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妖物生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甜文]—— BY:弄清风
弄清风  发于:201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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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页, 《城南妖物生》作者:弄清风
文案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道观。
道观其实是妖界的疯人院,被隔绝在两界的缝隙间,冷眼看世间浮沉。
2026年了,人类还不知道妖怪是真实存在的。
疯妖院的妖怪们天天造反,院长从不阻拦,因为院长就是最大的疯子。嘴上嘤嘤嘤,心里杀人经,大家都叫他——屠夫。
直到有一天,有人给屠夫算了一卦,是个姻缘卦。
于是屠夫,离院出走了。1V1,HE,屠夫受,甜度MAX。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年,段章 ┃ 配角:无淮子 ┃ 其它:妖魔鬼怪
作品简评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道观。道观其实是妖界的疯人院,被隔绝在两界的缝隙间,冷眼看世间浮沉。疯人院的疯妖们天天在造反,院长却从不阻拦,因为院长就是疯人院最大的疯子,每天装着闲云野鹤的模样,操着炸丹炉的心。大家都叫他——屠夫。直到有一天,有人给屠夫算了一卦,是个姻缘卦。于是屠夫,离院出走了。本文以一个姻缘卦牵扯出两位主人公的故事,被迫相亲的屠夫和为报祖上恩情的段章因缘际会地相遇、相识,在一同走过光怪陆离的妖怪世界、领略过旧事背面的温暖之后,在人间烟火中结伴而行。大妖怪和人类的双大佬组合强强碰撞,又不失幽默风趣,并以北京妖界四大区为蓝底逐渐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妖怪世界,值得一看。
第1章 春雨
雷打惊蛰前,四十九日不见天。
连绵阴雨打湿了庭前的杜鹃,但雨水带不走满地残红,它们被人细心地拾起、清洗,放在一个小竹篮里。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入竹篮拈起了几片花瓣,白皙的手指在一片嫣红中流连,掸去些许水滴。然而这些花瓣并非用来泡茶,那只手轻轻一抛,便将它们丢入身前的乌金盘龙炉。
这是一个丹炉,炉子并不大,只半米高,耳小肚圆,像个生气的河豚。就连盘绕炉身的那条五爪金龙,都胖得憨态可掬。
但这炉子里燃烧着的东西,可一点也不可爱。
花瓣、硫磺、银块,等等,甚至还有一截散发着古怪香气的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树枝,被胡乱地丢在里头,可见丹炉的主人并不谙正确的炼丹之道。
不一会儿,泛着青蓝的火苗就开始颤动,热气在沸腾,龙口里飘出一股不祥的味道。
庭院里,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藏着几句嘀咕。
“快看,又要炸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第九百九十八次?”
“最近这天儿不好,别把山震塌了,西边不是还有个坟堆吗,到时候棺材都给震出来,可吓人……”
“你一个妖怪还怕死尸?”
“对了,上次你吃的蘑菇就是人家坟头上采的。”
“靠!”
“……”
“炸了炸了炸了!”
“噗!”却是一声闷响。
那人伸手摁住了炉盖,指间微光涌动,直接将所有波动都扼杀在炉子里面。可那炉身上的小金龙却似活过来一般,甩着尾巴探起头来,极其嫌弃地吐出一堆黑色废渣,吊着眼睛,说:“这什么玩意儿,老子要吐了。”
“你已经吐了。”那人随手将黑色废渣挥进垃圾桶,语气不咸不淡。他本是席地而坐,没穿鞋子,里衣外头罩着件黑色纱衣,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如今烟散了,他取过旁边的丹道古籍蹙眉看了两眼,又兴致缺缺地丢开,懒散地侧卧在地。便似现了原形的妖精,没了那仙气,坠落凡间化作哪个高门里醉生梦死的风流贵少。那双天生自带眼线的勾人双眸望着庭中的风雨,里头写满了无趣。
小金龙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道:“主人给你设下的时限早到了,这结界又困不住你。你如果真那么无聊,干嘛不下山去看看?我听金玉说,现在的世界跟以前可大不一样了,新鲜的事情多着呢,手机电脑、飞机游艇,还有外卖,有趣又好玩,你说我们这山上连网络都没有,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没回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地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雨声忽然大了,引得满院杜鹃哀鸣。
“你不知道,大家都不敢告诉你,你离开以后,四九城里的那些妖都说你疯了,回不去了。堂堂南区老大,屠夫司年,这么被人编排你都不管?我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心善。”
闻言,司年终于微微眯起眼,最后却也只有一声嗤笑。
小金龙知道这人最听不得别人劝,但又不得不说:“这儿虽然有结界,可道观没了主人,能撑住这百余年已经快到极限了,结界迟早会破。你不下山,他们都不下山,都跟个破道观死磕,图什么?”
