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无只觉得一阵不可言喻的酥-麻感从脊柱根一路窜上天灵盖,似醒非醒地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人是风凌泽又是安心又是喜悦,伸出手去捧风凌泽的脸,声音嘶哑:“这不是在做梦吧?美人哥哥来找我了……”
“冥无……”风凌泽轻唤一声。
“瑾瑜……我做梦都想着把你拆吞入腹……把你关起来,不要给别人看到……”墨冥无半睁着眼傻笑着。
风凌泽一个俯身便咬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毫不客气地侵-占了他口里每一处温热。
修长的双腿被高高架起,膝盖弯被托着,腰-臀凌空。
看着对面那人平日里冰封的眼神一寸一寸破裂燃烧,像是喷发而出的火山熔岩,加重的呼吸散发着清新草木香气。
像摊煎饼一样又被风凌泽翻了个身。
体内的灼热和一阵一阵的疼痛夹杂着欢-愉把他吞噬得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脑袋里空白一片,某个时刻仿佛是灵台也守不住直接冲破了九天云霄,嗓子哑得喊不出声来,双足抽搐,脚趾蜷缩。方才擦干净的身体又是一身汗水,身体交-融处湿滑一片。
不知道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多久,墨冥无渐渐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墨冥无龇牙咧嘴按着酸痛不已的细腰从榻上爬起来,低头看去,身上已经干净清爽,还穿着白净的亵衣。只是连衣服都遮不住的皮肤上留下那一点点红、一块块青色痕迹,还有身上携带着熟悉好闻的草木香,都提醒着他昨夜被花神大人碾压过的种种细节。他脑海里轰隆一声炸开,耳根子发烫得厉害。
太刺激了!他捂着咬破的嘴唇,忍不住嘴角上扬:老子被压-在下面居然都这么爽!
“醒了?”风凌泽端着温热的吃食进来了。
墨冥无下意识地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却是看不出半点异常,长发用玉冠束起,衣领袖口收得一丝不苟,沉默内敛,禁欲高冷,一副不食烟火的模样。
他嘴上不敢多说,心里念叨:这看起来仙风道骨人模人样的,倒也是个披着羊皮的饿狼。
风凌泽亲自用汤匙舀起一口汤水,轻轻吹了两息喂到他嘴边。
“这是什么?”一股中药味飘进鼻子,他不禁轻轻皱了皱眉。
“对你身体好的东西。”
“我不喝,闻上去就苦得要命。”墨冥无撇开脸。
风凌泽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完瓷碗里的汤药,单手捏住他的下巴靠上去微微张口就将汤药度给了他嘴里。
除了汤药本身的苦味,一股清新自然的草木香也在口中化开,不知不觉间苦味也淡化了许多。墨冥无正要抗议,风凌泽紧接着递上一碗色泽鲜艳的冰糖红苕圆,看得他食指大动,一把夺过碗吃了起来:“甜!好吃!”
风凌泽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片刻又隐去了笑意。
“拔也古他们人呢?怎么没来找我?”墨冥无擦干净嘴,抬起头来问道。
“族长公主二人恐怕也是醉得厉害,方才喝了醒酒汤又躺下了。蜀酒里有茱萸,辛辣浓烈,你们喝得过多了。”
墨冥无又想起昨夜一整夜自己屋内的动静,脸一红,不敢再多问,急着岔开话题:“你师父不是急着去锦官城嘛?他没怪我们耽误吧?”
“师父说,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和休养。”
墨冥无干咳一声道:“反正说的是你不是我。都怪你不好。嘶—”腿脚稍微一动就撕扯到了腿间。
“还疼?再涂一次药?”风凌泽表情略微尴尬。
“别了吧,我又不是小娇娘……”墨冥无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四处乱瞄。说完就硬撑着下床穿上外衣,脸上装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两腿却止不住微微发颤。
不一会儿,拔也古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叶哥儿!起了没?”
“起了!”这一声墨冥无应得“中气十足”,一旁的风凌泽抿着嘴角轻轻一笑。
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拔也古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在圆桌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还是第一回喝得昏头转向的,两个眼珠子就看到两个叶哥儿、三个雅苏在面前晃啊晃个不停,这蜀地烈酒还真带劲啊!真想带个十坛回族里去给老小子们尝尝!啊哈哈!”
