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不会害他,黎芳顾不由想起了之前鸾陈说的话,嗤笑一声,背后的人太会算计,可他们以为这点手段就能难住他黎芳顾的话,那就不免贻笑大方了。
可到底还是低估了这群来势汹汹的人,凌晨时,鸾陈察觉到黎芳顾身体的不对劲,想起之前尴尬的处境,隐身去了黎芳顾的房里。
借着跳动的烛火,鸾陈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黎芳顾。
轻薄的杯子被黎芳顾抓变了形,挂在床前的帷帐也被一把扯了下来。
而床上的人,面色泛红,眼角噙泪,眉宇深锁,像是极力在隐忍什么,身前的衣襟因为一番动作而微敞开,这一幕给鸾陈看着,就忍不住想上前,将人欺负一番。
可不对劲的太明显,鸾陈也顾不上先前的尴尬,现身去扶黎芳顾:“芳顾。”
他还来不及去探查他发生了什么,黎芳顾的身躯就贴了过来,靠在他的怀里喘息:“别...别靠近我。”
不用再想,黎芳顾肯定是中了招:“我帮你解毒。”
以前在天界也有人拿了这些药来试探他,可他母亲是医仙的徒弟,对付这种手段,那可是游刃有余。
黎芳顾咬着下唇,强制自己不把身前这个扑倒,艰难的道:“别...别在这里。”
背后之人既然用了这么阴毒的法子,必定有后招,若是鸾陈在这里施法为黎芳顾解毒,难免不出什么乱子。
鸾陈心知黎芳顾的担忧,将他抱起后,将床上恢复了原样,施了一个障眼法,带着黎芳顾离开了庄子。
黎芳顾就近找了一处山洞,将黎芳顾放下:“你还好吧?”问出这句话,鸾陈险些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情意本就不为自己意念控制,这药物霸道凶狠,中了这药的黎世子,只要召见了女子,那么身有残疾的事情就成了欺君之言,而如果黎世子没有召见人的话,这药也足够让他真的身有残疾,对方还真是好谋算。
方才一路上,黎芳顾紧贴着鸾陈,神经迷乱的扯开了鸾陈的衣服,此刻鸾陈也不太好受。
微微定了神,鸾陈抬手覆上黎芳顾眉心:“我帮你,一会就好。”
谁料黎芳顾一把拍开他的手,将鸾陈压在身下,递上双唇吻了上去。
“喜欢我,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耳边忽然传来黎芳顾这么一句话,鸾陈再也没有理由压抑自己心底的恶魔,翻身欺上黎芳顾。
一夜无需言语的青涩。
第二日辰时,黎芳顾醒来,这段时日眉宇间的冷冽终于散去,穿好衣物将鸾陈抱回了庄子。
他没有急着回去,将人抱去了温泉。
脱掉衣物坐在温泉里后,鸾陈还软软的倒在黎芳顾肩上,抬手将人一推,黎芳顾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见在也没法装下去,鸾陈只能睁开眼:“黎世子才将本少神吃干抹净,这便翻脸不认人了吗?”
说起这件事黎芳顾就浑身不自在,耳后漫上红热,某处的疼痛感还没消去,又被罪魁祸首盯着看,这感觉真真不妙。
看黎芳顾这一副不自然的神色,鸾陈也收了调笑,上前扶住黎芳顾的腰:“还疼吗?”
“...”
鸾陈少神被一掌摁进了水里。其实鸾陈很温柔,昨晚不放心黎芳顾的身体,一边身体力行,一边分着精神为他用法术去除残毒,只是,堂堂酃风墟风流少神,缠绵床榻千年,说来也还是个雏儿,黎芳顾也不好受。
两人还在揶揄调侃间计较,庄子里却出了其他问题。头顶划过一道红色信号,黎芳顾连忙收回手,上岸穿好衣物。
“怎么了?”这信号鸾陈没见过,是以这么一问。
“黎王府的信号,温雅出事了!”
好像就是这样,黎芳顾一碰到温雅的事,就万分谨慎在意:“别担心,温雅没事。”
可即便有鸾陈的话,黎芳顾还是不放心:“我去看看她,你用了法力,也回去休息吧。”
鸾陈勾唇一笑,点头应下,将昨日用的剑扔给黎芳顾。
黎芳顾一走,他也没有继续泡在水里的兴致,穿好衣服穿过庄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十多年的情谊,还是未婚妻,鸾陈啊鸾陈,你可没什么能和别人比的。
你有的不过是不死不灭的身躯,一点法力和无上的孤独罢了。
孤独啊...我就只配拥有孤独吗?
