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特么心塞!
墨懋不管是在地府还是阳间都是被人捧着的角色,第一次想交朋友还受挫了,顿时感觉有些心塞,他明明对陵澄印象不错,还想着俩人可以成为朋友呢,结果就这么被他搞砸了。
崔易安则是一脸懵逼,小太子刚刚说“惹他生气了?”,这句话的意思可真是意味深长,什么时候高傲的太子爷竟然也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了,难道这个人给了他不一般的感觉?
“咳,你可以好好和他解释解释。”崔易安闷声的道。
“和一个哑巴怎么解释?”墨懋无奈道,“难道我说我留下他仅仅是为了他前途着想?”
别说陵澄不信,他自己也不信,所以只能以后慢慢的转变对方对他的看法了,这是远大的工程,一个字,烦!
“那你为什么非得把人留下?”崔易安不理解道,留下这么一个道士干嘛,他们在阳间行事也会变得束手束脚,这不是变得麻烦了么!
墨懋闭了闭眼,没说话。
没有陵澄,阳间的事照样可以办好,但他却把人留下来,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崔易安则是偷偷的笑了,手贱的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了另一个好友,让他看看。
这回他们的大影帝情绪波动有点大啊,这个哑巴还真有点本事!
☆、装死
陵澄决定留下来后,当天就让一个小鬼,也是摄像组的一员,让他去崇阳山,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若是没有墨懋逼他留下这出,陵澄肯定会好声好气和牛炎说一声,这事也就过去了,而这次没有打任何的招呼,施了个小术法,那落单的摄像师小鬼,就被陵澄招了过去。
小鬼怕陵澄怕得要死,战战兢兢的抖嗦着道:“法师,饶命……饶命,我,我就是一个小鬼差。”
陵澄神情冷漠,不为所动,右手在那小鬼身上点了几下,小鬼就不受控制了,主动的往某个方向跑去。
心里欲哭无泪,揣着大法师给他的任务,只能立即赶路了,现在还是大白天,他不能用鬼魂形态赶路,只好用自己的11路公交跑着去。
摄像组的组长是牛炎,刚好看到他的手下,在片场撒腿狂奔,于是扬声喝道:“你干嘛去?今天还有你的摄像任务呢!”
小鬼眼中含着一泡泪,哽咽的大声回道:“没事,我就想跑跑路,回来再和您解释。”
“完犊子的,你跑什么路,给我回来!”牛炎还想追过去把人拦下,不小心瞥到面无表情的陵澄,心下顿时“咯噔”一声,转身嘿嘿一笑,没再追过去。
“陵大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牛炎连称呼都变了,转了个身,脚下生风飞快的离开了,在他身边多待一刻就是煎熬。
最近几天,剧组里的怨声载道,鬼生难过,导致见到陵澄,个个都绕道走,就连崔易安都避其锋芒,更别说其他的小鬼差了。
这事是墨懋招惹出来的,他们的小太子,鬼们只能忍气吞声的忍受着陵澄对他们的肆虐。
厕所门贴着驱鬼符,好几个鬼不敢去,忍得他们都便秘了,有几个忍不住,都跑几里地外的小树林方便去了。
晚上回酒店睡觉,又可以看到大半夜不睡觉的陵法师,在给他们做法,没事就选中一间房,贴上黄符,那一房间的人,就一天都出不去了。
最后还是墨懋发话先停两天拍摄,休息一下,让陵澄的怒火好好的发泄,反正新剧本也没写好,顺便把拍摄进程停一停。
“真的是,我们招谁惹谁了,让他这样折磨。”段钭抱怨道。
他就是那个不能进厕所方便的鬼,他又喜欢吃牛肉羊肉这种热量高的东西,方便不出去,于是就便秘了。
刚刚好不容易才可以蹲厕所,半个小时后才出来,感觉腿都不是他的了,屁股也疼得不行,再来几次,恐怕不是要肛|裂,也要得痔疮。
马文明,也就是墨懋的大助理冷笑一声,把一双大脚搁在他们的会议桌上,“你有我惨?一大早出门就踩了一鞋底的糯米,现在脚底还火烧火燎的疼呢,都快烧烂了。”
牛炎把自家弟弟脚踹了下去,悲愤的道:“他让小鬼进我房里,把我窗帘被单换成红色的,我每次都忍不住去撕扯,用头去撞窗户,手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偏偏这东西上施了法,他不敢扔,也没人可以帮他扔,简直没有人性,为什么要这么对牛,再这么下去,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最怕剪刀了,结果他就在我门口上垂了一把剪刀,害我每次都往窗户走。”长发女鬼滴了几滴血泪,哭诉着自己悲惨的遭遇。
“你还有窗户可以走呢,我门缝都堵死了,要不然还要点鬼脸,我都要尿房间里。”
“在这么下去,我头都要秃了,被自己愁得拔秃的!”