“你还别说这酒真是烈得很!和咱们草原上的达坂酒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嘛!”雅苏面色尚未恢复红润,琥珀色的眼珠子稍显暗淡无光,她扶着额头又去大堂找店小二要了一碗醒酒汤。
又作了一番整顿歇息,一行人终于在午时左右骑着一匹玉狮子、一匹枣红马,驾着一辆轻便型马车重新踏上了旅途。风凌泽担心墨冥无体力不济,所以出钱雇了一辆马车,车里垫着软绵绵的褥垫和毯子。之前因着长时间骑马他大腿内侧擦破的伤虽然好得很快,只不过如今他被风凌泽视若瑰宝,只要有一点点小伤小痛对风凌泽来说都是不愿意承受的。
墨冥无也不顾蜷缩在马车角落里装睡的黑猫,随手抓起风凌泽带着一些凉意的手按住自己的后腰,半抬起眼皮子道:“酸……替我揉揉……”
风凌泽熟练地以指尖按穴画圈,揉得他舒服得不行,直哼哼。没一会儿就阖上眼皮睡了过去。
黑猫翘着胡子轻盈地走过来,趴在墨冥无脚边,仰起头看向徒弟道:“在他心脉里存放的魂珠收回来没有?”
风凌泽:“我不打算收回来。”
黑猫:“七年前你用一半的生命力凝练出的这颗魂珠护住他的心脉,保住了他最后一线生机,他却以为是傍白山上那只神狼救了他的命让他起死回生,还千方百计想着法子报答神狼报答乌护族,你这痴儿怎么就不懂得争取他的报答?一个小笨蛋一个痴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风凌泽:“师父勿要再提起这桩事。我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报答。”
黑猫:“哎,莫非你忘了七年前破那噬魂大阵时因为少了一半魂力自己糟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形销骨立、痴若木偶,不过如此。”
风凌泽:“我甘愿。”
黑猫:“你说你傻不傻?老夫身为英明盖世一代宗师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一根筋的木头!”
风凌泽不愿再多说,闭眼打坐凝息。
黑猫碎碎念了半天,念得自己耳朵也发疼了才闭上嘴打了个哈欠趴下身子养神。
秋后静谧的山道上除了车轱辘声,树林子里的鸟鸣,咄咄咄的马蹄声,似乎谁也没有察觉到熟睡中墨冥无眼角的一丝湿意以及他异常加重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
已删除一部分内容。
推荐配合BGM 巫娜的#古琴禅修# 听着箫声和琴音阅读。(^_^)
第27章 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
锦官城。
城上城下盛开芙蓉花,灿若锦绣。自青羊宫至百花潭,二十里中香气不断。其中有一品叫“醉芙蓉”为上品,清晨花开洁白,午时变粉红,傍晚时分又变胭脂色,花大色艳,娇美动人,在秋风中摇曳生姿。
这几日,锦官城内因为芙蓉花市聚集了各路附庸风雅的文人雅士,也有一些喜好诗词歌赋的术界人士武林人士来到此地赏花作诗、饮酒作画。城里的大大小小客栈都几乎住满了人。
拔也古带着雅苏公主快马加鞭走官道,提前进锦官城问了十数家客栈,竟没有一间空房。
“这可怎么办?我要睡大床!洗热水澡!”雅苏不高兴地甩起马鞭,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条鞭痕。
拔也古:“你说你咋变得这么娇气?咱马背上的民族原本就是不拘小节,睡草地、睡山洞、睡树梢,随便哪儿都能睡,哪像叶哥儿他们这么多讲究,吃的喝的住的穿的样样都各种要求,非得好好伺候着……”
雅苏:“喂你啥意思?碎叶先生得好好伺候着,我这人随便应付一下就得了啊?我好歹也是金贵之身,况且我是姑娘家好不好!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值钱啦?看我不揍死你!你!站住!给我站住!”
拔也古一阵风似的遁得老远,雅苏咬碎了一口牙齿狂追不止,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
风凌泽直接叫马夫驾着马车绕过了繁花簇锦的浣花小溪,沿着一条蜿蜒的碎石子路停在城南一处僻静的林子里,林子深处围着一圈竹篱笆,院子里种满了药草和姹紫嫣红的小花,再往里面是一座朴素大方的茅草屋。正在院子里晒药草的青衣小药童听见马蹄声停下手里的活计,推开篱笆门走了出来。
“有什么事?”小药童不过十二三岁,戴着方布帽,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防备。
马夫停好马车,恭声道:“公子到了!”
