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时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在他反应过来以前,身体已经先一步接过了杯子,抿了一口杯里的液体。
就好像是本能操控的自然动作,在大脑说出拒绝以前,身体已经忠实地接受。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漾开的同时,危机感猛地蹿上心头,刺痛了末梢神经。
咖啡杯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周暮时第一时间把手按向腕上的通讯器,却被人牢牢截住,捏在掌心。
视野开始眩晕,他的身体渐渐发软,意识不受控制地缓缓抽离,身不由己地倒向面前人的怀里。
周暮时抓着贺隅领带的手不住往下滑,胡乱挣扎间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握对方的上臂,却发觉手心湿黏。
有血迹从Alpha的衬衫底下缓缓渗透出来,刺目的红。
周暮时的下巴被掐着抬起,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清面前人的一双眼睛。
剥去忠诚和温情,剩下的只有深不见底的阴鸷。
像一条苏醒的蛇,吐出了危险的毒信。
Alpha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似乎咬牙切齿。
“周暮时,你就这么想我死?”
他动了动唇,没能吐出半个字,就彻底没了意识。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对不起我又拖了一章!不是故意吊胃口!!我保证下章就揭开真相!!(其实前面给的暗示已经很多了而且评论也有人猜得差不多了毕竟不是个烧脑文不会复杂到哪里去的况且作者智商也不高)
(露出了傻白甜的微笑.jpg)
第二十六章
周暮时感觉自己沉在水里。
流动的液体将他包裹吞没,眼前是朦胧光影和气泡,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苏醒,感受到缓缓下沉的窒息。
一只手把他拉了出来。
水声哗啦一阵响,他在久违的空气里一边呛咳一边努力喘息,半睁的视线里出现了男人模糊的脸。
面前的Alpha把他从放满水的浴缸里抱了出来,周暮时攀着他的肩,好像一条被诱上岸的鱼,艰难呼吸着属于对方的气息,挣扎又沉迷。
他还没从混乱的意识里清醒过来,大脑空白,分不清是梦是真,凭着熟悉的味道,下意识依赖着把他抱在怀里的人。
对方衣着整齐,而他全身赤裸,皮肤被热水泡得泛红,贴上男人冰凉温度的身体时,微微打了个哆嗦,却搂得更紧了。
周暮时被放在了洗手台上,那人把一件浴巾裹在他身上,然后动作停顿片刻,低下头来衔住了他的唇。
周暮时几乎是立刻给出了回应,仿佛重复过太多次刻在潜意识里的本能,他寻着对方的舌交缠吮吸,从交换的信息素里汲取到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有些喘不上气,他迷糊地呻吟了一声,换来了愈发深入的吻。
男人搂紧了他,低头时睫毛扫在他眼皮上,触感格外清晰,周暮时撑开眼,看见了一双深蓝色的瞳仁。
大脑深处一阵剧烈颤动。
他突然清醒过来。
贺隅刚闭上眼,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劲风,他反应飞快地撤开,侧过头时脸颊上一凉。
有血从划开的伤口里慢慢渗出来,面前的omega指间有一抹银光,一块不知从哪来的刀片紧握在周暮时手里,甚至割开了自己的掌心,他像是没有感觉,毫不手软地朝贺隅刺来,一击落空后从身后的大理石台上随手摸了个东西狠狠砸了过去。
玻璃摔碎,一声巨响,他趁势挣脱对方的手臂,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刚刚摸上门把,迟来的眩晕就再度袭上大脑,周暮时脚下一软。
药力尚未散去,他还没来得及挣出半分清醒,就被一双裹挟着怒意的手拦腰禁锢住。
“别动!”
后背撞上对方的胸口,挣扎都成了无用功,四肢渐渐垂下,周暮时脚底踩在碎玻璃上的伤口很快没了知觉。
不甘心地闭上眼之前,他听见耳畔一声沉沉叹息。
**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
周暮时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或许也不算陌生,左右打量了一圈,这里空间不大,床对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架,边上的门锁着,看着很眼熟。
这是贺隅在书房里间的卧室,上一回进来还是在梦里。
他身上穿了一件浴衣,好歹没有赤身裸体,药效过去以后,伴随着清醒而来的就是鲜明的疼痛。
脚底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恐怕暂时不能下地,手掌心也裹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样东西。
周暮时低下头,看着手腕上圈着的银色镣铐,阴沉着脸冷笑了一声。
手铐很牢固,是军用制式,重量很沉,即便拿子弹也不一定崩得开。
他没有白费力气挣扎,只是闭着眼靠在床头思考,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
“你就这么想我死?”
