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打了别打了。”
祁·拉偏架·岄, 一边喊着以和为贵,一边忙着唐谕杰疯狂反击。
安生平推门进来,就正赶上这么个大乱斗的场面。只有小胡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 不吵不闹不干架,唰唰唰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教练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 凑过去一看, 合着是在写日记。
“前辈们又打起来了, 打是情骂是爱, 他们全都名草有主,我一个也不敢帮。”
“小胡不知道, 不关小胡的事。”
……
你妈的,现在的小孩子,懂得也太多了吧???
老头子表示,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中年叮当猫?于是一声令下,5L全体罚站,一人顶着一块键盘,听完了整个复盘小会,就连小胡也没被放过。
“体罚是不对的!!”小孩子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什么体罚。”安生平不以为然地反问,“他们不都是自愿的吗?”
“对对对。”唐谕杰作为首席狗腿子,立刻随声附和。
“好了,小朋友。”肖蓦乐观地勾起了嘴角,“没让我们跪键盘,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散会之后,温行原就不理肖蓦了。
旺仔牛奶不喝,麻辣小龙虾不吃,面对最新款的京都限定轻松熊,也只是坚贞不屈地梗着脖子,说老子自己找代购也能买。利诱不行,那就只能威逼了,肖蓦把他抵在储物间的柜子里头,温行原这才认了怂,气鼓鼓地质问肖蓦,凭什么还要叫别人小朋友。
“是我瞎β乱喊了。”
肖蓦捧着他婴儿肥的小脸,刮了刮本就不高的山根。
“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小朋友,好不好?”
“……哇!还要从今往后,难道以前其实是有的???”
完了,这怎么还洗不白了。
肖蓦捶了两下脑壳,看来不仅恋爱中的女人不讲道理,这恋爱中的小枪王,蛮横起来同样要命。千保证万保证,最后连送去寄养的布偶猫,都被拎出来赌咒发誓了,温行原这才勉强松了口,说那行吧,今天晚上还是可以睡我的床。
“那你呢?”
周一有5L的比赛,肖蓦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习惯性那么一逗,谁知又给温行原点炸了。
“我个屁啊我!”
“一天天的,就知道那啥!”
“合着疼的不是你啊!”
“阿原。”
肖蓦努力忍住笑意,将双臂完全展开,比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线。
“你的脾气有这——么大。”
一句话说完,他又收拢了胳膊,单独举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块儿,留下一条毫厘之间的缝隙。
“心眼儿只有这——么小。”
半夜两点多,祁岄迷迷糊糊地,发现有人拱进了他的被窝,抡起床头的闹钟正要打流氓,就听唐谕杰一阵急促的呼唤。
“太君不要打!”
“良民大大滴!”
祁岄无奈地把台灯打开,倒是没有明显的驱逐意味。
“……你是什么良民,未经允许,三更半夜往我床上跑?”
唐谕杰仍旧操着那口外国腔调,听着不伦不类的,又往床中间挪了挪。
“良民也爱花姑娘地干活。”
女装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吗。
“说吧,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肖蓦大大又作死了,现在正搁我屋睡着呢。”
祁岄眉头一皱,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我严重怀疑你的动机。”
“不用怀疑了,我就是过来跟你同床共枕的。”
上次约会的事儿,就这么被新赛季给冲淡,心照不宣地一笔带过了。这可急坏了唐谕杰,好不容易到手的,甭管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怎么能随随便便没了下文?他三番五次地,跟祁岄暗示,奈何对方猪皮太薄,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去请教肖蓦,大神说要在床上解决问题。
这不,唐谕杰屁颠屁颠就来了。
“我认为他完全没懂我的意思。”
——撩汉大师·Silence。
“你觉得,我们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
祁岄背过身去,留给唐谕杰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这话问的。”唐谕杰一记直球打回去,“我们不是早就可以了吗。”
……
祁岄觉得,自己早晚要被唐谕杰气成一头死猪。
反正也挺好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也就是说,我们的关系还是老样子?”
