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在混乱里被扯开的,他没注意。
锁骨上的新鲜痕迹被遮盖住,Alpha收回手,退后一步:“您小心。”
受抿唇,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他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径直离开了宴会厅,回到车上,拉开抽屉给自己又打了一针抑制剂。
受闭眼靠在座椅上,好像全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对坐在一旁的Alpha视而不见,声线平稳地吩咐助理道:“我要一份虞城山半年以内的调查记录,这几天找几个人给我盯着他。”
虞城山是丈夫的大伯。
助理有些慌乱地收回从后视镜里打量的奇异眼神,立刻应了下来。
Alpha不动声色地挑眉,转头借着窗外的车灯看了受一眼。
他阖目静坐,看起来气定神闲,然而嫣红的嘴唇还微微肿着,耳根处绯色未褪,长睫上还有隐约的水迹残留,构成欲盖弥彰的暧昧。
“周先生,有人在跟着我们。”
受蹙着眉睁眼的同时,Alpha别开了视线。
不用费心思考也能知道是谁的手脚,老东西果然不安分,受想。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什么,无波无澜的心泛起一丝焦躁。
原本打算今天晚上把Alpha扔在外面的酒店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如果“丈夫”落单被有心人找上门,难免会发生不可控后果,也容易露马脚。
于是Alpha最后还是被放进了家里,受下车后拒绝与他交流,直接把自己反锁进卧室里,又多加了一道隔音壁。
他打开通讯器,接通了自己的私人医生,向他讲述了这次的意外状况,包括阻断剂失效和出现短暂发情症状。
医生向他询问细节,比如Alpha的身份和两人的亲密程度。
受镇静而一板一眼地回答:“是我的雇佣者,我和他接吻了。”
医生继续:“哦,那么是谁主动的呢?”
受拧眉:“这重要吗?”
医生点头:“当然。”
“……”受面无表情地回忆,最后,“我忘了。”
但对他而言,没拒绝和主动基本上没有差别。
“如果药剂没有出问题的话,可能是假性发情,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总之诱因复杂,你暂时先停用一切药剂,危险太大。”
隔着通讯器没法下诊断,医生建议他第二天去诊所做个检查,顺便把Alpha也带去。
受早有此意,预约了时间后就挂断通话,早早地睡了。
他今天精神消耗太大,很累。
如果检查结果有问题,他想,那么是时候考虑解雇了。
争取到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做了很多事,虽然丈夫在现阶段消失会带来麻烦,但再找一个替代品也不是难事。
实在不行,借此机会和丈夫那个老朽的家族解绑,倒也并非一件坏事。
疲倦的大脑无法支撑他想太多,很快坠进了深黑的梦境。
在梦里,他又一次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像缠绕感官的蛇一样挥之不去。
他在潮热的深渊里翻滚,挣扎,喘息,摆脱不掉欲望的折磨,像是回到了十八岁的第一次发情期。
当受热汗淋漓地从梦里醒来时,被褥已经被打得全湿了。
他张嘴,吐出的是滚烫的喘息。
发情热像残酷的匪徒一样来了,在他睡着的时候。
……
早上九点,当Alpha被助理通知赶赴诊所检查的时候,受并未随同。
助理解释说周先生临时有事,下电梯时又有意无意地添了一句“他身体不太舒服”。
Alpha笑笑:“是吗。”
受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一天一夜。
他对发情期这三个字毫无经验,甚至有阴影。
十八岁那年的发情期太过猛烈和可怕,从那过后,他就开始长期注射抑制剂的生活。
这种极端失控和被欲望支配大脑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是个omega,但他不需要发情期,也不需要伴侣,长效抑制剂可以帮他解决一切,没有了生理因素的干扰,他能把注意力完全投入在工作领域上。
这么多年过去,受几乎快忘记了发情的感觉。
而现下,噩梦再现。
床单和皮肤的摩擦成了一种折磨,每一点轻微的刺激都能让后穴接连涌出潮湿的水液,高热使大脑昏沉,唯有空虚和瘙痒无时无刻不在剐弄他的神经。
床单上被浸出成块的水迹,受赤裸着发红的身体,半睁着眼仰躺,下半身盖着的薄毯里发出轻微而连续不断的震动声。
他把很早以前备在卧室里的一套道具翻了出来,形形色色的橡胶制品第一次被开封,他完全不懂用法,只凭直觉胡乱挑了一根假阳具,花了一番工夫才不熟练地折腾进去,直接开了最大档。
