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不管你是下凡历练的神仙,还是逗留人间的魔使,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这一世,我都赖定你了。
鬼煞即将要打开时洞窟里的最后一道门的时候,刘旷问道:“门主,你这门里难道都没设什么人来看守吗?如果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鬼煞满不在乎地说:“知道这个方法的人不算很多,就算是也是那些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去的人,而且很多地方都有毒,鬼门的人一般都喝过解药了。除了这个,外面还有一个正门,下次带你走吧。不过…”
鬼煞皱了下眉:“正门我一般不走,主要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们,经常会搞些突袭和围剿…麻烦死了…还要擦剑…”
刘旷:“……”
所以您老觉得麻烦的是应付那些突袭,还是擦剑上的血…?
“斗笠拿出来。”
“为什么?”刘旷一边问一边从垃圾桶中翻出许久未用的斗笠。
“麻烦。”鬼煞简短地留下两个字,然后随便把斗笠戴到头上。
刘旷想想也是,估计进去之后还要和他那些鬼徒解释半天,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天的鬼无一样接受力极强的。
刘旷一抬头,却发现鬼煞的斗笠戴得并不怎么端正,把手机递给鬼煞,道:“带歪了,别动,让我给你整整。”
于是刘旷边先把鬼煞的斗笠拿了下来。把他额前的那缕碎发别在耳朵后面。然后把斗笠端端正正对着发冠放上去。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
两人离的很近,手机灯光的照射下,那白纱便显得尤其轻薄,清清楚楚的能看见白纱后面那人五官精致,眉如墨画,眼若琉璃。刘旷越看越欢喜,忍不住隔着白纱凑上去亲了一口。
鬼煞发现刘旷似乎特别喜欢隔着白纱来亲吻自己,而且自己似乎也一点儿都不讨厌。
白纱略凉,那个人的嘴唇却极热。
也就那么一瞬间,温热的唇带着白纱缓缓的离开了自己的嘴唇,鬼煞一点一点地看那人的嘴唇与白纱离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蓦然心里一空,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刘旷的腰,手机猛的掉在地上,鬼煞也不在意,就那么凑过去狠狠压住了刘旷的唇。
刘旷有些吃惊地微微张开了嘴,鬼煞狠狠的紧攫着他的嘴唇不放,唇舌在细纱的摩擦下变得十分炽热,几乎要把人给灼伤。
不知什么时候,白纱斗笠被人粗暴地扔在地上,没了白纱的阻挡,两人唇舌相交,几乎同时感到一种战栗,浑身都热得厉害。
两人的喘气声都急迫了起来,刘旷凑住鬼煞的耳旁,声音微微有些喘,还有些颤:“门主…这次让我…教你用梨花膏吧…”
没有听见回答,刘旷凑上去亲了亲鬼煞的嘴唇,声音有些含糊却轻缓勾人:“……门主,让我来好吗…一点儿都不会痛…”
鬼煞睫毛轻颤了一下,哑着嗓子道:“……好。”
刘旷听了,血气上涌,一把将鬼煞反按在墙上,细细密密吻了起来,不多时,两人已是衣衫半解,意乱情迷。
刘旷打开梨花膏,抹了些在食指上,咬着鬼煞的耳朵说:“…门主,可能有些不适,你稍稍忍着些…”
“——谁在那里?!!”
突然,一声震愕的喊叫声传来!
刘旷浑身一震,第一动作是紧紧地身子前倾,随即把鬼煞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护住他不让人看见,然后一点一点地转过头,那一瞬间,他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身后那个人举着火把,火把上的光映在脸上,少年脸上一片震惊。
——是许久未见的湖水侍从,阿木。
阿木看见不知名的东西从地上发出一道白光,隐隐约约能看见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叠在墙上——明显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荒唐事情,但是两人的脸笼罩在阴影中,完全认不出来。
阿木震愕过后很快就感到一阵羞赧:他还是个少年,从未见过这种事情。但他少年老成,又在鬼门呆了许多年,自然能分得清利害,这下再想这件事情,便是顾不得羞涩,只余下了一心的惊怒了:到底是哪两个不知死活的鬼徒在这种地方做如此淫.乱荒诞之事?!听说门主这两天就要回来了,如果让门主发现,这两个人连个全尸都保不住!!门主向来厌恶这等淫.乱之事!!况且还是如此不合规矩,不分场合!!