这次唐谕杰可不同意了。他平时接梗、救场、扯皮、圆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偏巧一到倾诉衷肠的关键时刻,就变成茶壶里煮饺子,啥也倒不出来了。
“不是,我们肯定是不一样了啊。”
“就、只要你想不一样,它就已经不一样了。”
“但我不确定,在你心目中,咱俩到底一样还是不一样。”
祁岄仿佛听到了一段绕口令。
他从没见过唐谕杰这么语无伦次,原本还想多取笑一番,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他总是让着唐谕杰的,也不差这一时的威风了。
唐谕杰想睡下铺,他就摸黑爬梯子。
唐谕杰爱吃翅中,他就每次全家桶都啃翅根。
唐谕杰不喜欢M16A4,他就常年把配件让出来,给唐谕杰满配的M416。
如今唐谕杰有话说不出口,那他就勉为其难,好人做到底吧。
“老唐,你知道吗。”
祁岄关掉了室内的最后一点光源,即便鼻尖儿对着鼻尖儿,他们也再不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很多人的英雄梦想,是PRG的肖蓦,是LOT的狙神,是三连霸,或者是大满贯。”
“但是从我入队第一天开始,最羡慕的就一直是你。”
与祁岄纠缠在一块儿的,属于唐谕杰的鼻息,在黑暗中无声地屏住了。
“我知道,你会成为最好的突击手。”
“如果到那时候,我还能做你的搭档,而不被落下,就没什么遗憾了。”
唐谕杰觉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不主动一点儿,就真的太掉价了。于是他吧唧亲了祁岄一口,兴许是太过激动,连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祁岄。”
“诶算了,还是叫你猪来吧。”
“我从老早就开始喜欢你了,不是队友之间的那种喜欢,就后来我做那种梦,也梦见你,醒来床单都脏了。我还想着你lu……”
祁岄暗骂一声,赶紧把少儿不宜的部分给打断了。
“老唐,你他妈讲点正经的会死吗。”
“还有,你刚才啃的那是我鼻子。”
唐谕杰还没来得及道歉,嘴唇就覆上了一层软软的触感,力道很轻,舌尖轻描淡写地划过去,像一尾灵巧的小鱼。他们彼此实在是太了解了,即便唐谕杰说得俗套又露骨,但祁岄还是听明白了,他因此把初吻献了出去,好让唐谕杰少说两句,别毁了大好的良宵。
“这才是我的嘴。”
唐谕杰显然没有领悟到这一层,反而是想起了“紫薇”的连读,和“嘴”听着差不多,于是偷来《还珠格格》里尔康的台词,焦急地质问到。
“紫薇,我的紫薇在哪儿!”
……
在确认关系的第一个夜晚,祁岄开始认真考虑分手的问题。
这他妈也太煞风景了。
比赛,一觉醒来还是比赛。
凉凉,新的一周还是凉凉。
这倒也很正常,身处困局之中,如果没有破解的法子,那么无论多努力,都会陷入到一种颗粒无收的怪圈当中。队员们不免有些沮丧,安老头子却兴致勃勃地,把大家叫到小会议室,说根据教练团的决策,已经给你们铺好一条明路了。
这种训练方式,被安生平命名为——过激疗法。
以接近极端的剂量,矫正他们的不良习惯。
队员两两双排,肖蓦带一个人,训练绝对服从的意识,无论作出什么指挥,对方都要毫不迟疑地执行。另外一组,训练独立判断的能力,全程交流自己对局势的看法,哪怕一个冲南、一个冲北,事后也要把心路历程讲得明明白白。
小胡:“那我呢。”
安生平:“你帮我倒杯咖啡过来。”
小胡:“?????”
分组的轮换,以一天为一个周期,安生平懒得离谱,直接让肖蓦负责安排,连轮换表都没给他们打一个。因此每到午饭过后,训练时间开始,唐谕杰就跟太监总管似的,捧着个小托盘过来问肖蓦。
“皇上,今天翻哪位贵人的牌子呀?”
甚至参考《甄嬛传》的板子,给每个队员,都对应了妃位。
温行原自然是熹贵妃娘娘,祁岄是祺嫔,小胡入宫资历尚浅,只能先封个贵人。
肖蓦像模像样地,在三块仙贝之间踟蹰不定,最终把托盘儿往回一推,指着唐谕杰说道。
“小唐子,就你吧。”
在旁边嗑瓜子看戏的温行原,差点把房盖儿给笑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
勤奋型作者又回来了!
