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戒指引发的血案》作者:天司沧霖
文案
螣戒
初次出山,少年就被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撞落山间,还被领头之人顺手顺走了手上的戒指。为了找回自己的戒指,他找到了那个领头人,没想到此时那枚戒指已经被当成大凶之物封印了,还因为处理不当召来了一院子的妖魔鬼怪。他不仅拿不回自己的戒指,似乎还被那位浓眉大眼的领头人看上了。更糟的是,领头人还有个疯狂的迷弟,哦,听说最近还收了个变态的小弟。
少年:我只想找回我的戒指,不想做姨太太,谢谢。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烟尘,顾钧则 ┃ 配角:陈赋宗,云初子 ┃ 其它:民国,军阀,戏子
☆、柳烟尘
天才蒙蒙亮,几片迷雾不甘的遮在人的眼前,让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山间的盘山小路上,一个人正踽踽独行,单薄的白衣已经被早间的露水打湿,带着彻骨的凉意贴在他的身上。不过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只顾着四处看去。
忽然,一阵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山间的平静,一队军马正沿着小路飞驰而来。
白衣男子转过头侧目看了一眼,只见领头之人帽檐下的浓眉大眼,不过他也只见着了浓眉大眼,他正要向一边避让,还没来得及,那队军马已飞驰至眼前,不等他有所反应,一匹高头大马便撞过他的半边肩膀而过,他只觉得脚下一个不稳,身体便向着身边的万丈悬崖倒去了。
身体坠入悬崖的前一刻,他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可这没有任何用处,他的手毫无不舍得从那只手中滑了下来,紧接着他便毫无悬念的摔进了万丈悬崖。
也不知道他的运气好还是不好,他没有下坠几刻,身体便狠狠的摔在了一块凸出的岩石上。虽不致死,但也叫他只感觉眼冒金星,身体上下一时没了感觉。
他休息了一会,睁开眼睛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湛蓝的十分纯粹,一丝云朵都没有。嘴角小小的上扬了一下,他小心的翻身起来,看着头顶上似乎也不是很高的崖顶,便信心满满的准备上去。
正想去摸手上的戒指,却忽然发现手指上空荡荡的,哪里有戒指的影子?
不用想也知道,那戒指十有八九是刚在摔下悬崖时被那人抓掉的。
真是太糟糕了!
他伸手抚了抚崖壁,触手十分滑腻,满是幽绿的苔藓沾了他一手。不过好在崖壁上不是笔直的光滑,想要爬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说做就做,他抓住石壁上的一块凸出来的石块,脚下一蹬,人就上去了一步。依法走上第二步,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脚下一滑,人便又狠狠的滑下去了一大步。
如此反复一来,那本不算太高的崖顶,他却是在日头正高之时才触到。
坐在小路旁休息了一会,他摸了摸空荡荡的手指,想着那戒指是必须找回来的。但是掉下去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掉到悬崖下面去了,或者会是在抓他的那人手里?
他在崖下找到了日头西斜也没有找到,那戒指颇有些灵性,不会这么难找,它大概是真的不在崖下。
那么,就只能去找那个人了。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只得试探的沿着山上的那条小路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夜幕垂下,满天星斗明明亮亮的闪烁之时,他才走到阜城县。
阜城县这个县城虽比不得北平、天津那般繁华,可比起周围的几个县却是繁华了许多。可今日不知怎么了,街上一片萧索,户户紧闭大门,一点光亮都看不见,死气沉沉的。
他在街上走了一会,一个人都没见着,正是累得不想动,想坐下休息一会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几个人。
他们扛着大小好几个箱子走得十分吃力,可脚步却是拼了命的快。
终于见着的人,他当然不能放过,上前拦住了他们,客气的问道:“请问,你们可见了一队骑着马的?”
那几个人见着他吓了一跳,马上回答道:“没看见,没看见。”就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他们说没见着,他也就信了,放过了他们正准备向前走去,领头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
“后生,这县城正打仗呢,你别找什么人了,快逃吧!”
“打仗?”他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领头的身后马上有个壮汉上前拉他:“快走吧,别管这个人了!”