于是,他便冷着脸警诫道:“你俩不要命了吗?!简直是精虫上脑,色胆包天!!门主快要回来了,你们最好安分一点,否则门主知道了,非要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鬼煞:“……”
刘旷:“……”
阿木脸色沉得更厉害了,又呵斥道:“你俩是哪个堂的?!”
鬼煞:“……”
刘旷:“……”
阿木见两人不说话,冷冷道:“怎么了?有胆子做事没胆子承认?!”
然后阿木便举着火把走进了些,眼见他越来越近,刘旷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阿木。”冷硬而熟悉的声音传来,阿木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人似乎叹了口气,道:“掉头,出去。”
阿木瞳孔放大,左手给湖水买的糖葫芦已经掉在了地上,右手的火把也险些要拿不稳了。
他结结巴巴道:“……门、门、门主…”
鬼煞声音阴冷:“出去。”
阿木终于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道了一声“是”,便兔子一样地掉头就窜了。
刘旷看着阿木逃窜的身影,又低头看看手上还沾着没来的及用出去的梨花膏,他沉默了半饷,然后缓缓开口道:“…门主…要不我们…继续?”
……
鬼煞好看的眼睛毫无波澜地,静静地看着他。
……
第43章
刘旷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并且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阿木, 然后把手上还沾着的一些梨花膏随便抹在墙上,又帮鬼煞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整理好, 最后胡乱把自己的衣服扯好。弯下腰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拿起斗笠一看, 上面已经沾上了好多灰, 特别是被浸湿的那一片, 已经脏地个厉害了,看起来已经不能戴了, 于是刘旷便把斗笠随手放在了垃圾桶里。
抬头一看,鬼煞已经把最后一道门打开了,正在门口等着他, 刘旷便跟了上去。
听到声音, 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兴高采烈地推开院子中一个小屋子的门, 一边跨过门槛, 一边兴奋地叫嚷着:
“阿木阿木, 我的糖……”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动不动地看着鬼煞,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 才呆呆地接上刚刚没说完的话:“……葫……芦……”
鬼煞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吃糖葫芦?”
湖水依旧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个神仙一样好看的陌生男子。
刘旷凑过去低声对鬼煞说:“门主, 她现在好像认不出你了。”
鬼煞经刘旷这么一提醒, 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脸已经变了, 湖水还没见过这样的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摸了摸湖水的头:“……湖水,我是爹爹。”
湖水一副没听懂的模样,眼睛有些迷离,神色也十分迷茫。
鬼煞犹豫了一下,弯腰把湖水抱了起来,再次重复了一边:“我是爹爹。”
刘旷凑过来,冲着湖水笑了一下,道:“湖水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七色花妖啊…这个人呢,是你的爹爹,我用法力把他变成变好看了。”
湖水看着刘旷,她刚刚都没看见这个人,她又看了一眼鬼煞,伸出两只小手搂住鬼煞的脖子,她倒是一点也不排斥眼前这个极其好看的男人,但她缓缓对刘旷说:“你骗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刘旷一脸真挚。
湖水摇摇头,认真地说:“不对,这不是我的爹爹。”她眨了眨眼,似乎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
“…我爹爹从来不会抱我。”
鬼煞听了,身子蓦然一僵。这才想起似乎的确是这样,他不禁有疑惑了起来:他刚刚是为什么,把湖水抱了起来呢?似乎是想着要与湖水亲近些,让她认出自己?但是为什么会选择抱起她呢?
…………似乎是,有个人已经用拥抱和亲吻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自己待人的方式与态度。
刘旷道:“门主…你先把湖水放下来。”
鬼煞默默地把湖水放了下来。
刘旷站在鬼煞身后捂住他的脸,从鬼煞肩膀上伸出来歪着的头问:“湖水小姐,你看你看,这样看他是不是你的爹爹?”
湖水迷茫地看着鬼煞,好像…是有一点像爹爹了。
“门主,叫她一声。”刘旷压低声音道。
鬼煞开口:“…湖水。”
湖水这次认真听了声音,瞬间睁大了眼睛,这个…这个真的是爹爹的声音!然后她紧张地问道:“那…那我问你…我…我…”
她“我”了半天,脸都憋红了也都没说出来什么,刘旷看着都替她着急,帮她问道:
“门主,湖水的生辰是什么?”
