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龟：“嘤……”
第78章 地府委托4
等卫世鸣将小玄龟取下来的时候, 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小玄龟整个龟都缩在壳子里，无声的控诉着卫世鸣这个用完就丢的渣男。
卫世鸣说：“我错了错了，我也没想到这娱乐设施竟然还能用……”
小玄龟：“……”
他不想跟卫世鸣说话。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远远的, 有人一边冲他们大喊一边往这走：“现在游乐场要翻修，正在整理电路非常危险，不要乱碰东西, 这些都年久失修万一漏电出事了怎么办！”
卫世鸣将小玄龟揣进兜里, 说：“这不是废弃了吗？怎么又开始翻修了？”
对方说：“老板的事情我们哪知道，以后就不要随便来了，快走吧。”
卫世鸣与贺谨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离开游乐园, 找到当地警局询问这件事情。
警方的回答是：“当时为了取证曾经联系过游乐场的老板, 他说自己停止开发是因为当年遇上了恶鬼，所以无奈只能放弃，在与警方的沟通中得知游乐园的事情已经被解决好了, 再加上鬼屋的热度还在, 所以想要趁机开发。”
无利不商人，第一时间打小算盘也算是正常的。
不过对方一翻修就算是有什么线索, 肯定也会被破坏的差不多，而且看这样子肯定也不能随便出入, 算是给他们的调查带来少许阻力。
好在这时警局方面传来好消息, 虽然分出百分之三十的受害人比较困难, 但是警局率先整理好之前发现的碎尸受害人身份, 并将资料发到了贺谨这里，协助他们调查。
这样算是意外之喜了。
两人在附近的饭店包间里一遍吃饭一起看传来的资料——也多亏里面都是文字叙述，并没有什么暴力血腥的照片，不然就算是对着红烧肉估计也吃不下去。
文件非常的详细，里面有受害人的身份资料，案发当场被发现时的文字叙述，以及验尸后确定的死亡时间等等。他们一一看过后，发现所有碎尸死亡时间，最早的在三个月前，最近的是半个月前，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如果他们回过家或者出现过，就很有可能是扒皮鬼。
不过对方这么聪明，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卫世鸣反倒觉得可信度不高。
贺谨说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明知道没什么用该看的也要看看。
所以两个人再度出发，开始从死亡时间最长的受害人调查。
第一家拜访的是一对年轻的父母，卫世鸣和贺谨出示过警局开出的证明后，便被请进入家中。
这对父母之所以说他们年轻，倒也不是那种小年轻，而是在父母辈中相对而言比较年轻的，看起来不到四十岁。家境不错属于中上层行列，资料上显示受害人是他们的小儿子，今年刚满十八岁，自己出门旅游时一去不复返，至今未回，家里人于半个月前发现联系不上人曾报警。
卫世鸣看资料的时候还有些咋舌：“这也够放心的啊，消失了两个多月了才想起来报警。”
“而且十八岁应该还上学吧，哪来的假期旅游？”
父母很是尴尬，低声说：“孩子上学一直很累很辛苦，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要求请假过成年礼，并且想要放纵一次自己出门旅游，说自己就这么一个要求，很快就回来……现在学业真的太重了，我们也不需要他太能干，只要在我们身边好好生活就行，他主动提出减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就……就同意了……”
“而且当时他再三叮嘱自己一定会回来的，不要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安静会。我们刚开始都不敢打扰，结果没想到他两个多月了都没回来，我们这才着急了，谁知道打电话又发现竟然联系不上他了，这才报警。”
卫世鸣拧眉，“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吗？”
父母摇头：“没有。”
贺谨将消息反馈给警方，让他们寻找受害人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来最大程度的缩小范围后，才突然抬头道：“你们对于孩子挺好的，都可以让他放弃学习请假出去玩。”
现在哪有几个家长这么做，基本上都是生怕自己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周六周末恨不得都报上兴趣班，一刻都不得放松。
父母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们曾经也是这样，给孩子报过七个兴趣班，暑假寒假压着他学习上补习课，给他买书买试卷，让他一直学习。就算这样我们也不满意，还会因为他考砸了而生气罚他，会一直用别的孩子打击他，然后嫌弃他不如别人孩子中用……”