领头的瞪了那壮汉一眼,小声道:“你看这个人,这气质,这模样,这身段,绝对是个好苗子,上别地哪找去。小竹死了之后,咱们没有台柱子,这戏班也开不了,还不如把他带回去,十有八九能成咱们的摇钱树。”
“也不知道他是谁,万一是有来头的呢。”
“说你笨你还真笨,这个时候哪个有来头的在大街上瞎晃悠?”
领头笑着对他道:“今天外面不安全,你快回家吧。”
“我没有家。”他十分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家,山里的那个大概不算了,那么他就已经没有家了。
领头的心中一喜,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和蔼:“既然如此,你不如跟着我们吧,先逃出去,也好有个照应。”
“可我要找人。”他想了想,没觉得打仗会怎么样,认为还是先找到那人最重要。
“后生,你要找的那人确实是在这里吗?”领头的有些着急了,现在在这里多呆一刻便是多一刻的危险。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确实在这里。
“这城里太危险了,反正你也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不如先跟着我们逃出去吧。”
他不太明白他们反复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反正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这里,先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好。但他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们能不能帮我找那个人?”
领头的一听有戏,忙不迭的点了头:“行,我们帮你找。”
“那走吧。”他一听,自以为得了便宜,高兴的和他们离开了阜城县。
“后生,你叫什么名字?”一行人出了城门,也松了一口气,领头的便开始盘问起他的情况来。
“我没有名字。”他认真的道。
“那我们以后叫你什么?”刚才在领头的身后的那个壮汉心直口快的问。
他摇摇头。
领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的道:“看来也是个苦命人。你既然和我们一路了,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
说着,他脑中便回想起了方才见到他时的景象:他正走过一棵倒了的柳树旁,白天枪火的烟火还没有散尽,混在夜晚的薄雾中,是模模糊糊的一团飘在他的身侧。他穿着一袭轻飘飘的白衣,人似乎也是同样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领头的是个戏班的班主,小时候也是学戏的,虽然认得字,但终归除了戏文也没再读过别的书了,算不得有文化。想了想,觉得他就向是当时飘荡在她身边的那团烟尘一般,不如就叫烟尘吧,柳烟尘。
班主把这个他认为十分不错的名字说了,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没有太多文化,自然都十分捧场。而这被起了名字的主角,也不太懂得这是不是好,何况他也不很在意,便也没说什么。自此,他就有了名字,名叫柳烟尘。
☆、戏班子
那戏班的班主姓钱,果然是有很多很多的钱的意思。
他这三个月实在是高兴地仿佛要上了天,那日捡了一个柳烟尘,果然是他的摇钱树。虽然原本没学过戏,但那嗓子和身段仿佛是天生唱戏的料,只是练了一个多月,便已经可以登台演出了。就连他这学了多年戏的也觉得他唱的十分不错,尤其是那一曲断桥,那白娘子唱的简直是绝了!
不过他也算是说话算话,他说过要帮柳烟尘找人,也确确实实的在帮他找了。阜城县周围的几个县他们这几个月已经走遍了,每到一个县就摆台唱几天,在县中找找人,找不到也就走了。
就这样,他们找遍了那几个县,而柳烟尘也红遍了那个几个县,不过他却是不太在意这些事,他只想找到那个人。
“烟尘。”钱班主礼貌的敲了敲柳烟尘的门,听他应了,才推开门进去。虽然如今戏子是十分不入流的职业,但对于他这个摇钱树来说,他还是给了最大限度的尊重。
柳烟尘正坐在窗棂上,依旧是一袭单薄的白衣,微风吹过,飘飘忽忽的,仿佛就要飞走。脸上未施一丝粉黛,阳光洒在上面,似乎都有些透明。
钱班主显然愣了愣,他做了这么多年班主,自然是见过许多美人,可无论男女,还未曾有过能及得上他一半的。
“有事吗?”柳烟尘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
“啊?”相处着四个月,班主最怕的就是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太清澈了,似乎几岁的孩子来的都不及他。