震动停下,受撑着床沿坐起,走进浴室。
一波情潮过后的短暂空歇,他撑着酸软的身体,把自己浸到冰冷的浴缸里。
短短五分钟过后,没得到满足的情欲愈发汹涌地来袭。
冷水吸饱了体温,成了没顶的岩浆,受沿着陶瓷壁往下滑,撑着手臂挣扎着支起来,披了一件浴袍走回卧室。
腿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跌坐在床头,大脑嗡鸣。
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是仅剩的一支抑制剂。
医生的叮嘱在他脑海里划过一秒,受咬着唇,没有犹豫地朝注射器伸出手去。
他的手不稳,针尖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打滑了数次也没能扎进去,一番徒劳后从无力的掌心里松脱,掉在了地上。
受捡起来,红着眼睛把蓝色的玻璃针剂朝卧室门狠狠砸了过去。
材质良好的密封管没有碎裂,一声剧烈闷响后,滚到了门外。
被一只修长的手捡了起来。
Alpha推开门,迎面扑来的omega信息素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旋即弯了弯唇角。
受的自我防范措施做得密不透风,即便是前夜在露台上的意乱情迷,他也没能嗅到一丝对方的味道。
而现在,汹涌的信息素像冷冽的风拂来,散尽时露出甜郁的底色,显示着主人毫不设防的状态。
受坐在地上,浴袍半敞,从锁骨到前胸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泛着绯色。
他倚着床沿眯起眼睛,在朦胧的视线里看着Alpha朝自己走来,像在夜晚的露台上一样单膝跪地。
“您需要帮忙吗?”
他掀起眼皮,和那双深蓝的眼睛对视良久,欲望和理智交织挣扎,在眼底沉浮。
信息素的味道一瞬间左右了判断。
受抬手揪住Alpha的领子,恶狠狠地往下一拽。
仰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第九章
Alpha将受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两人的唇不曾分开,唾液交换中混合着轻微刺痛,受的牙齿在他唇上毫不客气地碾过,不像伏低做小的主动求欢,像居高临下地施与惩罚。
他顺从接纳,扶着对方的后脑勺将裹着信息素甜味的舌头引得更深,牢牢地纠缠住不放。
一个吻,加热了两个人的血液。
受半靠在床头,没系上的浴袍从身体两侧滑落,上半身瓷白漂亮的领地此刻任人逡巡,或抚摸或舔吮,带茧的掌心和湿润的唇瓣揉捏过每一寸皮肉,沾染上另一个人的味道。
他浑身着火般热烫,仰头喘息,抬手按住胸前Alpha的后颈,五指伸进他的黑发里,既想喊停又想继续。
床单上一片凌乱,之前被他拆开的五花八门的道具用不了就被随手扔了一床,受闭着眼,听见身上的人突然沉沉地笑了一声。
Alpha手里拿着一个刚硌到手肘的跳蛋,欲色深重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兴味,靠近他耳畔问:“不会用吗?我可以教您。”
受眯着眼睛,抬起手夺过他掌心里的玩具,扔了出去。
“我不是让你进来教我的,我是让你来上我的。”
“不愿意,就滚。”
Alpha深深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吻在指尖:“听您的吩咐。”
穴口在情液的作用下又湿又软,截然相反的温顺乖巧,当火热而硕大的性器抵进来时将其牢牢包裹,只有一丝轻微的胀痛,随即被汹涌而来的快感吞没。
Alpha掐着他薄而瘦的腰慢慢耸动了几个来回,自制力在后穴紧窒的触感中即刻耗尽,堵住他的唇开始了狂风骤雨的顶送。
信息素把两人包裹成密不可分的一体,受已经辨不清空气里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味道,被填满进出的感觉极其陌生,领地被出自己以外的人深深侵犯,他在极度不安里,又涌上一丝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当两相契合的时候,他们同时陷入情欲的深渊,分不清谁更沉迷。
只好抓着彼此一道坠落,一并沉没。
掉进本能的囚笼,做欲兽嘴里的亡魂。
床单上的两具漂亮身体牢牢纠缠,下身紧密贴合,连接处因不断摩擦进出发出清晰的水响,情液大股大股地流淌而下,把被揉的发红的皮肉打得水亮濡湿。
Alpha汗湿的热烫躯体覆在上方,吻从脊背落到肩胛骨,顺着削瘦昳丽的线条挪到后颈,鼻尖在敏感处试探着蹭过。
omega信息素在此处最为浓郁,甜得不掺一点杂质,Alpha贴着他的后颈笑,声线揉杂了餍足和愉悦:“那个人是怎么忍住不标记你的?”
