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他能有什么事情，他好的很。”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
凌天拿了一件衣服披在陌流苏身上，说道：“真的没什么事，你不要乱想了。”
随后又指了指灶台上的东西说道：“虽然样子不像你跟瑶婶做的那么好看，但是应该还能吃，你要不要尝尝？”
凌天把做好的菜端到陌流苏面前，陌流苏尝了一口，一点味道都没有，他对着凌天说道：“很好吃，对了，我还没有叠被子，你帮我叠一下吧！”
凌天说道：“好，那你在这里坐一会。”
等到凌天回房间之后，陌流苏把菜重新倒进锅里，放了点盐翻炒了一下，又重新盛了出来。
按照他对凌天的了解，他心里绝对有事情，而且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事情。
凌天做饭虽然没有那么好吃，但是绝对没有不放盐就盛出来的时候，肯定是因为心里有事情，才让他忘记了放盐。
等凌天出来的时候，陌流苏已经把灶台收拾干净了，饭菜都端到桌子上。
陌琉璃也揉着没睡醒的眼睛，跟着孟文瑶出来了。
陌流苏还是没敢看孟文瑶的眼睛，他心里是虚的，他怕母亲会接受不这样的自己，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怕母亲会气出病来。
这个年代，谁家里要是出了一个断袖，那绝对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不要说自己母亲，就连平常相处都不错的邻居，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恐怕都会攻击自己。
孟文瑶刚想跟陌流苏说话，陌流苏就放下筷子，溜回房间里了，凌天一头雾水的看着陌琉璃，陌琉璃则不说话，一直闷着头吃东西。
昨天没有去镇上把画卖掉，今天要是不卖掉，可能又会吃不上东西了。
来到孙老板的画坊，孙老板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陌流苏跟凌天，看着凌天又拿着许多字画来，孙老板一脸愁容。
拿起凌天的画，看了半晌说道：“凌公子，你的画是好，但是画风太单一了，而且你们每隔几天就来一次，我这也卖不出去那么多，恐怕这个价钱…”
凌天知道他的意思，说道：“没关系的孙老板，您给多少都行。”
孙老板从怀中掏出十个铜板递给凌天，接过他手中的十幅画说道：“看你们也都不容易的份上，我也只能给这么多了，这几天所有画坊的生意都不好，所以你们也不用总来了。”
凌天跟陌流苏拿着十个铜板离开画坊，这条路都行不通了，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空又开始下雪了，陌流苏跟凌天回到家，弹掉一身积雪，走了这一路，陌流苏的脚很酸。
“我去烧点水，咱们都泡泡脚吧！”陌流苏拿着水壶对凌天说道。
凌天拿过陌流苏手中的水壶说道：“你坐着吧！我去烧水。”
等到凌天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陌流苏刚想去接，凌天把他按坐在床上，抬起陌流苏的双脚放在盆里轻轻揉着。
陌流苏感觉这样不妥，刚想挣扎就被凌天死死抓住，说道：“你坐好，我来帮你洗。”
陌流苏低头看着认真给自己洗脚的凌天说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凌天专心的洗着脚，听到陌流苏的话后，肩膀明显一颤，说道：“流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回到凌家，你会怎么样？”
陌流苏心里已经猜到了，可是真的从凌天口中听到这句话，他心里又很难过。
陌流苏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不会怎么样啊，毕竟凌家才是你真正的家，你的父亲在那里，生活的环境…也比这里好很多…”
凌天擦干了陌流苏的一只脚，又开始洗另一只，说道：“那…你会恨我么？恨我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你们…”
陌流苏抬起凌天的脸说道：“我怎么会恨你呢？从昨天开始，你就是为这件事烦恼的对吧！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我娘，琉璃跟我都不会怪你的，反而你有了好出路，我们都会替你感到开心。”
凌天擦着陌流苏的另一只脚说道：“昨天我回到凌家才知道，凌峰死在了一位青楼女子身上，凌夫人也因为失去儿子，伤心过度跟着去了。我有八年没有见过凌厉了，可是这次看到他，我感觉他老了很多…”
“卖画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我不想你在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受苦，可是想来想去，我能做的也只有回到凌家这一条路。我想在凌家站稳脚跟，我想闯出点名堂，我想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
