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追杀一头怀孕?" 深海之下0 ">首页 3 页, 哪改ㄏ憔ǖ秸馄S颍芰搜现氐纳瞬旁菔绷粼诹苏饫铩K荒芩闶瞧胀ǖ奶逍停钦庵换鹧嫖谠艉苊飨砸丫牙肓恕捌胀ā被鹧嫖谠舻姆冻搿翟谑谴蟮锰肫祝踔量旄仙狭舜笸跛峤稀?br /> 第一眼看见它跟在这个人类身后的时候以为只是个火焰乌贼族一个变了异的小不点而已,没想到还是大意了,这原来是个不知道活了几百上千年的海族老妖怪。
大王乌贼心中闪过万千思绪,衡量了一番利弊后,他收起了一身的戾气,然后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花枝语气冷漠,“滚出这片海域。”
大王乌贼没想到花枝这么强硬不给他面子,他在海族中的地位不低,从没有遭受过这么赤裸裸的轻视,压抑着胸中几乎快要喷出的怒火,大王乌贼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分了他,我愿意送你一半抹香鲸。”
大王乌贼说完,目光贪婪地看向贺泽西。
贺泽西可能不知道,但是大王乌贼却能嗅到他身上浓烈、诱人的味道。那是比抹香鲸的身体中含量还要高的虾青素的味道。虾青素是海底最强的抗氧化剂,是花枝为了保证贺泽西能在海底存活下来,给他身体注入的物质之一。
见那大王乌贼依旧贼心不死,花枝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海族的挑衅。
因为身体内存在的羁绊,花枝在贺泽西出海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暂时离开了几天自己的海域,没想到回来之后他所管辖的海域就多出来了这个鬼东西,甚至还公然地觊觎属于他的东西,想到这里,花枝的心情变得极端不好起来。
“不愿意走,是需要我送你吗?或者……想要一直留在这里?”花枝低低地问,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但是听在耳朵里莫名地多了些阴恻恻的味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前兆。
局势扭转,胜利的天平倾向了花枝这一边——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
贺泽西偏了偏头,看向因为暴怒反而变得极端平静的花枝。他突然发现,原来火焰乌贼真的是大自然中一种非常狡猾,非常善于伪装的生物。
大王乌贼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人类被这只海族牢牢地保护着,虽然不甘心,但意识到双方不可逾越的差距,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花枝冷眼注视着前方,目送着大王乌贼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他的感知范围内,直到确定他不会再回来,花枝才收起了一身警备和攻击架势。
没有了威胁,本就还未痊愈的身体再也维持不住庞大的消耗,花枝像是失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了下去,后倾过程中,身体陡然间缩小到了只有拇指大小的模样。
贺泽西急忙过去。垂下眼睛,目光落在掉落在地上的火焰乌贼身上。
贺泽西说:“谢谢。”
花枝微微动了动眼睛,没有回答,他现在已经连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泽西弯下腰,将他捡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的小口袋里休息。
花枝这一觉睡了很久。
他醒过来的时候,贺泽西正坐在房子的外面仰头看“星星”。
漆黑的深海,此时正散发着星星点点的飘动着的光,大部分是浅蓝色和浅绿色,夹杂在浅蓝色和浅绿色光中间的还有一小部分粉色的光……这是一群正在随着洋流迁徙的发光栉水母。
它们透明的身子在白天像是穿了一身隐身衣能够完全隐藏在海水中不被发现,但是一到了夜晚,透明的身子就会在黑暗中散发出鲜艳美丽的光芒。
察觉到了身后多了一个花枝,贺泽西没有回头,只是望着上方自语道:“不知道现在天气开始好转了没有?”
