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采夜上仙和宇文将军都是救了自己的人……
漠尘一直觉得救命之恩就是这世上最大的恩情,所以即使男人的这个要求听上去有些奇怪,漠尘也还是回忆了下当年他给云采夜说的那番话,念了出来——
“恩公救了漠尘,漠尘无以为报,但3" 胖狐狸2" > 上一页 5 页, 求……跟在恩公身边服侍恩公。”
“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男人笑着,捏捏他的耳朵尖,“等你伤好了,就来日夜服侍报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再问一次,吾与云公孰美?
小狐狸:怎么又是云公呀?
将军:嗯?
小狐狸:云、云公何能极君也!
将军:呵呵,你说假话。
小狐狸:那宇文将军、我饿了……今天我有饭吃吗?
将军:没有,啃你的jiojio去。
小狐狸:委屈.jpg
第12章
“啊?”
漠尘愣愣地抬起头,却被宇文猛轻轻敲了下额头。
“啊什么啊?”男人对他说,“你应该说‘是,恩公’。”
漠尘心里奇怪:男人不是事事要和采夜上仙比的吗?当年采夜上仙可没让他日夜服侍呀。不过这些话漠尘都是不敢讲的,恩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只是他笨手笨脚的,希望男人到时候不要嫌弃他就行。
于是漠尘马上低下脑袋,垂眉敛目乖巧地答应道:“是,恩公。”
谁知他话音一落,宇文猛又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挑眉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没有呀。”漠尘睁大眼睛道,他觉得自己回答的语气很乖顺呀。
“那你为什么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宇文猛眯起眼睛,虽然还是微笑着,眼神却十分危险,仿佛漠尘只要再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吃掉般,笃定道,“你分明就是心虚了。”
漠尘:“……”
漠尘委屈,低着头回答的话不是会更显得恭敬诚恳些吗?怎么就成心虚了呢?
可宇文猛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眉梢高挑,非要他再说一次:“好了,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漠尘只得好好地望着男人的双目,被捏着下巴细声细气重复道:“是,恩公。”
“乖。”
宇文猛这才满意地放开他,搬了个小杌子到床沿边坐下,又从身上不知哪处的兜里掏出一把椭圆的红果子放到漠尘面前,告诉漠尘:“爱吃这种果子吗?”
漠尘凑过去一看,惊喜地发现这就是上次男人给他吃的那种果子。不过瞧着似乎又有些不同,那些果子身上似乎被些银白色和少数褐色的绒鳞,而上次男人给他吃时果子是没有这些鳞片的。
他自昨晚睡去后到今日都没吃过东西,虽说辟谷了不会饿,但是漠尘嘴馋,看到好吃的就想吃,眼下看见上次吃了一半就被残忍扣走的红果子,哪里还忍得住,马上就点着头朗声道:“爱吃。”
宇文猛勾起唇角,笑道:“想吃么?”
漠尘亮着眼睛道:“想~”
“给我喂一个。”宇文猛单手杵着下颌,靠坐在床沿边上和漠尘面对面,“剩下的都给你吃。”
漠尘闻言马上数了下男人放到床沿上的果子——一共有八颗果子,喂男人吃掉一颗,那他自己还能吃七颗,真是赚呀。
漠尘用爪子挨个拨弄着那些红果子,然后选了一个最胖最大的果子,像白鹅和灰珠平日里那样,双足站立,用前肢捧着那果子递到宇文猛面前,乖巧道:“恩公请用。”
谁知男人却摇摇头说:“不能这样吃。”
那要怎么吃呢?
一定要喂到嘴边吗?
