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大逆不道[玄幻科幻]——BY:扶月而歌
扶月而歌  发于:2019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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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肆里人不少,众人吃肉喝酒,顺便闲话江湖。
  有喝得面红耳赤的,开始掰着指头给云州各个剑门排一二三四:“宁城苍山派第一,渝镇柳氏第二,咱们孤鸣镇青雀派第三……宁城春秋剑堂排第十,没了。”
  另一人道:“春秋剑堂也太惨了吧,从前可是与苍山派并列云州第一的大门派啊,现在连排第十都勉强。”
  “可不是嘛,”先前的黄衫男子道,“曾经的云州双雄,苍山派现在如日中天,春秋剑堂却是早已凋零,唉……不说他们,我琢磨着,最有潜力的还是咱们镇的青雀派,以青雀派现在的发展,我看不日便要取代苍山派,成为云州最强剑门,甚至有望跻身剑仙道十大名门之一,成为咱们云州之光!”
  “光个锤子,”殷无忧忍不住低骂,“云州之耻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黄衫男子蹭的一下站起来,大跨步走到他们这桌,抬手就要去抓殷无忧的肩膀。
  他指尖还没碰到对方,突然被桌上另一黑衣男子抓住了手腕。
  “没什么,”魏轻尘给了他一个友善笑容,和气道,“他说青雀派厉害。”
  “哼!我都听到了!他说青雀派是云州之耻。”黄衫男子盯着殷无忧,“你凭什么这么说?”
  殷无忧一哂:“无恶不作还妄想成为‘名门’,若这种滥杀无辜,欺凌弱小的门派都能成为云州之光,那咱们云州就会成为整个剑仙道的耻辱!”
  “作恶怎么了?”黄衫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江湖本就打打杀杀纷争不断,唯武力至上。那青龙山不也是侵吞弱小门派,不断壮大后才挤进十大名门的吗?”
  “非也。”殷无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倒是他们同桌的年轻男子开口帮着澄清,他对那黄衫男子道,“青龙山是替天行道,杀了几个魔头,收留了他们的门人,并不是侵吞,还望壮士不要随口污蔑。”
  “替天行道?”黄衫男子冷笑,“说得好听。我看你是来给青龙山洗地的吧?人家青雀派还说是在整合周遭剑门势力,团结一致闯出名声荣耀云州呢!”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殷无忧大怒,起身就要揍人。那黄衫男子也挽起袖子要跟他干架。
  魏轻尘连忙拉住了自家师父,另一边也有人劝住了那黄衫男子,将其拉回了座位。
  黄衫男子被同伴拉着还喋喋不休,盯着殷无忧问:“既然你不服青雀派,那你说说哪家能成为云州之光?”
  “全都配不上,”殷无忧灌下一杯酒,朗声道,“鄙人心中的名门大宗,能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敢在恶行当道之时主持正义。现在云州的剑门一个个被虚名蒙蔽,只管自扫门庭,哪里配得起云州之光的称号?你以为那十大家、四大名门、三大宗真是靠杀人放火博得的名气?”
  他话锋一转,又看着那人讥笑:“照您说的,作恶怎么了?那我现在拔剑把您杀了,是不是也是好事一桩?待我踏着您的尸骨扬名剑仙道,您泉下有知是不是还会为我露出欣慰的笑容?拍拍手说杀得好,杀得妙?”
  旁人被他逗乐,忍不住低声哄笑起来。
  殷无忧见状便用拇指将桌上的长剑推出一截,继续戏弄那人,笑着唤他:“来来,我帮您把酒钱付了,劳烦您把脖子伸过来,往我这剑上一抹,助我扬名立万!待我飞升之日,必定到您坟头致谢。”
  黄衫男子脸上一黑:“你!”
