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个恨啊,他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债主逼急了要剁他一只手,他就把主意打到他妈头上,赶巧他妈妈中风死了,他就伪造遗嘱和房产证,这些人都是债主手下派来收债的,哪怕就蒙成一天呢,他就能逃到外地去了,车票都买好了……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刘毅拉着唐衍的手不住道谢。
有人问唐衍是怎么知道的,唐衍变胡诌了个借口,说他算出来的,大伙直夸唐衍神算子。
“那可不,他师父就可厉害了,正经天师协会注册的道士,跟那些骗钱的可不一样,而且他亲口跟我说,他早年间在西南......”
唐衍:师父,您那点家底到底跟多少个大妈抖落过!
趁人不注意,唐衍压低声音和刘毅说了句:“你妈说她的遗产由你处理,她放心。”这母子二人都是善良的好人,他不想因为这点风波给刘毅留下任何的心结。
刘毅心头一惊,他可没告诉任何人,和房产证放一起的还有老太太的存折。
“你怎么......”
唐衍笑着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天。
刘毅把话咽下去,又郑重的道了回谢。
唐衍和魏三笑也准备回家,路过东厢房,正好里面的和尚念完经出来,为首的一位大和尚朝着唐衍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
唐衍停下脚步,还礼。
“刘家二位施主秉性纯良,道友助他们逢凶化吉必有福报。”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道友过谦了,贫僧慧明,替我那两个小童儿多谢了,耽误了时辰,对他们也大有妨碍。”
看来送魂童子正是慧明和尚召唤出来的。
“还是那句话,举手之劳。”
慧明哈哈一笑:“我喜欢你这个脾气,改天有时间,去我庙里坐坐。”说完从加沙口袋掏出一个手机,和唐衍交换了微信。
魏三笑看得直眼抽,你们前面说的那么玄,一掏手机,仙气瞬间就散了,比雾霾可快多了。
唐衍看着微信名称:静安寺慧明禅师。
静安寺在帝都算是大庙,打明朝那会到现在,主持也是慧字辈的,叫慧通,看来慧明禅师修为还挺高,难怪能召唤送魂童子呢。
“没想到刘哥把您请来了。”唐衍笑道,按照慧明的咖位,轻易不会接这种法事。
“去年我们庙大修,请的总包偷工减料,刘施主只是其中一个分包,看不过去告发了他们,静安寺欠刘施主一个人情。”
听听人家这个规模,请的施工队还有总包分包,他修房顶就在桥底下找了俩人,自己还得帮他们和泥......
从刘毅家出来,俩人继续往外走,在路边餐馆吃了饭,又趁着超市没关门,买了水果和奇趣蛋,最后还给小白割了五斤羊排。
魏三笑抱着那箱奇趣蛋,边走边说:“咱都快买成大客户了,刚刚那个厂家的销售给我塞名片,说他十箱起送,批发价。”
唐衍:“行啊,我明天就把三进院的倒座房收拾出来,能便宜点是一点,资本寒冬,万一哪天她爸破产了呢,姑娘就这点念想了,再给断喽,跟着咱俩就该倒着窗户地喝风了。”
魏三笑:“啥叫倒着窗户?”
唐衍:“刮东北风来我那屋,刮西北风去厨房,要是龙卷风可就糟了,只能去马路上,咱们周围都是高楼,总不能跟人说劳驾您家大楼挡着我喝风了。”
“……好好一富二代,瞅瞅让你师父逼成什么样了。”魏三笑:“咱啥时能赚钱啊?”
唐衍:“别急,十天之后天师协会有注册考试,我已经报名了,等拿到了注册执照,就能登记接单。”
“是,差点忘了,过十天你就是主流的能接客了”魏三笑:“其实我刚还想了个缺德的主意。”
唐衍忍了又忍,把踹他的脚收了回来。
“缺德的你还说什么说,不怕我捏个雷劈了你。”
魏三笑:“打住吧,昨天你练那天雷咒,整条胡同的人都出来收衣服了,还嫌不招骂啊。”
魏三笑,“不闹了,你看咱们开的淘宝店俩礼拜了就成了一单生意,还是守静买了几张见鬼符回去研究,平台直通车咱们又烧不起,小姑娘都去买佛牌和水晶手链了,指着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发家致富,我想着明天我给你找个墨镜,你挨家挨户敲门算命,对方要是不信,咱就让我妹妹晚上过去和他谈谈心。”
唐衍:“你妹妹?”
