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仙君种情蛊完本[仙侠爽文]—— BY:罪化
罪化  发于:201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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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却又异常舒适、踏实的奇异感觉。
练朱弦的视野由血色昏黑变成了一团迷离而又柔和的珠贝色。振聋发聩的巨大噪音也被阻挡在了外头。
尽管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但是练朱弦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心正在迅速地平静下来。
只可惜,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太久。
当白光穿透凤阙剑阵,并与沙尘相遇之后,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便拉开了序幕。
黑沉沉的血色沙云之中,有亮如闪电的光明冲突回荡着。半空之中到处都是大小石块崩溃、碎裂的巨响。极为细小的沙尘一阵阵地穿过凤章君的剑阵,像下雨一般淋洒在了他们身上。
转眼间,练朱弦与凤章君的腰部以下已经与沙丘融为一体,无法再挪动分毫。而高悬在他们头顶之上,被白光劈碎的大小石砾又宛如一道流沙瀑布,仍在源源不断地倾倒下来。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练朱弦不停地用手推开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流沙,只可惜杯水车薪。
而就在身体彻底被流沙掩埋之前,他忽然发现天空已经不再是一片浑黑。有熹微的晨光奋力穿透了血色沙幕,预示着这场可怕的沙尘即将彻底地过去。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看见噩梦终结的这一幕,练朱弦与凤章君还是被沙尘所吞没了,变成了这片茫茫瀚海沙漠之中,不可见的一部分。
——
几声闷雷逐渐远去,沙暴缓缓停歇。血色风沙散尽,竟留下了好一个湛蓝清透的黎明。
一夜狂乱之后,沙漠已经彻底地改变了它的形状。
旧的沙丘已被夷为平地,而新的大沙丘已经形成。在下一场沙暴到来之前,它们就是瀚海沙漠之中俯瞰众生的王者。而它高大雄伟的身形,正是那场血暴无言的纪念碑。
没有人知道,这片沙丘何时又将迎来新的风暴。不过看起来,它恐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只见沙丘的顶部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流沙,从沙丘顶端向着底部滑落。
片刻之间,流沙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很快,大沙丘的顶部发生了一次坍塌,将制造这些细小流沙的“始作俑者”暴露在了大白天光之下。
那是成百上千只沙蝎,正奋力地挥舞着它们灵活的蝎钳与尾巴,如愚公一般发起对沙山的挑战。而在它们的齐心协力之下,那个在最后关头将它们召唤过来的人,很快又重见天日了。
吐掉灌进嘴里的沙土,练朱弦迫不及待地大口喘息。烈日尚未升起,凉爽的空气中甚至带着一丝甘甜。
当最本能的渴望得到满足之后,他又立刻去关心那个被自己死死抱紧在怀里的人——凤章君自然也无甚大碍,甚至有可能比练朱弦还要从容一些,只是他显然也精疲力竭了,于是心安理得地靠在练朱弦的身上,闭眼休息。
“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知道有些不合时宜,可练朱弦还是忍不住发出一串笑声。
凤章君也不睁开眼睛,直接问:“你笑什么?”
练朱弦止了笑,柔声回答:“我笑我自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觉得如果能和你一起死在这里,也不算是坏事……不过,我果然还是更想和你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久到能够让你忘记所有不好的事,然后用新的记忆填满每一个空出来的缝隙。”
“阿蜒……”
凤章君循声伸出手去,抚上了练朱弦的脸颊。
万般感动,无数的怜爱,尽在不言之中。
许久之后,凤章君才喃喃低语道:“你辛苦了。”
“你也是。”练朱弦的脸颊轻贴着他的掌心,温柔缱绻。
沙蝎们已经功成身退,太阳也缓缓从地平线攀升上来。用不了多久,大沙丘上即将变成一片灼热刺眼的光明地狱。
“我们该走了。”
练朱弦赶忙起身,却发现凤章君并没有跟着行动。不仅如此,他突然觉得,从刚才开始凤章君的举止就有些奇怪——明明睁着眼睛、神态自若,可是视线却总是不自然地看着地面。即便偶尔移动,也好像找不到焦点。