接下来还是日更,昨天忘记请假,对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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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经过这一周的训练,竞技水平有没有提升, 暂时不得而知, 但队员们的心态, 以坐火箭的速度,全体乐观了起来。
“主要是这个过激疗法, 太你妈的好笑了。”
——来自唐谕杰发自肺腑的评价。
“小唐, 北15北15。”肖蓦在地图上标了一个点位,一本正经地指挥道,“大库那边有人, 看见了吗。”
“看见了!阿Sir,有什么指示!”
要不是双手都忙于操作, 估计唐谕杰还能敬个礼。
“把人头送给他。”
“???”
唐谕杰内心有一万个mmp,但是现在还不能说。他简要地分析了一下,与目标的相对距离并不算近, 而且要穿过一条马路,很容易被房区的其他人打靶。因此要把自己这份快递, 准确无误地送到收件人手中, 也绝非易事。
这样一想, 心里就踏实多了。肖蓦大大这么安排, 一定有他的用意,况且这周的特训, 练的就是一个服从,自己可不能掉链子。
于是在基地的另一边,温行原欣喜若狂地和祁岄喊道。
“我靠, 猪来!!”
“说出来你都不敢信!!”
“刚才有一个逼,直挺挺地冲过来,千里迢迢给我送快递!!”
“快快快,过来舔盒。盒里啥都有。”
去他妈的用意,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正所谓夫债夫偿,唐谕杰在肖蓦这里挨了欺负,等到和温行原一组的时候,就化身工地之星,处处跟人抬杠。反正老头子也说了,B组的训练重在交流,越是意见相左,越能碰撞出火花来。温行原反手一排问号,说小唐那是火花吗,快把我火化了还差不多。
温行原:“我们是过桥还是坐船?”
唐谕杰:“我觉得都不好,这个时段肯定有人堵桥,开船的话,登陆点也不好找。”
温行原:“那你的意思是?”
唐谕杰:“咱们游泳吧。”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温行原可吃不了这亏,赶紧就跟肖蓦打小报告,说咱们现在是以家庭为单位了,你快给猪来搞个特训。肖蓦借着接吻的动作,把一颗榴莲糖喂到对方嘴里,说祁岄那么乖,你让他脱了装备当街跳舞都行,什么法子能难倒人家?
“那我不管!”
宿舍地上新铺了绒毯,是温行原点名道姓,非要从肖蓦家里抱来的,躺着那叫一个细腻柔软。小枪王因此多添了陋习,一言不合就往地上打滚儿,活像是天宫里耍赖的泼猴。
“你得给我哄明白了!”
肖蓦俯下身子,半跪在温行原的旁边,两根手指抵着他的嘴角,往上一推,就给温行原扯出了一个笑脸。
“你知道我们A组的训练,重点是什么吗?”
温行原不知道他在挖坑,老老实实地回道。
“服从,怎么了?”
“服从谁?”
“这不放屁吗,当然是服从指挥啊。”
肖蓦眼看着猎物走向陷阱,掌心撑在温行原的耳侧,姿势也越压越低。
“谁是指挥?”
温行原的腮帮子鼓了起来,肉眼可见地失去了耐心。
“你呗。你到底想说啥?”
“很好。”
肖蓦满意地勾起嘴角,顺势靠在墙边,两只胳膊垫着脑后,如同一位饶有兴致的看客。
“那你把衣服脱了。”
靠。
温行原可算是明白了,绕来绕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他原本是不想上当的,可肖蓦那副表情暧昧又轻佻,八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即便是激将法,温行原也要入局,给他点颜色看看。
至于什么颜色,就不用多说了吧?
他身上只套了一件队服半袖,速干面料的,蹭着皮肤轻轻一滑,就立刻被扔到了角落。小枪王皮薄嘴硬,不自在地抱着胳膊,连肖蓦的视线都不敢面对,却还要强撑硬气地问他。
“指挥大人,还要怎么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