花枝:“我问一下。”
过了一会儿,一条巨大的蓝鲸从遥远的地方游了过来,庞大的身躯人绕着贺泽西和花枝的上空游了几圈后离去。
花枝:“没有。”
贺泽西仰头看着头顶上随着水流方向缓缓飘动的美丽生物,轻声自语道:“真美。”
在漆黑的深海里,不需要区分什么白天黑夜就能随时能够看见这样的景色。
随着在海洋深处呆的日子越来越长,贺泽西身上最初的水肿和皱皮现象已经消失,身体变得像适应陆地一样渐渐的适应了海洋,可是贺泽西心理上却开始慌张起来,因为他惶恐地发现,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在逐渐丧失关于时间的概念——深海之下,没有白天。
看着头顶美丽的“星星”们,贺泽西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察觉到贺泽西的沮丧,花枝忍不住用他已经新长出来半截长的新触腕安慰般碰了碰贺泽西的肩膀,然后温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做完这一系列,花枝情不自禁地自我陶醉,他真是个体贴温情的好伴侣。
感受到脖颈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万分熟悉的柔滑凉意,贺泽西本来沮丧无比的心情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在花枝还没有受伤前那段时间,入睡之后如跗骨之蛆般纠缠他好久的噩梦。
脑子里灵光一现,贺泽西突然想通了点东西。于是,他缓慢地扭过头,阴沉着一张脸看向了正十爪并用准备缠上自己的花枝。
花枝:“……”
温情时刻被打断,已经搂了一半上去的十只爪子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目光慈祥地盯着企图用温暖的怀抱安慰自己的大墨斗鱼,贺泽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花枝啊,人类有一种你们海洋生物所没有的特异功能,就是‘做梦’。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反复地做一个噩梦……”
花枝整个身子都僵直了。
贺泽西身子凑近了花枝几分,继续说道:“我梦见我被门口的死人骨头压着掐脖子。”
要是换做平时,如果贺泽西主动靠近,花枝心里会高兴的要死,但是现在……
花枝收起了绕在贺泽西脖子上的触腕,嘴硬:“你做噩梦,关我什么事?”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并且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给自己贴的体贴温情好伴侣标签这回事。
贺泽西狞笑起来,“可是,好奇怪啊,自从你受伤之后我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呢。”
第8章 缺爱
最终贺泽西也没有把花枝胖揍一顿。
一个原因是他确实打不过花枝,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人家不久前才救了他一命,现在刚醒过来,用人类的说法来讲,花枝他现在还是个大病初愈的病号。
对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病号动粗不管怎么看都有点过于狼心狗肺了。
更何况——喜欢抱一下就抱一下吧,又不会少块肉,贺泽西这么安慰完自己,又轻飘飘地看了眼花枝,心道一只乌贼而已,生物基因不同,它又能做得了什么?
然而很久很久以后,每当贺泽西回首往事时,都觉得当初抱有这样想法的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一些。
既然现在还不能立即回去,那就意味着深海生活还得继续。贺泽西也不是个喜欢虚度光阴的人,在肚子发出了咕噜噜一阵叫声之后,他觉得自己该吃点东西了。
前面几天他一直是吃的花枝捕猎回来带给他的牡蛎之类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确实难以下咽。没有佐料相配的生鲜一点也不好吃,再加上担心寄生虫之类的,贺泽西吃得心惊胆战。
但是吃多了也就麻木了,比起生病,活下去这几个字就显得有分量得多。
不过在花枝昏睡的这些日子,他以前带回来的本就为数不多的贝类已经被贺泽西吃完。现在,贺泽西决定自己出去找点吃的。
花枝瞥了贺泽西一眼,见他一个人离开房子,十条触腕打了好几个结,然后硬生生憋着没管他。
他其实很想要跟着贺泽西,但是自己刚刚被他训了一顿,现在他有点拉不下脸来。
那几条总在附近游来游去的小黑鱼又跑过来了,一边晃荡着尾巴一边在花枝的周围大喊,“完蛋啦~完蛋啦~~~那个人类要死啦~~~那个人类要死啦~~~~”
花枝一触腕甩过去,打中其中一条小黑鱼。
其余的小黑鱼见自己的同伴被打中了,吓得哇哇大叫,四处乱窜,嘴巴里喊得更起劲了,“那个人类要死啦~~~~那个人类要死啦~~~~~”
花枝转过身去,傲慢道:“死就死吧,别来烦我!”