难道说……练朱弦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可怕的预感浮现。
“你是不是……”
他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出声,突然间,只见远处又扬起了一片沙尘,伴随着阵阵清脆的铜铃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我瞎了
练朱弦:我养你
吃瓜众:这就是你们整天闪瞎我们的报应!!!啧啧啧
——
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沙漠摩擦~~
——
意如宫要骑着飞毯登场了,是的就是飞毯,一千零一夜的飞毯。为啥是飞毯?因为真的超级无敌方便
就好像我有凯迪拉克还要什么自行车呢,是吧~~~~~
——
本周开始,周三休息。入伏要注意劳逸结合,大家也照顾好身体~~~
——
第103章 一千年前是一家
来者不知何人,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已经到了嘴边的忧虑戛然而止。练朱弦本能地上前一步,将凤章君护在身后。
他循着沙尘与铜铃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表情很快就从警惕变成了惊愕, 又从惊愕成为了欢喜。
只见沙尘飞扬之处, 竟然出现了几只体型巨大的沙蝎,即便只是远观,练朱弦也能判断出它们差不多有一人多高。每只沙蝎的尾巴上都拴着一枚金色的铜铃,正在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些沙蝎虽然体型巨大, 但却踏沙无痕。转眼间已经迅速来到练朱弦的面前, 齐刷刷停了下来,只是依旧不停地摇晃着尾巴, 铜铃声声, 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这声音……怎么回事?”凤章君轻声询问,与此同时, 凤阙剑已经出鞘。
“不, 没事的。”
此话一出, 练朱弦已经基本确定凤章君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他立刻转身回到凤章君的身旁,牵住凤章君的手,小声安抚:“来了几只沙蝎, 没什么恶意。应该是有人派来接应我们的。”
凤章君侧耳细听着铜铃声,显然还不够放心:“难道是意如宫?”
“应该没错的。这些沙蝎身上有蛊的气味。”练朱弦点点头, 旋即试探着关心道:“怎么,你的眼睛……”
“别担心,不碍事。”凤章君倒显得极为镇定, “许是方才被沙尘所迷,稍事歇息便可无碍。”
他虽如此笃定,可练朱弦依旧忧心忡忡。反正此刻凤章君也目不能视,他干脆便凑近过去,想要仔细观察那双眼睛的状况。
眼周显然没有外伤,眼球之上倒的确有些血丝,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异样。
练朱弦正困惑时,凤章君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温暖的呼吸落在了练朱弦的嘴唇上,撩得他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一躲。
等到心里头没那么痒痒了,他才重新伸出手来,轻轻触碰着凤章君的眼睑:“疼不疼?”
“都说了,没事的。就算看不见也没什么大碍,不必为我担心。”
凤章君这边话音刚落,一直在他们耳边鼓噪着的铜铃声突然齐刷刷地停止了。
练朱弦回头望去,发现半空中不知何时飞来了一件“造型奇特”的法宝,上头还坐着人。
及至那法宝飞近了,他才愕然发现,那竟是一幅色彩鲜艳的织锦绣毯,如同中原的飞剑一般凌空悬浮着,还可以看见斑斓的符文在毯底时隐时现。
而站立在织锦绣毯之上的人,浑身包裹着轻薄透气的亚麻斗篷,只露出一双与阿蜒同为莹绿色的眼眸,温和地打量着满身狼狈的落难者。
“二位可是练护法与凤章君?在下乃是意如宫知客,奉命前来迎接。二位……可真是让人好找啊。”
——
撕下一片衣袖将凤章君的双眼裹住,练朱弦小心翼翼地扶着人上了绣毯。
二人刚刚坐定,只听意如宫的知客突然打了一声唿哨,那些巨大的沙蝎便摇头晃尾地,两三下就潜入了沙丘之中,消失了踪影。
“……这是驭灵哨吧?”
练朱弦忍不住问道,因为五仙教也正是利用同样的哨声来驭使夜游神、以及其他蛇虫眷属的。
“这是自然。”意如宫的知客点头笑道,“五仙意如,本是一家。”
正说着,只见他比出一个手诀,绣毯便载着三人腾空而起,逆着日出的方向飞去。
说起来,这还是练朱弦生平头一次从天上俯瞰瀚海沙漠。这片连日来与他相依相伴、却又互相对抗的广袤沙海,此刻居然变得渺小起来;那些高山般的沙丘,也微缩如同掌中的盆景一般。
此时此刻的沙漠里杳无人烟,可若是真有一队商旅经过,在天上人的眼中,他们也只不过是一行小小的蝼蚁而已。
那么,他们在沙尘中、烈日下所经历的苦痛与挣扎,也将会是渺小而不足挂齿的吧?