  “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大抵是理亏,他瞪了殷无忧两眼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殷无忧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无奈。
  待他收回视线,又和同桌的年轻人对上了眼。对方看着他二人,微微启唇,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酝酿片刻后,他生硬道:“今日遇见,同桌吃酒,即是有缘,这顿我请二位。”
  这酒请得莫名其妙。
  魏轻尘正要婉拒,对方已拿剑起身,说有要事在身,对他们道了告辞。
  他转过身,将一锭银子放在了小二手里,又指了指他们这桌,然后匆匆离开。
  魏轻尘追了出去,对方已不见了身影。待他回到酒桌上,殷无忧道:“可能也是个热血青年吧,可惜方才没来得及问他的大名。”
  两人喝光了一壶酒才见阿花在门外振翅,他们连忙出去接应。
  阿花落在殷无忧手臂上,汇报道:“没看到,啥也没看到。”
  魏轻尘打开随身携带的布袋,喂了它几颗坚果,又细细询问了一番,得知阿花只搜了地面以上的房间,像是地牢之类的地方它没找到门路,便无法搜索。
  看来有必要再亲自探查一番。
  师徒二人悄然进入青雀派院中,在僻静之处打晕了两个落单的青雀弟子,换上了他们的衣服,而后便四处转悠,伺机找人。
  青雀派占地颇大,修得富丽堂皇,随处可见青雀标志,院落内也养了很多青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稍不留神就泄下几滴鸟粪,让人恶心不已。
  殷无忧伤势未愈,时不时咳嗽几声,脸色也不大好。
  魏轻尘看了担忧不已,再三对其强调,若出了事由自己出手,让他别再大动干戈。
  殷无忧被他唠叨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连声说:“行行行,我不动手,让你出风头。”
  片刻之后,二人于转角处遇到爱。
  不……是撞上了一个宾客。
  双方打了个照面,对方微微一愣。
  “你们……”
  巧了,是先前那位请他们喝酒的年轻人。
  “我们……”魏轻尘丝毫不见慌乱,睁眼就说瞎话,“我们是进来找你的。”
  

  ☆、巧用计

  “找我?”
  年轻人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疑惑。
  魏轻尘点点头,镇定道:“嗯,我们想把酒钱还给你。”
  “呵,不必客气。”年轻人笑笑,拱手道,“在下春秋剑堂林青,幸会二位。”
  “原来你是……”魏轻尘有些讶异,随后也自报姓名,并介绍了自己师父。
  “说来惭愧,”林青神情无奈,笑容苦涩,“林氏家道中落,我们春秋剑堂近年确实独避风雨,没有作为。今次青雀派往家中递了请帖,父亲本不欲派人前往,我为了得到机会出来游历,便主动请求前来道贺,没想到……”
  没想到却听说青雀派做了诸多恶事。
  他本不欲进来道贺,但先前已回了信说会来,如果缺席恐让人觉得春秋剑堂礼数不周,到时候又会被父亲责骂,因此只好硬着头皮上门。
  现在又遇到了这师徒俩,他只觉得自己恐怕会被当做与青雀派同流合污之辈,因此有些汗颜。他想好好解释,又担心过多解释有撇清关系之嫌,更会叫人瞧不起。
  但他话说一半不说了,殷无忧还以为他意指之前在酒肆被嘲讽之事。
  说起来,殷无忧一张嘴否定了云州所有门派,也算是在林青胸口补了一刀。但他保持着和善的笑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反正他内心是毫不愧疚的。
  倒是魏轻尘顾念着喝了人家的酒,不好让林青难堪,便开口致歉,说自己师父不过一时愤慨,让林青别往心里去。
  林青虽然年轻,却没有心高气傲的毛病,他为人宽厚,否则也不会请两人喝酒。
  见魏轻尘致歉,他慌忙道:“二位不必介怀,你们说的有理,眼下云州确实没什么能担大任的门派,在下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直希望能重振春秋剑堂,让林家能再度成为云州名门,日后好庇护弱者,伸张正义。”
  “好,”殷无忧拍了拍他肩膀,赞叹道,“小子看得清,有雄心,便是好事。我师徒二人在此祝贵派早日重回巅峰!”
  他急着找小凤,说完便要拉着徒弟走人。
  魏轻尘却说“等等”。
  “林公子,”魏轻尘四处看看,见周遭没有青雀弟子,便对林青道,“实不相瞒,我们师徒溜进来是为了救人。”
  “救人?”林青也四处看看,而后压低了声音,“什么人?”
  魏轻尘将凤家的事情说与他听,末了,请求林青帮个小忙。
  “但说无妨,”林青爽快道,“他们竟如此残暴,我定当与你们合力救出小凤姑娘。”
  三人在角落里一番合计,不多时,林青带着二人前往青雀派会客大厅。他一人在前,师徒俩不远不近地跟着。
  *
  前厅摆满酒桌,每张桌上都放着精致点心和美酒佳酿。还不到饭点,来宾们三五成群互相攀谈,青雀弟子忙着招待。
  林青在厅中转了转,寻到目标后,大步上前。他走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前,朝他作揖,并用周围人都听得到的音量道:“晚辈春秋剑堂林青,见过张前辈。”
  原本那人是青雀派的掌门张雪峰。
  见林青朝自己作揖,他连忙回礼:“哎哟,是林少宗主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春秋剑堂虽是没落了,但好歹曾经也是云州响当当的门派,加上林氏近年端得清高,甚少与人打交道,因而张雪峰还是给了林青几分尊重,连同他身边白鹤和鸿鹄两派的掌门也都对他笑呵呵的。
  林青先递上了几句好话,熨帖了三人的心窝。而后突然作出好奇的样子,望着张雪峰道:“晚辈来时在酒肆里听说张前辈近日得了羿城凤毛剑庐的三柄灵剑,据说威力无穷,无坚不摧。不知道张前辈可否请出宝剑,让我等观赏一番?”
