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岚反手关上门,他走过来,重新拆了一枚药,说道:“大师兄,还是我帮你上吧。”
秋月白:“……”回到现世这么久了,除了在床上的时候,秋月白就没听过他叫他师兄。
他心中警铃大响:“我说了我自己上……啊——”
秋月白惊叫一声,江岚居然直接伸手掀开了他的被子,而他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
江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底掠出一丝笑意:“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大师兄的身体,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吗?”
秋月白:“……”
江岚道:“不过大师兄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秋月白狐疑地看着他,果然,江岚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又继续补充道:“不用那里,可以用其他地方……”
秋月白脸色一白,当即要从床的另一边逃走。
但他的计划没能成功,因为江岚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脚腕,把他从床边生生拽了回来。
偏偏他的声音听上去还那么温柔:“大师兄,乖,好好上药。”
被命运抓住了脚脖子的秋月白奋力挣扎,他可怜巴巴地说:“江澜,不行,你不能这样……”
江澜铁面无情道:“我可以。”他慢慢俯下了身。
秋月白被迫趴在床上,流下了身体被掏空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IG获得世界赛总冠军啦!!!鸡冻!!所以控制不住地写了点电竞的内容,还要大喊一声:ig牛逼!!!
☆、番外二
开学后, 秋月白和江澜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下来, 因为秋月白已经大四, 即将面临毕业和实习, 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但即便如此, 江澜也依然会每天中午都来南区的食堂陪秋月白吃饭,争取不浪费一分一秒。
这学期新生入学, 战斗力顽强,放眼望去, 整个食堂乌压压都是人头,特别是打菜的窗口,排了好几条长龙, 秋月白他们连挤都挤不进去。
“哎, ”秋月白看着兵荒马乱的食堂, 幽幽叹了口气,“朕的江山没了。”
狗小胖:“……”
江澜道:“我去排队,你找位子坐吧。”
由于这段时间江澜天天跟着秋月白出去浪, 狗小胖也渐渐和他熟了起来,闻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哪行啊, 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江澜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的自己打。”
狗小胖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委屈地跟秋月白哭诉:“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秋月白沉吟片刻, 说道:“唔,可能我长得比较帅吧。”
狗小胖:“……”虽然他觉得秋月白这话挺不要脸的,但奈何事实如此, 他连反驳的语言都说不出来。
食堂的饭菜味道当然不能和江澜做的比,而且秋月白也不是很饿,所以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狗小胖坐在他们对面,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澜把秋月白吃剩下的菜拨进自己碗里,然后神色自然地吃了起来,好像这样的动作他做了上百次,已经成了习惯一样。
他呆呆地说:“秋哥……他……”
秋月白正在玩手机,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他胃口大,经常吃不饱。”
“哦……”狗小胖看着自己碗里剩下的几块红烧肉,问道,“江澜,要不我的你也拿去?”
秋月白生怕江澜又说出什么话打击到狗小胖,立刻截口道:“别别别,你不是也经常吃不饱么,待会儿让他去超市再买两个面包就行了。”
三人吃完饭,在食堂门口告别.
狗小胖频频回头,说道:“秋哥,江澜站在那看什么呢?”
秋月白转头一看,发现江澜还站在原地没走,隔了老远,他都能感觉到江澜缱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秋月白脸颊微红,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前段时间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他轻咳一声,扭过头道:“可能在看飞机吧。”
狗小胖抬头,心说哪里来的飞机,但秋月白已经迈开腿往前走,他只好远远地冲江澜挥了挥手,追上了秋月白。
……
周末的时候,秋月白和江澜出去约会,吃好饭看完电影,江澜便拉着他去商城挑选礼品。
刚开始秋月白还不以为意,只当江澜是要挑礼物送朋友,因此全程漫不经心,然后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是谁要过生日吗?”
江澜道:“不是。”他转头看了秋月白一眼,“我妈想见你一面。”
秋月白:“……”卧槽?!
“等会儿!”秋月白吓得口吃起来,“你你你、你说……谁要见我?”