凌天放下陌流苏的脚，抱着陌流苏，头埋在他怀中说道：“只有我足够强大，我才能保证你不受伤害，而只有回到凌家，我才能让自己变得有实力…”
陌流苏抱着凌天的头，温柔的说道：“我知道的，你说的我都懂，明明对你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可你还是愿意为了我回去，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会等你的。”
等凌天倒完水回来的时候，陌流苏直接抱住凌天，嘴吻在凌天的唇上，凌天愣了两秒钟，开始回应陌流苏。
二人吻到床边，陌流苏躺在床上，开始脱凌天的衣服，凌天抓住陌流苏的手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陌流苏红着脸，说道：“你不记得在京城的时候么？我说过会给你的…”
凌天亲了一下陌流苏说道：“就像你说的，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我有能力娶你的时候，我们在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陌流苏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凌天说道：“你真的这么决定了么？”
凌天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要了你，如果不能给你名分，我宁愿你还是完整的你。”
陌流苏笑了笑，说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到嘴的东西都不要…”
凌天摸着陌流苏的脸说道：“我说过的，一定会娶你…”
第六十章 媒婆上门
第二天早上，陌流苏又起的很早，帮凌天收拾行囊。
他明明知道凌天回去之后，根本不会缺这些东西，可还是忍不住。
凌天去跟孟文瑶与陌琉璃道别，他们说了什么，陌流苏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
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很难熬，凌天回到凌家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不知道他的打拼需要多久，心里虽然有千万个舍不得，但还是没有办法将他留在身边。
拿着凌天的行囊来到院子里，凌天跟着孟文瑶走了出来，陌琉璃扒在门口看着，没有出来。
孟文瑶整理了一下凌天的衣服说道：“回去之后，凡事别太逞强了，也别太跟你父亲生气，知道不？”
凌天握住孟文瑶的手，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瑶婶，我不应该在这时候离开的…”
孟文瑶用手捂住凌天的嘴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兰萱最爱的宝贝儿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凌家，她在九泉下也会高兴的。”
凌天抱着孟文瑶，满眼的不舍。这次回到凌家会接到很多训练，一时半会不能回来看她了。
孟文瑶从小看着他长大，在凌天心中，跟自己母亲是一样的。
孟文瑶拍了拍凌天说道：“跟苏儿说会儿话吧！他应该最舍不得你，琉璃那边你不用太在意，小丫头的话别放在心上。”
说完，转身进屋拉走了在门口偷看的陌琉璃。
凌天看着陌流苏，不知道说些什么，远处来接凌天的下人排成一排，恭恭敬敬的等着凌天。
陌流苏说道：“走吧！他们都在等你！”
凌天抱着陌流苏，在他耳边说道：“等我回来！”
陌流苏点了点头。
把包裹交给凌天之后，凌天转身跟着下人走了。
陌流苏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对凌天是最好的，可是心里还是揪着痛。
陌流苏把凌天给他画的丹青偷偷放进了包裹里，自己不能陪在他身边，让自己的画像陪着他也是好的。
陌流苏擦干眼泪，转身回到屋子里，陌琉璃正在等着他，她靠在墙上问道：“哥哥为什么会同意子阳哥哥回去？难道哥哥不会觉得舍不得？”
陌流苏拍了拍陌琉璃的小脑袋，说道：“回到凌家是对子阳来说最好的选择，我为什么不同意？更何况，凌家才是子阳真正的家…”
陌琉璃打掉陌流苏的手，生气的说道：“那里才不是子阳哥哥的家，他们早就抛弃了子阳哥哥跟萱婶，哥哥你难道看不出来么？那个老家伙就是因为后继无人才找子阳哥哥回去的！”
陌流苏说道：“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对子阳好就可以了。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理解…”
听到陌流苏说她小，陌琉璃生气的喊道：“你们总是拿我当小孩子，可是我什么都懂，哥哥是大笨蛋，大笨蛋…”
被自己妹妹说成是笨蛋，陌流苏愣住了。看着妹妹跑开的背影心里想到：笨就笨吧！
自从凌天走后，陌流苏也不像往常一样爱说爱笑，时不时地坐在一旁发呆。
每当有人推开房门，陌流苏都会兴高采烈的以为是凌天回来了，可是出现的身影都不是自己期待的人。
