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完本[仙侠耽美]—— BY:共苍苍
共苍苍  发于:201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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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溦再次同昔日的上司相见,气氛十分融洽,两个人倒不似裴瑍与裴意之间那般剑拔弩张。益算星君不常出门,谢溦便把从源贞那里听来的天界逸事都讲给他听。
裴瑍笑着听谢溦讲故事,听到精彩处便随着益算星君一起笑,十分捧场。直到裴意仿佛无法忍受一般蹙起眉,打断了谢溦,沉声道:“父君此次前来,想要什么我已经知道了,我是不会同你去钟山的。”
言罢,他还冷冷地瞥了谢溦一眼。
裴瑍听到这声“父君”,看向益算星君,却只见益算星君转过头望向空旷的远处。于是他问道:“你是在叫我?”
裴意语带讽刺地道:“怎么?父君同小情人在钟山厮混得太开心,已经不记得你还有个儿子了?”
听到这句话,益算星君神色一凛,沉声道:“裴意,好好说话!”然后他饱含歉意地望向谢溦,却见谢溦望着裴意,面上看不出什么被人羞辱的恼意。
本来是想看裴瑍的笑话,却不曾想到裴意当着谢溦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益算星君便对着裴瑍轻咳了一声,望向天君殿,暗示是天君误导了裴意。
裴瑍在听到这句话时也下意识地望向谢溦,怕他误会。见到谢溦似笑非笑的神情,裴瑍心中一沉,对裴意道:“本君不是你父亲。”
裴意却呈现出一副仿佛懒得同他辩驳的样子,认定了是他不负责任,怎么也不肯相信他说的话。
一旁的益算星君蹙起眉,道:“无论同苍霖有无关系,你迟早是要回钟山的。”
“师父!”
益算星君暗暗后悔,不该为了看裴瑍笑话便放任裴意相信天君的话,于是他对裴意道:“休要再胡闹了,苍霖确然不是你父亲。”
裴意沉默了,他不信谁也无法不信益算星君。但是他已信了天君十几年,更何况如果裴瑍是在益算星君不知情的状态下有了他的呢?
于是他问道:“那我父亲是谁?”
此言一出,裴瑍和益算星君都沉默了,他们实在是无法解释这一切。
谢溦自裴意说裴瑍是他父亲开始,便一直在仔细地打量裴意的眉眼。他一直觉得裴意的面相有些眼熟,但是裴意同裴瑍却是无甚相似。既然益算星君说裴意是钟山的人,那么只剩下一个结果了,裴意是庚泽与淳于献的孩子。
在心底推敲出这个答案之后,谢溦的面色骤然沉了下去。他不是圣人,尽管找回记忆之后他从未想要闹过,但不代表他忘记了淳于献害了他和谢沅性命的事实。
裴瑍看到谢溦有些严峻的面色,却以为他信了裴意的鬼话。于是裴瑍紧紧地握住谢溦的手,低声道:“谢溦,我不是他父亲。”
谢溦宽慰般回握住他的手。
看着因着他们的小动作,面色又难看了几分的裴意,裴瑍问道:“你化过龙吗?”
裴意嗤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裴瑍叹道:“钟山帝君一脉,都是自打出生起便是烛龙,你的真身恐怕不是烛龙吧?”
烛龙是修炼不成的,裴意出生便是应龙,怎么可能是裴瑍的血脉。裴意面色一僵,转过身背?3" 祈雨0 ">首页          15 页, 潘牵谎圆环ⅰ?br /> 益算星君看他被说透了,叹道:“你从小我便教你,钟山肩负着天下苍生的要脉。如今你长大了,却不想负起这个责任了?”
裴意此生最恨不负责任的人,于是讷讷地道:“不是这样。”
“如今你快要成年了,不去钟山同帝君学习,将来应当怎么办?”
沉默了许久之后,裴意终于点头道:“我会去钟山,只不过不是今天。”
裴瑍无奈地同他约好三日之后在钟山见,便携着谢溦飞速地赶回了钟山。这件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向谢溦解释。于是他同谢溦一个坐在榻前,一个坐在桌边,相对无言。
看到谢溦的双眼都红透了,裴瑍心中一痛,蹲在榻前直视他的双眼,谢溦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不信我?”裴瑍问道。
而谢溦双眼紧闭,缄口不语。他不是因为不信裴瑍而委屈,而是为了裴意的存在而委屈。如今裴意看起来同谢沅一般大,令他心中无比酸涩疼痛。
过了许久,谢溦才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哑声道:“我信你。”
谢溦把头埋进他肩部,明明已经缓过来,却在感受到裴瑍身体温度的那一刻,又委屈地无以复加。他的泪水浸湿了裴瑍的肩头,裴瑍退开一点,看着他眼底的水泽和被濡湿的长睫,不知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裴瑍涩然道:“你还是不信我?”