“花花啊,我俩都姓魏,可不就是我妹妹么。”魏三笑,“不过你要是能考下执照咱就省事多了,好歹有个稳定的现金流,不过你有多少把握,拢共学了俩月不到,还是自学,听说考试可不简单。”
唐衍:“我考试你还不信么?当初谁期末考试比你多考一位数?而且听说是理论为主,实践就考个阳宅风水或者祈福仪式,挺基础。”
☆、见面
唐衍一回来就进书房复习了,小白确认他进屋以后,一腿儿就把炖羊排给蹬了,气得魏三笑在后面追着骂它。
俩人在院子里跑了几圈,累得魏三笑扶着膝盖直喘:“你个狗东西,就是欺负我好说话,跟你爹你敢吭一声试试?他给你端过来时你怎么不掀桌啊,吃饱了有劲了是不是,吃饱了骂厨子,跟谁学的毛病!”
白昱:爹个屁,那是我媳妇!
花花和小雨手拉手看着直笑,花花一下没忍住,舌头吐出来了,小白原本正朝着魏三笑摇尾巴直得瑟,一看那血红的长舌头,“叽呀!”一声夹着尾巴往唐衍屋里跑。
魏三笑直跺脚:“看,吓的叫差了音吧,还叽呀,你那胆子也就跟鸡一样大。”
芦花:……关老子屁事!
小白进屋时唐衍正伏在书案上写字。
灯光照着唐衍的侧脸,小白不知不觉就看呆了,族里的那些锥子脸的狐狸精算个屁的美,我媳妇这种才叫玉面如冠、星眉朗目,简直就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仙人……
唐衍余光扫到小白,放下笔,笑着揉了揉狗脸:“吃饱了?这口水都把毛弄湿了,这么喜欢吃羊肉啊,明天还给你买啊。”
生平最讨厌羊肉的白昱:……
无论怎样都要吃羊肉,那他得多讨点利息。
小白围着唐衍强行撒欢卖萌,这两天他跟着豆豆认认真真的学习了一下如何做一只狗,除了闻狗屎他接受不了。
这会儿到了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候了,就见小白先表演了一套握手,再连着原地追尾巴转圈,哪怕唐衍没跟他配合,都躺地假死了两次,可给唐衍萌坏了,搂着小白一通撸,末了还把小白抱床上去哄睡觉了。
门口大白鹅路过了好几次,见唐衍眼里实在没有它,跑去狗屋和豆豆作伴去了,它才没空生气,明天还得早起跑步呢,渣啊……
第二天天刚亮,唐衍怀里本来老实趴着的小白突然不安分了起来,不停的在他身上蹭,还伸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
舌头上的倒刺滑过下巴,又湿又痒,唐衍没睁眼,迷迷糊糊地拍拍狗屁。
小白舔了一会儿就跑出去,带着猫狗鹅鸡跑步边寻思:根据最近一个月的表现,他媳妇好像挺喜欢自己的狐形,不嫌他丑,是时候用人形跟他见个面了,先把关系确定下来,省的别人打歪主意,他媳妇那么美,人见人爱的,网上还有好几十万粉丝等着给他生猴子......
打定主意,趁着唐衍和魏三笑外出时小白跑到四进院墙根底下,爪子扒开杂草,露出一块新翻过的泥土,抬爪子之前警惕地四下打量一下,确认周围没人,又竖起耳朵听了听……
“真相只有一个……”是小雨和花花在屋子里看柯南。
“呼……呼……”花栗栗睡着了
“渣啊渣啊哦哦哦……”是大白和芦花在院子里玩。
“叮……嘭……Duang……卡啦啦啦”是豆豆在撕家。
很好,确认了所有鬼和动物们的位置,小白疯狂地挥动前爪,从土里刨出一直手机,迅速叼起来,跑回卧室,关好门。
好几天没用,手机已经没电了,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没人,白昱化成人形,从床头拉过充电线,给手机插好,等开机画面之后,他紧张地摁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另一头和魏三笑正在市场买菜,因为家里有小白和芦花,他们好久没有吃鸡肉了,馋的不行,买了一只老母鸡,让老板帮忙剁碎,起码芦花看不出来,小白么,待会儿多买点羊肉分散下注意力也就是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看着有点眼熟,唐衍接起来。
“唐衍……还是我。”
声音也熟,唐衍想了想似乎是前两天自称他未婚夫的那个?
“怎么你们这还有续集的?”
白昱:“我真不是骗子,是你师父孙无涯给咱俩定的娃娃亲,当初他说我的命是你救的,按规矩我要以身相许。”
“我救得?我怎么不记得。”
“我也不知道,但他是这么说的……我还有证据,他给了我一个小金锁,说你也有一个。”
唐衍想了想他卧室抽屉里的玩意儿,现在就想欺师灭祖一下。
唐衍:“……哦,你想怎么样?”
