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我不想听。”
第二十一章 思考与道歉
就如顾燃所看到那样,方鹤亭受伤了,虽然他成功地标记了方鹤亭,但是却造成了对方的生殖腔轻微撕裂。
“不需要住院,但是需要定时给他的生殖腔上药。还有就是一个月之内,请将军阁下暂时忍耐一下吧。”私人医生笑眯眯地对顾燃进行叮嘱,他也是一名Alpha,深知Alpha掠夺的本性,在强制保护法推行之后,像方鹤亭这种遭遇的Omega还有不少,许多曾经隐忍的Alpha高层们在推行对Omega强制这件事上,从床上到床下,还真是不遗余力。
“还有就是方先生的精神状态显见低落,我建议最好让保护中心的精神鉴定专家为他重新评级,这样也好让监护者们采取相应的强制保护措施。”私人医生看着顾燃紧拧的眉头,又提醒了对方一句。
顾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会让人看好他的。”
私人医生笑着向顾燃伸出了手:“不管怎样,恭喜将军阁下,您已经成功标记了方先生,以后他的身体再也离不开您了。”
顾燃并没有接受这样的“祝贺”,虽然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A权高高在上的社会,可是现在他才真切地感受到,方其正总督所推行的Omega强制保护法,本质就是将Alpha的快感建立在Omega的身心痛苦之上。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自己又如何能与方鹤亭真心相爱?
“这不是什么值得祝贺的事情,你也说了,他的生殖腔受伤了。这让我很担心。”顾燃的目光变得自责,他烦躁地扭开了头,看到绿意盎然的窗外,特星的植物生机勃勃,自由自在在呼吸着空气沐浴着阳光,而特星的Omega却被他们亲手关进房子里,用束具剥夺他们的自由与希望。
“呵呵,您放心好了。方先生的生殖腔只是轻微撕裂,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就会愈合的。如果您坚持标记他,而不让他有机会使用任何避孕药物,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怀上您的孩子。之前胤将军与他没有孩子,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使用避孕药物。但是我相信,您不会再这么纵容他了,对吗?”私人医生在胤荣生还是这个家的主人时,就在为了这个家提供医疗服务。对于胤荣生和方鹤亭坚持使用避孕药物这一点,他做过劝说,却全无效果,因为那位心肠仁慈的胤将军竟认为在这种环境下,让他与方鹤亭的孩子出生并非好事,对方甚至痴心妄想地期待着有朝一日,这个社会对Omega的贡献进行重新评价的那一天,才考虑与方鹤亭要个孩子。而后来,胤荣生果真为了替Omega争取更好的未来,不惜走上了一条大逆不道的道路,在私人医生眼里看来,对方如此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原来如此,我就纳闷,他们结婚也好几年了,怎么一直没有孩子。”顾燃恍然大悟,不得不说,他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喜悦,方鹤亭与胤荣生之间要是真有孩子,那他的处境就会更难堪了。
“让他为您生个孩子吧,只要有了孩子这个纽带,他会认命的。”私人医生早就看出了方鹤亭与顾燃之间的格格不入,要不然他们何以会因为标记这件本来是Alpha和Omega皆大欢喜的事情而搞到现在这副惨状。
顾燃又陷入了沉默,他认真地思考起了私人医生给他的建议,他当然想让方鹤亭为自己生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并不应该成为牵制对方的道具。
因为并不需要进行住院治疗,方鹤亭已经被送回了家中,正在卧房里静养,老管家看到主人这副灰心丧气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一阵难过。
“真没想到顾将军平时看起来对您那么好,却……”老管家不愿让监护者在这个时候还把自己的主人当作囚徒一般看管,亲自上来伺候对方。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这位老实木讷的管家也忍不住抱怨起了顾燃,明明方鹤亭都给他送醒酒汤了,那个人又怎么忍心这么粗暴地对待对方。
“他是Alpha,标记我是他的天性。”方鹤亭神色木然,他脑海里满是顾燃那个晚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的爱人、那个曾温柔标记他的Alpha此刻正在特别监狱里承受惨无人道的折磨,而他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这具肉体也被强制奉献给了另一个粗暴的Alpha。
没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老管家愣了下,下意识地便看向了方鹤亭。
“鹤亭,我可以进来吗?”门外是顾燃的声音,算不上温柔,却显得十分礼貌。
“去给他开门。”方鹤亭垂下眼,轻轻吩咐道。
一进门,顾燃就转头看了眼管家,用眼神示意对方离开。
老管家唯恐顾燃还要对方鹤亭做什么,一时竟不愿离去,最后还是方鹤亭冲他点了点头,他才带着一脸担忧地离开。
屋子里总算没有别人了,顾燃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好些了吗?”
