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于时点头：“有可能。”
“那我找个时间去测一下。”陆前川说。
万俟于时喝完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似笑非笑抬眼看陆前川。
陆前川本来坦然对视的目光变得飘忽。
“其实我也可以测出你是不是阴阳属性体。”
“怎么测？”
“有些困难，需要你的配合。”对方突然开始绕弯子。
陆前川开始谨慎：“那……那我还是找个时间去罗源测，比较保险。”
“呃，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泡药液。”他立刻起身，结束这个话题。
……
“什么？”
“测试楼关门了？”
“是的，前辈，最近天气越来越恶劣，早就歇业了。”
在街上顽强摆摊的小伙计和他说到。
“而且这个季节也没几个人回来测试，都回家睡大头觉了吧。”
陆前川看着大门紧闭的测试楼，有点无语，他好不容易跑这么一趟，脚都冻得发麻，没想到居然暂时歇业了。
“前辈明年开春再来吧，近期怕是不会开门了。”
陆前川点头，拿出两颗一品灵珠，算是给对方的信息费。
“多谢多谢前辈！”小摊贩来说农行堆满笑，只是他睫毛上已经挂上冰碴。
陆前川看了一眼对方的摊位，居然看到了自己的泡面，便蹲下来问：“这速食面……”
他刚开口，对方立刻接茬：“这是这个月刚刚出产的灵食，和寻常灵食不一样，价格公道，无需自己烹饪，只要放入热水之中……”
修者巴拉巴拉了一堆，讲了很多速食面的好处，想要把面推销给他，殊不知对方就速食面的开发者。
陆前川看他讲得如此激昂、卖力，买了他几包。
摊贩：“多谢前辈！”
“你这么冷的天还在这里摆脱，晚上怎么回去？”
“不回去了，在城郊有一家客栈，价格便宜，今年这速食面好卖，有不少道友都哎这一块摆摊。”
“这东西这么好卖？”陆前川心中暗爽。
“今年冬天除了冬服，就属这个最好卖了，价格实惠，用处大，最关键的是谁不想在这大冬天里喝完热的，您说是不是？”
“哈哈，也是也是。”
在摆摊区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离开了摆摊区。
“不知道其他市区的测试楼会不会还开着。”陆前川嘀咕。
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于是又前往了稍微近一些的城区，发现根本没有。
罗源城是沉海府最大的城区，一般这里没有的东西，其他地方更不会有，所以其他城区的测试楼早在寒冬期来临之前就关门了。
陆前川失望，虽然不一定会有隐藏属性，但若是有，他的前十岂不是更稳当。
万俟于时与他并肩，在他们离开城区时，说：“我帮你测。”
陆前川侧头，不确定的问：“是怎么个测法？”
万俟于时挑眉：“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陆前川赶紧摆手，“我就问问。”
“你让我深入神识，我便可细细探查。”
陆前川瞬间便懂了：“就像上次你教我神识修炼一样？”
“差不多，只不过需要更为深入。”
陆前川听到这里，瞬间放心了，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方法他就放心了。
“好，你帮我测。”
这时他们已经出了城区，万俟于时突然停了脚步，突然朝一个方向看去。
陆前川不解：“怎么了？”
万俟于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看向那个方向，这时候雪越下越大，稍远一点的地方已经变得不真切。
陆前川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万俟于时没动，陆前川也没懂，而雪片像是某足了劲儿似得，比刚才更加迅速地簌簌下落。
突然，陆前川在被落雪阻碍视线的前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好像是一名修者，仅能看到他如泼墨般的青丝，不知道是男是女。
“那是谁……？”
陆前川侧脸看向万俟于时，对方脸上表情不是特别好，怎么说呢，有些不爽，又有些不懂得如何形容的微妙，甚至有些许缅怀？
陆前川心中立刻敲了警钟了一下，莫非是……
大佬的情债！？
啧啧啧，相当有可能！
“你先回去，我会在五个时辰内归来。”万俟于时开口。
“哦。”陆前川说。
“到时帮你测阴阳。”万俟于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很明显是走向远处的修者。
修者的身影变得模糊，不见了，万俟于时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白皑皑的大雪中，变得都看不见了。
第44章 寒冬期11