五分钟过后。
贺泽西还没有回来。
花枝慢吞吞地从房柱子上滑了下来。
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地上,那条被花枝打得七荤八素过去的小黑鱼回过神来,眼冒金星地晃了晃自己的鱼脑袋,嘴巴里继续叨叨:“那个人类要死啦~~~~那个人类要……要、要死啦~~~~”
“啪~~~”
又是一触腕摔在了小黑鱼的身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黑鱼又被抽晕乎了过去。
花枝收回自己的触腕,神情凝重地盯着贺泽西刚才离开的方向,他觉得不行,他得跟过去看看。
……
贺泽西没有遇到危险。
深海中贺泽西能直接下口的食物不好找,这一片海域很大,除了躲避一些凶猛的深海食肉性鱼类,贺泽西还要一边前进一边沿途做记号,以免到时候在海底迷了路。
走了许久,他才在一处海底泥床中找到了一种可以吃的大螃蟹。
贺泽西认识这种螃蟹,名叫帝王蟹,又称拟石蟹。青灰色的壳和海底淤泥颜色差不太多,蛰伏在海底一动不动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它只是一块海底烂石。
泥床中这样的大螃蟹大概有二十来只的样子,每一只个头都有脸盆那么大。六条比一般的螃蟹长了不少的步足盘曲在身体的两侧,一对螯足在前面张牙舞爪地夹取些海藻一类的水生植物正往嘴巴里送。
帝王蟹不论是步足还是螯足,都非常地长,又细又长的八条腿盘在两侧,导致它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陆地上的蜘蛛。
虽然长相丑陋了一点,但是帝王蟹的肉质却非常的鲜美,是不可多得的海味,最重要的是,只需要抓到一个,就能够贺泽西吃很久。
可是这些帝王蟹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挥舞着十几对比成年人手还长的大钳子,似乎在警告靠近的人,只要他胆敢过来它们就把他的胳臂夹成一节一节的。根本不好下手,必须想办法把它们驱散开,才好抓一些。
贺泽西靠近泥床,在距离帝王蟹三米远的安全距离停住。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刚才随手捡起的一块滑腻的海底顽石朝着帝王蟹群栖息着的泥床掷去。
石头在海水中行进,划出一道透明气泡轨迹,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帝王蟹群中——没有一点力度。
其中一只帝王蟹很幸运地被砸中了壳,石头落在身上,帝王蟹两只螯足进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到半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进食。
贺泽西无奈了。
深海中物体的浮力实在是太大,再加上海水阻力,他根本没办法惊吓到帝王蟹群。
贺泽西站在原地,看着泥床中安安静静进食的帝王蟹,思考自己直接跳进帝王蟹群去抓一只出来的可行性。
静默了半分钟后,贺泽西决定换个猎食目标。
刚一转身,正对上一双盯着自己背影看的大眼睛。
贺泽西:“……”
他怎么来了?
视线往下,大眼睛的触腕上拎着一串儿半死不活的帝王蟹,大概有四五只的样子。
察觉到贺泽西的目光,花枝心中嘚瑟不已,刚才贺泽西想要抓螃蟹的全过程他都看在眼里,花枝觉得贺泽西果然没了自己不行。
但花枝还是特别作地把拎着的蟹往自己身后一放,语气十分恶劣地对贺泽西道:“别以为我会给你吃。”
贺泽西愣了下,然后点点头“……哦,好。”
看着贺泽西真的就这么走了,花枝暴跳如雷,气得连身上的颜色都变了,难道就不会求求他吗?这鬼螃蟹他才不喜欢吃。
贺泽西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花枝没有义务帮自己寻找食物,况且他也不能一直依靠花枝,他需要学会自己在海底生存。
走了一会儿,贺泽西一回头,发现花枝还提拎着一串儿帝王蟹慢吞吞地跟在自己的后面,不由得有些诧异。又走了挺远的路,贺泽西回头再看,花枝依旧跟着自己……
见贺泽西老转过头来看自己,花枝不由得有些羞恼,抻着几条触腕强行为自己挽尊:“你看什么?顺路不可以吗!”
贺泽西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点头,“可以。”
可以是可以,就是没想到您老的速度原来比我还慢。
虽然心中这么吐槽,但是贺泽西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暖意,那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听着身后花枝拖拽着螃蟹一路跟随自己所发出的沙沙声音,贺泽西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翘了起来。
贺泽西一直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花枝手里的帝王蟹是专门为他抓的,他也知道花枝跟在自己后面是为了保护自己。
毕竟那日的大王乌贼事件还历历在目。
人类虽然自诩为万物之灵,是陆地上当之无愧的霸主,但是在这偌大的深海之下,当危险来临之际,他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在面对危险时就好像茫茫宇宙与沧海一粟相比较,渺小的可怜。
所以那日在看见花枝保护自己挺身而出的样子,贺泽西的内心真的很震动。
看着花枝体力不支倒在自己的脚边,贺泽西的那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
贺泽西是个孤儿,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是教授把他从河边的桥洞下捡了回去,这个世界上,除了教授,再没有第二个人对他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