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易轻轻摇头:“不必。我只是……看着觉得心疼。”
顾境抿唇,抚着他那头软软的头发,垂首与他相依。
两人相依了好一会,沐子易突然来了一句:“我们做吧。”
“嗯?”顾境呆呆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沐子易抬起头,很是认真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们做吧。”
那一瞬间,顾境整张脸、脖子、耳朵,全红透了。他紧张地结结巴巴道:“可……可我们,这里没套……也没有润……滑剂……”
沐子易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小小境,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顾境身前的靠近心脏算的伤痕。他眨了眨眼,安抚道:“别紧张,那些个套跟剂,不用也可以的。放心,交给我,你只管享受就好。”
顾境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道:“你认真的?”
“不然呢?转移伤痛最好的方式,就是做能让你快乐的事。”沐子易突然低头,亲了亲他的伤处,低声近似喃喃:“还是说,你伤口已经疼对,你觉得做不了?”
顾境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摇头:“我可以的……”
“那就行了,放心吧,都交给我。”沐子易十分自信地拍拍胸膛,他可是看过不少黄书,甚至钙片的,理论知识绝对满分!
伸手牵过顾境,将人带到那张大大的、古韵十足的木床上。沐子易不忘设了个结界,然后将顾境压倒……
几个小时之后,鬼仆过来敲了敲门,低声喊:“大人,阎殿派人传话,说是抓住叛贼了。”
房间的门很快打开,鬼仆看到他们家大人,一脸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门口,一派魇足之态。其黑袍领口处,还隐约有不大和谐的伤痕露出来。
鬼仆顿时明悟,低下头只当没看见,心里却暗着乐。果然,他们家大人是在上面的!
顾境低声道:“知道了,让他们先回去。你……备车候着。”
“是。”鬼仆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顾境这才关上门,走到床前,声音里的柔情满得都快溢出来:“子易,季修已经被抓住了,你要去看看吗?”
帷帐内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动静。
顾境轻轻掀起帷帐,却里床上被子下鼓起一个包。红色被子的面上,还残留着好些不可描述的痕迹。
被子里的沐子易,一动不动。顾境鼓起勇气,掀开被子,就看到他家恋人身上带着好些不可细说的痕迹,缩成一团,一幅惨遭凌辱、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模样。
他心虚地轻咳一声,大手轻柔地抚上沐子易那还带着红印的腰,轻轻按揉着。
沐子易一心沉浸在自己竟然被顾境压了的惨酷事实里,一时半会没心情理会他。
想他一位从小长在五星红旗底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从小敏而好学,机灵懂事,是黑分明。万万没想到,临了临了的,他竟然在自己理论知识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被千万纯洁老处男顾境,给压了!
难以接受,太难以接受了!
更让他难过的是,顾境比想象的要猛太多。沐子易叫到嗓子都哑了,生理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流,到最后他甚至以为,他会死在床上。
而若是换成他,他怕是做不到如顾境这般凶猛,谁让他是个正常人!
憋了数千年的老处男,解禁之后真的太可怕了!
要不是沐子易最后昏过去一小会,怕是根本停不下来了。
顾境还在帮他按着后腰,一幅紧良淑德做派。沐子易却是越想越郁闷,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莫名其妙阴沟里翻了船。
他费劲翻了个身,忍着腰部以下的不适,死死盯着顾境。
“你以前真的是处男?”
顾境脸色一僵,任何一个男人,不管是与不是,被问及这种话题都会尴尬。他微微点头:“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懂啊!我看了那么多的小黄文、钙片,全白看了,都不如你!”沐子易崩溃地抓抓头发,他本来就想趁着顾境还很纯情,啥也不懂,把他俩的地位给端正了。谁知道,这人根本就扮猪吃老虎!
顾境握住他那只在头发肆虐的手,很不忍心地告诉他一个事实:“其实,我也看过。陈叔帮我准备了许多书,我都看完了……”
沐子易:“他给你准备的不全是恋爱攻略吗?!”沐子易记得他让肥崽去偷看的时候,肥崽拿手机拍回来的就是几本恋爱攻略!
顾境摇摇头,很纯洁道:“他后来又给我补充了一些图文并茂的书,里边描述得很详细,还有许多种姿势。以后,我们再一一试过吧?”
沐子易:“……滚!”
顾境伤心地看着他,眼里盛满悲伤:“你不想跟我做吗?”
