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松手啊完本[仙侠强强]—— BY:注射成型
注射成型  发于:201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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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书凝:“……”
“齐兄,这是我和罗渚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必……”穆书凝一噎,他想说“多管闲事”又发现这个词实在太重,齐因毕竟也是为了他们两个好,可别的词他一时间又想不出来,整个人就僵在了那。
出乎他意料的是齐因的态度,穆书凝他刚才那句话明显带上了些愠色,很容易便能听出来,但齐因神色并无变化,他甚至轻轻侧头,偏向穆书凝这边,像是在认真听穆书凝的话,等着他的下文。
“既然如此,不如就去客栈那里看看,也许还会有空房。他们两个久别重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讲,住在一间客栈里也是方便。”百里寄越打破尴尬,他说出了个让众人都暂时能接受的建议,一时无人反对。
罗渚问道:“殿下,那你呢?”
百里寄越轻哼一声:“我自然是要与你同行了。”
罗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不过幸好是夜晚,百里寄越看不见他脸红的模样。
-
四人到了客栈,不幸的是,已经没有空房间了,罗渚如愿以偿,能够和穆书凝住在一间屋子里。
此刻齐因站在罗渚背后,当这个消息从掌柜的口里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同一瞬间,罗渚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觉得后背阴冷阴冷的,气压骤然低了起来。
百里寄越眨了眨眼,转头看齐因。
有点意思,现在他倒是对这个齐因有了点兴趣。
罗渚后来几乎是瑟瑟缩缩地拽着穆书凝的袖子才安安全全地上了楼,不然,他总觉得好像有只野兽要生吞了他。
只是后来百里寄越莫名其妙地就和齐因共睡一间屋子。两人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因此,两个均是身形高大的男人,堵在一扇小小的门口前面,谁也不往前走,谁也不肯先说话。
第76章 麒麟
“你们两个在干嘛?”罗渚进门前,随意往隔壁瞥了一眼,就看着了这么个情况。
百里寄越回神,他抚了抚衣袖:“没什么。”
说完就要推开房门。
齐因忽道:“安王殿下,草民惶恐,同殿下共居一室乃是对殿下的大不敬,这间客栈简陋,难以匹配得上您的万金之躯,还请殿下回到您的下榻之处。”
百里寄越打量着齐因,心道: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你的惶恐之意呢?
隔壁穆书凝已经进了屋,罗渚在后面着急,他朝齐因吼道:“没事,安王殿下不会怪罪你的,你就让他进去吧,都累一天了。”
说完,罗渚急吼吼地跟着穆书凝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齐因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他似乎是打算在走廊上过夜。
百里寄越看着齐因的眼睛里一下子就泛起了冷意:“进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齐因站在百里寄越的身后,缓缓抬头。
就在这一瞬间,百里寄越几乎产生了被人逼视着的错觉,他拧眉,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一瞬间就不是那个自称“草民”的人了,他更像是手握重权的人。
齐因没说话,他缓缓走进屋子,然后关上门。这一系列的动作都相当流畅,完全不像是盲人。
百里寄越的目光一直牢牢锁住他,心中的疑惑已经宛若惊涛骇浪。
他现在一万个不相信这齐因眼盲。就算一个人的五感再敏锐,习惯眼盲习惯得再好,都不可能表现得和常人无异。
还不待齐因转身,百里寄越猛地抽出袖中剑,猛冲向前,将剑横在齐因的脖颈上:“你是谁?混入我们当中有什么目的?”
百里寄越声色俱厉,完全不同于刚才在罗渚和穆书凝面前那个随和的样子。
齐因一直都没动,良久,他微微抬手。
百里寄越被他抬手这个动作给勾得更加警惕,袖剑不由得向前了几毫,齐因脖颈上被划破了一层皮,立刻就有血丝渗了出来。
齐因就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他双手越过头顶,拽住了脑后布带的结,一拽,就解开了。
此刻,百里寄越的心一下子就飞到了山巅之上。
“果然”,他心道,“他的眼睛果然是好的。”
“安王殿下,请您先把剑移开,我无意伤您。”那布条就像是个封印一样,一被解开,齐因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此刻他说的这话竟带着震慑的力量,让百里寄越一时失神,不由自主地就听了他的话。
袖剑离开的那一瞬,齐因转身过来,百里寄越发现,这齐因竟然已经变了一副相貌。
年岁大概在二十七八,天生一副好模样,双瞳深邃,里面带着些并不刻意的疏离与高高在上的淡漠感,他看着人的时候,整张脸上的神色都是淡淡的,让人第一眼便觉得极难相处,也觉得他十分冷漠。
百里寄越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齐因颔首:“殿下。”
百里寄越见他确实没有敌意,才收了剑:“你是谁?”
