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你逗我吧?”徐天纵眼睛要掉下来了,“你怎么敢把大白带来?”
“事实上我不但把它带来了,还要让你照看一下。”江适露出痛苦隐忍的神色,“我要上厕所,再见!”
说罢,他根本不给徐天纵反应的时间,把也白连带着校服一起扔在徐天纵的腿上。
“!!!”徐天纵张大嘴巴无声尖叫。
也白嫌弃地看着他惊惶的模样,高冷地吐着蛇信。
“粽子你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前桌见他神色怪异,问了一句。
“没什么!”徐天纵反应过度把校服用力塞进桌肚里。
前桌一副明了的样子,“你是不是在看那种东西啊?是朋友一起分享啊。”
“分享你妹啊。”徐天纵哭丧着脸,“是朋友一起死吧。”
江适去了十分钟左右,回来时神色轻松,脚步轻盈。徐天纵见到他如同见到了欠他十万块好多年不还今天总算来还钱的人,又欢喜又怨恨。
“赶紧领走!”徐天纵暴脾气扯出校服塞给他。
“干什么啊你。”江适埋怨,“我们大白明明那么乖……嗯?大白呢?”
也白上一秒从校服的袖子里滑了出来,洁白的身体和灰色的地板格格不入,分外显眼。
“啊啊啊啊啊啊有蛇!”
“我CAO!”江适情不自禁喊了一声。
徐天纵呆若木鸡。
在班上的人都凑过来之前,江适快速把也白捡起来,脑子飞快转动,低声说:“不要动。”
也白听话不动。
“是蛇!江适你带蛇来!”离得近的人看得清楚,指着江适的怀里喊道。
班上一片哗然,一半惊恐一半好奇。
“不是蛇。”江适把也白露出来,“是仿真蛇玩具,假的。”
也白像根绳子似的,任江适怎么摆弄都不放抗。他甚至打了个结,很有力点证明了这全是是个没生命的东西。
“你带这玩意儿来干嘛?想吓人啊?”有人问。
“我家不是养了条蛇吗?我担心它寂寞,就弄了个假的给它做伴。”江适随口扯道。
“哦,我懂。”那人意味深长,“就跟充气娃娃似的呗。”
“……差不多。”
也白尾巴尖打了个转,什么是充气娃娃?
“这也太像真的吧?”女生对这种东西非常避讳,脸上还带着后怕,“我到现在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养蛇,长得不好看还瘆人,看一眼我都能做噩梦。”
“那你就别看。”江适说,他想说他家大白才不丑,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蛇。
她还在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蛇又可怕又恶心吗?你们想象一下它爬在身上的感觉,噫!能要命了!”
“说一两句就得了吧?”江适用泛冷的目光看她。
女生一下胆怯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周围。
“既然江适养蛇了,那他肯定不会觉得蛇可怕恶心,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这么诋毁,你不喜欢,但也要尊重喜欢的人嘛。”方佳倩介入其中,带着善意的笑容道。
那女生顿时哑口无言。
这时上课铃也响了,江适没再纠缠,回到了座位,这段插曲算是结束。
他将也白包裹好,用手指戳了戳它,问它这样可以吗。
也白还是不动。
江适疑惑,是不是装玩具装上瘾了?
但直到放学,也白都没再给江适任何反应,甚至还主动钻进耽美文库里,颇有眼不见为净的架势。
再迟钝江适也知道蛇大爷心情不佳,原因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是被那女的说的话给气到了。
回到家江适拿出一包薯片好声好气安慰道:“你不要把那个人说的话放在心上,来吃口薯片。”
也白把自己缩得死死的,不给江适投喂的机会。
“有人就是怕蛇也没办法啊,你用不着管她是怎么看待你的,她不过一个凡人,她的一辈子不过你的弹指一瞬,没必要为了她生气啊。”
江适又哄了一会儿,口都干了,正想要变脸来个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白的声音就幽幽的在他的意识里响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可怕又恶心?
江适愣了一下,说:“完全没有,你在瞎想什么呢?”
真的吗?
