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
　　薛大导演赶紧一个转身用浴巾擦干了血迹，捂着鼻子跑回了浴室。
　　听到动静的秦远转过头去，浴室的门已经关上，薛凛的身影早已不见。
　　秦远：“？？？”
　　这只狐狸也有害臊的一天？
　　秦远打开了手机的锁屏，再次看到了那张粉丝画的短漫，本来有些褪去的烧红直接从脸颊蔓延至脖颈。他赶忙关了图片，本想直接退出微博，心中的好奇宝宝却没放过他。
　　他没忍住，低头看起了评论。
　　@雪原一生推：清清不愧是奋斗在一线的粉丝大大呜呜呜！！！画的太好了！！不过最后一张是怎么回事，清清你老实交代[斜眼笑]
　　@今天也要发家致富呢：图一看到了现场精修照片，但是图四是怎么回事？？？清清开门，不接着画下去送刀片！
　　秦远：“……”
　　他就不应该手痒点开评论给自己找不自在。
　　火速关了微博，秦远再次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他看了一眼浴室，浴室的门仍旧关着，不知薛凛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但他的疑惑没有维持多久，薛凛便穿着睡衣，鼻子上插着用卫生纸折叠而成的棍子出来了。
　　薛凛显然没料到一出门就撞上了秦远的视线，他赶忙道：“上火！”
　　秦远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翻了个身。
　　薛凛：“……真的是上火！”
　　天地良心，他刚才什么反应都没有！原身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流鼻血的体质，只不过是刚才恰好碰上罢了。
　　秦远背对着薛凛，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给薛凛留了个深沉的背影。
　　薛凛无奈，只好带着冤屈爬上了床，和秦远泾渭分明地躺在了床的两边，中间隔着足以再睡下另一个人的楚河汉界。
　　第二日，天光刚亮，日头还未从东方升起，只带起了一片红霞，烧红了东边大半的天空。李一航和陈清带着昨晚薛凛给他们的一张房卡直接开门进来，一进门便大喊：“薛哥！秦先生！起床啦啦啦啦啦啦！！！”
　　秦远缓缓地睁开眼，一点挣扎也没有地坐了起来。
　　薛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昨晚他鼻血不流了方才睡觉，自然没有秦远精神。
　　虽然离节目开拍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他们需要简单地做个造型做个准备，清洁工的工作时间也是在清晨，自然不能起的太迟。李一航直接进了浴室，第一步便是要给薛凛上药。
　　他刚一踏进浴室，便瞧见了扔在地上沾着血的浴巾。
　　“血？？？”他咋咋唬唬地走出来，“薛哥你伤口又裂了？”
　　薛凛刚醒，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他大脑不经思索便答道：“没有，鼻血而已。”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连正在给秦远收拾服装的陈清都侧头看了过来。
　　薛凛：“……不是，别误会，就是单纯的流鼻血。”
　　李一航恍然大悟：“哦！鼻血当然是单纯的。”
　　人就不一定了。
　　薛凛：“……”
　　秦远：“……”
　　越描越黑。
　　薛凛直接放弃解释，秦远有着没睡醒作为理由，一言不发地和陈清做起了准备。待到日头渐渐升起，两人这才告别助理，一同坐着地铁在一众人的围观下先去买了道具。
　　道具除了口罩手套和扫地的工具之外，还有一个体型庞大的垃圾推车。薛凛当机立断，丝毫没有偶像包袱地租了一辆三轮车，骑着车将推车和秦远运送到了上班的地方。
　　相比起现代化的汽车，这种类似于马车的东西反倒让薛凛更加适应。他一边瞪着腿还一遍哼哼唧唧，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直接把跟在身后的摄像师大哥都逗得一路憋笑。
　　等到真正开始工作的时候，薛凛手上拿着竹扫把却开始一筹莫展了起来。
　　不论是原身还是他自己，都只看到别人做这样的工作，根本没有自己亲自上手过。
　　回想着记忆里看到的扫地画面，薛凛两手抱着扫把用力一挥——
　　尘土扬起，白色的塑料袋直接被薛凛扫出了三米远。
　　秦远：“……”
　　没想到这只精明的狐狸也有这么吃瘪的一天。
　　只不过摄影大哥还跟在身后，通过原身做相关工作时的记忆熟悉了一会的秦远放下了手中的扫把，走上前道：“我教你。”
　　他说着，为了快点结束这个一点智商都没有的教学，直接握着薛凛的手，叠着手握着把手。因为双手重合，秦远不得不虚抱着薛凛，教他如何使力。
　　平日里总要使点绊子的薛凛此刻竟然意外地配合，一下一下地跟着秦远的动作。他虽然双手握着扫把，眼神却十分游离，唯有挥之不去的笑意固定在他的双眼中。