漠尘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眼含笑望着自己的男人,迈开步子晃到男人身前,再次用爪子高举红果,恭敬地呈上果子:“恩公请享用。”
男人这次也还是没吃果子,而是“嗤”的一声低笑起来,因为靠得很近,漠尘还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吐息大半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漠尘呆呆地放下果子,捧在肚皮前,不明白男人在笑什么。
而下一刻,男人就从他爪子里抠走了那颗果子,不过也没吃,而是拿着果子在袖子上轻轻搓了起来。
漠尘仔细看着男人的动作,发现果子身上原本被着的绒鳞很快就被袖子上的布料给蹭掉了,露出底下艳红的果皮来。
等将整个果子搓干净后,男人又用手指捏着果身,一边捏一边对他说:“这种果子外面有绒鳞,如果不搓掉的话果子是很涩的,所以这种果子一般只有昆虫和鸟才会吃,动物们不会搓鳞的就不爱吃。”
漠尘这才明白:“难怪我没吃过。”
男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将那果子递到漠尘嘴边说:“搓完之后再捏捏,果肉变软后会更甜,来,吃吃看。”
漠尘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红果,那红果又胖又圆,果香四溢,不过漠尘忍不住没有吃,而是把果子往宇文猛的方向推了推,认真道:“这个果子最大,恩公你吃吧。”
宇文猛听了漠尘这话愣了下,他垂眸看了床上的小狐狸,小狐狸黑水银似的眼睛睁得滚圆,瞧着水水润润的,一副娇气好欺负的模样,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良善认真了。
宇文猛笑了声,硬是把果子塞到漠尘嘴里:“你吃吧。”
男人都这么说了,漠尘就捧着果子大大地咬了一口,薄薄的果皮裂开,里头鲜甜多汁的果肉美味极了,漠尘三两口就吃掉一颗,低头去寻其他果子时却发现宇文猛竟然都把剩下的果子搓干净了,挨个堆齐放在他的银丝小软塌旁边。
“好吃吗?”男人问他。
漠尘点头如捣蒜道:“好吃!”
这哪里是叫他服侍恩公呀,分明就是恩公在服侍他。
漠尘觉得恩公对自己好极了,他想和恩公说说话,就寻了个话头问道:“那恩公,这种果子叫什么名啊?”
宇文猛说:“胡颓子。”
“胡颓子?听着好生奇怪。”漠尘喃喃着念了一遍这种果子的名字。
宇文猛又告诉他:“它也有另外的名字,其中一个叫做‘半含春’,因为它在春天过完一半的时候才会开始结果,所以得了这名。而它的根、叶、果实均可入药,用它果实制成的糕点酸酸甜甜,雀儿吃了就会酥倒,故而又被叫做‘雀儿酥’。”
漠尘听着宇文猛长长地说了这么一段话,看向男人的目光整个都不一样了,一半是崇拜,一半是敬佩。漠尘成为散仙后大半时间都待在客栈里,身边陪着的都是狐狸小奴们,她们有自己的事要做,懂的也不是很多,不管什么事都哄着他的,没人会和他说这些,所以漠尘平日都只能看看话本子,扑扑小蝶玩,这样的日子无忧无虑,却好像也没别的什么滋味。他偶些时候寂寞了去别的洲上玩,最多也就是吃吃好吃的,再听说书人讲上一段故事就觉得了不得了。
这几日他都和男人待在一块养伤,连屋子都不能出,却一点也不觉得烦闷,而男人连一个普通的果子都能说出这么多名头,让漠尘顿时觉得他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忍不住赞叹道:“恩公,您真厉害。”
“不过是因为活得久,去的地方多,懂的自然也就多了。”宇文猛勾唇,问他,“想不想尝尝‘雀儿酥’是什么味道的?”
漠尘连连点头:“想!”
男人伸手过来挠挠他的下巴,道:“过几日给你做。”
漠尘惊喜道:“恩公您要亲自为我做点心吗?”
男人挑眉望着他:“不然你以为你吃的桃花酥是谁给你做的?”
漠尘闻言更是感动得不行,宇文猛看着他笑了下,说:“所以你得听话,等伤好以后日夜服侍我。”
“嗯嗯,漠尘一定会的。”漠尘这次答应得更加诚恳了。
不过他回答完之后忽然又想到了别的事——当年他想要报答云采夜的救命之恩,也是想要日夜跟在云采夜身边服侍他的,只不过那时的云采夜告诉他,他为散仙,上不了九重天,无法跟在他的身边,所以不要他报恩。
如今千年过去了,他仍是一名散仙,还是无法登上九重天,而男人似乎是个金仙呀,等到男人回到九重天上之后,那他还要怎么服侍他呀?
