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扬不敢去猜李小茹此时在想什么，只能停下脚步举着电话，等待着李小茹自己给他一个答案。
“你是……说真的？”李小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落，像是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针头，刺的肖泽扬心脏疼。
“连跪四场，应该是没希望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肖泽扬也不怕把话再说的更直截了当一点。
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
“……”
李小茹的沉默让肖泽扬心里发慌，他必须找点什么来说……说什么呢？
“那你之前答应我的……”
“那不可能了肖泽扬，你别想了，”李小茹的态度比起刚接电话时有了整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当初说的是如果你被选成了首发队员，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呢？别说首发了，你连替补都难。”
“废物。”
李小茹的话字字戳心，肖泽扬尽管委屈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或许他从刚才就不应该打这通电话，就先让李小茹那么等着……等到他恢复的差不多可以接受第二次暴击的时候再把电话打过去。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肖泽扬也不记得之后李小茹又说了些什么，一直到她挂了电话之后他才稍稍地回过神来。
秦栋和毛玮琨也在微信上问他试训的情况，而关鹏应该是在和HNG战队讨论租用期的事情所以没来得及找他……
肖泽扬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情绪给秦栋打了通电话。
“喂兄弟！你完事啦！”秦栋充满穿透力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嗯……”
肖泽扬咬了下嘴唇，还好是秦栋，如果这时候给老妈把电话打过去，他真有可能哭出声来。
应该是感觉到肖泽扬的情绪不太对，秦栋卡了一下，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感觉怎么样啊？”给憋了回去，改口道：“晚上去皇岭街喝一杯？”
“好。”
肖泽扬刚一答应，忽然又想起来自己还有直播没有播完，刚想改口说不行却又停住了。
算了，去他妈的直播吧。
肖泽扬扬了扬头：“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可能也会是这个时间更！最近在搬家有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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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
印象中肖泽扬上一次去酒吧还是今年跨年的时候，当然沈正给他们青训部所有人放了三天假让他们去疯玩，结果没成想第一天晚上他们几个就在酒吧里来了个全军覆没，一个没跑。
用后来肖泽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感觉那天晚上眼珠子都要被从嘴里吐出来了。
这是继上次他们几个人玩谁输了谁就拔一根头发的游戏时，秦栋说都要把他脑浆子给拔出来了之后的又一旷世绝句。
并且从那以后几个人就再也没这么玩命喝过酒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今天秦栋会提出来去酒吧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转眼间已经到了夏季赛，他们几个小鸡崽子翅膀总归要硬一硬了。
而翅膀硬就得意味着要各奔东西，学会独当一面，这一次也就当成是散伙酒了。
肖泽扬回到房间里换了套宽松的休闲服，又把眼镜摘下来戴上了隐形眼镜。
之前肖泽扬戴着那个圆眼镜去酒吧的时候保安们都以为他是高中生，未成年，连进都不让进，所以这一次肖泽扬算是长记性，索性直接不戴了。
收拾的差不多之后，肖泽扬秦栋以及毛玮琨三个人先是约着去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坐了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就直奔俱乐部后街的酒吧。
“关儿应该一会儿就到，他和HNG那边谈完了。”
交了台费，秦栋跟他们两个人汇报了一下之后顺手直接开了三瓶啤酒，动作之快甚至让人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专业的。
肖泽扬没说话，直接顺手拎过一瓶酒来扬脖一口气全灌下去了，就算是发泄今天一整天不愉快的第一步。
秦栋和毛玮琨从吃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提试训的事情，这其实也是在肖泽扬的意料之中的。
虽然他很清楚毛玮琨是没有这个情商和眼力见，但好在秦栋有，所以应该是刚才他们两个人挂了电话之后，秦栋又去专门找毛玮琨让他先别提这茬的。