“当然真,我对天……”江适卡住了,凭良心说,他现在的确不觉得也白可怕了,但之前也确实害怕过,甚至和那位女同学的想法一致。
也白看穿了他的心,哀伤地钻进帽子里。
你也这么想过,所以之前你对我避之不及。
“我承认我之前是有点怕蛇,但你一直抓着不放就不大好吧?”江适无法理解也白这突如其来的玻璃心,但看它连头都不露出来的样子又有些怜惜,就还真觉得之前那个害怕蛇的自己挺混蛋的。
他一面觉得自己的某根神经出现偏差了,一面把帽子抱起来,手指摩挲着也白冰凉的鳞片,声音柔和下来:“我保证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害怕你,不会驱赶你,也不会嫌弃你。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好吗?”
也白稍微探出了一点点头。
我长得不好看吗?
“好看,变成蛇天下第一美蛇,变成人是天下第一美男。”江适说。
爬在你身上,会要你的命吗?12" 怕什么来什么0 ">首页 14 页,
“不会。”江适无奈,“我就是你的人形床铺,你爱怎么爬就怎么爬。”
也白终于舒展开来,直起了身子。
近一点。
江适凑近了他。
也白往前一伸,给了他一个冰凉凉的蛇吻。
江适:“……”
黑盒子教我的。
也白一本正经地吐了吐信子,心里默默开了朵花,兜兜转转总算偷了口香。
第三十六章
在到小虫家之前,也白又睡着了。江适怕买菜的时候它再掉出来,就悄悄把它放进耽美文库里。
到了小虫家,他把包随手放在沙发上就去准备晚餐。
也白在梦中梦到自己被一座大山压制住,动弹不得呼吸不得,疼苦万分。在他快被压死的时候,一个光着脑袋的人出现了,他迷蒙了一会儿才勉强看清,居然和江适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惊诧不已:“五指山下竟然镇压着一条白蛇。你叫什么名字?”
“……”
“不如就叫大白吧。”
“嘶嘶。”也白!
“你不愿意?那好吧,我不是你的有缘人,再会。”说罢,他双手合十虔诚的说了句阿弥陀佛,就走了。
“嘶嘶……嘶嘶……”也白无力的呼唤,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远离。
然后它就醒了。
漆黑,沉重,窒息。
也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扭曲翻转,从书本的压制中脱离。前些天它从黑盒子里看了一个叫西游记的故事,怪不得会做这样的梦。
虽然只是梦,但梦中江适那决然的背影让它记忆深刻。
也白阴冷的吐了吐蛇信,决定要好好算算这笔帐。在它漫长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斤斤计较,
所以要计较到底。
正在吵架的江适突然感到阵阵阴寒,颠勺的手一抖,菜撒了小半。“操!”他骂了一句,马上关火休息。
“阿适怎么啦?”小虫兴冲冲跑进来。
“没事,我马上就弄好了,你快去写作业。”
“哦。”小虫双手扒着门框,“我有好多不会做的。”
“圈出来,等会我教你。”
“嗯!”小虫笑逐言开,好像江适给了他一个非常合心意的礼物似的,快乐的回去继续写作业了。
耽美文库里。
也白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正想钻出来找江适算账,就听到了另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是那个粘江适粘得紧的小虫子。
也白开始犹豫要不要出去,江适大概不希望它暴露在他人面前,它只好善解人意地又缩回书本下,但是变相突生。小虫嘟囔着:“阿适的耽美文库怎么在动?我可以打开吗?就看一眼没关系吧?”
他说这带句号的话,手却很诚实地拉开了耽美文库拉链,半个身子还在书本之外的也白就这么彻底暴露在光明下。
小虫瞪大了眼睛。
也白也不惊慌,反而非常淡定地又将身子抽出来,直立出了耽美文库,修长的蛇身洁白如雪,沉静淡漠地直视小虫的眼睛。
面对活生生的蛇,小虫却不害怕,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视片刻,竟还想伸手去摸摸。
也白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心里冷道,好无礼的虫子,胆敢碰我,就咬他。
但小虫的手到底没伸出来,只见他的眼睛转了一圈,一个新的想法出炉。他换脸一般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小拳头握紧尖叫了一声,呜哇着跑到厨房:“阿适!有蛇啊我好害怕!”