受喘息着撑起眼皮,往后睨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Alpha呼吸顿时一重,下身性器又胀大两分,掐着他的腿野兽一般凶狠地顶,闯过窄而湿的甬道,野心勃勃地撞向最深处的禁地。
受低喘一声,后穴剧烈搅缩,一口咬在了Alpha撑在枕畔的手臂上。
“你敢……”
话音未落,生殖腔已经在不间断的顶送下轻而易举地启开了一道入口。
体内的性器毫不犹豫地挤进了一个前端,受睁大眼睛,将对方的手臂咬得鲜血淋漓,嘶声命令:
“出去……滚出去……”
声线里竟少有地带上了一丝慌乱。
Alpha无视了手臂上的疼痛,按住身下人挣扎的腰往里挺动,俯身舔受的耳垂和脖颈,安慰道:“没事,我戴了套,不会成结的,别怕。”
语调温柔,动作强硬。
生殖腔无视主人的意愿彻底打开,性器闯入后开始持续胀大,却因为橡胶圈的禁锢阻碍了成结,本能被压抑的感受使人不甘,征服的渴求叫嚣得愈发热烈起来。
身下的omega已经停止了徒劳无功的挣扎,伏在枕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后颈不设防地暴露在空气里。
像掉进陷阱衔着诱饵奄奄一息的猎物。
Alpha箍住猎物的下颌,以绝对掌控的姿态,在到达顶点的同时,对准他的战利品咬了下去。
小周现身说法“引狼入室”
第十章
周暮时的卧室很大,除了床以外有书桌和沙发,几乎是一个小型的起居室。
在这几十平的私密空间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沾上了情液和信息素的浓烈气味,发情期让人成为不知疲倦的野兽,随时随地的肢体碰触都能引来一段干柴烈火的交缠。
这并非周暮时的本意。
事实上在被刺破腺体标记的那一刻,他在昏迷过去之前想的是,他要掐断这个Alpha的脖子。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箍着贺隅的喉管把对方按在枕头上,被压制的Alpha不做反抗,只温顺而纵容地望着他,仿佛那个前夜强行进入他生殖腔并且打下临时标记的胆大包天的匪徒是另一个人一样。
但很快的,周暮时甚至没能用力,眼里的冰冷杀意就被蔓延而上的情潮取代,浑身无力地软倒在了Alpha的胸前。
贺隅搂住他,危机过后依旧平静,轻抚他柔软的发丝和后颈上的腺体,问:“先生,您还好吗?”
周暮时一点也不好。
他与身体本能较劲,苦苦在翻腾的欲海里挣扎,试图拿回清醒和控制权,可信息素的出现仿佛一道汹涌巨浪,把单薄无依的理智绞成无用的碎片。
他被标记了,抱着他的是他的Alpha,尽管只是暂时的。
但在当下,他属于贺隅。
当贺隅的手摩挲过他后颈的标记时,他整个人都难以自抑地为之战栗,同时涌起更深的渴求。
想要……
Alpha勃起的粗大性器抵在他双腿之间,微微地颤动,烫得他哆嗦。
周暮时闭了闭眼,认命一般地抵着贺隅的肩膀,哑声道:“……你进来。”
不知是命令还是乞求。
贺隅扶上他的腰,尽职尽责地满足了他的要求。
发情期是一段漫长而永无止境的煎熬,他在肉欲中沉沦难醒,被Alpha架着,压在房间的每一处地方做爱,从书桌、沙发到落地窗,性器硬挺着插进穴口时,周暮时做不到张腿迎合,但也无从拒绝。
信息素是蛊惑人心的毒药,替他打上了另一个人的标记,不由自主地听命臣服。
贺隅半跪在沙发一侧,抬高他的腿架在肩上,俯身重重地耸动撞击,时不时舔咬他的双乳和颈侧,额上的热汗滴落在周暮时的眼皮上,往下滑的时候沾住睫毛,和泪液混在一起,顺着发红的眼角下坠,他仰头无力地呻吟了一阵,被翻了个身从背后深埋进去,一阵变换角度的插顶后,周暮时抓着沙发背射了出来。
贺隅捏着下颌扭过他的脸,低头吻他,力道很重,带上了Alpha难以遮掩的占有欲。
直到体内的性器退了出来,这漫长一吻还是没有停下,周暮时喘不上气,一把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