一瓶啤酒灌下去，肖泽扬除了觉得肚子有点撑之外还没什么别的感觉，坐回座位上时，一扭头发现毛玮琨和秦栋正在盯着他看。
“干嘛……”
肖泽扬随口问了他俩一句，伸出手去又要拿第二瓶酒，没成想却被秦栋给拦下了。
肖泽扬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真不打算跟我们俩说说啊小绵羊……”
“说什么？”
一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的抵触感让肖泽扬开始不自觉地在自己最好的哥们面前装疯卖傻。
准确来讲，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抵触着什么，秦栋并不会像李小茹那样因为他试训失败而瞧不起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可偏偏越是这样，肖泽扬也就越想回避。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喝酒，”秦栋又从桌上开了两瓶，拿起一瓶来和肖泽扬碰了碰，“别把自己憋坏了就行。”
毛玮琨嘴有点笨，一般像这种时候他所扮演的就只能是一个听众的角色，必要时候还能举起杯子来回应一下。
“栋栋，我问你……要是这次我真的没被选上，是不是就说明我太废物了……”肖泽扬抬头来看着秦栋，语气中掺杂着这一天当中所堆积下来的担忧与消极。
这话其实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他想过问沈正，想过问秦栋，甚至在何卫鸣办公室的时候他都想要问何卫鸣。
但最后都憋下来了。
而现在，喝了点酒之后，似乎就有些憋不住了。
秦栋听到这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慢慢把酒瓶放回到了桌上。
“情况……有这么糟糕吗？”秦栋反问了肖泽扬一句，看表情像是有点不太相信，“按说以你的实力不应该的啊。”
“可能我真的不太适合搞电竞吧，”肖泽扬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感觉我就最适合去那种工作室做做代打，搞搞直播……轻轻松松的也没什么压力，偶尔还可以带带妹。”
“谁说没压力，你以为代练那么好当的呢？”秦栋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又伸手拍了拍肖泽扬的腿：“对了，咱们关儿来俱乐部之前不就是打代练的，等会儿他来了你问问他轻不轻松。”
“再不轻松也不会被景凡拎过来随随便便吊打三场，”肖泽扬一边说一边喝了口酒，“你知道么栋儿，就刚刚景凡跟我打solo，打到第二场送了我整整一波兵，第三场直接让了我一个技能，我都赢不了。”
“一个技能？”
“他选了凯特琳，一个夹子没放过，最后我还是打不过他。”
“那废话，你给景凡玩射手，那比玩他自己吊都熟你信吗？”
秦栋骚了一句之后又突然意识到现在似乎并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于是赶紧又收敛起了笑容，伸手拍了下肖泽扬肩膀：“给你个信息兄弟，景凡打职业都打了五年了，你才青训两年，你比什么呢？”
“我是觉得没什么希望了，而且我今天对景凡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但凡他要是在何教练耳边稍微扇扇风，我都肯定要被刷下去……”
“这你可就想的更多了小绵羊，”秦栋直接打断了肖泽扬的话，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像是在给肖泽扬打气，“景神的为人我清楚，你只要不是站到他脑门儿上骂娘，他基本没什么脾气，也不会乱嚼舌根，况且人家也没那时间。”
肖泽扬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把自己心中那种对景凡的很微妙的情绪告诉秦栋，语言太难组织了。
“咱们喝点洋酒吧，威士忌还是白兰地？”
秦栋大概也是察觉到肖泽扬有些为难，于是赶紧另开了一个话题：“今天沈大经理说他请客，咱们敞开喝就完事儿了。”
“那就白兰地吧，跟服务员说开瓶82年的。”毛玮琨赶紧接了一句。
感觉每次一提到关于酒这个话题毛玮琨就特别有的聊。
这次是轮到肖泽扬不吱声了。
反正他什么酒都能喝，尤其是像现在这种心情压抑到几近爆发边缘的时候，给他杯高浓度的酒精他说不定都能一口闷。
没过十分钟关鹏也赶过来了，感觉他心情好像不错，应该是和另一个战队谈的很顺利。
关鹏是属于那种典型的随遇而安性格的人，尽管是MAG青训部训练生出身，尽管起点就比大部分新人高一等，但他对自己的人生定位却一直都是：以后哪个俱乐部要我我就去哪，无所谓。
从来没有说哪天铁了心一定要上MAG的首发的念头，从来没有过。
所以这次俱乐部把他租出去他也欣然接受了。
肖泽扬有时候甚至觉得还挺羡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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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一直喝到了半夜十二点半才往回走，桌上酒瓶东倒西歪的，也不知道具体是喝了多少。
肖泽扬是喝的晕晕乎乎站都站不稳了，连起身想要去上个厕所都要人扶着。