这是周暮时回想起的最后一句话。
贺隅说自己要杀他。
他确实动过杀心,但并未付诸行动,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对方迫不及待撕去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还是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城府极深的Alpha计划里的一部分?
……
在床上坐了十分钟后,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
周暮时睁开眼,看着贺隅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药箱,走到床头放下,语气自然道:“醒了?”
说着,俯身探向他的手腕。
周暮时避开他的触碰,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干什么?”
贺隅弯了弯唇角,看不出眼底情绪,他没有答话,摊开的手固执地停在空中。
两人沉默对峙片刻,贺隅见他不动,便勾住镣铐间的银链拽过了周暮时的双手,捏在掌心。
周暮时冷眼看着他解开绷带给自己换药,道:“你不杀我?”
这人说着自己要他死,给他下药又将他囚禁,现在却在这里替他微不足道的伤口包扎。
简直匪夷所思。
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周暮时回想起那天晚上,他昏迷之前看见的眼神,说是要他的命也不为过。
“那你想要干什么?”
贺隅结束包扎的动作,抬起眼来,一手握住他的下颌,凑近道:“我想要干什么,你猜不到?”
面前的Alpha还是那张脸,却仿佛换了一个人,或者说,他原本就该是这样,阴鸷而强硬,此前的忠诚和温顺全是装出来的假象。
周暮时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突然道:“你和虞渊是什么关系?”
他之前把两人的dna样本送去做了检测,结果尚未出来,这样像的两张脸,除了双胞胎兄弟以外没有别的可能,但周暮时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隐约有个可怕的猜测,然而暂时没法证实。
贺隅闻言,眼眸微闪,接着笑了:“你觉得呢?”
Alpha的气息靠得太近,激起他下意识的战栗,周暮时蹙着眉,不愿后退落了下风,屏息盯着面前的人不动。
“想知道真相,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天底下没有白给的东西,周委员长应该很清楚吧?”
贺隅的手指暧昧地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进宽松的浴袍领口,停在了锁骨中央。
周暮时瞬间冷下了脸。
“我不想知道了。”
“是吗?可是我没允许你拒绝。”
话音刚落,对方的手就从锁骨落到胸口,在周暮时的左乳上狠掐了一把。
他急喘一声,下意识弓起背,戴着沉重镣铐的手还没抬起,就被人抓着链子锢住,牢牢压在了床上。
贺隅欺身咬了一口他的唇,舌尖探进翻搅,扣着周暮时的后脑勺吻得极深极狠,强烈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而来,以绝对压制的气息,让周暮时几乎没有合上齿关的力气。
和昨晚在浴室里相比,这甚至算不上是个吻,更像单纯的发泄和掠夺。
这个Alpha藏得太深,言行不表,唯独此时此刻,才能借由最原始的肉体接触暴露出他的愤怒和占有欲。
被放开的时候,唾液拉成的丝线断在了唇角,周暮时侧过头在床单上蹭干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和排斥。
贺隅不怒反笑,随手抓过挂在床头的领带,在手铐上绕了一圈,另一头在床柱上打了个结。
周暮时被迫将双臂举过头顶,成了俎上鱼肉,身上的浴袍彻底散开,贺隅的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抬高下巴啃咬他的喉结,两手肆意揉捏双乳,力道是前所未有的粗暴。
周暮时扬起脖子,紧咬着唇咽下呻吟,胯间的性器却在痛苦和快感的交织作用下缓缓立了起来。
贺隅笑了一声,伸手按住他,隔着浴袍漫不经心地揉了两下,激得身下人一阵低喘,由于没穿内裤,后穴分泌出的湿液便毫无阻隔地打湿了床单,在腿间蔓延开一块水痕。
“周委员长怎么湿得这么快?嗯?”