　　秦远在认真教着薛凛，并没有发现这只狐狸根本没认真学。他一边避免着和薛凛直接来个身体相贴的近距离接触，一边教了一会薛凛如何握柄如何使力，这才松开了手让薛凛自己试试。
　　看着秦远松手，薛凛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他弯着眼睛，再次扫了一下。
　　又将一个塑料袋扫到了几米之外。
　　秦远：“……”
　　他本以为今天的工作只会是偶尔逗逗笑卖卖蠢的扫地，万万没想到扫地还没开始，薛凛就直接给观众送上了一个大笑点。
　　只是看薛凛这幅模样，学得也十分认真，不像是可以捣乱的样子，秦远只好教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早晨九点清扫工作统一结束的时候，两人这才扫完了一条大街。
　　第一日收入惨淡，第二日薛凛方才上手了一些，才让两人的劳动收入不至于太过难看。第三日，节目组突然安插了一位天降来宾。
　　秦远的好友严才穿着和两人一模一样的衣服，完全没有预先通知秦远，就这样出现在了两人的工作场地。
　　严才的外貌并不算万里挑一，只是一个普通的俊朗小伙子。只不过他身为一个歌手，本来就不是靠脸吃饭的。
　　他刚一下车便朝着拿着扫把的秦远跑来，咧着嘴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这人天天都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但是秦远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严才。
　　他将扫把放到一边，摘下口罩对着严才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薛凛在一旁喊道：“喂喂喂！你们怎么都喜欢先抱一下，问过我了吗？”
　　严才不情不愿地看了薛凛一眼，手中握拳佯装要和薛凛动手，嘴里念念有词：“还是那么会吃醋！”
　　秦远看他们两这一副为他争风吃醋的模样，瞥了薛凛一眼，眼神中颇有种夸赞薛凛演技的意味。
　　严才和薛凛耍了会宝，这才解释道：“我当然是早就和节目组串通好来探班啦！我还有任务呢。”
　　“任务？”
　　这位平日里微信聊天就能看出是个话唠的歌手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表情居然和薛凛谋划什么事情的时候差不离。
　　过了一会，秦远和薛凛总算明白了严才的任务是什么。
　　秦远兢兢业业地将垃圾扫成一堆，严才也戴上了口罩、拿着节目组给的扫把等工具开始工作，一点都不嫌弃脏。
　　他是来帮忙的。
　　可是——
　　秦远看了一眼刚被扫散了的塑料袋和被昨日的狂风吹下的落花，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好好帮忙？”
　　严才哭丧着脸：“我很认真啊！你们赢了我下一期参加节目就有神秘道具，我还能不认真吗？”
　　说完，他似乎想要验证自己的敬业，再次用力地扫了一下。
　　秦远：“……”
　　他看着一旁扫地如同龙卷风的薛凛和严才，总算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扫地都不会。人群中揪出一百个人，可能都找不出一个不会扫地的。
　　偏偏让秦远碰上了两个。
　　第五日当晚，薛凛和秦远接到节目组的消息预先告知他们是四队里的倒数第一的时候，秦远的脸色如同万里阴云，转瞬间便要降下玄雷劈死薛凛一般。
　　他们输也算是情理之中，第一日碍于职业问题，没办法直接开始上班，第二日才开工。清洁工作又只有清晨能做，薛凛还“屡教不改”，好不容易有点手感又遇上严才这个搅屎棍，即便最后两天薛凛突然有如神助超常发挥，两人还是没能挽回前三日的劣势。
　　李一航给薛凛拆着纱布，一边说着：“薛哥，按照医生的说法你今天可以不用纱布了。但是还是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知道了。”薛凛知道再不打断又要听到李一航的小论文，赶紧开口，“最后一名的惩罚是什么来着？”
　　李一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假思索地答道：“嘴对嘴运送二十五个乒乓球。”
　　作者有话要说：
　　薛·故意学不会扫地要抱抱·凛


第15章
　　《三百六十行》请的嘉宾多半都是关系好的两人一组，要么就是情侣，要么就是两个同性朋友，所以嘴对嘴运送乒乓球这个项目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找个由头搞笑。
　　秦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严才在微信里叽叽喳喳个不停，光是语音消息就发了十几条，一度让秦远怀疑记忆里这个世界的歌手需要保养嗓子是假的。
　　严才：虽然我愧疚也很可惜我拿不到神秘道具了，但是因为我你们拿了倒数第一但是我真的好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看你们两用嘴运送乒乓球啦哈哈哈哈哈！