但是亲身经历过那些痛苦挣扎的练朱弦,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无动无衷了。
飞毯还继续向着西边飞行。连绵起伏的沙丘戛然而止,一大片灰黑色的岩城从地平线上徐徐向着他们眼前推进。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令练朱弦默默皱紧了双眉。
“阿蜒,怎么了?”从二人紧紧交扣的五指之间觉察出了异样,凤章君立刻关心道。
“没什么大事。”练朱弦这才放松了自己的手,“只是我们又飞回到那座岩石迷宫附近来了。”
“你们昨夜果然是进了迷宫。”意如宫的知客插嘴道,“不过能够自己从迷宫里走出来,那也真算是福分。就算是我们宫的弟子,夜里也是不敢靠近那片地方的。”
练朱弦顺势问道:“那迷宫究竟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我们在迷宫里头还看见了一棵金黄色的大树。好像……就在那个方向——”
说着,他凭着记忆指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可是转眼间,飞毯已经掠过了整座岩城迷宫,却根本没有见到那株黄金树的影踪。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找不到他的。”知客笑着摇了摇头,“那棵坏脾气的树,从你踏入瀚海沙漠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监视你了。只有那些它觉得自己对付得了、或者感兴趣的人,才有缘见到它的真身。当然,它能够活那么久,也是因为意如宫一直对它有所保护。”
“意如宫保护那棵树?”练朱弦愈发地迷惑起来,“可那迷宫里明明有那么多的尸骨……”
“这话说来就长了,而且好像还跟你们五仙教有点关系呢。”
知客表示,有些话似乎并不应该由自己来说,于是请练朱弦到了意如宫之后,再亲口向相关当事人寻求答案。
既然知客不想多话,那练朱弦便也不便强迫,只是还有另外一件小事,他必须要提。
“……我来的时候骑着一匹骆驼。”他说道,“此刻也不知道活没活着。”
“那头老家伙可比你们先到意如宫。”
知客笑道:“应该是那颗坏脾气的黄金树把它丢到了意如宫的门口,巡守弟子发现了骆驼身上的行李,呈报上去。恰好早些日子,贵教的教主修书告知了二位即将来访之事。于是,宫主立刻派我等众人外出寻找……说来也真是巧了,我饲养的那些神蝎感应到了沙漠里普通沙蝎突然异动,这才带着我,一路找到了二位。”
原来竟还有这样一番前因后果,练朱弦不禁哑然失笑——把骆驼送去了目的地,可却将人丢在了沙漠里。如此看来,那棵黄金树的脾气还真的是不太好。
感叹之余,他突然又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你说……我教教主的信上说,我与凤章君会一起到意如宫来?”
“的确如此。”知客点头,又反问,“难道有何不妥吗?”
“……无事。”练朱弦摇了摇头,可心里却已经咯噔一声,顿时想明白了七八分。
他将目光转向了凤章君,轻声问道:“进入大焱之后,这一路上的客栈,是不是你替我定的?”
凤章君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什么语气,唯有点头:“是。”
练朱弦又问:“那你又如何知道我的行踪?我的目的地?”
这下凤章君倒有些诧异起来了:“……难道不是玄桐安排好了的么?我与他说过,你不会神行之术,独自进入瀚海沙漠多有不便。因此叫他让你独自先行,然后在瀚海沙漠边上的驿站里43" 我为仙君种情蛊42" > 上一页          45 页, 与我汇合。”
“不,师兄根本什么都没有说!!!”练朱弦几乎就要蹿起来痛骂玄桐了,“怪不得我总觉得,出发之前他说的那些话怪怪的,还说什么‘要让我知道什么是为难’,我看他根本就是嫉——”
嫉妒这个词都差点说出口了,所幸练朱弦勉强还记得要给自家掌门师兄留一分薄面。
更何况他也还记得,那天在龙仙堂里,明明是他自己首先决定不将诺索玛与蛊王之事告诉给凤章君知道——虽说于理不亏,但是于情,他却总觉得实在愧对为了自己连眼睛都弄出问题的凤章君。
于是他默默地在心里起誓,无论如何都要医好凤章君的眼睛,更要百倍地偿还凤章君对自己的好。
心里头虽然柔肠百结,可是由于外人在场,至少表面上练朱弦依旧保持着矜持与镇定。
他凑到凤章君的耳边:“所以,其实并不是你印在我身上的那个道侣印,有随时随刻获知我方位的能力?”
“怎么可能。”凤章君轻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显然没有责备之意,但是回想起早些时候自己怒气冲冲地准备撤销道侣印的模样,练朱弦还是好一阵面红耳赤。所幸,凤章君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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