44
“师兄, 师尊呢？”汤渊就见到师兄一个人回来，有点奇怪，通常师尊和师兄仿佛连体似得，进出都在一起。
“大概串门去了。”陆前川也有点不确定，不过也差不多吧。这大概是串门吧。
汤渊耸耸肩：“哦。”
可是汤渊敏锐的发现，陆前川似乎情绪上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晚饭做好了，这次是做的糖醋鱼和清炒蔬菜, 加上浓浓的肉丝蘑菇汤, 一碗满满的灵稻。
满足感瞬间上升。
暂时的饱腹感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爽。
大佬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要干什么他都没有权利干涉, 虽然因为羊皮纸绑定在了一块，但是对方依旧是一个自由身。
他把这个不爽归咎在了大概是一直都在一起，突然看不见了感觉不习惯。
刚刚他走回来用了一个多时辰, 现在吃了一顿饭, 算起来也过了两个时辰，他摸摸在心里掐时间。
修真界也有很好的计时方式，计时沙漏，不过他还没买，之前觉得没必要，但是这个时候就火烧眉毛了。
他总在担心对方要是一不小心忘了时间。
“师兄, 你怎么坐立不安？”汤渊对于师兄的坐立不安似乎有一点眉目了, 他虽然年纪小, 但是在修真界也混了不短的日子，师尊和师兄之间的关系，他怎么也算懂一些。
见陆前川没有回答他，他又问：“师尊见哪个朋友去了？”
陆前川摇摇头：“不知道。”
“男的女的？”
陆前川回想了一下：“看不出来男女。”
汤渊：……
那这就有点乱了。
“师兄不识得？”
陆前川摇头。
汤渊问到这里，陆前川才惊觉一个事实。
他和万俟于时本质上并不是很熟，甚至了解程度比不上沈央，虽然他曾说过他习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种交往方式。
但是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了。
他起身，和汤渊说：“师弟，早点歇息。”转身拿了灵食喂大胖。
大胖从一开始的小奶喵，已经渐渐有个猫样了，脸变长了，进入到了猫最‘丑’的阶段。
汤渊之前还和他说，大胖的资质不怎么样，估计不会进阶。
陆前川不信邪，大胖可是他的大胖，不是别人的大胖，就算砸灵珠，他也要将大胖给养起来。
所以陆前川把最后一颗洗髓丹碾碎混进了胡萝卜鱼肉泥中，大胖丝毫没有察觉在自己肉泥里有夹带私货。
大胖之所以叫大胖，就是因为他不挑食，即使在肉泥里混进药，它也能一口吃俩。
他以前听别人抱怨，他们家猫咪吃药要塞，放到罐头里也会闻出不对劲，连整个罐头都不吃。
他当时就很得意，因为他家大胖不管罐头里有啥，都吃。
当然，除了胡萝卜。
不过穿越了的大胖，现在连胡萝卜都吃，这一点陆前川很满意。
喂了大胖，陆前川准备开始冥想，然后泡药浴，但是坐下来冥想的他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前川忍不住晃到洞外，左摸摸，又捯饬，眼神不自在往森林里看。
森林里黑洞洞的，完全没有半个人影。
一开始他还没那么焦急，想着不能冥想，就去炼药吧，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练，因为他心不在焉。
之前对方曾经说过，如果离开他身边五个时辰，就会消失。
他不知道这个消失是什么意思，但是万俟于时是以现在这个形式存在，陆前川觉得这个消失应该就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不去想，可偏偏就就想不停下。
多久了？
时间多久？
过了四个时辰了吧？
将近午夜了，外面的雪很大，陆前川进到了山洞里，汤渊已经回房了，他坐在炉子面前。
炉子很热，但是他却在发抖。
这个事情超出了陆前川预期的范围，他没想到自己的反应如此激烈。
他一直认为自己快要很淡定的把所有事都处理好，包括自己的心理。
然而他回想了一下，最近不是这样的，他很容易暗自吐槽，很容易心情大幅度起伏，很容易开始心跳加速。
陆前川对这种状态并不看好，而且想要捋顺它，就像捋顺自己的灵气一样。
但是他觉得，恐怕没办法成功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出去找他。
又过了一会，身上的水渍都干透了，陆前川一个霍然起身，往洞外走去。
如果对方因为回来耽误时间，他还可以在半道上碰见，这样或许就不会超时……
这么想着，他推开了门。
外面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洞口外已经开始积雪，有他膝盖那么深。
他拿出了自己的焱水剑，迅速输入灵气，轻喝一声：“破浪。”
剑气立刻直直朝雪地射去。
