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认识你包那么严实干啥。”黎见无意中补了个刀,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现在怎么办。”
李思源只能认命的上去敲门,足足等了十多分钟,庄语才提着把菜刀又开了门。
黎见瞪大了眼睛,全身戒备,做好了情况不妙立刻跑的充分准备。
然而庄语却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两人一眼:“进来吧。”
李思源带人坐到了沙发上,给黎见倒了杯水,而庄语正在厨房做菜,李思源顺嘴说了句:“我要吃腌萝卜。”
庄语面色不善的看向李思源:“还没被骗够?”
李思源疲惫的叹了口气:“好歹也要试试,我是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几天下来李思源的面部状态明显很差,眼底也是一片青黑,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并不是好事。
庄语还是妥协了,将菜刀往菜板一扔,道:“这次再不行,就跟我去看医生。”
李思源不开心的皱了皱脸,答应一声:“行吧。”
拿着水杯回到客厅,李思源就看到黎见蹲在客厅的飘窗那边,手中拿着个类似电视剧中的罗盘一样的东西。
走到黎见身边,李思源忍不住问道:“这是做什么?”
黎见神色认真道:“这房子里的确有东西来过。”
李思源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涌到头皮:“那怎么办?”
黎见抬头看了看李思源,起身跑到沙发拿出了手机,不知道鼓捣了什么,随后又跑过来,将手机递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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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源眨了眨眼:“不是七百么?”
黎见严肃道:“大哥,300定金,付完钱才能给你看房子。”
庄语就靠在厨房门口看李思源像个傻大款一样乖乖的给钱,满满的心塞,只觉得自己养了个傻儿子。
怀着满心的惆怅,黑道老父亲走到李思源的身边,撸了一把这人头上的软毛:“崽儿,你总该长大了。”
然后转身又进了厨房,拒绝再看傻儿子上当受骗现场。
黎见收了钱,顿时眉开眼笑:“亲!再加一百送开光手绳哦~平时买要599呢!”
李思源指着客厅,面无表情:“干正事。”
黎见收起笑,转身继续拿着罗盘在屋子里看来看去。
李思源在身后不敢吱声,大气儿都没出,就眼巴巴的跟着黎见。
直到黎见走到了李思源住的客房门口,黎见才皱了皱眉。
“你从哪里惹到的东西,麻烦死了。”
李思源觉得自己都快委屈死了:“我哪知道我怎么惹到的。”
黎见摊开手,在门口撒了一堆细碎的粉末,随即蹲下身来。
李思源也跟着蹲下来,不解:“这是做什么?”
“马上就好。”
于是两个人一起蹲在房门口,像两个正在掏蚂蚁洞的小学生一样盯着地上的粉末。
而黎见的判断果然没错,不出五分钟李思源就看到撒了粉末的地方,开始显现出一些图案来,再看下去,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地上的是一堆看起来十分杂乱的猫爪印,从通向客厅的地方延伸到门口。
再往门上看去,离地大约五十厘米的地方尽是挠痕,几乎布满了这一整块区域。
李思源想起前天的挠门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哆哆嗦嗦的开口,怂的不能再怂:“这怎么办。”
黎见沉默一瞬,实际上,他也是才第二次处理这种事。
第一次,还是跟着他师父。
但他该学的东西都学的七七八八,面上不能输,于是黎见淡定的回到沙发,拿出了一堆符箓,首先跟着李思源俩人贴了大半个屋子。
庄语端着菜出了厨房,就看自己家已经变成了个道观。
桃木剑在客厅正未的墙上,随处可见的符箓,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糟心。
李思源却还在努力的贴符箓,励志于把天花板全贴到,卫生间和门缝也不能落下。
但这些符箓在庄语的眼里,显然都是RMB-100-100-100……
深吸了口气,想到李思源最近不太好的情绪,庄语告诉自己得忍住。
毕竟上次那个神棍六万一把的紫青宝剑李思源都能毫不犹豫的买下,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所以贴点符算什么。
稳住,小场面,不要慌。
最后将庄语的房子搞得面目全非,两个始作俑者终于停了下来。
黎见看着一圈,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李思源目光慈祥的看看这一屋子的符,颇有安全感。
“你说那东西还会来么,万一它不来,也不能天天贴着这符啊?”坐在餐厅里,李思源端着碗饭一下下戳着。
黎见吃了口庄语做的红烧鱼,眼睛顿时亮了亮,真诚道:“没关系,我觉得我可以留下来保护你。”
庄语冷哼了一声,李思源却十分开心:“可以呀。”
黑道老父亲敲了敲桌子,两只怂包立刻专心吃饭。
一到晚上李思源果断抛弃了他庄哥,抱着黎见胳膊不撒手。
实际上李思源不想表现的这么怂,毕竟黎见可是小了他七岁,但形势比人强,与面子相比,他选择要命。
庄语看了眼丢人的傻儿子,冷酷无情的开口:“明天早点起来,江导演给你调了两场戏在早上,还有一场在下午。”
李思源觉得有小道士在,自己的睡眠质量应该会不错,点了点头。
折腾了一天,总算躺到了床上,李思源早上本就起得早,这几天又都没睡好觉,很快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黎见就没有他那么好命了,他有点认床。
刷着手机,玩了会游戏,黎见看向旁边睡的深沉的人,脸上才露出一丝凝重。
自他进了这个房子,就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腥气,像是血腥味,又带着污秽的气息。
这是常人所感知不到的,但作为天师的黎见却很清楚,可他仍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这个叫做李思源的人更是奇怪。
李思源身上有着旁人远不能及的气运,按理来说,气运旺盛的人是不会遇上这种事的。
还有这人突然开启的阴阳眼。
全是疑点。
黎见胡思乱想的闭上了眼睛,还没等他睡着,却听到从客厅传来了‘啪’的一声,在这深夜十分清晰。
黎见的眼猛然睁开,有东西碰到了他的符。
随后接着又是两声,黎见眉头一皱,急忙推了推李思源。
李思源乍然醒来,脑子还有点浑,之后便听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客厅传来,顿时什么瞌睡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办?来了?”李思源压低声音,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黎见看了眼这人的怂样,点了点头,示意噤声,李思源立即捂住了嘴巴,跟着黎见走到了门口支着耳朵听客厅的声响。
而接下来,撞到符箓的声音不见了,客厅里似乎十分安静。
李思源不敢发出声响,咽了口口水,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想了想,他还是大着胆子走到了床头柜前,拿出了一把铮亮的菜刀。
正是庄语晚上拿着切菜的那把。
黎见回头一看差点被李思源吓死,早知道这人藏了把菜刀,他打死也不和这人睡一间房!