“对,秃头!”
……
地府众人探讨了许久,崔易安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只好让他们再等等,鬼差们只好唉声叹气的离开。
都说再这样下去,鬼生还有什么意义,让他们再死一次算了。
“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他再不消气,我可就要离组了,这地方不是鬼待的。”崔易安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冲着顶头上司抱怨道。
墨懋挑眉,安慰道:“忍忍就过去了。”
“不是你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听听,手下们都快造反了!”崔易安跳脚道,再让陵道长这么无法无天的作下去,那些鬼差们恐怕就要溜回地府,给他们扔下一堆烂摊子的事。
墨懋双手摊开,他倒是希望陵澄可以来找呢,可这几天陵澄虽然一再捉弄的手下们,却没有一次来招惹他的,难道是他上次把他的符咒破了之后,让他忌惮,觉得他深不可测,不敢来了?
“女人还有那么几天呢!”墨懋只能继续给判官开解道,“你就忍忍吧!”
崔易安啐了他一口,悲愤的拿着自己的大毛笔走了,一个字“忍”!
自从那次开完会后,陵澄竟不再折腾了他们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符咒,没有红床单,没有白糯米,他们这些鬼的生活,这才回到正轨。
但陵澄这回不大不小的整治他们一顿,倒是让他们心里都有阴影了,打从心里害怕他。
于是在剧本亮相的时候,剧组大部分人都很淡定,即使知道这不合理,他们也不敢说,其他一些不知实情的人,也就是那两只妖和其他活人,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特别是阆熠,听了这个消息过后,差点没被炸上天。
“你们怎么不早说,这剧本说换就换,那我们这些天的拍摄成什么了?!”阆熠面色十分不好的道。
崔易安可不怕他,虽然妖怪不归他们冥界管,但大部分还是听他们的,这两只妖更是某人的手下,再怎么有本事,也翻不过他们去。
“说了啊,不是让你停几天么?”崔易安写剧本的速度非常快,这还没几天,就已经把前部分的剧本整了出来。
比之前的故事更加的吸引人,可这也不能掩盖这家伙瞒着偷偷改剧本的事,何况这已经拍了一小半,难道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你那叫说吗?”阆熠暴躁的撸了一下头发,“你们就是随便通知一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导演了”
“没有。”崔易安捧着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头也不抬的道。
正在一旁休息剪指甲的胡雪卉也插话了进来,“呦,我的大导演啊,这是哪来的暴脾气,不想拍没人求着你拍,你大可退组,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导演。”
胡雪卉和着炮王本就有仇,后来的种种,更是让他俩人恩怨更深,只要有机会,总会拿刀子戳对方的心窝子。
“狐狸精你说什么呢你!”阆熠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大,被胡雪卉这么刺激,一点就爆,将手中的剧本狠狠的一摔,骂道:“只会勾人的骚货,你知道什么!”
胡雪卉十指成爪,将面前的实木桌子抓出五道的花杆子,“那也比你这炮王好,什么脏的臭的就往床上拉,要点脸!”
“那也没你臭,一个骚气熏天的狐狸精!”
气胡雪卉“嗷”了一嗓子,变成两只尾巴的狐狸,就往阆熠身上扑去。
阆熠也不甘示弱,变成了原型大尾巴狼,两只毛绒绒的大型动物,就这么扭曲的打在一起,你咬我的尾巴,我挠你的鼻子,发的不可开交,“唧唧”声,“嗷呜”声,交替着响起。
喝完一壶茶,看了一场家庭伦理大戏的崔编剧,主动起身离开,将房间让给这对冤家,让他们打得够。
太子爷说得不错,告诉阆熠新剧本,要把胡雪卉一起叫来,到时候他们就没空讨论剧本本身的事,这新改的剧本百分之八十就会过,太子爷还真是神机妙算。
心情愉悦的从导演房间出来,崔易安本扬起的笑脸,在见到拿桃木剑往他们这边走的陵澄时,顿时僵在了脸上。
只见陵大师杀气腾腾的拖着桃木剑在走,那剑和剧组准备的杉木剑完全是两个极差,隔着老远,他都能看见那桃木剑泛着神圣的红光,就是他们鬼怪最怕的光。
崔易安心下惴惴,这……大师,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可他也不敢拦啊,万一这家伙把剑捅他身体里咋办,不说魂飞魄散那么严重吧,至少也得病个一两天吧!