　　严才：我等着节目播出那一天哈哈哈哈！从来都没看到你和薛凛做这种搞笑项目，非常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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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远听了两三个语音，就听到了一旁李一航对薛凛的回答：“嘴对嘴运送二十五个乒乓球。”
　　秦远：“……”
　　他转头看向薛凛，却发现这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愁眉苦脸、苦大仇深，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碰，谁也没有说话。
　　秦远移开目光，低垂着眼看着地板，也没有理会微信那还在播放的严才发来的语音。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杯里放着热牛奶，是方才陈清离开前给他热的。
　　牛奶是经过加工的巧克力味，带着甜腻和扑面而来的醇香，与他现在的心情截然相反。
　　薛凛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虽然扮演着伴侣，但是私底下的相处却是争吵不休动辄打斗，从未真正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
　　可是这次的惩罚……
　　秦远一时间思绪纷杂，他想着如何才能躲避过去和自己宿敌的亲密接触，却又留了个心眼留意着李一航和薛凛的对话。
　　天可怜见，若不是还在修真界的时候秦远可以用冷冰冰的态度吓跑一票人，他早就会被修士们发现他的本性了。
　　清冷高绝的秦百里其实是个轻易就会红了脸、容易想太多的人。
　　但他却总是想不通薛凛是怎么想的。
　　逐月岛还未土崩瓦解的时候，正道门派之间时常来往，他作为青天派的天才，自然和薛凛交手颇多。每每有天材地宝出世，薛凛总要和他抢上一抢，从不想让。若不是此次迫于无奈必须合作，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安静地坐下来好好地说说话了。
　　他不想和薛凛进行这样亲密的惩罚，薛凛就会想吗？
　　可薛凛为何表情一点没变呢？
　　“这么简单啊。”薛凛此刻额头接近发际线处留了一天细细的疤，他对着房内的镜子看了眼，并没有太当回事，“我之前胜券在握，完全没想到会输，都没注意惩罚是什么来着。”
　　李一航没有在拍摄现场，没看到薛大导演在扫地上“天赋异禀”，自然也不知道薛凛这句话完全就是在放屁，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道：“是挺简单的，主要不都是为了综艺效果。薛哥，臣告退了。”
　　薛凛好笑，挥了挥手道：“李卿跪安吧。”
　　李一航被薛凛这幅难得耍宝的模样给逗笑了：“嗻！”
　　哐当一声，门关上了。
　　薛凛自听到李一航说惩罚内容开始，心情就好得很，如今人走了，他嘴角仍旧噙着笑，双目如同一汪泉水，流动着难以言喻的清澈，竟是他难得卸下所有狐狸面具的时刻。
　　他刚转头看向秦远，便见这人冷着脸道：“这件事哪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薛凛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僵了僵，他站起身，翻出了换洗的衣裤：“因为想到了你明天气急败坏又不得不干的样子。”
　　不用明天气急败坏了，秦远现在就被薛凛这句话给气红了脸，脸颊上泛起了一丝淡红：“怎么，难道你就乐意干？”
　　薛凛拿着衣物的手顿了一下。
　　秦远此刻的暴脾气已经完全被薛凛给勾了起来。杯中的牛奶已经降了些许温度，他举起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低声道：“你真乐意，都乐意到连这样的玩笑也不介意。”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理薛凛，径直拿起自己欢换洗的衣服便进了浴室，空留本来打算先进浴室的薛凛一人拿着衣服站在那里。
　　薛凛：“……”
　　浴室被秦远抢先用了去，薛凛只好抱着衣物坐了下来。他本来就因为这场综艺空出了时间，如今也没什么工作好做，只能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可他的思绪完全不在手机上，满脑子都是秦远那句“你真乐意，都乐意到连这样的玩笑也不介意”。
　　不明所以的薛大导演把刚才所有的对话都过了好几遍，这才反应过来是方才李一航离去时他那一句“李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