说道这的时候，受害人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陷入了不太美好的回忆里，她说：“我是真的后悔……太后悔了……再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逼他，一定不给他压力，不跟别家的孩子比……”
贺谨问：“是中途发生过什么吗？”
受害人父亲说：“可能是我们给孩子的压力太大了，也可能是我们有口无心的刺激下让孩子越发的压抑自卑，后来他就……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曾经一度自残跳楼，没有生活的希望，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后来心理辅导加上药物控制才逐渐变好。”
“怎么可能变好！”受害人母亲崩溃道：“他只不过是学会了隐藏自己，将所有悲伤压抑藏在心里。自己拼命的压挤自己，其实这样更加严重……可是他不愿意跟我说了……他讨厌我了……”
闻言，受害人父亲也只能叹气，默默低下头。
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惜时间不等人，他们伤害过的人也不等时间……
卫世鸣和贺谨对视一眼，卫世鸣道：“我们这次来，一是代表警方来访谈寻找线索，二也是来通知你们一件事情。”
面前坐着的父母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们心中想法万千全都是最坏的打算，当听到卫世鸣说出：“你儿子已经遇害，节哀。”的时候，顿时崩溃大哭。
最坏的打算成真了。
三个月来的压力瞬间倾泻而下，后悔和心痛彻底压垮了他们的最后一根心弦，整个人都濒临崩溃。
若不是他们给予孩子的压力太大，让孩子患上抑郁症，又怎么会有旅游这件事情，孩子又怎么会遇害呢……
不需要被人的指责，他们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这道坎，这将会成为他们永久的痛，他们后悔无奈，却也只能将剩下的爱弥补在其他孩子上，并且不断的告诉旁人，一定要注意孩子的心理，一定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
因为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后悔药吃。
卫世鸣也不知道该同情他们，还是该说他们自作自受。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叹息，他和贺谨起身离开拜访第二家。
若说之前陆冬调查的鬼屋受害人大约都在十六岁到二十三岁之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能最强大的年纪。这个碎尸受害人的范围就再度缩小，变成了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扒皮鬼这么喜欢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因为警惕心小好得手吗？
还是这个年级的孩子正值青春期容易叛逆变化，所以更好伪装？
带着这种疑惑，他们将所有的受害者家庭拜访一边，意料之中的扑空，并没有任何扒皮鬼的线索。反倒是见过太过崩溃的家长，愤怒的要求着必须抓住凶手，要枪毙千刀万剐！
的确，要是扒皮鬼被抓住的话，千刀万剐肯定是跑不了的。
前提是抓住他……
“虽说我们想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来作为标准在本市寻找扒皮鬼，但万一他要是反向思维，选择了离开本市怎么办？”
卫世鸣一边翻看着警方传来的消息，一边道：“你看，受害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全部都是外地，只有两个是发生在本市，概率很低。”
贺谨：“这就要看扒皮鬼到底聪不聪明了。”
卫世鸣茫然：“啊？什么意思？”
贺谨勾唇：“没事……继续说，你之前跟扒皮鬼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换皮的时间是多久一次吗？”
卫世鸣觉得对方不告诉自己，就是不相信自己的智商，撇嘴道：“看他们心情，以及能不能遇到自己心仪的人皮……不过看资料，这个扒皮鬼的频率大概是一周一次，毕竟夏季天热，披在身上的人皮就算是再怎么保养也容易变质。”
贺谨点头：“那你有没有发现，半个月前就没有什么碎尸的案子了？不是说扒皮鬼不动手害人——如果不害人他的人皮肯定会变质从而暴露他的行踪，所以他一定会害人，但现在比较疑惑的是，他在没有了鬼屋的遮掩后，是怎么处理没皮死尸的？”
卫世鸣回想了一下，是的，资料上的确是显示，死亡最长时间的碎尸是三个月，最短是半个月前。在此期间他们也曾与警方沟通过，要是有什么新发现的碎尸案件一定要告诉他们，但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说，扒皮鬼已经两周没有抛尸了……