方鹤亭沉默地点点头,他现在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关心,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希望自己能被顾燃折腾死,那样的话,他就能和胤荣生在另一个世界再见了。
顾燃看出方鹤亭不愿搭理自己,他也不好强迫对方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手握在了掌心,那只手修长而光滑,而他自己的掌间却布满了薄茧,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只手就能看出区别。
“我真的很抱歉。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顾燃嗫嚅着双唇,他不停地抚摸方鹤亭的手,却不敢抬头看着对方。
方鹤亭冷淡地一笑,将手从顾燃的掌心抽了出来。
“顾将军,以后每个月的发情期期间,我只要嗅着你的信息素气息,就会不自觉地渴求被你占有,到时候恐怕就算你不愿标记我,我也不得不祈求你能对我进行标记。你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顾燃哑然无语,的确,被标记后的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极大的依赖性,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可以在发情期完全支配Omega的身体。
“我没那么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继续使用抑制剂。”顾燃轻声说道。
“抑制剂只是让Omega在短时间内降低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但是却不能降低你们原始的掠夺本性。以你的能力,你想要对我做什么,我根本无法反抗,何况还有强制保护法让我不得不以顺从的态度换来些许的自由。”方鹤亭毫不留情地揭露了Alpha专制下的Omega的困境,该管好自己的人,从来都不该是受害者。
“那你尽可放心,我已经想好解决的办法了。”顾燃笑得苦涩,但是看向方鹤亭的目光却显得真诚,他不希望对方将自己视作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他是真的想要让对方接纳自己,不仅从肉体上,更是从心灵上,当然了,这并不容易。
“对了,我还要对我诋毁胤将军的话向你道歉,我不该那么讽刺他。他所做的事情,就我的身份和立场而言,我无法轻易认同,但是我相信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值得令人尊敬的。他的确很爱你,因为爱你,才会愿意为Omega争取权益,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这一点,我自愧不如。”顾燃羞愧地又低下了头,他很少这样直白地向人坦诚错误,尤其是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更需要勇气。
提到胤荣生,方鹤亭冷漠的面上顿时流露出了深深的悲伤,他悄然攥紧了床单,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你对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忘记了,是你带人来抓走他的吗?他所遭受的一切,难道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他当然爱我,即便他喝醉了也不会强暴我,更不会以羞辱他人来达成自己卑劣的目的!我说过,我们之间并不匹配,你根本就不应该成为我的伴侣!”
“我只是奉命行事。我是军人,服从是我的天职。我从未有过想要占有你,就谋害胤将军的想法,求你相信我,鹤亭,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顾燃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他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可这样的言语听在他的耳朵里却也显得苍白无力。
“我相不相信你又有什么意义呢?”方鹤亭闭上眼,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请你让我休息片刻,好吗?我真的很累了。”
顾燃站在床边久久不能挪动脚步,他一脸担忧地望着方鹤亭,直到对方躺下之后,这才上前为对方掖好了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顾燃说出这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了,目前的情况下,方鹤亭似乎并不需要自己。
听到身后的门关上的声音之后,背对着门的方鹤亭这才睁开了双眼,他的眼里几乎是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而他的嗓子里也溢出了一声哽咽的呼唤——荣生,我好想你。