江澜道:“我妈,你们系的陈教授。”
秋月白:“……”
江澜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秋月白觉得自己现在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了个外焦里嫩,他干巴巴地说:“这么快就见你妈,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啊啊啊!
要是被他妈知道江澜带回来的就是那个每天在她课上睡觉的学生,他妈妈会不会直接拿扫帚把他赶出去啊?!
江澜却微微一笑:“不快啊,我都见过你爸妈了。”他说,“况且这是迟早的事情,你总是要经历的,早死早超生。”
秋月白:“……”你说的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江澜看着他一脸纠结的表情,叹了口气,上前轻轻环住他的腰,说道:“放心吧,我妈她人很好,不会为难你的。”
秋月白听着这话,脑中却想到陈教授面无表情挂他科的场景,浑身抖了一抖。
之后挑选礼物的时候,秋月白都认真严谨的不行,这个太便宜,那个没新意,总之他们几乎逛遍了商场,一直到天黑,秋月白勉强选好了礼物,是一个可以按摩颈椎的按摩器。
选好了礼物后,秋月白还是很紧张,一直走到车站,他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不行,要不然我们还是再去挑一挑吧?”秋月白说。
江澜无奈地笑道:“你已经把整个商场都跑遍了。”
秋月白担心道:“江澜,你实话跟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妈妈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吗?”
江澜挑眉道:“当然知道。”
秋月白有些不信:“她知道我是谁,还同意你跟我在一起?”
江澜迟钝了一秒,还是点了点头。
秋月白的心顿时凉了下去,他垂眸道:“果然是不同意的吧。”
“月白。”江澜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怕好吗?我在你身边,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会说服我妈妈让她接受你。所以,不要退缩好吗?”
秋月白沉默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吗?”他说完,想起自己曾经的斑斑劣迹,抿唇道,“唔,虽然以前是,但现在,我会努力让你妈妈接受我的。”
江澜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大师兄……”
秋月白两腿一颤——每次江澜用这种语气叫他“大师兄”的时候,通常都意味着,他,动情了。
果不其然,江澜俯身过来,张口在秋月白耳廓上轻轻咬了一下。
秋月白差点没站住软去地上,他听着胸腔内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余光扫了眼站台不远处等车的几个人,无一例外,都低着头在看手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但即便如此,路上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车辆,只要稍微往这里瞥一眼,就能看见他们此时的姿势。
秋月白推了推他,低声道:“江澜,别、别在这……”
江澜垂眸看着他染上红霞的脸颊,默了几秒,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他真要忍不住,于是只好强忍住吻他的冲动,往后退了一步。
秋月白刚松了口气,就听江岚声音低哑地说:“大师兄,我们叫车回去吧。”
“叫车?”可是他们在这等了很久,估计公交也快来了。
“嗯,车上人太多,会被发现的。”说着,江澜朝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秋月白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不经意朝他那里瞟了一眼。
秋月白:“……”他已经无法用言语吐槽江澜这个随时随地能石更起来的变态禽兽了!!!
……
见江澜妈妈的那天,天公不作美,本来好端端的天气,走到半路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连带着秋月白的心情也一下子糟糕起来。
他忐忑地说:“这雨下的这么不是时候,不会在暗示我什么吧?”
江澜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闻言忍不住一笑:“这你都能联想到一起?那今天早上你吃饭的时候被噎着,是不是也是什么预兆?”
他不说还好,一说秋月白更丧了,他自暴自弃道:“我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今天不会流年不利吧?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江澜挑了挑眉,他说:“你确定?我妈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一桌子菜在等我们了,我现在跟她说改天,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反应?”
