 给你一次机会，应该喊我什么呀？
　　温行原的真实答案是：王八蛋。
　　但他知道，逞一时之快的后果, 很可能是一个完全失控的夜晚。于是他把“Silence”、“肖蓦”、“阿蓦”之类的称呼，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趁着肖蓦再次顶撞他之前，可算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
　　“老公……唔、好老公。”
　　“饶了、哈，饶了你的小朋友吧。”
　　可以，很灵性。
　　肖蓦尝了甜头，深谙点到为止的道理，遂将温行原安安稳稳地撂回床上，报以细细碎碎的轻吻。温行原庆幸之余，晕乎乎地扭着身子，抬头正对上肖蓦锋利的眼睛，眸子里似有烈焰燃烧。
　　鬼迷心窍地，温行原伸出一只手，顺着肖蓦的眉骨，一点一点划到鬓角去。
　　“嘿。”
　　他喊了一声肖蓦，随机别扭地转过头去。
　　“我爱你。”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氛围太过火爆的时候，请尽量不要煽情。
　　犯罪者温行原，受害者肖蓦，一觉把集合时间给睡过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祁岄心思细腻，怕他们出什么事情，特意喊来酒店前台，上去把门给刷开了。结果推门一看，俩人正赤条条、腻歪歪地睡觉呢，温行原还在梦里砸吧嘴。
　　“醒醒兄弟们！！”
　　温行原的起床气，旁人是不敢惹的，因此祁岄只能去推推肖蓦，折腾半天可算醒了一位。
　　“还有十分钟，机场大巴就开了！”
　　“几分钟？”
　　肖蓦顶着一头时尚潮流鸡窝，睡眼惺忪地问道。
　　“十分钟啊前辈！！！”祁岄用气声朝他咆哮，声嘶力竭的同时，尽量不要把沉睡的魔王吵醒，“快收拾东西！！！来不及了！！！”
　　肖蓦花了五秒钟，进行大脑开机工作，然后用三秒分析形势，一秒下定决心。等他再开口的时候，已然神思清明，仿佛刚才是幻觉一般。
　　“这样，你们先走。”
　　“啊？”祁岄有点懵逼，大巴的确还有下一趟，但问题是错过这一班，很可能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我们改签。”祁岄能想到的，肖蓦自然也想到了。更何况床上躺着的那位，一夜过后必定腰酸背痛，极限速度也就比王八快一点点，没有个把小时，他们别指望出门。与其这么火急火燎的，倒不如和大部队分开行动，还能让温行原好好休息一下。
　　……？
　　祁岄委婉地提示道，我们是特价机票，不能改签。
　　“那我们重买。”
　　财大气粗的人，行事风格是比较不走寻常路。作出决定之后，肖蓦掏出手机一通疯□□作，在祁岄愈发迷茫加震惊的表情中，噼里啪啦地跟他交代道。
　　“教练那边我在请假了，休赛期应该也没什么日程。如果有广告专访之类的，帮我往后推推，我和Rilak大概——嗯，五天之后回国。”
　　“就当是度蜜月了。”
　　温行原翻了个身，继续在他的梦里砸吧嘴，对于正在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等他醒来，早已是柏林的午后。
　　“我艹！！！！”
　　温行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牵扯到尖锐的痛觉，但他现在没空管这个。重点是看看窗外就知道，自己八成睡过头了。就像小时候，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当机立断就喊妈一样，如今枕边没人，他嗷一嗓子就开始喊肖蓦。
　　“肖——蓦——！！！”
　　细长的进门通道，转出来一个人影，拎着取回来的送洗衣物，气定神闲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
　　“你也好你也好，我跟你说……”
　　等等。
　　温行原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什么下午？？？”
　　肖蓦把衣服瘫在床上，分门别类地叠好，学着唐谕杰前两天的口吻，贱兮兮地问他。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温行原还是那句话，为什么还有好消息啊。
　　“好消息是，我把东西收拾好了。”
　　肖蓦大长腿一抬，脚尖正对着两只行李箱，虽然都还没有关上，但里面的物品收纳整齐，随时可以拎包就走。温行原叹了口气，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至于坏消息，温行原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是肖蓦偏爱补刀，又麻溜接上了后半句。
　　“坏消息是，我们的飞机，已经起飞四个小时了。”
　　“俱乐部统一订的特价机票，不能退不能改。”
　　肖蓦前面说得像模像样，越往后越开始满嘴跑火车。
　　“但是延误飞机呢，属于个人原因。我跟管理层问过了，如果报销的话，只能坐横贯亚欧大陆的绿皮卧铺，一个月以内应该是能到上海的。你收拾收拾，咱们一小时后出发去火车站。”
　　温行原就真的信了，甚至绝望地问了一句，车上能洗澡吗。他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让肖蓦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双指在温行原额头弹了一记，说你这么容易信人，出门会被拐卖的，可得跟紧了我。
　　“我他妈是容易信人吗？？？”
　　温行原愤愤不平地，给肖蓦使出一套八卦连环掌。
　　“我只是信你好吧！！！”
　　现在的小朋友，可不得了，讲话这么戳心。
　　肖蓦举起双手投降，把他们接下来的日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温行原。
　　“我买了五天之后的机票，这些日子可以在柏林逛逛，反正回去也是放假。”
　　“这边的酒店，还是靠着场馆选的，位置不算太好。我定了华尔道夫，咱们收拾收拾，先过去办入住——折腾一宿该饿了吧，请你吃东西？”
　　温行原被“折腾一宿”四个字说得脸热，只能强装蛮横地回道，本来也是应该你请。
　　既然如此，那就不着急了。
　　温行原默默往被窝里一缩，悠哉悠哉地刷起手机。微博首页点开，漫山遍野的5L全明星鬼畜合集，其中掺杂着两条官博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