齐因没说话,默默地将一块通体玄黑的麒麟形状玉牌递给了他。
麒麟令!
百里寄越难得地觉得自己大脑有点缺氧,看着齐因的表情有些惊愕。
麒麟令,只有天道众的统领者才有权利使用。
百里寄越是大殷亲王,经常要与天道众打交道,这齐因究竟是什么身份,现在已经清清楚楚的了。
天道众作为修真界的总领机构与大殷王朝平起平坐,并无谁该跪拜谁,该谁向谁行礼一说。
百里寄越苦笑:“我受了你那一拜,不知要折寿多少年……”
-
穆书凝提前吩咐了伙计一会带着浴桶和烧好的热水上来。
趁着等的这个空当,他看了看刚一进门就扑到床上的罗渚:“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罗渚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我要跟你说的话可多了,我想想该从哪说起……”
穆书凝转身就要走。
“诶,等等,我说,我这就说,就那个,那个齐因,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穆书凝转头来看他。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罗渚有些激动,“你难道不觉得他一点都不像个瞎子吗,你看他走路的方式,对外界感知的灵敏程度,要说他看不见,反正我不信。”
穆书凝对这一点一开始也怀疑过,只是后来因齐因说过他已经习惯了眼盲的生活之后穆书凝才打消了这点疑虑,正当穆书凝也想同样用这个理由去说服罗渚的时候,罗渚说道:“你别说什么他能够感受到,能提前对外界做出反应。
“我就说一点,你跟他一起走了这么久的路,到陌生的地方的时候,哪里有路,哪里没路,哪里有危险,哪里有通路,这些话你没有跟他说的时候,他的脚步可停下来过?”
穆书凝认真回忆了一下,太久之前的想不到,就昨天,他们两个刚刚来这家客栈的时候,穆书凝想提醒齐因脚下台阶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率先迈上去了,那个时候穆书凝没有多想,可现在经罗渚一说,在这种环境下,他有些毛毛的。
罗渚又道:“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对修真界的事情了解得那么清楚?你说是你在半路上救下的他,那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你的行踪,然后故意在路上堵你,就为了能够跟你一块,为了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穆书凝眉眼一凛:“你是说……他是带有目的性地接近我?可他为了什么?”
穆书凝又犯了病,识人不清的病。
罗渚叹气:“小书凝啊,有的时候我看你挺聪明的,可怎么一到与人交往这上面,你就怎么比我还不如。
“那现在就假设一个人他伪装成了齐因的身份,他来接近你,我现在能想到的,大概有三种,一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二是因为你和他结仇,他在找机会报仇,三是因为这件案子,他可能是为了阻止案子继续查下去而来的,都说不准。”
穆书凝眉头皱得很厉害:“你是说,齐因有可能是那些负罪之人?”
罗渚双手抱在头后,懒洋洋的:“谁知道呢。”
穆书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烈焰纹章,道:“但愿他不是为了写意而来。”
罗渚轻哼两声。
“至于他是真盲还是假盲,明天一试便知。”
罗渚:“你想怎么试?”
穆书凝没接话,只是一直看着罗渚。
罗渚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立即坐直了:“你说的这种试,是我想的那种吗?”
拿真刀上去捅,看他躲不躲的那种。
穆书凝不想再说,恰好这个时候伙计把浴桶和热水送上来,正合他意,他直接把罗渚赶了出去。
罗渚满心委屈,最后可怜巴巴地投靠了隔壁房间。
隔壁的画风比较正常,齐因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他的剑,而百里寄越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东西,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针落可闻。
而罗渚的推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安王率先抬头,他握笔的手顿住,然后挑眉朝罗渚轻笑:“怎么来这边了?”
罗渚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齐因那边,故意看了一会他擦剑的动作,然后才对上百里寄越的眼睛:“小昱行他洗澡呢,把我给赶出来了。”
百里寄越点头,随便指了一个椅子:“那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罗渚与百里寄越之间没有那些虚礼,百里寄越让他坐他就坐,顺便开口刺了一下齐因。
“诶,齐兄,今天在西南角那我有个不小的疑惑,你明明是凡俗之人,可怎么还能知道伏魔山的事?”