鬼煞沉默不语。
刘旷:“……呃…那她最喜欢吃什么?”
鬼煞依旧沉默。
刘旷:“……那…那她不喜欢吃什么?”
鬼煞略有尴尬。
刘旷:“那…那……………”
刘旷也尴尬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湖水半天都没问出来东西,原来是没什么好问的……
湖水倒是不觉得失望,她拽了拽刘旷的袖子,仰着小脸小声说:
“……刘旷花妖,这好像真的是我爹爹…”
毕竟全鬼门都知道她白湖水喜欢吃糖葫芦,最讨厌吃白萝卜,生辰在九月初八…不知道的好像也就爹爹一个人……
刘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安慰湖水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摸了摸湖水的头。
当然,我们的女魔头白湖水小姐一点也不需要安慰,她心想:我爹爹诶…这个好看地像神仙一样地人真的是我的爹爹诶…好好看…还抱了我…嘤嘤嘤…好开森…
湖水又抬头看了一眼鬼煞,磕磕绊绊地叫了一声:“…爹、爹爹再见…”
说完小脸一红,噔噔噔地跑回自己的院子了,看起来小模样还挺高兴…
鬼煞和刘旷坐在床上,刘旷幽幽地叹了口气:“哎,门主,你怎么对湖水一无所知…”
鬼煞沉默半饷,道:“……好像是不太好。”
刘旷又问:“那门主,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刘旷刚问完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今年自己生日的那个晚上他已经问过鬼煞这个问题。
鬼煞说他不知道,鬼煞说,从来没有人告诉他。
想到这里,刘旷就感到心脏被人攫住一样地难过。
刘旷说:“…那…我的生日是八月初一,你也这一天好吗?”
鬼煞静静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道:“好。”
刘旷咧着嘴悄悄笑了一下,他紧接着问:“那你喜欢吃什么?”
鬼煞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怎么也不知道?!”刘旷从垃圾桶拿出巧克力:“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嘛!”
鬼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刘旷被他的模样逗乐了,笑道:“哈哈你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啊…”
“咳咳,那我问你,你讨厌什么呢?”
鬼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阴雨天。”
刘旷点点头:“那好,我再问你一遍。”
“门主,你的生辰是?”
“八月初一。”
“你讨厌的是?”
“阴雨天气。”
“你喜欢的食物是?”
“巧克力。”
刘旷点点头,脸上狡黠地笑了一下,道:
“你喜欢的人是——”
鬼煞顿住了,说:“……不知道。”
刘旷长长叹了口气,靠在鬼煞肩上,一脸生无可恋。
“门主,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啊,是我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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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由于地理构造的因素,许多房间的光线并不怎么好,刘旷和鬼煞睡的这一间便是其中之一。
刘旷睁开眼,只觉得光线还是昏昏沉沉的辨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
刘旷迷迷糊糊的转了个头,只见鬼煞负手立在窗前,窗户并没有开,一些金灿灿的光透着窗户的缝隙漏在鬼煞身上,连他的脸上也映下了一些,那光线如同斑驳复杂的金色划痕,让他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的晦涩难懂。
刘旷笑着喊了一声门主,鬼煞便缓缓地转过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刘旷仿佛看见这个男人瞳孔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现在什么时辰了?好饿…”刘旷懒懒说道。
鬼煞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慢慢地打开了窗户。他探身看了一下,才回复刘旷道:“快晌午了,起来去吃饭吧。”
刘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声音也有些含糊:“好,我们出去吧。唔——昨天睡的可真好…”
刘旷和鬼煞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屋子亮堂了许多,阳光从窗户射下来,正好打在一面桌子上,那桌子上面只有一本刚刚鬼煞随手放下来的书,那书上自带的金边被阳光照耀得更加闪烁。
赫然就是莫家庄带来的那本传世医书。
刘旷眉毛皱了下,今天晚上就又该囚月发作了,不知道那本书里有没有可作缓解的方法。如果发作之后又变成玉石,倒还可以,但如若是他第一次第二次见到的那种鬼煞的痛苦模样,他只是想想,便觉得心里难受地厉害。
“那个…”突然传来了一个支支吾吾的女声。
刘旷抬起头,只见面前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人都是如同鬼无一样的利落打扮,模样虽然算不上是十分好看,但也是清秀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