第二十二章 自我约束
一周之后,Roy和Ken按照顾燃的吩咐准备好了束具,在那之前对方还特意给了他们一份尺寸数据,这让束具的定制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
“方先生那根东西那么粗大吗?”Roy摆弄着一枚金属笼具,有些好奇于方鹤亭下身那夸张的尺寸,虽然现在不少Omega获益于基因的变异,能够获取和Alpha不相上下的能力,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Alpha有绝对的优势。
“是啊,上次替他置入人工结的时候,我观察过,他那根东西并不是那么大啊。”Ken也有些疑惑,不过这可是顾燃给他们的数据,想必不会有错,不过对方或许也是想让方鹤亭下身会舒适一点,才特意把数据写得大一些的吧。
没过多久,从军部回来的顾燃径直叫上了在偏厅等待的两位监护者进入了书房。
“将军阁下,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东西了。”Roy拿起一个黑色的皮箱,当着顾燃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套保护中心使用最新的合金材料制作的约束器具,即便面对战斗力S+级别的Omega也能牢牢地禁锢住对方。
顾燃瞥了眼,随手拿起了一副金属手铐,然后在监护者吃惊的目光中,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嗯,很结实。”顾燃使劲拽了下连接手铐的链子,手上的铐子纹丝不动,这让他不仅面带欣赏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当然了,这可是保护中心最新研制的材料。”Ken在一旁笑着附和道,他猜想顾燃只是想试试这套束具的牢固程度。
“替我把脚镣也戴上。”顾燃腕间的手铐链条很短,只有不到十厘米的长度,这让他的双手几乎只能保持并拢状态,无法再去做别的事情。
既然顾燃提出了这样的要求,Roy也只好乖乖蹲下来为对方戴上了脚镣。他从来没见过那个Alpha是像顾燃这样亲自试验束具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位顾将军向来以古怪著称,对方行事不按常理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
脚镣的长度被控制在三十厘米之内,习惯了大步行走的顾燃根本迈不开的步子,但是他的表情却显得十分满意。
“还可以收短一点。”顾燃念叨着。
“再短的话,就不能走路了。”Ken尴尬地笑了笑,他想顾燃不会是想让他们整天抬着方鹤亭吧。
“睡觉的时候本来也不需要走动。”顾燃抬起头,冷冰冰地盯着两位以为自己在说笑的监护者。
“噢……原来您是想给方先生在睡觉的时候使用的啊。”Roy恍然大悟。
顾燃盯着手上那泛着金属光泽的铐子,垂着眼,唇边却扬起了一抹苦笑:“不,这是给我睡觉时用的。”
自从那个晚上被强制标记之后,顾燃一直都很自觉地在隔壁的客房休息,除了吃饭的时间他会和方鹤亭碰面之外,两人之间几乎再没有什么交流。方鹤亭生殖腔的伤已经好多了,药物的作用让他脆弱的腔壁得到了恢复,医生甚至告诉他,在他下个月发情期来到之时,他的身体又可以接受顾燃的标记了。
晚餐的时候,顾燃才从书房里出来,方鹤亭在餐厅安静地等待着他。
“医生说你的伤差不多痊愈了。”顾燃不知该和方鹤亭聊些什么,只好笑着提了一句私人医生在今天上午告诉自己的关于方鹤亭身体的情况。
方鹤亭面色冷淡,他低声嗯了一句,随后却说道:“是的,下个月将军您又可以使用我了。”
顾燃知道方鹤亭仍对自己那天晚上失智的行为耿耿于怀,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只好说道:“别这么说,我不会强迫你的。对了,今晚我可以回卧室休息吗?”
顾燃眼巴巴地抬起头,这一个周,他真的很寂寞,明明知道所爱的人就在隔壁,却不能陪在对方身旁。
“呵,这栋房子都是总督赐给您的,包括我在内,都是您的所有物,您想使用哪个房间就可以使用哪个房间,我没有资格对您说不。”方鹤亭故意使用敬语,他不介意让顾燃感受到自己与他之间那渐行渐远的距离。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陪陪我。”顾燃自觉没资格说出自己想陪陪对方这样的话,只好换了个说法。
方鹤亭没再说话,他默不作声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仿佛坐在自己对面的只是一团空气。
方鹤亭用完餐之后就上楼去了,他已经习惯早睡,在这个没有自由的星球上,他已经不再对任何人和事抱有兴趣,他唯一挂怀只有被囚禁在特别监狱里的胤荣生,以及他与对方未竟的事业。
顾燃并没有立刻上楼,他看着方鹤亭寂寂的背影,眉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他一想到范明旭那天给自己喝了不知什么玩意导致他发疯,他就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