也白:……
很快,江适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抽抽嗒嗒的小虫。
看到也白江适就叹息了一声,转头用拙劣的谎言哄道:“那是假蛇,没事的。”
“可我明明看见它动了。”小虫可怜巴巴。
为了证实小虫的话,也白从沙发上下来,洁白的身躯如波纹般漾开向江适滑去。
小虫又叫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江适的腰。
也白目光一寒,那是它的地盘。
江适把也白捞了起来放在胳膊上,对小虫说:“它不咬人的,别怕了,啊。”
我咬人。
也白极力把身子探到江适的腰,想给那双小嫩手狠狠来上一口。
江适一把掐住了它的七寸,快速在手臂上绕了几圈,责备道:“别吓唬小孩。”
他不怕我。
也白咬了江适的虎口一下,不过很轻,仅表达被冤枉的不满。
“好了好了,我把它抓起来了。”江适拍了拍小虫的手,小虫顺从地松开了,但看到也白时眼里还带着畏怯。
也白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
“去坐好,我把菜端出来就开饭了。”江适拍了拍小虫的脑袋,然后走进了厨房。
“你怎么跑出来了?”江适装盘时低声问。
是他放我出来的。
也白嘶嘶道,他看见江适为别人做饭,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搞什么啊?”江适嘟囔,端着菜往外走,“总之你友好一点,不要吓他。”
我说了,他不怕我!
也白要生气了。
江适只当他因为今早在学校遭遇的打击过于敏感了。
吃饭时江适把也白放在大腿上,他时不时投喂点举动让小虫觉得不可思议。
“阿适,它是你的宠物吗?”小虫问。
“嗯。”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小虫扁嘴。
“说了你肯定要闹着看,等会你爸妈就说我带坏你。”
“你不想让我看吗?”小虫委屈道。
“现在不是看到了吗?”江适调笑,“然后被吓哭了。”
“……”小虫语噎,又不能说那其实是个小心机,只好期期艾艾道:“我第一次那么近的看到蛇嘛,所以就有一点点害怕。”
他说谎,他说谎。
也白的尾巴尖不断上下拍打。
江适轻轻弹了一下它的脑袋,让它安分点,对小虫说:“我怎么记得之前你特别想养蛇,说这样比较酷。结果呢,男子汉大丈夫,说哭就哭。你这就是典型的叶公好龙。”
小虫哼哼唧唧地吃饭回避他的嘲笑。
江适又劝慰:“我们家大白很乖的,不咬人也不爱乱动,所以你放心它不会伤害你的。”
小虫便乖巧点头,接受了也白的存在。
吃饱了之后也白就困了,暂时无视小虫,江适又把又放进耽美文库里,但它凭着最好的意志爬了出来,滑到正在教小虫写作业的江适伸后,爬上去从他的衣摆下钻进去,熟练得缠绕住他的腰身。
小虫惊呼:“蛇钻进去了!”
江适习以为常,“不要理他,专心看这里。”
小虫点头,却总是忍不住瞄他的腰。江适的T恤能透出蛇的轮廓,白白的尾巴尖还露了出来,这本该是悚人骇然的景象,小虫却看出了亲密无间,心里不免泛起了酸水,他想,如果我也是一条蛇就好了。
在也白的梦里,它正咬住一条小胖虫,利落爽快地吞其入肚,真是快哉快哉。
也白的妖力在江适每天晚上的倾力奉献,总算慢慢蓄满,又能化出人形了,只是某晚治疗时,他突然吐了口血,险些把江适吓得心跳停止。
“无碍,算是因祸得福。”也白借机赖在江适怀里,虚弱又惬意道:“崖巳虽然重创了我,但他的角上是他力量的精凝,所以也冲破了我体内许多杂小的淤结,但淤血未清,前些日子一直堵着,今天时机正巧,全都冲开了。”
“说得像通马桶似的。”江适见他唇色嫣红而面色惨白,不禁怜惜,“真的没事?不难受了?”
也白墨黑的眼眸流转了一丝光,他蹙眉道:“其实还有点,胸口好闷,可能还没清干净。”
江适深信不疑,担忧道:“那怎么办?再来一次吗?”
“不必,你替我揉揉吧。”也白说着便拉过江适的手按在胸口。
江适便轻缓地帮他揉了起来,非常之温柔,还问他这样行不行。
也白要舒服得飞起来了,头靠着江适的颈窝,发出了低沉的叹吟。
“……”江适的动作顿了,“好像有点下流。”
也白眯起了眼睛,抬手暧昧慵懒地覆盖住他的手,手指还轻轻摩挲着,“下流?”
酥麻的感觉迅速从手背蔓延到手臂,在进而席卷了全身,他顿时不知道怎么动了。
也白抬头望他,唇角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下巴,问:“怎么不动了?”
江适觉得自己要冒烟了。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还做梦了,季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