陌流苏已经十六岁了，照理说应该可以娶妻生子了，上门说媒的人不少，但是陌流苏都拒绝了，他答应过凌天，会等他回来。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又到了夏天，凌天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他们。
但是凌天总是托人带东西给他们，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信，有时候是画。
信中诉说着思念，诉说着不能见他的痛苦，而画中人全部都是陌流苏自己。
陌流苏很宝贝这些东西，时不时会翻出来看一眼，画中的陌流苏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可能是凌天想象中，陌流苏做的事情。
夏至那天，村子里出了名的媒婆来到陌流苏家里，那位媒婆看到陌流苏之后，眼睛都直了。
自从凌天回到凌家之后，来往的书信中反复提到让陌流苏不要去扛麻袋，所以陌流苏乖乖在家里，这一待就待了半年。
陌流苏比之前白了好多，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被同村的小姑娘看中，再加上同村人都知道凌天已经回到凌家，希望能借着陌流苏的名义得到凌家眷顾。
媒婆身后跟着村里的人还有一位姑娘，小姑娘年纪不大，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看到如今的陌流苏心动不已，便求了父亲给自己说亲。
那位姑娘看到陌流苏之后，脸一下子就红了，一直躲着她父亲身后。
媒婆看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对着孟文瑶说道：“我说妹子，我跑了你家不知道多少趟了，都是看中了你儿子，这不村子里的王铁匠，他家女儿也看中你儿子了。”
说着就把孟文瑶偷偷拉到一边说道：“王铁匠家里还有点钱，你们这孤儿寡母的，总是这样也不是回事啊！有个儿媳妇伺候你不也是挺好的么？”
孟文瑶看了一眼旁边发呆的陌流苏，转身说道：“他刘婶，不是我不想让苏儿成家，这毕竟是苏儿的大事，我怎么好替他决定啊！”
刘媒婆劝说道：“你是他娘，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的，只要你同意了，流苏也不会说什么的，况且王铁匠的女儿王红袖挺喜欢你家流苏的，想必日后也会好好孝顺你。”
媒婆跟孟文瑶在一旁说着话，王铁匠推了一下红袖，示意她去跟陌流苏说几句话。
王铁匠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凌家的财力遍布各个行业，凌天现在是凌家唯一的儿子，又与陌家相识，如果跟陌家结亲，日后自己的铁匠铺都可以甩手了。
王红袖低着头走到陌流苏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叫王红袖，我爹是铁匠，我是来…是来…”
因为太过害羞，王红袖脸红的都快要渗出血来，陌流苏心里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虽然并不欢迎他们，但是也不能不给面子。
“我叫陌流苏。”他又指了屋门口偷看的陌琉璃说道：“那边的是我妹妹，叫陌琉璃。”
听到哥哥介绍自己，陌琉璃蹦蹦跶跶的跑到王红袖身边说道：“你是想当我未来的嫂子么？看起来挺漂亮的。”
陌流苏拉了一下陌琉璃说道：“琉璃你别胡说。”
陌琉璃转身对着陌流苏说道：“哥哥，这位姐姐好漂亮，如果她当我的嫂子，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哦！”
第六十一章 如果不是早遇到…
陌流苏有点心烦，自从凌天走后，上门说亲的基本上一天一个，母亲虽说会尊重自己的想法，可是时间长了，大概也会被媒婆说动。
自己根本不想成亲，但是要怎么跟母亲说，自己喜欢的是凌天。最主要的是，凌天真的能排开各方面的压力娶自己么？
陌琉璃缠在王红袖身边问东问西，陌流苏没什么心情，转身回到屋子里，同床共枕的地方只剩自己，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陌流苏都希望身边的人回来，哪怕是让他看一眼也好。
只是梦醒过后，冰冷的床铺时刻提醒着他，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不会回来了。
门口吵吵嚷嚷，孟文瑶好不容易劝走了媒婆，陌琉璃就跑到陌流苏面前，问道：“哥哥不喜欢那位姐姐么？”
陌流苏道：“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们不合适罢了。”
陌琉璃摆弄着画卷说道：“可是那位姐姐挺漂亮的，而且她看到哥哥的时候，脸都红嘞！”
陌流苏夺过画卷，放到高一点的柜子上说道：“没人说她不漂亮，但是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什么本事都没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凭什么娶人家？更何况她爹是铁匠，我们家只是做杂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