沐子易:“想……除非,你让我在上面。”
顾境眼神微闪:“好。”骑乘也挺好的。
沐子易总算觉得身心舒畅了。不是说在下面感觉不好,只是事关面子。哦,还有事关性命。顾境在床上分分钟狼化,根本没完没了的。他怕要是长期被他压,自己早晚得精尽人亡!
得到顾境承诺的沐子易,总算愿意起来了。顾境见状,赶忙亲力亲为,为他换上自己的衣物,至于沐子易的衣服,咳……已经报废了。
换好了衣服,他还想为弯腰抱他,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沐子易拍回去。
沐子易凶巴巴道:“你想让全地府都知道我是被你压下面的那个吗?我不要面子的啊!”
顾境无辜地看着他,从善如流站直身板,道:“那你自己走走看。”
沐子易还真自己站了起来,咬腰走了走,只觉得腰跟下方难受得紧。不过他自己本身就很耐疼,倒也能忍受。
强撑着走到门口,他回头正想喊顾境,不经意间却对上他那双盛满心疼的眼睛。两人俱是一愣,顾境马上收敛起心疼,沐子易却心软了一些。他叹了一口气,朝顾境招招手:“来扶着我走吧。”
顾境面上一喜,忙快步上前扶他。因为他本身比沐子易高一些,不得不稍稍弯腰。
沐子易嘴角抽了抽,总感觉自己活似古装宫廷剧里的太后,而顾境就是他的贴身太监……
摇摇头,将脑头里诡异地画面抛出去,两人一道走到府中大门处。门外,早已停着一辆主体为黑色的大马车。车子主要用黑色木材与黑铁制成,车身与黑金造成的顶部瞧着花样华丽而繁复。而顶篷前后四角还挂着暖黄色灯笼,上面印着一个黑色标记。
拉马车的,是一只通体漆黑的怪物,感觉像牛,又像不大一样。沐子易没见过它,便拿询问的目光看向顾境。
顾境低声道:“这是地府特有的鬼物,于地府中土生土长,以前专门用来拉车。但如今地府少有人用马车,故而它们也就慢慢被淘汰了。”
“就跟人间的牛一个道理,曾经它们是用来耕田的,因此有不少。但后来耕田不过它们了,它们便越来越少,若非有吃食之用途,怕是会更少见。”
沐子易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他先前一路走来都没见到这东西。在顾境的搀扶下,他艰难地坐上马车。
车内并不像外边那般漆黑,反倒挺亮堂。沐子易一眼就看到于顶盖中间镶着的,散发着暖光的珠子。他感慨地伸手摸了摸,冲着顾境道:“这种珠子还有吗?有的话我们带一颗回去给肥崽玩儿吧,它就喜欢珠子、毛线球什么的。”
顾境点点头:“我回去让鬼仆找找,应当是有的。”管他是不是世间难得的暖色夜明珠,没有就把马车拆了,拿这颗回去哄哄小崽子。
沐子易于是心满意足地靠在顾境肩上,将他一只手拉到自己后腰上,一点不客气道:“帮我揉揉吧。”
顾境求之不得,他自知此次自己做得太过了些,让子易身体难受了,他正心疼着呢。
两人所不知道的是,马车疾驰过的地府街道,聚集了许多鬼物,纷纷用敬仰的眼神望着马车。
“那是,那位大人的车驾吧?”
“肯定是了,几百年前我见过,看那只地府唯二的鬼宠,可真威风啊……”
“大人有几百年未曾动用过这辆马车了吧,怎突然间就用了呢……”
“你们说的是谁呀?”
“唉呀,就前任阎王大人!那位大人可好些年没回地府来了,这次突然回来,听说是阎王殿里出事了。”
“也不知是出的什么事,一早的就那么多阴兵……”
“唉,我听说,大人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夫人呢!”
“我也听说了,大人的夫人,听说长得可标志了。就是有点凶,听说连阎王的面子都不给呢!”
“这么辣,原来大人喜欢这样的啊……”
“可不是,听说夫人还是个男的呢,就是阴阳包子店的那个小老板!”
“唉呦我去,是他呀!那可不是一般的辣,他可是超凶的。”
“谁说不是呢……”
“不是,他那么凶的人,咱们大人压得了他吗?”
“嗨,再凶又如何,大人可是前任阎王……”
…………
沐子易两人丝毫不知,他们已经成了地府那些鬼物的谈资了。马车直接驶进阎王殿中,全程无停。顾境先下的车,下来之后伸手想扶沐子易,结果手被拍下去了。
阎王殿中那么多的鬼物候着,难道要让全地府的鬼都知道他被顾境压得连下马车都是问题了?!