谢溦不断地摇头,环住他的脖颈,低声道:“裴意同你长得一点也不一样,我怎会不信你。”
“那你是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要跟他说,看到裴意好好地活在世上,他十分不开心,甚至感到痛苦?可是多年前的事,都是淳于献的选择,不是裴意的。但想起裴意这条命其中有谢沅的份,谢溦就觉得难以忍受。
“裴瑍。”
“嗯?”
“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裴瑍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谢溦这又是要搪塞他。但是谢溦依在他怀中,鼻息沉重,他实在是无法逼问谢溦。于是他只好轻轻亲吻谢溦的发心,轻叹一声,不再问他。
天色未晚,益算星君便已经开始犯困。看他不停地打着哈欠,裴意的眼底便红了:“若不是我,师父也不会变成这样。”
益算星君目光一凝,叹道:“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裴意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低声问道:“师父是不是觉得我太过累赘,才想送我回钟山?”
看着这双有力地箍住自己腰际的手,回想起当初裴意还不到自己手掌三分之一的软绵绵的手,益算星君微微一笑,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去钟山为苍生降雨是你必须要承担的职责。”也是裴意应当替他母亲所还的债。
裴意早就被他说服了,嘴上却说:“我舍不得离开师父,我走了,谁替师父盖被子,谁给师父取暖?”
益算星君当年耗尽半身法力救裴意的性命,之后便不再寒热不侵。每到晚间都是裴意拥着他,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温暖。
“师父活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你就不行?”益算星君又打了个哈欠,浑然不在意裴意的话。
裴意心底却涌起浓浓的不悦来,绕到益算星君正面,一字一句地道:“师父若是没了我,一定过不好。”
益算星君拍拍他的头,不欲与他计较这些,懒声道:“我困了。”
他倒头便睡,裴意无奈地从他身后拥住他,心底充斥着浓浓地不舍。
人界这一日降了大雪,淳于献已经许久不曾下过床了。
看她缠绵病榻,庚泽心如刀绞。他瞒着裴瑍悄悄回了一趟天界,寻了些人界不曾有过的天才地宝带回来,通通都喂给了淳于献,然而她却不曾好起来过。
这一日淳于献精神方好,庚泽替她穿好衣服,温声道:“我们要出门一趟去寻医,辛苦你了。”
淳于献捂住双唇轻咳,道:“我有什么辛苦的,反倒是夫君终日为了我劳累奔波。”
庚泽打算带淳于献去妖界,找当初召回淳于献魂魄的那只妖,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日便是裴瑍批下来的最后一天假,庚泽心如磐石,拥着淳于献上了马车,打算再也不回天界了。
这几日裴瑍无比忙碌,庚泽不在,裴意还在学习怎么降雨,还有一个半月便要开春。
听说稻荷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在谢溦的授意下,稻荷并不曾告诉过任何人是庚泽伤了她。稻荷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还无法任职。往年都是她与钟山交接,今年换了虞芷,事务上有诸多不顺。
谢溦看在眼里,只能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今日本该是庚泽回天界的日子,一直到天色将晚,钟山都不曾有人踏入。裴瑍处理完今日的事务,坐在书案前闭起双眼小憩。
谢溦上前去替他揉了揉紧绷的双肩,却听他沉声道:“庚泽联系不上了。”
见谢溦疑惑的眼神,裴瑍叹道:“今日他本该回来,我召他回钟山,却不曾收到他的回音。”
在庚泽想要辞去钟山职务的那一天,裴瑍便隐隐约约觉得要出事,因此他才将裴意找了回来,却不料庚泽真的如此大胆,竟已不接自己的传召。
钟山一年只有初冬时节能闲上几日,其余的时节都要为了降雨而劳碌。如今少了庚泽,裴意又年纪尚小不堪用,裴瑍心底一沉,不知等春季来临时该如何是好。于是便给翊圣真君传了消息,托他帮忙在人界寻找庚泽。
翊圣真君爽快地答应了他,人界本来便有武神在寻找伤了稻荷的人,如今不过是再多找一个庚泽罢了。
第四十章
庚泽带着淳于献去那只妖的住处,不料却扑了个空。房子里布满了灰尘,想必是有些时日都没有主人居住过。
灰尘太大,淳于献用帕子捂住口鼻,压抑着喉间的痒,尽力不让自己咳出声来。若是咳起来,不仅自己的胸腔会无比疼痛,庚泽也会跟着担心。淳于意走出房间,清了清嗓子,问道:“夫君这究竟是要找谁?”