  不等三人答话,他又抢着道:“如果可以的话,晚辈还想与灵剑对上几招,权当是给大伙儿助兴。”
  张雪峰下意识地与左右两人对了对眼神,似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倒是那白鹤派掌门蒲永元反应更快,他面色和悦对林青道:“灵剑威力无穷不假,林公子想看,我马上差弟子去取。只是过招就免了,这灵剑还未教化妥当,我怕它一时失控伤到大家。”
  “灵剑会失控,只要人不失控就行了。”林青取下腰间佩剑,捧在双掌上,又低下头颅,抬高双手使剑高于身体,到手臂能达的最高处,而后躬身对蒲永元道,“便请蒲前辈手持灵剑赐教,指点晚辈几招。”
  剑修本该立身如剑,不卑不亢,除却父母尊长,即使身死也不能随意向人低头。
  此刻林青捧高佩剑,低下头颅,便是放下尊严,做的是道上最恭敬的请战礼。若非情况特殊,一般不能拒绝。若拒绝便太过伤人尊严,会叫旁人指责。
  眼下是三派结盟的大好日子,他如此诚恳,蒲永元断不能公然回绝。
  三位掌门眼神交流,似乎在意识空间讨论着如何处理这状况。
  看他们犹犹豫豫,殷无忧也和魏轻尘对了一个眼神。
  魏轻尘猜对了,那灵剑应该还未解除封印。
  若持续施压,让他们下不来台,他们恐怕就会去逼迫小凤解除封印。
  那三位还未讨论出什么,突然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弟子站了出来,捏着嗓子叫道:“蒲掌门,您就答应林公子吧!我们也想看看春秋剑堂的春秋剑法呢~”
  这话一出,其他宾客也纷纷附和。
  林青仍是低着头,面儿上倒是笑开了。“好。”他朗声道,“只要蒲前辈肯赐教,在下一定尽展所学,让大家看得尽兴!”
  蒲永元虽然保持微笑,眼神却如刀般地剜了张雪峰一眼,内心在骂:操尼玛!你从哪儿找的这傻比弟子?!
  张雪峰读懂了他的眼神,眨眨眼回应:操尼玛!我怎么知道?!
  他看了那女弟子一眼,完全不知自己门中何时来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对方虽是浓妆,却不显俗艳。她肌肤瓷白,身材高挑,眉心贴着红梅花钿,狭长的凤眸漾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人一看见她就挪不开眼。
  不说张雪峰,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这人吸引。尤其是他身后留着八字胡的那一位,眼睛都恨不得长到她身上去。
  虽是万众瞩目,却不见这姑娘有半分羞赧,她仍是保持笑容,抬头挺胸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任人观赏。
  啊不……她没有胸。
  看着她平坦的胸部,张雪峰略感遗憾。不过美人嘛,有的地方翘一点,有的地方平一点也是正常的,不然就该叫做完人了。
  招生一事不是张雪峰这个掌门负责的,再加上青雀派近来扩建,招了不少人,他对此人没印象也正常,但此后他就有印象了。
  不仅有了印象,还将其放在了心上。
  咳……
  眼下已到了骑虎难下的局面,若他们再不答应,便等同于要和春秋剑堂撕破脸。
  张雪峰给了蒲永元一个眼神,蒲永元立刻解下配剑,也学林青一般双手将剑捧起,举到最高处,而后沉声道:“林公子快请起,你的邀战,老夫接了!”
  “好!”浓妆艳抹的殷无忧捏着嗓子叫了一声,还学做女儿家的样子轻轻拍手,引得其他人也被带动,跟着啪啪啪。
  见徒弟的计谋奏效,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送上一个赞许的眼神。
  他突然回头,魏轻尘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师父额上将要脱落的花钿。
  殷无忧也抬手帮他按了按微微浮起的假胡须。
  二人毕竟与青雀派的人交过手,其中还有生者逃了回来,他们实在不好大摇大摆混到宴席上,于是便想办法乔装了一番。
  至于殷无忧为何不像徒弟一样弄两片胡子贴上,乃是找不到多余的假胡子了,便只好委屈未来的大剑魔扮一回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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