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辛骂完之后,领他到所里的小食堂,专门出钱给他开了个小灶,算是压压惊。
邵渝一边吃一边嫌弃明子辛话越来越多了,该早点找个老婆。
明子辛冷哼一声2" 大妖精0 ">首页 4 页, ,表示那样的话就是两个人一起说他了。
邵渝忍不住笑了,说这也不错啊,他愿意为了兄弟牺牲小我。
“滚,你当我儿子都够了!”明子辛喝了一口白酒,“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妈身体不好,钱也没存几个,我们这行又加班,越拖越找不到,倒是你,年轻有颜,还是早点解决自己,别老大徒伤悲。”
“那老大你徒伤悲了?”邵渝抓紧机会倒打一耙。
“滚滚滚,真是越大越不听话!”明子辛没好气地道,“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这种,明明啥事都是我帮你,结果你才吃几顿饭,就已经站到我妈那边。”
邵渝微笑道:“报恩啊,而且阿姨说了,要能给你成了,就给我包大红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穷。”
“对了,你老家的人又来找你要钱,被我打发了,我说你老这样也不是个事,我在省城有个兄弟,脾气特别正,要不,你去投奔他,”明子辛对邵渝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以前还奇怪呢,你怎么像后妈养的。”
邵渝低下头,默默吃饭,没有说话。
明子辛在一边看着他,点一根烟抽着,也没催他。
邵渝的家也在贫困村,他当年想为兄弟多积德,就跟着潮流,去捐助了几个山区学生,邵渝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没让自己失望,每年成绩都非常优秀,可就在前几年,那边突然就不寄成绩单了,他电话也联系不上,担心之下,就亲自去那里看了看。
这才知道邵渝初中毕业了,家里把自己的捐助都给他们小儿子,而邵渝被赶去县城打工。
明子辛答应给他们小儿子一样的捐助,才保住了邵渝上学的资格,邵渝那两年读书简直是拼命,读了一年高中就参加了高考,然后落榜了,后来是自考的大学——明子辛当时气疯了,对此不知骂了他多少次,哪用得着为他省钱,老婆本什么的,他就没想存过。
甚至他觉得邵渝就是为了报恩才在这留那么久,否则凭他的头脑,一个协警有什么好当的?
他深吸了一口烟:“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把我妈送走,之后的事情随他去,你别听她成天念叨,死在路上就死在路上,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死后是让狗啃了还是烧成灰了还是扔在棺材里成了骷髅,和我有什么关系?”
邵渝还是不说话。
“唉,大人的麻烦你是不会懂的,”对面的中年警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吃饱了就回去休息,没事就这样吧,再让我抓到你打我小报告我抽死你!”
邵渝不说话,明家奶奶特别疼他,那种宛如家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一个缺爱的孩子可以抵挡,早就已经坚定了战线,只能和明哥战斗到底了。
“对了,这次的体检报告下来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大医院做一下检查!”明子辛拿出一份体检报告,抽出基中的一张纸,“增加的CT检查这项,发现你心脏有点问题。”
小地方的公务体检是非常简单的,差不多就是查个血验个尿,今年上半年才多了几项检查。
“没什么,我心脏里有异物,早知道了。”邵渝喝了一口汤,“当年我被送到现在的家里,那段时间就一直心口痛,就去检查出来了,不过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只能带回来。”
他小时心口总会一抽一抽的痛,直到学会利用邪崇为食,才渐渐可以安抚抽痛的心脏,他觉得这应该就是当年母亲抛弃他的原因,加上他的眼睛可以看到鬼物,村里人都视之不祥,养父母一家渐渐厌恶他也是正常的,后来他们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当然就更不会在意他。
“你怎么不早……”明子辛说到一半,又闭上嘴,冷冷道,“一周之内我要看到检查报告,钱不够找我借,不然我告诉我妈,让她来劝你。”
邵渝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哪有你这样的弟兄!?”
“相互伤害谁不会啊。”明子辛冷笑道,“假给你请好了,自己休息一天,记住了。”
邵渝无奈地喝完最后的汤,起身离开了,这折腾的两天确实也累了,毕竟太曲折了,他追问了一下:“那个事,怎么处理的?”