路上的积雪瞬间被劈开了一条两米宽的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急躁，陆前川这一次见着，用了他一半的灵气，平日里只需要三分之一不到的灵气。
没想那么多，陆前川那着飞剑就开始往森林里走。
安利暗算时间，似乎快到了。
对方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忘了？
也不是没可能，听说金鱼的记忆力只有七秒钟，对方虽然是个老妖兽了，可是就算七秒乘以几千，也长不了多少……
陆前川不过刚进入雪中一会，身上就开始积雪了，整个一透心凉，撑开灵气，勉强能够在雪里往前走。
但是大雪茫茫，外面又是漆黑一片，照亮的区域也仅仅两三米，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四顾茫然。
“陆前川。”
就在他无法前进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么懒洋洋，不紧不慢，甚至拉长了尾音。
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地出现。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万俟于时不像陆前川这么狼狈，身上没有一丝雪片，身后路上也全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雪。
陆前川呆愣了一下，随后淡定地说：“今天雪太大，我去看看灵田。”
万俟于时看了陆前川一会，长长回答了一声：“哦，可这里不是去灵田的路。”
陆前川迅速别过头：“天太黑了，差点走错路了。”
“我想灵田不会有事，我还是先回去，外面太黑了。”
陆前川心跳得太快，果断迅速往回走，看都不看跟在身后万俟于时。
回到山洞，陆前川迅速拿出药包，错身和对方说一声：“我去泡药浴了。”
……
泡在药浴里，陆前川一边理顺灵气，一边觉得刚才的自己不可理喻。
像是着了魔。
咦，难道这就是修真界里传说中的心魔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么说来，万俟于时很有可能是他的心魔？
哒哒哒，非常轻的脚步声。
陆前川本来已经渐渐安定下来的情绪随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变得又开始起伏不定。
算了，索性问出来。
等到对方下到水里，陆前川突然很敏锐的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他转身，本来要问的话变成了：“你受伤了？”
万俟于时也侧过头来：“不是我的血。”
“哦……”
等等，他在万俟于时的头发上看到了一撮黑色的毛？
黑色的毛……？
难不成他真的是毛茸茸？
这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你今天去做什么了？”陆前川还是问出口了。
万俟于时：“见了一个老朋友。”
什么朋友？
“哦。”
然后是几分钟的寂静。
陆前川将药液洗的干干净净，仰头休息了一下，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我来帮你测天赋。”
“啊？”陆前川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要给阴阳属性。
“好啊。”
万俟于时突然靠近，紧盯着陆前川的眼睛：“你答应的。”
陆前川心生不妙感，还没来得及开口，神识瞬间被脱离出体内。
这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程序不对啊！
紧跟着他的神识被巨大的威势锁定，像是被挤压在角落，却又感觉像是坚实包裹着。
上一次那种全身舒适的感觉又来了，神识荡荡悠悠，飘忽在四周，更像是一颗蒲公英随风飘散。
那感觉如同春风拂面，这种美好的感觉一直持续到……
一个声音的响起。
“我要深入探查了。”
陆前川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随之而来的巨大威压席卷了他的神，他瞬间感觉到眉间刺痛，刚刚的舒适感顿时消散一空。
幸好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刺痛感消散，那种舒适感重新汇拢。
“呼……”长舒一口气。
这种舒适感持续了一阵，突然火山式爆发而出，他的神识也在瞬间壮大，竟然在这个时间突破了！！
他的神识应该是有了小规模的突破。
喷井式爆发的神识慢慢平息下来，陆前川前所未有的感到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