走到一半,鸾陈忽然改了道,去了温雅那里。
鸾陈站在门口,将昨晚的事情听了个大概。庄子外那群人没能打听到黎芳顾在房间内的消息,焦急之下,想以温雅为诱饵将黎芳顾引出来,谁料这边天罗地网,八个人都折在了温雅的院子里。
鸾陈敲了门,走进房:“温雅可有吓到?”
温雅柔柔一笑,摇头:“我没事,倒是惊到你们这么多人。”
“算起来是我疏忽了,白日里我发现了那群人的存在,却没叫芳顾布好防备。”
“好了,我真的没事,这么多年身处皇权中心,温雅也没那么柔弱。”温雅总是明朗且柔和的,对朋友对下人都很包容。
这会看到鸾陈与黎芳顾没了之前的冷漠疏离,温雅一笑,将昨天在悬济寺求得平安符递给鸾陈:“昨日在悬济寺求得,图个吉祥。”
鸾陈笑着接过,将平安符收到怀中,敛下眼眸那一刻,鸾陈在心里嘲笑自己:鸾陈你在想什么,居然,还想着抢凡人的夫婿啊...
傍晚,皇城送来了消息,羽箭和刺杀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黎芳顾看着皇帝宣琰亲笔写的信,眉宇间的神色越来越复杂。鸾陈站在一旁看了个大概:“真真假假,丞相玩的一手好权术。”
罗悠罗大人是先帝之人,也是丞相的至交好友,那场对温雅的刺杀,不是罗大人下的手,只是为丞相顶了罪,是希望以自己的命来让丞相收手;只是他没想到皇帝会判他流放,同时也低估了丞相的执念。
顺理成章,借着罗悠念他的恩,丞相安排了碧落山的那场刺杀,却不料,罗悠先行一步,将鸾陈这个特殊存在送到了温雅郡主和黎世子身边,又以一只羽箭提醒了黎芳顾。
“这丞相与你黎王府究竟有什么仇?这么下血本。”手里养的暗卫和花下重金请的死士,招招为取黎芳顾性命。
黎芳顾搜索了脑海里所有与丞相有关的信息,只想到了一件事:“昔日,丞相之女心仪父王,丞相爱女心切,曾为此探过父王口风,父王当时一心都在边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后来,南国说要和亲,先帝那时还是太子,当时宣朝没有公主,陛下命太子私下择一位高门女奉为公主去和亲,最后选了丞相之女。”
“太子与父王交好,将这件事告诉了父王,父王不忍丞相之女远嫁南国虫蚁之地,便设想将消息递给丞相,可不知发生了什么,父王娶了江南才女,也就是我的母妃,而丞相之女,依旧远嫁。”
丞相是当世大才,辅佐三位君王,一直兢兢业业,只可惜,因为一桩旧事,全盘不顾,一败涂地。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会被和掉的字我会用别的字来代替,相信大家都懂得。
各位朋友大家好,爆炸帅气的安子君又来了,今天我们采访的是在凡间生杀予夺的黎世子,让我们先移动镜头找到他,在哪呢?咦,找到了!(属于安子君的奔跑)
安子:呼呼...(喘口气)黎世子,等等,能耽误您一会功夫吗?
黎世子:(正准备上马车的动作停住)你是宣朝百姓?何事?
安子:是的,世子,我是您守护的子民啊。(其实我不是。)是这样的,听鸾陈少神说最近你们...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想请您说说那...(安子君强行顶着黎世子杀人的目光)那晚的感受如何!
黎世子:黎夜,把人扔地牢去。
安子:???(我靠,不是吧,采访一下也能丢掉小命!)
听到命令的黎夜越过了安子君,走到马车里把某人拽了出来。
安子:(原来不是我啊。)
鸾陈少神:芳顾芳顾,有话好好说啊,那晚的事情不是我告诉这个人的,她身份特殊,她自己知道的啊。
安子:(嘿嘿嘿,我当然知道,我可是你们的巨巨。)
黎世子不为所动。
鸾陈少神:芳顾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我承认我那晚做得不好,可也不至于让你这样羞于再提吧?
安子:(我靠,这算是狗粮吗?)
黎世子忍无可忍,拖着人又上了马车。
黎世子:走!
。。。
。。。
喂,两位老大,所以那晚到底感觉如何啊?