司年抬起眼帘,反问:“你又图什么?”
“我图自由啊。”小金龙答得爽快:“我又没长脚,你不带我出去,我不得永远都待在这儿。”
小金龙其实看不太明白,这人刚被送进道观的时候,一身杀气重得很,成天想出去。可现在能出去了,他又不走了。
“行了,你想出去,就让金玉带你去。”司年揉着肩坐起来,似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向庭中一扫,陡然冷冽。
“你们嘀嘀咕咕的,当我没听见?”
话音落下,只有风雨的庭中立刻滚出两个身影来。高个的一头板寸,五官周正,笑容憨直。矮个的长着一对小虎牙,面容白净,眼神灵动。
可他俩还没说话,就被一声“闭嘴”堵住了口。
司年站起来,纱衣随着他的走动飘摇,似天边那抹即将要落下来的黑色的云。黑云飘进了里屋,只留下余音淼淼。
“等金玉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虎牙和寸头对视一眼,又齐齐凑向丹炉,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问:“你问出什么没有?老大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下山啊?”
小金龙扬起头:“你们不是都听见了吗?我问出个屁。”
“你整天跟他在一块儿你不知道吗?”
“你们整天听墙角你们不知道吗?”
双方皆是无话可说,于是两妖一炉在廊下排排坐,对着春雨,坐困愁城。
半晌,虎牙支着下巴说:“你们说,其他的妖怪们,在大城市里都是怎么生活的呢?听说现在大城市生活压力很大哦,要读书找工作还要还房贷,几十年都不一定买得起一个厕所,更别说讨老婆,这也太可怕了吧。”
小金龙吊着眼睛:“人类都能活,你不能活?”
虎牙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我只是一个长在山沟沟里的柔弱的小妖怪,人类多可怕啊!”
旁边的寸头只有憨笑。
末了,小金龙道:“反正这山一定得下,主人曾经说过,从红尘中来的,必定得回到红尘中去。”
另一边,回了里屋的司年没有休息。窗半开着,能看到远山上的烟雨,他在竹塌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后山又有异响,轻“啧”一声,便撑伞出了门。
他是从后门出去的,这么多年他一直住在道观的客舍,从这里出去,恰好是一条通往山顶的石阶。
绿竹小伞盛放在竹林里,他拾级而上,听雨滴穿林打叶,看满目青葱翠绿,心里本该更显幽静,可风中总隐约传来人世的喧嚣声。
他的脚步加快,前方是个茅草亭,亭名无垢。
站在亭中,风里夹杂的声音更清晰了。有行人急匆匆避雨的脚步声,有小孩儿的哭闹声,有年轻情侣不耐烦的争吵,甚至还有山下人家炒菜时锅铲触碰铁锅的声音。
一切的声音,仿佛都在催促他,你该下山了。
司年抬头望,鹤山上的结界确实越来越薄。过不了多久,不止这些声音会透过来,恐怕整个鹤山都会被埋在人间的烟火里。
他不由回望,距离后门不远处的山泉旁矗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斧凿两个大字——照野。
照野是道观的名字。
鹤山,照野观,被巨大结界隔绝于世的地方,对于生活在鹤山的妖怪来说,是牢笼,也是乐园。
结界的封闭避免了世间一切纷扰,可作为一个连手机都没有用过的老古董,司年也说不清楚是他们抛弃了时代,还是时代抛弃了他们。
小金龙说,四九城里的妖怪都以为他疯了。可照野观,不就是一个疯妖院?被关在这里的妖怪,哪一个不是末路狂徒。
新时代来临,他们自然也该走上新的路。
司年也不是不想下山,只是……
恰在此时,林中草叶轻颤,走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一身西装,头上还涂着发胶,梳着一个追赶在潮流前线的发型,未语先笑,不像个妖怪,像个精明商人。
“果然在这里。”金玉掸了掸衣服上的水跨入亭中,跟司年并肩站着,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说:“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元昼他们又在后山打架,崩了一大块山石。现在正在紧张收拾残局,就怕你过去呢。”
司年不予置评。
金玉笑笑,又说:“我这次去北京,专程拜访了其他几区。西区是个新来的,东区和北区还是原先那两位,大家都是重情义、念旧情的,托我问一句,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司年挑眉:“原话?”