他不要面子的吗?!
为了保留那仅有的一点脸面,沐子易硬着头皮,故作潇洒从马车架上跳下来。
着地的瞬间却是腿一软,整个往地上扑去。他慌乱地伸手想抓住点什么,下一瞬间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顾境全程都很紧张地注意着沐子易的一举一动,在他跳下来的一瞬间更是将整颗心提到嗓子眼。他几乎下意识伸出双手,正好就接住差点扑倒在地的沐子易。
顾境:“呼……”
沐子易:“……”完了,他的面子……
大殿两侧众鬼,纷纷恍然大悟。
夫人身上所穿仍是古装袍子,兼之大人又特地用了数百年不曾动用过的车架。且,夫人方才跳下来的瞬间,似乎腿软了……
一切,已经十分明显。众鬼看向顾境的目光,带着十成的佩服与敬意。这般凶残的夫人,果然只有大人降得住!
第90章
大殿众鬼的视线有如锋芒, 让沐子易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当然,他本就身上不舒服。
伸手悄悄掐了顾境腰后软肉一把, 看他面不改色却眼露委屈, 沐子易才觉得心里稍微舒坦一些。
他冷眼扫过殿中垂首立于两站的鬼物,眼神凌厉。众鬼物顿时压力山大,不自觉纷纷后退一步。于是,沐子易的眼神自然而然就看到被押着跪成两排的另一群鬼物。
他定定地看了为首的季修好一会,方才拉过顾境朝前方阶梯走去。季修是顾境的下属,顾境又是地府的隐形领导者,此事还得先由他来处理。
走到楼梯处,沐子易正准备踏上去,不料顾境突然弯腰将他轻松抱起。沐子易下意识轻呼,又马上压下声音。他抬头看看那些鬼物,见他们均垂首盯着地面,并未注意到他被顾境公主抱。他这才松一口气,瞪了顾境一眼。不过倒是没挣扎, 反正顾境的怀抱挺舒服。
以阎王为首的众位地府领导者, 纷纷眼观鼻鼻观嘴, 只当自己看不见听不着。
沐子易被放到阎王的专座上, 顾境立于他身侧。他冷眼瞧着前方跪着的一众鬼物,将目光投向季修。
“季修, 说吧, 你所图为何?”
顾境声音浅浅淡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下方季修却是一颤, 连抬头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好半响,他才勉强道:“属下不服!”
“你已不是我的下属,不必以属下自称。”顾境毫不留情说罢,就见季修不敢置信地抬头望他。他面不改色,继续说:“你的不服,源于何处?”
季修扯扯嘴角,颓然道:“属下……我……我不服,在于地府分明是您花费那么长时间才给治理好的,可您却交给您的徒弟!他样样不如您,出个什么事都需要您来帮他处理,如何能当得好阎王!”
“那么你觉得,除了他与我,在场的还有谁能当得起阎王?”顾境淡淡道,“你吗?”
季修呼吸一窒,摇摇头道:“大人,属下不敢!但,属下自您生前便跟在您身侧,陪您四处征战,与您同生共死……死后更是紧随于您身侧,继续当您的下属。”
“我甘愿当您的爪牙,与其他兄弟一并拥护您成为地府一殿阎王。之后,又陪您讨伐另外九殿,使十殿阎王化散为一。您成为世间唯一的阎王之后,我等又一直处处帮您打理地府,帮您改革地府……”
“无论是生前死后,您都是我追寻的目标。可是,您却突然传位于现任阎王!他又哪里比得上您,哪里能够当得起阎王之职!大人,我不服!”
沐子易失笑,拉了拉顾境的袖子,制止他既然出口的话。他慢悠悠道:“季修,你不会是对我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呢吧?”
季修表情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又激动着急道:“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设计要杀我吗?”沐子易挑挑眉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碍眼,我不该站在你家大人身边?看到我就想杀我,想让我从这世间消失?”
季修呆呆地点点头,又立即摇头:“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知道就行了,我不在乎。”沐子易身体微微前侧,让自己的老腰好受一些,才继续说:“我只问你,你搞出这么多事,到底是只想杀了现任阎王与我,还是意在顾境?杀了我与阎王之后,你准备如何对待顾境?”
“你们死了,魂飞魄散了,大人于了无牵挂自然是回来重新管理地府!”季修神色癫狂,挣扎道,“地府里只有大人才最有资格、最有能力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