这样子简直比抛尸更加可怕，因为他已经彻底的隐藏在暗处，蛰伏着随时害人——按照他换皮的速度，肯定有更多的人会遇害，并且因为皮囊过于好看而陷入危险中。
可最难的就是……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留下过线索。
卫世鸣正头疼的时候，突然想起背包里还有白无常给的追魂令——虽然名字好听，但实际上作用非常鸡肋，追魂令只能确定十米内有扒皮鬼的气息才会亮起红光，有扒皮鬼的存在就会亮起绿光。
按照白无常的说法，就是用来给他们识别扒皮鬼的——毕竟对方伪装极深，又会写玄学，肯定不好发现。
这个作用其实与铜铃比差不多，只不过铜铃是对阴物邪祟敏感，而追魂令是专门为扒皮鬼研究的。
卫世鸣拎着追魂令的穗子，问道：“说，你主人在哪！”
然后猛地往上丢去，看着追魂令翻转着落地，最后指向东方，令牌的尖尖有一点小绿光。
“东？”卫世鸣将令牌重新捡回来：“东边范围可大着呢，我就知道你是个鸡肋法器，屁用都没用。”
追魂令要是有想法，估计就要哭给卫世鸣看了。
贺谨偏偏还助纣为虐，淡淡道：“比不上玄龟。”
卫世鸣非常赞同：“对！”
口袋里的小玄龟：“……”
谢谢你们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我哦。
果然，卫世鸣下一秒就将口袋的小玄龟掏出来问：“扒皮鬼在哪？”
小玄龟冷眼相待，慢慢腾腾道：“东……”
卫世鸣：“……”
卫世鸣将小玄龟放下，拿起追魂令：“不好意思，刚刚错怪你了。”
小玄龟：“…………”
闹够了，卫世鸣又正经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是不抓紧时间，肯定会有更多的受害人出现……不过最后的尸体线索都断了，警方那边即使排查出那百分之三十的受害人，估计也没什么用……对方隐藏的太深了，而且是某种程度的躲避着我们的隐藏。”
贺谨气定神闲道：“总会露出马脚的。”
看他这个样子，卫世鸣就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过对方不说他也问不出来，只能自己回想这途中全部的事情，然后……依旧没什么发现！
卫世鸣对智商沟壑这种事情，是真的服气了。
他躺在车座椅上，问副将：“你有什么发现吗？”
副将沉默的摇头，他全程都是隐藏在暗处，观察着有没有跟踪卫世鸣和贺谨的，准备当那只黄雀……可惜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卫世鸣说：“要是有发现了可以给贺谨发消息，我也能看到。”
现在的副将，手机贼六，有时候还能跟姜曙他们凑数一起斗地主。
但是副将看了眼贺谨开车的后脑勺，却突然沉默了。
不想给他发……
副将默默打开油纸伞，就见有两条银光凝成丝线从伞面游荡，逐渐化成一行字：“将军你为什么不用手机？”
卫世鸣：“我……我有地府分配的铜铃用，所以有没有都差不多。”
油纸伞上的银丝再度变化出一句话：“将军可以为我买一个智能手机吗？我不能说话，还可以打字发消息跟你沟通。”
卫世鸣犹豫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贺谨抢先道：“他不需要跟你沟通，也不需要为了你买什么智能手机！”
说完，贺谨一脚刹车，冷酷道：“下车！”
卫世鸣：“……”
副将：“……”
第79章 地府委托5
贺谨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遮掩对副将的恶意。
副将每次都觉得无辜，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针对自己, 但是贺谨和卫世鸣都知道, 贺谨一直都将孟锐的事情算在副将头上, 如果说孟锐是主凶，那么副将就是帮凶！
要不是副将当初抗旨不遵不愿意将尸骨交给他，孟锐怎么可能带走卫世鸣的尸骨, 又怎么可能制造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并且再次伤害到他！
而且前不久卫世鸣拖着个病体还要去救他，简直就是个拖油瓶麻烦精！
卫世鸣左右看看, 连忙道：“不买就不买……这都要出发了, 就别下车了。”
贺谨冷着脸。
卫世鸣拽拽他的衣袖：“师兄？”
贺谨无声的沉默几秒, 最终还是重新开车出发。
卫世鸣幽幽叹气，心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孟锐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偏偏这两个人苦大仇深的, 每天都看对方不顺眼……其实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想想, 谁都没有做错, 副将也是因为想保护他的尸骨不相信别人而已。
不过对于贺谨而言就不一样了, 那种一步错步步错的绝望卫世鸣知道，所以他也不敢多劝什么，只能在中间当和事老尽量让他们平安相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