“整个献县我们都已经找遍了,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人。这一片这几个县我们都找遍了,再找可就远了。”
“阜城县不是还没找过吗?”柳烟尘有隐隐的感觉,那人可能就是在阜城县,自己其实一开始就找对了。
钱班主顿时面露难色:“阜城县还是别去了吧。”他顿了顿小声说道:“那个县是顾司令的地盘,咱们惹不起啊。”
“顾司令,是什么人?”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钱班主也早就知道了柳烟尘是完全的不谙世事,现在的事情什么都不懂,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跟他们一起走。
钱班主再次压低声音道:“虽说现在当兵的没有好人,但当初,就是咱们见着的那天,顾司令攻打阜城县,因为没有找到之前的那位,差点屠了城,后来找到那位尸体的时候,顾司令已经杀了快半个县城的人了。虽然现在为了他自己能够有百姓可以搜刮,正在吸引人去,去的人都能挣着钱,但我看啊,咱们还是离那里远点吧。”
柳烟尘却摇摇头。见钱班主正要开口,便道:“班主,我们就去几日,不唱戏了便是,也不会惹事的。”
钱班主当然不想去,可看他的意思是非去不可的,若是自己执意不去,他自己去了,离了这棵摇钱树,自己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不如陪他去,横竖几日而已,大不了不摆台子了,也不会出什么事不是。
想了想,他终究还是点了头。
戏班子的一行人便向阜城县而去了。
四个月未见,阜城县早已不是柳烟尘当初看到的那副模样了,街上的人不少,一派热闹景象。
一行人不敢张扬,甚至给柳烟尘戴了一顶帽子,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他也不介意,毕竟找到那人,拿回他的戒指才是最紧要的。
他们不敢耽误,只想着快些找过一遍,就马上离开阜城县。白日里大致找过一圈,没有什么线索,那些人本身也没想着能在这里找到,只不过是在柳烟尘面前装装样子而已,毕竟他现在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也不能明着跟他对着干不是。
晚上他们一行人汇合,正想着找家小店凑活一晚,正抬着大小箱子在路上走着,就十分不巧的撞上了一队当兵的。
钱班主心道不好,一边让别人把柳烟尘拉到后面,一边堆着笑迎了上去。
打头的看起来级别不低,后面的大兵都是他的手下。但他生的白白净净,身上还有点书生气。给人一看,就觉得是好说话的。
不过人不可貌相,现在当兵的哪有好人?
“戏班子?”打头的打量了一圈他的大小箱子:“上哪去?”
“回军爷的话,我们只是路过阜城县,正准备出城去呢。”原本还想留几日,这一下他是多一刻也不敢留了。
“都这么晚了,现在出城?”打头的眯着眼看着钱班主。
“白日里赶路来着,到这是已经晚了。”
“能唱吗?”打头的眼睛扫过戏班子一行人问道。
钱班主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正愣了一下的功夫,打头的就不耐烦了:“算了,也不管你们能不能唱了,反正是个戏班子,看着还算齐全。”
钱班主不敢说话,只是哈着腰点着头。
“这么晚了,就别耽误了。”说着,便向身后的大兵道:“全部带回去!”
钱班主听了前半句话,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听见后半句,顿时吓得脸都变了形。求饶的话都没说出一句,就被结结实实的按住带走了。
后来终于想起求饶,刚喊了没两句,嘴就被塞住了。
一行人被压着进了司令部,直到进了院子里,刚才打头的才对钱班主解释了一句:说是司令心情不好,想听戏,这才把他们抓了来。
此话一出,原本提着的那口气也没能松下来。
想着离那个顾司令远一点,不惹事的赶快离开这里,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偏偏还到这司令部来了。
戏班子的人也不禁对柳烟尘有些怨言,要不是他非要到这阜城县来,也不会出这种事
可他却是全不在意,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唱戏么。
钱班主不想让柳烟尘唱,他那张脸太过招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幸而顾司令也没有点戏,其他人唱也是可以的。
想着顾司令一个大老爷们估计会喜欢什么打仗的戏,就挑了出武生戏,热热闹闹的,顾司令会喜欢。
才一开唱,钱班主从幕后偷偷的向台下一瞥,便顿时心知不好。只见顾司令身边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应该是某个得宠的姨太太,看样子顾司令是为了这个姨太太才找的戏班子。女人么,当然不喜欢这种打仗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