秋月白:“……”好吧,那大概下次见面的时候他妈妈会拿菜刀赶他走了。
正好楼道外吹来一阵冷风,秋月白浑身湿透,冻得打了个喷嚏。
江澜皱了皱眉,拉着他进了电梯:“走吧,要不然等会儿真感冒了。”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江澜摸了钥匙打算开门,还没碰到锁孔,门咔哒一声开了。
秋月白呼吸瞬间停住,看见陈教授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陈、陈教授好。”
他没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幻想,陈教授看见他会不会直接拉下脸色,给他一个下马威,怪他带坏了自己品学兼优的好儿子。
但幸而事情发展还算顺利,陈教授淡淡点了点头说:“快进来吧,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拿把伞?”
江澜道:“没看天气预报,出门的时候还是大太阳。”
陈教授闻言也没再说什么,道:“饭菜都准备好了,快去换件衣服出来吃吧。”
江澜应了一声,带着秋月白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还是秋月白第一次到江澜家里,他换好衣服,便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江澜的性格其实有点冷淡,这从狗小胖对他的形容就能窥见一斑,因此他的房间也是那种一板一眼的简约风,黑白色调,东西也整理得井然有序,不见丝毫杂乱。
唯一的装饰就是书架上那排相框,秋月白一一看过去,发现里面都是江澜和他妈妈的合影,而且那时候的江澜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秋月白看着照片里年幼的男孩故意摆出一副严肃深沉的模样,但因为年纪小,所以看上去反而有点可爱,不禁笑了起来。
正巧江澜换完衣服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向秋月白:“你在笑什么?”
秋月白指着照片,笑得神采飞扬:“你小时候挺可爱的。”
江澜挑眉:“难道我现在不可爱?”
秋月白沉默片刻,心说你可爱个叽霸。
江澜似乎听到了他的腹诽,说道:“嗯,我下面也很可爱。”
秋月白:“……”呜呜呜他发现他的战斗力完全比不上超速行驶的老司机江澜。
于是秋月白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又红了一片,惹得陈教授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顿饭吃的秋月白又是紧张又是忐忑。
他一边吃饭,一边乖巧回答着陈教授偶尔抛过来的问题,诸如家里有几个人,爸妈都是做什么的,对未来有什么看法等等,好在秋月白前一晚已经做好了功课,这些问题他都一一答了上来,虽然没什么亮点,但总算没出什么大错。
吃完饭,陈教授指挥江澜去洗碗,整个客厅只剩下秋月白和她两个人。
秋月白心说来了来了,最重要的一关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陈教授就问道:“我想知道,你和澜澜是认真的吗?”
秋月白点头道:“我们是认真的。”
陈教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虽然现在的社会不反对同性,但当她知道她儿子喜欢的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她的学生时,她仍然有些反应不及。因此最开始,她是明确反对这桩关系的。
陈教授看着他,忽然起身往卧室走去,说道:“你跟我过来。”
秋月白紧张地扫了眼厨房的方向,见江澜转头朝他眨了下眼睛,心中莫名一缓,跟着陈教授进了屋子。
“江澜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是单亲家庭?”
陈教授从抽屉里找出一本相册,递给秋月白。
秋月白愣愣地接过,翻开一看,发现里面的照片比江澜房间里的更多,甚至还有他出生的时候,年轻的女人把他抱在怀里,拍下了人生第一张照片。
往后翻,也只有他们母子,女人越来越苍老,孩子越长越大,而这些照片里,从来没有江澜的父亲。
陈教授道:“江澜还没出生,他爸爸就死了,是我带着他长大。但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陈教授慢慢在床边坐下,说道,“或许因为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江澜的心智更为早熟,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他的父亲,问一些诸如‘为什么别人有爸爸而我没有’的问题,我知道他是怕我伤心。”
秋月白静静地听着,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当时离开蛮荒的时候,江岚为什么会忍不住抱一下江霖,其实他内心是很渴望父爱的吧?
陈教授继续说道:“江澜这孩子从小就很有主见,性格也很孤僻,几乎没什么同伴。”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笑了笑,看向秋月白,“那时候他天天到我课上旁听,我就觉得不对劲,直到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我才知道了原因。说实话,他会这么喜欢你,我感到很意外。我一直以为那孩子,不会轻易向别人付出自己的感情。因为就连我,这个做妈妈的,都从来看不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