☆、第十八章
宣琰查清真相,当晚就宣了丞相进宫,亲自责问,丞相供认不讳,不多不少,他的罪状列的刚刚好。
“爱卿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三朝元老,宣琰不愿为难他,只是,龙之逆鳞,不可触碰。
被押下去之前,丞相说了一句:“陛下您的这段情,如履薄冰,回不去的。”
宣琰坐在冰凉的龙椅上,不接他的话,无奈的道:“老师,当年让令千金和亲,是皇祖父的意思,不能怪黎王;其实您也知道,君臣之间的信任总是那么奇妙,皇祖父怎么会容忍掌兵马的黎王和掌百官的丞相联姻呢?”
“将令千金和亲南国,是皇祖父给您的惩罚,是您动了不能动的心思啊。”
丞相身躯如坠冰窖,一张脸煞白的很。
他为官数十载,从不贪污行贿,从不包庇门生,富贵权利,不该他的,他一分也没求;可没想到,为自己唯一的女儿谋求幸福,到头来,竟然成了不能动的心思。
他这一生光明磊落,原来,他竟然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吗?
丞相权倾朝野,当时的皇帝看重他,许他不递折子可随意进宫,出行可配黄金马车,身为臣子,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却从不多言,是以当太子相中他女儿去和亲时,表面没有动作,私底下派人去江南寻谨守礼仪出落大方的女子,若她本人深明大义愿意和亲,就将人带来金陵,教导一番。
陛下仁慈,若是有人自请和亲,定然不会拒绝。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他请来去和亲的女子成了黎王妃,而他的女儿去了南国,因为水土不服,不到半年就死在异乡,连棺椁都不能带回来。
“老师治世有功,朕不想为难老师,三日后,老师便回乡养老吧。”宣家的人血脉里,都有一种仁慈,宣琰也不例外。
其实,丞相经历的这一切对他来说,何其熟悉啊!
————
黎芳顾收到的书信里,就写了对丞相的处置。
其实,比起玩弄权术,谁也比不过九五之位上的那个人。从前丞相比不过先帝,现在,他们也同样比不过宣琰。
黎芳顾将书信放在桌上,靠到鸾陈的怀里。
宣琰不可能对丞相所做的事毫无所知,甚至有些事他事先知道,并且默许了的,目的就是阻止温雅嫁进黎王府。
朝中三权分立,中宫眼下无后妃无太子,宣琰不会这么快就动丞相,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身边的人张开手抱住他,黎芳顾安心不少。
“今天这么主动,我可要...忍不住了。”鸾陈一只手捧着黎芳顾的脸,四目相对,凝视着他。
鸾陈本是提醒黎芳顾,却不料这人又将唇递了过来,真真是要了他鸾陈少神的命。
初尝情世的二人不懂得克制,就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到翌日凌晨。
鸾陈还好,天界的作息时辰同凡间不同,只要不对凡人用法力,在凡间他许久不睡觉都不是问题,但黎芳顾是凡人之躯,承欢多次有些遭不住。
鸾陈抚过黎芳顾脸颊上的秀发,满足的看着黎芳顾的睡颜。
对于宣琰写过来的那封信,鸾陈始终有个疑惑,那就是在宣琰眼中,怎么看待他这个存在。
黎芳顾能查他,宣琰自然也能,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可这么久过去,宣琰没找过自己,且只字不提,着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但愿,他不会找你麻烦。
几日后,黎芳顾的不好预感成真。皇城传来消息,南边发生混战,戍守南境的三千将士在山谷被伏杀,南国欲挑起战争。
黎芳顾身为百万将士主帅,须受令前往南境平乱。因为是突然的祸乱,宣琰不能及时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只给了黎芳顾三天时间。
这第一天,黎芳顾陪了温雅大半日。
“抱歉,是我和陛下...将你的婚事拖了这么久。”
他和陛下都想要昔日那份真情,可偏偏谁也不能完全信任谁,温雅夹在中间,被他们拖着耗着。
温雅莞尔一笑,对这件事毫不在意:“芳顾,这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临昭的错,也许是我痴心妄想,但总觉得,我们三人能这样相安无事一辈子呢。”
“说什么胡话,在我心里,不管如何,你一直是我黎王府的人。”女子最好的韶华不过二八,可温雅,因为他们陪着皇帝任性,已经拖到了二十岁:“况且,我也已经...不想再拖了。”
温雅有着明显的错愕,灵动的双眼眨了眨:“因为,鸾陈吗?”温雅足够心细,这些天黎芳顾心情的起伏,似乎都有鸾陈有关。
而温雅对黎芳顾也足够了解,他此刻的神情,就是默认。
“他看起来,不是凡人,值得你孤注一掷吗?”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这些人里,有任何一个出事。
值不值得,从来都不是他黎芳顾需要想的问题,只是因为鸾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明白自己该为什么而活:“待我这次回来,为你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