秦栋是他们目前这几个人里最清醒的一个，其次是关鹏，他们两个一人掺着一个往俱乐部那边走，一路上连哭带笑鬼哭狼嚎的。
正在这时，肖泽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扶着肖泽扬的秦栋见状只好伸出手来帮忙接了一下。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
“喂？”
“肖泽扬？”一个清冷的男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有些耳熟。
“啊我是他朋友，肖泽扬在我身边，喝了点酒不太方便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一听这话瞬间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又开口：“那你和他说一声，明天下午一点来俱乐部训练。”
“哎好……什么？！”大概也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让秦栋对这句话的理解速度变得稍稍有点慢，等他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叫出了声，“啊啊……你是景神！？”
在彻底理解了刚刚那句话之后，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难猜了。
“谁让你们今晚去喝酒了？”很明显景凡那边的情绪并没有秦栋这么高涨，甚至有些不悦。
“对不起景神！因为肖泽扬跟我说他今天青训可能凉了所以……”
“凉了才好！”
肖泽扬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的秦栋差点把手机给摔地上去，赶紧把手机攥稳了扭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发酒疯的肖泽扬。
“凉了老子就，就不用看景凡那……装逼脸了，他，他他妈不就是技术好点，长得帅点！跟老子牛逼什么？！老子一区王者，用……用他让兵让技能？！”
“……”
秦栋感觉自己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赶紧举起电话来跟景凡力挽狂澜强势挽尊：“景神他喝多了您别往心里去，他还小孩什么也不懂！哎要不我就先把电话给挂了吧！挺晚的了您早点休息……”
“别，”仿佛就在一瞬间，景凡语气听起来倒是没有之前那么不高兴了，“你让他说。”
……
……
在此时秦栋的眼里，肖泽扬满脸一个死字。
作死的死。
“景凡……他他妈以为他是谁啊他……”果然，肖泽扬还在不知死活地说着，“他以为他跟我偶像亲嘴他就了不起啊！”
……？？？？
“他以为他跟锦仟池开房他就牛逼？！”
……？？？？
“老子要是早出道几年，老子也能……也能跟锦仟池开房！”
！！！！？？？？？
秦栋一脸惊恐地再一次看向手机。
景凡却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萌萌：打扰了打扰了
第14章 014
第二天早上，肖泽扬是被秦栋用双手给活活摇醒的。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和胃痛，让肖泽扬甚至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死过一回了。
“赶紧赶紧，起来！”秦栋焦急的催促声回荡在肖泽扬的耳边，让肖泽扬迫不得已终于稍稍清醒了一些。
“快点，要不我让沈正过来揪你耳朵了！”
“干什么啊……”肖泽扬斜腰拉胯地坐在床上，揉了揉疲倦的眼睛，“一大早上催命呢你。”
“昨天景凡打电话来让你去队里训练！你再不起床洗漱就迟到了天才！”
“你可拉屁倒吧……”
肖泽扬听完这话直接就笑了，二话不说一头重新栽回了枕头里，根本没把秦栋的话当回事。
“还没叫起来？！”
当沈正那充满穿透力并且混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肖泽扬瞬间就又把眼睛给睁开了。
如果说刚刚秦栋的那一套输出对于肖泽扬来说只是一个玩具弹弓的威力的话，那沈正这一句少说得是三发火丨箭丨炮。
要是再多说两句，恐怕就得上升到核丨武丨器的高度了。
“哎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贱的你。”
沈正一看到肖泽扬在听到沈正声音时，瞬间就从一滩烂泥的状态直接把身子给坐的笔杆朝直的，于是忍不住哭笑不得地骂了肖泽扬一句。
肖泽扬没有理他，反而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一直到沈正推门进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两秒钟，沈正率先开口了：“赶紧动唤啊，愣什么呢！”
“动……动什么唤啊？”
尽管肖泽扬嘴上还在问，但心中满溢的求生欲已经抢先一步使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了来，而之前的头痛和胃痛似乎也就在这一瞬间被沈正给直接吓没了。
只见肖泽扬赶紧先随便从椅子上捡起了一件衣服穿上，而他的眼睛却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沈正，意思就是还在等着沈正能够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