庚泽对着她勉强一笑,温声道:“是之前救过你的一位神医,若不是他,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到他眸中的情意,淳于献心中仿佛被烫到一般莫名疼痛。她忽然有些自我厌弃,低声道:“还是算了吧。”
庚泽心神不定,没有听清她这句近乎呢喃的话。庚泽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问道:“你说什么?”
淳于献低下头,敛去眼底的湿意道:“没什么。”
将淳于献安置在一间客栈中,庚泽叮嘱她不必等自己吃饭,然后便出了门。这座小镇离妖界很近,平日里同妖界也是和平相处,夜里会有妖市,庚泽打算去打听一下消息。
那只替淳于献再造身躯的妖名为秋岸,是捏人偶驾驭傀儡的一把好手。庚泽听传闻说他能替凡人再造身躯,便找到了他,一番威逼利诱,秋岸便答应了他。
秋岸找来桐木做骨,又将昔日淳于献同庚泽结缡时的一缕青丝烧成灰,融进泥土中捏成人身。淳于献是神,赴死时魂灵与身躯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庚泽与秋岸数年才召回淳于献的魂魄,让淳于献再次睁开双眼。
秋岸是个很贪心的妖,当年他从庚泽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若不是如今淳于献病痛缠身,庚泽是绝不愿再来找秋岸的。
夜幕降临之后,小镇先是安静了许久,随即便热闹起来。妖市搭在镇外的不远处,灯火通明,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庚泽行走在妖市中,即使他身上的仙气令众妖厌烦,但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这些年来因好奇而来逛妖市的神仙不少,庚泽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妖怪们都好客,绝不会赶走自己的客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庚泽停驻在一只笔妖面前。笔妖正在为几个女妖作画,画的倒是十分动人。看到庚泽,他笔尖一抖,又瞬间画了一朵花将墨渍掩盖了过去。等到笔妖画完,收下了几位女妖作为交换的物品,庚泽上前问道:“秋岸在何处?”
笔妖心中一叹,他同秋岸有些交情,听说过秋岸为庚泽做过的事,早已猜到庚泽会寻到这里来。他一边清洗笔,一边答道:“我许久不曾见过秋岸了,不知他如今在何方。”
庚泽坐在桌前,就那样静静地望着笔妖。其余一些想要来换画的妖怪们看到这里坐着一个神官,都不欲上前了。那笔妖将笔挂在笔架上,长叹一声道:“神君何必如此?我是真的不知道秋岸去了哪里。”
见庚泽大有一坐不起的架势,等了许久之后,那笔妖才道:“神君不如去问问妖市上的百晓生,得到的消息也比我这里的来得真切。”
看这笔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庚泽便起身去找那所谓的百晓生。百晓生是一只鼠妖,正在和别人吹嘘妖界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一见庚泽,鼠妖便乐了,他笑嘻嘻地对庚泽道:“我便知晓今日要做一桩神仙的生意,这不是上门了吗。”
庚泽正欲开口,鼠妖又道:“慢!我知道你要什么,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妖市中的规矩便是一物换一物,庚泽便问道:“你要什么?”
那鼠妖敛起笑容道:“我要你一片龙鳞。”
周围围观的妖怪们都暗暗抽气,不敢相信鼠妖胆大至此,竟敢索要龙身上最重要的东西。龙鳞不易脱落,若是要拔下来,庚泽必定要吃一番苦头。
谁料庚泽默然了半晌,却真的从衣袖中拿出一片龙鳞来递给他。这是多年前他受那四十鞭时脱落的一片鳞,被他收了起来,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鼠妖喜滋滋地接过那片龙鳞,而后递给庚泽一页纸,欣然道:“你要找的人如今便在那里。”
庚泽接过那张纸,便飞速往上面写的地方飞去。鼠妖看着他匆匆的身影,“啧”了一声,重重地摇了摇头,叹他这一切又是何必。
庚泽将秋岸从他的藏身之地揪出来时,秋岸正喝得酩酊大醉。见了庚泽,秋岸霎时间便清醒了大半,他当日答应庚泽替淳于献铸造身体时,便料到日后会有这么一遭。只是他贪心,明明知道后果,还是答应了庚泽。
秋岸缩在地上,颤声道:“神君!放过小人吧!”
看到他这番形状,庚泽方才明白他瞒下了一些事情。庚泽抽出腰间的佩剑,将剑尖指向秋岸喉间,剑在柔和月光的照射下却映出冰冷的光泽。
他涩然问道:“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锋利的剑尖将秋岸颈间划出一道血痕,他痛哭流涕道:“神君,小人错了!当日小人是看您心切,实在是不忍心教您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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