omega挣扎的动作瞬间剧烈起来,手铐发出碰撞的哗啦声响,抬腿朝身上的人踹去,却被一把抓住脚踝。
贺隅俯下身,舔了舔周暮时的耳垂,道:“你乖一点。”
“做得好,有奖励。”
说着,他提着omega的两条长腿,灼热硬挺的性器毫无预兆地顶了进来。
周暮时紧咬着牙关,几乎叫出声来。
未经扩张的后穴有一瞬间的胀痛,却因为多次性事早已适应了Alpha的尺寸,一阵翕张紧缩后,柔软的内壁毫无阻隔地包裹住了闯进的性器,并随着抽插的动作一吞一吐,溢出更多情液来。
贺隅每一下都进得极深,掐着周暮时的腰全根没入,动作迅疾而猛烈,性器顶端直直撞在生殖腔口上,几乎要将他刺穿。
周暮时咬破了唇,被铐着的双手紧攥着床栏,骨节发白青筋外凸,掌心的伤口渗出血来,红色浸透绷带。
后背在床单上磨得发疼,贺隅拔出来,将他翻了个身,压着他从后面进去,一手扭过周暮时的下巴,交换了一个混着铁锈味的吻。
后穴被来回进出而酸麻胀痛,性器却不知疲倦地一次次送进最深处,交合处淫水泛滥,每擦过一次敏感点,周暮时就绷着脖颈发出呻吟,眼尾染上一片通红。
贺隅掌控了他的全部,从身体到意识。
他身不由己地被拽进情欲漩涡,一边痛苦一边沉溺,在周暮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后颈腺体已经释放出了情动的信号。
性器在越来越多的爱液分泌下进出得更加顺利,湿软的穴肉像有意识一般裹缠吞吐,仿佛水乳交融,使这一切简直不像是一场强迫而来的性事。
贺隅埋首在他颈间,下身动作渐缓,解开了缠在床头的领带,将周暮时抱了起来。
“真乖。”
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愉悦,性器换了个角度由下而上进入,不疾不徐地抽送,却入得更深。
周暮时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他靠在贺隅肩头,戴着铐链的手垂在身前,随着Alpha的动作一上一下发出清脆声响,晃动的视野里是对方的手臂,白色绷带上沾满了斑斑血迹。
是,贺隅回来的时候带着伤……
是刀伤……还是枪伤?
臂上的伤口包扎得十分潦草,在剧烈动作里不知第几次裂开,但贺隅像是毫无知觉,甚至抬手轻抚他的侧脸,体内的性器在紧闭的生殖腔口来回戳刺,力道越来越大。
周暮时被顶得生疼,脸色发白,蹙紧了眉头。
贺隅捏着他的后颈,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让我进去。”
周暮时一声不吭。
生殖腔口的开闭一般是随omega意愿决定的,Alpha在非对方自愿的情况下一般无法进入——除非使用暴力手段。
周暮时被仰面按在了床上,体内的凶器残酷地往里挤去,试图强行破门而入,生殖腔逐渐被顶开了一条缝隙,他强忍住身下打钻一般的疼痛,仰头紧盯着贺隅沉黑的眼睛,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最终标记,一个手术也能洗掉?”
对方掌心的力气一瞬间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肩膀。
又是无声的对峙,周暮时毫不退让地睁着眼睛,尽管脸色白得可怕。
贺隅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口:“你问我和虞渊是什么关系?”
周暮时眼睫一颤,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没什么关系,”他说,眼里欲望深沉,语气却平淡,吐出了接下来的几个字,
“我就是虞渊。”
“你……”
尽管早有猜测,乍一听见真相还是难忍惊愕,情绪强烈震动下,周暮时的生殖腔甚至微微松开了口。
贺隅却没有趁机进入,反而将性器缓缓退了出去。
他俯下身,吻了吻周暮时嫣红的唇,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诉说惊人的事实:“躺在停尸间里的那个,才是冒牌货。”
周暮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什么:“虞城山是你……”
他低头看向贺隅的胸口。
那里有一道疤,下面是一行纹身。
纹着一串数字。
是一个日期。
贺隅抓着他的手,抚上那串数字,哑声道:“十年前的今天,有人把我的东西抢走了。”
“现在,我来把它们拿回来。”
“名字,身份,家族,财产。”
“——包括你在内,都是我的。”
那双深蓝眼瞳里流露出毫无遮掩的勃勃野心和贪婪欲望,如望不见底的深潭,将周暮时彻底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