所以本来要回房的崔易安,赶紧转了个身,从另一个台阶走了下去,因为回房间就会和杀气冲天的陵澄撞在一起,他不敢去触那霉头
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对太子爷动手了?
崔易安暗暗咋舌,在心里祈祷太子爷被桃木剑捅中了应该会没事,或者可以把这胆大包天的小术士打一顿,教训教训他。
陵澄余光瞥到一抹红色身影走着楼梯下去,他知道是谁,也没去追,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他。
他订制的桃木剑今天才做好,找那些法器,把他大部分积蓄都花光了,的确得继续演戏赚钱,但那不代表他要受墨懋的欺辱,上次咄咄逼人的场景还在眼前,没有法器被一个鬼给欺负了,这是对玄术师的侮辱。
陵澄想着之前的种种,面上更加的冷然,没有停留的来到墨懋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来,之前的探访,他也没敢靠近,这回管不了那么多了。
敲门过后,没多久墨懋就来开门。
“谁啊!”待仔细看清是陵澄后,墨懋脸上带着笑容,将门打开了一些,“请……”
话还没说完,小哑巴就把桃木剑捅进他身体里。
墨懋垂头看了眼那已经进到身体里的木剑,又看了看一脸淡然处之的陵澄,微微露出苦笑,这剑对他什么伤害也没有,可要是不表现出什么,这小哑巴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甚至更加的羞恼。
墨懋转了转眼珠子,立即捂着什么事都没有的肚子,露出惨痛神色,无力坐落在门口。作为拿了那么多大奖的影帝,这演技自然没话说,不懂人心险恶的小哑巴,就这么被骗过去了,还真以为他出事了。
墨懋低声惨叫着,可惜这层楼都被他们给包了,住在墨懋隔壁的崔易安已经害怕得躲到楼下去了,另外两只正打得火热,没人出来。
陵澄的神色原本还是非常淡然的,因为他知道这剑就连崔易安都伤不了,何况是墨懋。
可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好像真的十分痛苦,面色苍白,浑身发冷颤抖,这是鬼受了重伤的征兆啊!
陵澄有些慌张了,他本来就是想教训教训这欺负他的家伙,没想到他真的会出事!
“你……怎么样了?”紧张担心的陵澄,说话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软糯的颤音。
小哑巴声音真好听。
装受伤的墨懋感慨一下,一把抓住陵澄的手,虚弱道:“没力气了,你能把我抱进去吗?”
陵·小哑巴·澄:“……”
他想再捅他两个窟窿,把这得寸进尺的家伙捅死算了。
☆、玩笑
见陵澄没有反应,墨懋直接双眼一闭,靠在了门框上,声音也变得更加小了,要不是走廊里安静,陵澄都听不见他在叫唤。
陵澄不敢再耽搁,在他的腹间穴位点了几下,这才把泛着黑气的桃木剑拔了出来。
并没有流血,也没有黑色的阴气溢出,按理说不应该受重伤,可墨懋的模样又难受得很,陵澄也不得不小心了,会不会是伤到其他地方。
为了出气,却把人给伤着了,这不是他的本意,心里不免有些愧疚,赶紧把人扶了起来,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借力让他站稳。
墨懋一米八七的个子,比一米八的陵澄高了几公分,身材自然也是没话说,陵澄扶着那侧腰,可以感觉到衣服下紧实的肌肉,微微热意传到了陵澄的手心,感觉自己手好像都要着火似的。
第一次和别人这么亲密,陵澄也有些不自在,但救人要紧,顾不了这么多了,一把将其拦腰抱起,吓得闭眼的墨懋,都睁开了眼。
墨懋其实就是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要陵澄把他抱起来,结果他还当真了,这下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没想到这小道士的力气这么大,他的体重可不轻,他竟然能一下就把自己抱起,还不费力气,看来真是小看他了,半眯着眼看着臭不要脸装死的墨懋,望着人家的完美的侧脸暗暗的想到。
陵澄先把人放到卧室里,这才回去把门关好,再给他倒了杯水,低声问道:“是觉得腹部好似有火在烧,却觉得全身很冷?”
陵澄看着自己准备好的桃木剑,之前的红光已经不见了,一层黑色的不明物质包裹着它,看来就是墨懋的血了。
他不应该这么冲动的,陵澄有些自责的皱着眉。
“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墨懋下意识的安慰道,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躲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些许头发在外面,一看就虚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