然而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这次没有符箓爆开,但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李思源拿刀的手都在哆嗦,吓得黎见往旁边挪了几步,生怕这人手误先把自己砍了。
这样的声音一直蔓延到了客房门外,而后停止了。
李思源清楚的知道,现在那东西距他只有一门之隔,拿着刀的手有些痉挛,但他还是死死的抓着刀柄。
“砰!——砰!!!”
巨大的撞门声骤然响起,黎见拿着符箓的手被吓得一抖,李思源差点拿着菜刀跑到窗台边,但好歹忍住了。
他脸色白的吓人,望向黎见,黎见做了个噤声的举动,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准备开锁开门。
“砰!!砰砰!——”
黎见深吸了口气,随即快速的开锁,转动门把手,一气呵成。
李思源头皮发麻,死死的盯着门口。
而此时,黑夜笼罩的走廊,一只粉红色的泰迪熊正以诡异的姿态站在房门前。
接着,那泰迪熊竟然露出一个堪称惊悚笑,抬腿便要走进屋子。
黎见正要将手上的符贴到泰迪熊身上,李思源忽然大喊一声,上前一脚将泰迪熊踢到了走廊。
黎见被惊得嘴巴微张,随后只见李思源冲了上去,抄起菜刀,对着那泰迪熊连砍了十几刀。
泰迪熊被砍到的地方流出暗红色的血,腥臭无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李思源这才从那种冲动之中缓了下来,呆滞的看着粉红色的玩偶熊带着那诡异的笑,缓缓站了起来。
欲哭无泪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一连串声音吵醒的庄语黑着脸打开门,就看到他家傻儿子拿着一把沾满血的菜刀,站在贴满了符箓的走廊里,毫无偶像包袱的蒙克式呐喊。
小神棍捏着符箓跟在身后,而在两人的面前,一只站立的泰迪熊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
玩偶熊的身上一滴滴往下淌着血,脸上还带着怪异似乎要勾出整张脸的笑。
如果可以称之为笑。
庄语愣了几秒,被这一幕彻底冲击了他的人生观,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最后他的想法停留在——
这他妈不是他母上大人兰淑芳女士送他的粉红色泰迪熊么?
3.第三章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而泰迪熊却感受不到,直直的扑向庄语。
黎见忙冲上前,迅速的将一张符贴到了泰迪熊身上。
庄语只见那血迹斑斑的玩偶在自己面前软绵绵的倒下,熊脑袋后面多了一张符。
李思源看到一阵黑气从玩偶中涌出,嘴巴一瘪差点没哭出来,吸了吸鼻子,到底是忍住了。
“什么情况。”庄语的胆子一向很大,虽然眼前的事颠覆三观,但还是嘟囔一句,走到李思源身边。
好歹先把菜刀拿下来。
而庄语掰了半天,却发现这人的手仍然握的死死的。
李思源做了几个深呼吸,小声道:“抽筋了。”
庄语:……
随后李思源又看了看地上的粉红色泰迪熊,忽然想起一件同样恐怖的事。
“兰姨送的限量款……这怎么解释!”
庄语意外这人被吓成这样竟然还能想起这件事,想想他家兰淑芳女士的死亡凝视,沉默了一瞬,最后冷静道:“就说是你砍的。”
李思源:???
庄语:“这样她的注意力就会放在你怎么了,而不是熊怎么了。”
李思源用左手抹了把脸,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你可真他妈是个小机灵鬼哦。
知道这人一向怂,庄语只能拉着李思源去开灯,可来回拍了几下,却发现无论他怎么按开关都无济于事。
很好,恐怖片必要情景之一成立,关键时刻打不开灯。
“不见了么?”李思源胆战心惊的看着周围,小声比比。
黎见面色凝重的走到客厅,查看了下那几个炸掉的符,在背对着两人的方向皱了皱眉。
那东西确实被符伤到了,而且有自己在,没道理会来和他们硬碰硬啊?
庄语拖着李思源跟到客厅,开口问道:“那个……啥,还在么?”
他话音刚落,黎见扔掉手中燃烧一半的符,快速的站起身将一枚符箓扔向了李思源的身后。
李思源浑身一僵,随后便听后方传来一声怪叫。
那声音仿佛一个声带毁掉的人在嘶吼,诡谲而凄凉,让人不寒而栗。
庄语反应过来后也快速的转身,却发现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还冒着火光的符。
直到这一刻,庄语才有些相信了,这个小神棍好像真的不是骗子。
李思源却能看到不远处的黑气不时变幻着,最后蔓延到他头顶的吊灯上。
水晶吊灯摇晃着,很快发出不敢重负的声响,转瞬间便掉了下来。
李思源反应迅速的推了庄语一把,自己也跟着倒在了地毯上。
而吊灯正砸在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断裂的水晶吊坠散落在四周,有的滚到沙发下,一部分被崩到的旁边的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