“可是恩公,您是金仙不是吗?等您回到九重天之后,漠尘没法再服侍您了。”漠尘心有疑惑,也问了出来。
宇文猛或许是掩藏过自己的修为的,所以漠尘一开始见到他时以为他不过是个修为极高只待渡劫的修士,但宇文猛在后山救他的时候,周身满是戾气,也不再压制自己的修为,漠尘才发现他原来是个真神仙,所以他也才会在那样紧急的关头拉住宇文猛,因为仙是不能杀人的。
男人被他问得微怔,沉默着没有说话,须臾后才道:“我暂时还不会回去的。”
漠尘又说:“可您迟早有一天会回去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坏是坏,不过好也是真的好的。
我打完章节名后才发现好像‘半含春,雀儿酥’有点污哈哈哈哈
_(:з」∠)_话说大家会不会觉得这种甜甜的日常看着腻呀?可能明后天就要开始走走剧情了,不过也还是以养狐狸为主,毕竟这就是一篇小甜饼萌文嘛。
第13章
人间的人有各种差别——有的人生来就是天潢贵胄,住在红墙朱门院里,一世尊荣无匹;也有的人家徒四壁,赤贫如洗,连立锥之地也无。
而天上的仙自然也有各式的不同,有的仙法力低微,就算能登上九重天,做的也是侍人童子;有的仙自降世之日起就享有俸禄,六界命运握于掌中;再有的仙,甚至连登上那九重天的资格也没有,待漫漫寿数耗尽后仍不能的话,便要再入轮回,重新开始修炼。
漠尘便是那最后一种仙。
虽说他自己活得无虑自在,没有其他散仙担忧寿数散尽的那些困扰,一直以来对于自己身为散仙的遗憾就是不能去参加采夜上仙的婚礼,除此以外他并没有觉得散仙有哪里不好。再说了,仙人的规矩那么多,做散仙的话不时更自由吗?
漠尘向来都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宇文猛今日的话又将那个问题重新拎出来了——是散仙,便不能登上九重天,那宇文猛回天界之时,就是他们分开之时。
“仙人不能在长期在人间界停留的。”漠尘仰着头和宇文猛说话,“您下界来是有事要办吗?”
漠尘不知道宇文猛下界是为了追寻那日咬了他一口的凶兽饕餮,只以为宇文猛是有其他事要做,或者就像一些按捺不住天界清冷而来人间界游玩的仙人们。
“那你就和我一块去。”谁知宇文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去那九重天上住。”
这下轮到漠尘发怔了。
他说:“可我是散仙呀,散仙怎么能上九重天去呢?”
“散仙也能成仙。”宇文猛放下手臂,微微弯腰和漠尘平视道,“把你放在吃上的热乎劲拿去修炼,你早就能上九重天了。”
漠尘被他说得有些羞赧,耳朵尖上的粉肉颜色都变得深了不少,像是桃花的内瓣,粉粉艳艳的,他小声地辩驳道:“那也不行呀……我的根骨受了损伤,再如何修炼都是成不了真仙的。”
“你根骨受了损伤?”宇文猛闻言皱起眉,“是渡劫那会留下的暗伤吗?”
漠尘点点头道:“是呀,采夜上仙说了,他救我那会我伤得很重,几乎就要死了,我也不知道留下了暗伤,是后来修炼的时候才发现的。”
漠尘也不是一直这样好吃懒做的,要知道他从一只平凡的林间小狐一路修行历劫成为散仙,哪怕有着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帮助,可是自身也得付出一定的努力才是。当年云采夜留下话让漠尘好生修炼之后,漠尘的确潜心闭关了一段时间,但他发现自己的根骨留下了暗伤,修为难以再进,这才自暴自弃地开始混吃等死,虽然漠尘并不觉得做散仙有甚么不好的。
男人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沉,也换了个话题:“想出去转转吗?”
漠尘说:“可是外面在下雨呀,而且……我没有毛毛。”
没有毛毛的漠尘怎么好意思出门?即便他闷在屋里好几日了,不能看话本子也不能扑小蝶玩,他也只想待在屋里,等到身上的毛毛重新长出后再出门去。
宇文猛微微勾起唇角,扯开衣领对漠尘说:“你躲在我怀里只露出个头就行,没人会发现你没毛的。”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的劲装,衣领一松便露出了里头结实的胸肌,漠尘瞧了一眼就觉着有些不好意思——男人里头没衣服了,他身上也没毛,那这样一来两个岂不是挨得极近,还是肉贴肉的,多叫人害羞呀……
可宇文猛甚至都不留给漠尘多少害羞的时间,伸手一把捞起床上的小狐狸就往衣领里塞。
漠尘“哎呀”了声便落进了宇文猛的怀里,耳朵尖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那一阵阵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脸颊逐渐热了起来。
而男人低低地笑着:“这样不就可以出门了吗?”
“我们要去哪呀?”漠尘脸红红地问他,“可以不走正门吗?”
“去海面上。”宇文猛告诉他,“不带你走正门就是了。”
可是宇文猛嘴上没个把门,说完这句话后又笑道:“可我们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偷偷摸摸地跑不让人瞧见,你说像不像私奔?”
漠尘听着他的话用爪子拍了拍脸,那处热乎得叫他不知所措,可他偏生还要认真地解释说:“还不是因为我没有毛嘛……”
谁知宇文猛听了他的话后竟是拉开的衣领,盯着漠尘又问了一句:“那如果你现在有毛,那我们就真的是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