“女孩被找回来了,山里那两个村子都被定性为泥石流,已经被划为严重地质灾害区,禁止通过,那天给我们送蛇的女人也是一个被拐卖的女人,算是唯一活着的人。”明子辛神色有点沉重,邵渝这次可是差点回不来了。
“那可是重大灾害,领导会吃挂落吧?”邵渝问。
“平时可能会,这次肯定不会!”明子辛眉头紧锁,“从前天开始,出现了全国范围的大规模降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国家已经启动了最高级的洪灾警报,预测有可能是比九八年更可怕的全流域洪水,目前官兵已经开始驻防各大堤坝,现在所有的报道已经被高速上涨的水位线淹没,没时间管这些小地方的灾害。”
“这么严重?”邵渝原以为是局部大雨,结果居然是这样。
“现在到处都已经出现物资囤积,刚刚上边已经下达了加强治安管理的批文,我们这些天的任务会重很多,你要有长时间加班的心理准备,否则我也不必急着让你去检查。”明子辛神情十分沉重,“好了,快去吧。”
邵渝点头,离开单位后却没有急着回出租房,而是兜兜转转地去了人民路的广场。
那二层违章建筑屹立原地,只是人流稀少,看起来不怎么有生意的样子。
邵渝打着伞走过去。
单姜今天依然俊美优雅,风华绝代,和面前鱼缸里的鱼形成了极至对比。
邵渝先向单姜道了谢,然后向黑鱼表示道歉,昨天是他太孟浪了,非常抱歉,这次过来是为了领黑鱼去买个手机感谢,因为看它似乎很喜欢上网,至于店主的上网卡和网吧打折卡,他已经联系人购买了,很快就会给他送过来。
单姜神情淡然,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那只黑鱼却非常愉悦地从鱼缸里爬出来,丑丑的身子游来游去,似乎对这个回报非常满意。
邵渝也很满意,他向店主表达了暂时借鱼一天去带他去选,希望不要介意。
单姜当然不会介意,点头同意了。
于是两人来到一家手机店,黑鱼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屏幕超大的手机。
是个便宜的杂牌!邵渝微微松了一口气,买下那个手机,带着黑鱼来到人际罕至处,开始了自己成为鱼奴的第一步钓鱼计划——好不容易遇到不怕自己的动物,过了村就没这个店了!
长什么样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再丑能丑过那些邪崇么?
他搓了搓手,温柔地对用着鱼鳍玩手机的黑鱼说:“大鱼,除了看新闻,手机有一个非常好玩的功能哦。”
黑鱼疑惑地看着他。
“你知道吃鸡么?”邵鱼微笑着问。
第11章 赶鸭上架
鱼当然不知道吃鸡。
计划通!
邵渝飞快给他下了游戏,注册了账号,带他进入——虽然杂牌手机玩绝地求生很卡,但新人前两局都是打机器人,影响不大,手残小白照样吃鸡。
“游戏就是这样,一百个人空投岛上大战,只能活一个,岛上的安全位置会一点点缩小到只能站住一个人的面积,活到最后的人吃鸡……”
“有何意义,”黑鱼一点兴趣也没有,抬鳍就想退出,“我一巴掌打死的何止百人。”
“生命在于尝试,”邵渝帮他进去,“里边是现代人的作战方式,你一定没见过。”
这话有道理,于是黑鱼去玩了。
它学的很认真,每捡一把枪还会去百度一下枪枝的具体信息,对里边的各种汽车也很有兴趣,一个对战游戏被他玩成了旅行游戏。
面对这么认真的黑鱼,邵渝莫名有一种把老实人带进沟里的感觉。
好在黑鱼的旅行也就维持了两三局,在被其它新人突突了,它的鱼鳍虽然灵活,但却太短,再加上杂牌机的卡顿,哪怕他神念再强计算力再高,也是无奈。
“可恶,要是我的灯须还在!”黑鱼略生气,“三手齐出一定没问题!”
“你还有须?”邵渝好奇地看着它头上的一处缺口。
“当然,那是我们一族的特征,”黑鱼重重叹息一声,“可惜我当时速度太快,闪避不及,撞上了天脊,头撞瘪了不说,须和灯也断了。”
天知道怎么会遇到两个世界的交汇,正体还在那个世界,元神却在这边——这都是什么运气,早知道犯事被抓时就不逃了,挨事主一两剑才多大点事,养上一千年伤又怎么样,总不会会如现在这般悲凉。
“你也太不小心了。”邵渝脑补了一下流星陨落,安慰道。
“没办法,后边有两只大怪物追,哪有时间看路。”黑鱼也很伤啊,不就是挖狗大户几个墙角么,又不是不还,至于这么喊打喊杀么?