齐因收剑,语气平缓:“家父从小便渴望这条路,只是天赋不佳,无奈之下只能作为常人,家中有许多关于修真界大小事项的藏书,我无事的时候就会去翻看,全当涨了见识。”
罗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修真之人。”
罗渚在挖坑给齐因,他故意用了“看”这个字,如果齐因一个不小心,默认了,则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有鬼。
可如果齐因真的看不见,或者他的警惕心够足,也不至于被罗渚绕进去。总之,罗渚这是个小陷阱。
齐因神色如常:“修者与常人不同,说话的方式,行事的准则,都与我们这种凡俗之人不同,稍一仔细感受便能感受出来,如果不是我,换做其他人,也能立刻就感受出来。”
罗渚点头:“哦~”
齐因低头,伸出来去找自己放在桌上的剑,他的手在桌上摸索许久,才抓到剑柄。
罗渚看见这一幕,眼瞳微闪了一下。
三人在屋子里,有两个都是不爱说话的,罗渚在这要多憋得慌就有多憋得慌,他知道自己抛出去的话题可能不会有人接,便直接不说话了。
接下来,就是三人尴尬地在一个屋子里,各干各的,一点交流都没有。
哦,也许只有罗渚自己觉得尴尬。
罗渚忽然听见穆书凝的千里传音,知道穆书凝这是洗好了,自己可以回去,他立马起身,朝两人道别。
天知道这有多憋闷,他是忍不了。
就在罗渚走后,百里寄越忽然开口:“罗渚他可能已经开始怀疑起你的身份了。”
齐因道:“无妨。”
第77章 骨哨
四人各有心事,又因为住宿的条件实在算不上好,漫漫长夜,他们几乎都没睡着。
第二天,穆书凝和罗渚下来得比较早,他俩提前找好位子,等着百里寄越和齐因。穆书凝还好一些,罗渚的眼底全是青黑。
明明辟谷期的修者已经不用睡眠了,罗渚这个样子,也是有点奇怪。
察觉到穆书凝的目光,罗渚打了个哈欠道:“没事,我就这样,总缺觉,到辟谷了也不行,其实要我觉得也是,如果人生没了睡眠,那还有什么意义。”
穆书凝对罗渚的这个观点不发表评价,不是一个“嫌弃”这个词就能描述得了的。
罗渚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书凝啊,你说昨天齐因他为什么不让我跟你睡一屋啊?”
穆书凝摇头:“我不清楚。”
罗渚困得不行,眯着眼睛,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就在这时候,百里寄越和齐因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罗渚立马来了精神:“殿下,齐兄,这边,这边。”
罗渚和穆书凝算计得好,从楼梯那边到他们的这张桌子前边,还有两个空凳子,不过要坐哪个,都肯定要绕过另一个。百里寄越他贵为亲王,肯定不会去扶齐因,而齐因如果想坐下,肯定要撞倒一个椅子才能知道面前有障碍,而齐因如果躲也不躲地撞了椅子,便能暂时证明他是看不见的。
罗渚和穆书凝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紧张。
百里寄越一看见桌旁椅子的摆放方式就明白了那两人想干什么,他顿了一下,轻轻地挑了一个椅子坐下,甚至连衣料都没有摩擦出声音来。
罗渚朝百里寄越眨了眨眼,百里寄越微微一笑。
而齐因,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他径直朝着那个空的椅子走去,神态自然,而就在他即将撞上那把椅子之前,罗渚和穆书您觉得自己都停止了呼吸。
再然后,毫不停滞地,齐因被椅子腿绊到,他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穆书凝拧眉,他喊道:“小心。”随即便起身,伸手去扶齐因。
齐因道了声谢:“原来这还有把椅子,是我疏忽了。”
穆书凝没说话,出乎罗渚意料的是,穆书凝不动声色地竟直接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的尖端直指齐因脖颈,只要齐因再稍微往前一点,那把匕首就会刺穿他的喉咙。
百里寄越眼中闪过一抹讶色,罗渚拧眉,两人最终也是都没有说话。
而齐因如果想坐下的话,身体就肯定要往匕首那边靠,他若是真的看不见,便会毫无顾忌地坐下。
穆书凝知道,一个人如果看见了危及自己性命的东西,都会不可避免地有心跳加速,而他的神经就会控制身体去躲那个致命物体。而如果他看不见的话,那一切则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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