“原话……”金玉摸了摸鼻子:“四爷问您死了没有?没死好滚回去上班了。现在当不成地主不能圈地也不能收保护费更不能打打杀杀了,但是工资很高,五险一金,还有团建。”
这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司年听得直想翻白眼,但好歹克制住了。揉揉眉心,他问:“那件事你打听到多少?”
金玉摇头:“线索太少了,人海茫茫要哪里去找?不过,既然卦象上说缘分就在这个月,那不需要刻意找,自然而然就会遇到的,不用着急。”
“你看我像着急的样子吗?”
挺像的。
金玉惜命,面对赫赫有名的屠夫,当然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报贩子,他绝对是专业的。
“如果需要,我可以继续找,但距离卦象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微笑道。
司年其实真的不急,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一辈子都找不到卦象上说的那个人,因为那是个——姻缘卦。
半个月前,就在他“刑满释放”的那一天,他得到了将他关押在这里的人、也就是道观主人遗留下来的一份礼物,即他离开前为司年算的一卦。
卦象显示,他将在惊蛰过后的一个月内,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
真命什么?真什么天子?命什么?
这是个男人吧?
我也是个男的吧?
这是做什么?奉天道之命行断袖之事吗?
无淮子那个万恶的假道士,生怕他看不清楚,竟然还把“真命天子”这四个字给他用朱砂圈了出来,附赠一句“百年好合”。这让司年还怎么好好下山,就算要下山,他也得先把这该死的道观连山一起给炸了。
他让金玉去查卦象上的那个人,自然也是为了躲开他。
姻缘算什么?
姻缘如狗屁。
第2章 下山
其实司年并非对姻缘有天生的排斥,只是从没有对谁动过心罢了。让他意外的还是卦象上那人的身份,他不仅仅是个男人,还是一个纯正的人类。
无淮子写下了他的生辰八字,他今年正好三十岁。
司年问过金玉,如今的男子三十岁时都在做什么。
金玉说,在拼二胎。
司年愈发烦躁,觉得还不如留在山上炼丹的好。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还没看上对方,就想在他坟头上种草。
新时代了,确实不该打打杀杀的。
“你喜欢男人吗?”司年忽然看向金玉。
“不喜欢,但我尊重一切性取向。”金玉挂上职业的微笑,然而被司年眯起眼来那么一扫,心里还是毛毛的。
你不要这么看我了,我真的不搞基。
司年不再言语。此时雨小了许多,他干脆把伞留在了亭中,施展寸步一下来到了后山,正巧赶上那几个打架热衷分子偷摸着逃离现场。
双方于一处灌木后狭路相逢,司年嘴角挂着淡笑:“打架吗?算我一个。”
照野观的疯妖们,扑通跪了一地。想当年大家也都是横行霸道的主,谁曾想来到鹤山以后会碰上这屠夫,只能感叹一句流年不利,跪求一声“打妖别打脸”。
司年扫视一周,忽然发现他们这山头,一个女妖都没有。
这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么?
思及此,司年的脸色不禁又臭了一分,看着愈发阴晴不定。可就在众妖以为自己又要大难临头瑟瑟发抖时,他却又转身走了。
跪在最前面的妖名叫元昼,看起来瘦如麻杆,却是这山头上打架最厉害的妖,也最崇拜司年。他站起来就要追上去,可司年走得太快,他连个衣角都没碰到。于是他又折回来,疑惑地看向金玉:“老大这是怎么了?”
金玉耸耸肩:“他最近见不得男的。”
元昼:“哈???”
“反正你们最近都别往他面前凑。”
“为啥?老大思春了吗?”
“唔……”金玉思考片刻,答:“现在还没有。”
金玉不敢说实话,怕被司年听见,坟头种草。可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落在元昼耳中,那就跟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作为一个合格的崇拜者,元昼觉得老大寂寞了这么多年,可能真的是想女妖了,这也是妖之常情嘛。他可以谋划着下山给他抢一个来,反正结界快破了。
另一边的虎牙与寸头二妖组,则在谋划着火烧照野观。他们觉得,反正照野观迟早得塌,早一天塌,不就能早一天下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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