看着黑鱼浑身的悲伤气息……这仿佛是个凄凉的故事,关系不到位,邵渝不好多问,能继续带鱼游戏,但他也很水,两个人不是落地成盒就是被别人突突了捡尸体。
黑鱼玩了半小时,被人反复舔包,气得鱼鳍在屏幕上反复拍打,几乎要把头也撞上去。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弯头看了眼自己的鱼鳍,那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仿佛发现自己是个白痴……顿了一下,才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多谢你的报酬。”
这怎么可以!我就是为了把你骗回家啊!
“你不玩了么?”邵渝心说你明明有点喜欢的啊。
“这种东西当然要给单姜主人玩,”黑鱼声音是那么的正气凛然,“单姜大大那么厉害,肯定能天天吃鸡,比我用鱼鳍方便一万倍!”
邵渝有些委屈:“可是我想陪你玩,这手机的话费流量我可以给你充,但我和单店长又不熟。”
是他的话,我就不充钱了。
嗯?黑鱼看着他,黑漆漆的大圆眼里满满都是审视,仿佛要将他看穿。
“那我可以和店主说说,经常去找你玩么?”邵渝微微垂下头,失落地问。
黑鱼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它长的虽然丑,但只有巴掌大的体形很有效地弱化了这种丑,反而让邵鱼感觉有点萌。
重新在他面前停下的黑鱼语气很飘忽:“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可是店主的宝贝,让他同意,这点流量肯定是不够的……”
邵渝乖巧地点头:“嗯,我明白的,我能搞定它的。”
“你怎么搞定?”黑鱼好奇地问。
“放心吧,我已经有计划了!”邵渝信心十足地摸了一把黑鱼,“你迟早是我的!”
黑鱼甩了下尾巴,鱼鳍托着腮,陷入深思。
送回黑鱼时,邵渝总觉得单姜店主那审视的目光和黑鱼很像,他觉得应该是错觉,两个的颜值差那么远,怎么可能一样呢?
还是先拉好关系吧,他左拐右转,回到出租房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房主不在,邵渝干脆洗个澡睡到第二天,毕竟这两天实在太刺激了。
醒来时外边雨还在下,天空仿佛破了个洞,城里已经四处都是积水,邵渝去所里报了个道,啃着包子就加入了抢险大军。
县城地势并不平整,有好几个老旧小区因为排水不好积了一米多深的水,配电室进水被泡导致好几处小区停电,有的老人小孩子需要他们接出来。
“消防怎么就这几个?”帮一户人家把孩子抱到皮划艇里,邵渝非常不熟练地问。
“去上游的木渡水电站了,那里水位超过警戒线四米,”明警官整个眉头都锁着,“上边要求严防死守,千万不能有一点差错。”
“嘶,”邵渝心里发凉,木渡水坝是整个渝河最大的电站,下游四个县城一个省会,真出问题那可不是说着完的,更可怕的是,而渝河下游数百公里就是另外一个超大水电站,“气象那边怎么说,雨多久停?”
“自己看去!”明警官似乎特别焦躁。
把小区的老幼病残转移到安全区域后,他们获得了宝贵的休息时间,摊在椅子上的邵渝一拨手机,就看上边说冷空气南下与强盛的暖湿气流会和,在多地引发暴雨,还说暖气流势力较弱,雨季会延长。
他想了想,又打开微博,看那个阿鹰推荐关注的账号。
最近的一条是:天心难测,世事如棋,我辈修者漫步天地,顺天而行,顺心而为,生死由命,无愧于心即可。
下方附了几个雨中花鸟图案,很是美丽。
下边几个微薄也都是分享心情,仿佛这几天不是洪水滔天而是细雨轻风,岁月静好。
邵渝想了一下,突然在下边回复道:“大人,现在局势紧张,您不去帮忙吗?”
很快就有人回复道:哪来的小辈无礼,凤阁主是何等身份,不到危机关头,哪用得着他出手?
邵渝非常不悦。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道:“他们就是这么气人,这又不是表演还要压轴,早点去局面会好很多不是么?”
“阿鹰?”邵渝惊喜地抬头,“你怎么来了?”
身边过来的年轻人似乎也刚刚从大雨里出来,眉眼俊朗,腰背笔直,哪怕一身湿透脸色苍白,也是俊美骄傲,全然没有先前伤重时的虚弱和稚气,他微笑道:“专程来找你的。”
邵渝心里一突,就已经被阿鹰一把抓住,拖到一边的军用吉普车里。
“你们这里的大坝最近来了一只水怪,可能会造成灾害,我等下要去打大龙,人手不够,这里就只能交给你了!”阿鹰飞快将给他一个巴掌大的手表,“这是灵异类探测器,你看着对付,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