白昱:“……砰……汪……”
唐衍:“什么?”
白昱:“没什么,我还有事,周五晚上7点,金贸洋华,咱们见个面。”说完电话就挂了。
魏三笑拎着鸡肉,等老板找钱,随口问了句:“谁啊?”
唐衍收起手机,想了想:“天上掉下来个林弟弟,当然也有可能是李逵。”
魏三笑:“……”这是什么鬼比喻。
再说回白昱,正和唐衍打电话呢,就听见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撞开,吓得他一抖,毛都要炸开了,差点变回原形。
来卧室玩的豆豆叼着球,就看见床头坐着一个光屁股的男人,浑身上下□□,鬼鬼祟祟地举着手机。
(白昱:太紧张忘记变衣服了-_-||)
球掉在地上,豆豆歪着脑袋和白昱四目相对。
“汪?”豆豆上前皱起狗鼻子闻了闻。
白昱匆忙挂掉电话:“别叫,我,我……我是……”二哈脑子也就豆大点,招来猫鹅鸡不可怕,万一把那鬼姐妹喊来就坏了。
“我是你妈妈!”唐衍是它爸爸,又是自己媳妇,那自己就是它妈妈了,逻辑通,没毛病!
唐衍回家的时候白昱例行迎接,离着老远他就闻见袋子里的鸡肉了,口水瞬间就下来了。
“真是狗鼻子,这都闻见了。”唐衍从袋子里拎出一整条羊腿,“晚上给你烤着吃,开不开心啊!”
妹哦!
魏三笑把小白和芦花关到了后院,然后进了厨房炖鸡。
小白蹲在地上努力地闻着空气里的鸡味,口水流了一地,闻一下看一眼芦花,望鸡止渴。
浑然不觉的芦花——今天有点凉咯,降温了?
等他们吃过饭,才把小白和芦花放出来,小白一头就扎进唐衍的手里,伸出舌头把他五根手指舔了一遍,就是这个味道,久违了,呜呜呜……
唐衍:“诶,别,我啃了鸡腿还没洗手呢。”
“它是想把鸡味儿换成它自己的,真没见过这么不喜欢鸡肉的狗。”魏三笑剔着牙,“好在我们栗栗的冻干没有味道,还能有口鸡肉吃对不对?”他把花栗栗举到脸前晃了晃,梨花猫咪呀叫了一声,又舔了舔他的鼻头。
冻干?鸡肉?小白的耳朵动了动。
风和日丽的周末上午,完成了跑步运动之后,花栗栗像往常一样,得到了它的一小份冻干,花栗栗撕扯下一块鸡肉,有些大了,吧嗒一下掉在地上,一道白影闪过,鸡肉没了。
花栗栗抬起头,和小白四目相对,小白舔舔嘴,真香!
“咪?”
“叽……叽呀~”给一口吧,求求大姐给口鸡肉吃吧。
花栗栗是唐衍捡的流浪猫,性格十分温顺贴心,见小白泪汪汪地盯着猫食盆,以为它没吃饱,就往后退了退。
“叽?”给我吃?
“咪呀……”嗯呐!
小白开心地一猛子扎进盆里,尾巴疯狂地摆动。
花栗栗爱怜的蹭蹭它,又舔了舔它的头毛。
一个多月第一次吃到鸡肉的小白美疯了,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四肢全部摊开,花栗栗在它身上踩了两圈,最终选择了胸口的位置,窝好趴着不动了。
等唐衍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尊容,风吹过毛肚皮,露出粉白的肉皮和两个圆滚滚的狐铃铛……
“三笑,你说要不要给小白做个绝育啊?”
叽!!!!
周三下午五点半,唐衍收拾妥帖,他也没有特意打扮,只穿了件暗红色衬衫,喷了一些淡香水,又把新染的奶奶灰头毛扎了扎,等他准备好,白昱派来接他的车已经到了。
司机出乎意料的年轻,戴个墨镜看不清长相,就下半张脸来说,长得还不错,看见唐衍微微点头,给他拉开后座车门。
等他们出发之后,一辆限量版跑车紧跟着出发了。
“快点周叔,我得抓紧时间回去洗个澡!”
白妈妈就看见自己消失数天的儿子像一阵小旋风般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真是的,看见妈妈也不打个招呼,不是最不爱吃羊肉吗,哪蹭的一身羊膻味……”
白晴坐在沙发上正看电视剧,回答道:“不是说去他未来媳妇那了么,兴许是在那弄的吧。”
白妈妈:“不是说家里是演戏的吗?内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