一只白玉般光洁、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布帘子,从中走出一个银发公子,容姿绝绝,竟让蜀地漫野怒放的芙蓉、曼妙翩跹的彩蝶也暗淡失色。
“打扰了。请问通直先生是否在此地?”银发公子开口后,少了一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倨傲。
小药童脸烧得通红,愣了一刻才磕磕绊绊答曰:“您是要给谁治病么?小人这就去叫……”
小药童正要转身回屋子,一眼瞧见银发公子伸手一揽将马车车驾上的赤纹黑袍的俊俏青年抱了下来,微微一怔,却莫名觉得两个男子如此亲密相偎没有任何异常,仿佛他们二人天生就是站在一起的。
“师叔祖!师叔祖!”一个瘦削青衣男子从竹屋里跑了出来,咋咋唬唬的劲儿把小药童吓了一跳。
墨冥无定睛一看,竟是身量拔高了不少的医门弟子仲子清。眼前的仲子清脸上不再有稚嫩的气息,五官线条也变得坚毅,原本的秀气长成了成年男子的英气。
仲子清急着朝风凌泽拜下去,却在离墨冥无几步之处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
墨冥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来。两个人面对着面一站,仲子清竟和墨冥无齐高。
“小十,终于长大成人了嘛!怎么还冒冒失失的?个子长了脑子忘了长是不是?”墨冥无撇嘴调侃道。
仲子清双目圆瞪,生生后退两步:“你……你是……冥无大师兄?我是不是在做梦?”
仲子清上下打量了墨冥无一?5" 湛然冥真心0 ">首页 17 页, 竽笞约旱牧常攘艘簧肿匝宰杂镒牛骸安皇遣皇牵の薮笫π置挥姓饷茨晟佟挥姓饷次氯帷挥姓饷茨诹病?br />墨冥无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身量还是少年身量,身形也瘦弱不少。在傍白山的沉静如水的数年他的眼眸越来越清澈,甚至连面容还带着一些青涩,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不过,他原先的肆意妄为、意气风发的分明棱角已经被岁月磨平了。眼神透出的沉静像是冬雪飘落后的银色世界,透出的幽深像是深冬旷远的天空一望无际。
仲子清呆呆地盯着墨冥无看了半天,终于察觉到了一旁师叔祖不同寻常的亲昵神情和扶在墨冥无细腰上的手,才恍然大悟过来:“冥无大师兄,原来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
墨冥无挑起一边眉毛:“怎么?太乙山那个一手遮天的墨冥无大师兄你还没见过么?这么相信我是本尊?”
仲子清:“大师兄!你怎么能不相信子清呢?就算子清真的认不出来是你,难道师叔祖还会认错吗?我们道宗除了掌教真人,就是师叔祖最了解大师兄了!站在师叔祖身旁的人,除了大师兄别无他选了吧?”
墨冥无笑弯了凤眼,伸手揉弄仲子清的发髻:“还是你这小子会说话!大实话!真招人喜欢!”
仲子清嘿嘿一笑,不由得脸一红,小心翼翼地看向风凌泽,见风凌泽轻轻颔首,顿时笑意放大了好几倍。他招招手将小药童叫到跟前,让小药童分别给风凌泽和墨冥无行礼,又爬上马车把行李一件件搬下来,引众人进屋。
不久之后,先行进城打探的拔也古同雅苏二人寻着记号沿路找了过来,将马拴好走进了药庐。
拔也古:“我们两打听过了,这几日锦官城内都是些吟诗作画、赏花喝酒的世家公子、书呆子,玄门世家的也有几家来了些少年公子。”
墨冥无:“哦?玄门世家有哪几家?”
雅苏:“蜀地山地遍布,以青城派为首,远近闻名的玄门有三大家:青城派修丹法剑术,空石门修风水堪舆,天台宗修佛法。其他小门小派零零散散约有十数家,分布在城里城外。”
墨冥无:“城里有没有道宗的消息?”
“听说道宗掌教真人闭关后不问世事,如今山门的三大长老和其他门主都被外派到各地去搜寻茵阕派余孽,如今权利握在少掌教墨冥无一人手中。”拔也古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那个少掌教是叶哥儿的替身吧?”
仲子清义愤填膺道:“可恶!究竟是谁竟敢假冒大师兄?”
风凌泽抬手示意他镇定下来:“子清,去找通直先生过来替冥无诊治一下,目前当务之急是先治好冥无的眼睛,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师叔祖!”仲子清告退,转身走了出去。
“那咱们自个儿去休息了!”拔也古和雅苏道。
“请自便。”风凌泽颔首道。
通直先生着一身粗布衣裳,面容清癯,一双眼睛漆黑通透,目露精光,蓄着一撮山羊胡须。进屋子后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望见了银发胜雪的风凌泽眼前一亮,加快步伐靠上前来仔细打量:“医圣?你就是药王老儿的得意门生医圣?”
风凌泽翩然转身,点头致意:“风某见过通直先生。”
通直先生一脸震惊:“居然这么年轻!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甚好甚好!”
风凌泽:“听闻先生能辨别三阴三阳脉相、探究阴阳变化之术,可知如何诊治巫毒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