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到化妆间来,请薛亦泊去现场看看,说是穆御景跟女一号魏琳琳发生了争执,场面闹得很僵。听到这话,薛亦泊倒也没说什么,默默跟着郭威回到了拍摄现场。
果然如郭威所说,现场的气氛确实颇为诡异,连导演、副导演、制片人在内,众人静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声不吭的,其中导演的脸色最为难看,似乎是憋着火。
而传闻中脾气比名气还大的魏琳琳,则被一伙人紧紧围着,看得出来很在生气,众星捧月般,享受着周围人的宽慰吹捧。
另一边,穆御景独坐在角落里,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场,引得大家不敢上前相劝。
作为他的经纪人,郭威第一时间找上导演,谈了大概有十来分钟。除了搞清楚矛盾源头,自然也是趁机替穆御景说几句好话,让在场的人能有个台阶下。
毕竟这戏还得?" 仙夫找上门了5" > 上一页 8 页, 南氯ィ衷谒浩屏匙懿缓每础?br /> “师父,我听他们说,那个魏琳琳对穆御景有意思,想借着这次合作炒一把,不过穆御景没看上她。这不怀恨在心,明里暗里叫着劲。刚才横梁塌了,魏琳琳非揪着江宇不放,说是他搞的鬼,要害死自己。”
听着何全的话,薛亦泊沉吟着,视线扫到穆御景那里,若有所思。
等郭威上前跟他解释情况后,薛亦泊带着何全检查了倒塌的横梁,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薛先生,您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人为破坏的?”
郭威紧跟在薛亦泊身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后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大家都在等薛亦泊的结论,想要给不依不饶的魏琳琳一个说法。而把薛亦泊带进来的郭威,自然是格外的紧张。
“与其在这儿瞎闹,不如花点时间做次安全检查。”无视众人殷切切的眼神,薛亦泊缓缓起身,语气平淡低沉,凌厉的目光直扫过去,不怒自威。
薛亦泊略带警告的言语,自然引得魏琳琳极其不满。她猛地推开身旁的人,冲到导演跟前放狠话,说这事不查清楚的话,她的戏就不拍了,威胁导演要给她个交代。
恶狠狠地瞪了眼穆御景,瞧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魏琳琳更是气急,眼神凶悍得能杀人。也不理会工作人员的好言相劝,魏琳琳黑着脸,气呼呼地离开了拍摄现场。
女一号撂挑子不干了,接下来的几场戏也没法儿拍了,被整得下不来台,导演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几乎咆哮着吼了起来,导演高声呵斥要求先拍下午的戏。
现场气氛本就紧张,这会儿更是压抑,大家连声都不敢吭,垂着脑袋默默做事。穆御景跟着工作人员进化妆间换装,郭威带着薛亦泊和何全走了进来,挥手让化妆师退了出去。
“你维护的这个江宇,不是原来的江宇。”
薛亦泊坐了下来,表情冷峻。突然开口说了这句话。看到穆御景身形一僵,神色有明显变化,薛亦泊抬眼看了过去,语气轻淡。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不过我提醒你,那东西想要你的命。你不想活,旁人也拦不住。但死也得死个明白,别稀里糊涂做了冤死鬼!”
薛亦泊说完这话,穆御景眉头一颤,眼里不觉露出了紧张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掩饰性地避开了薛亦泊锋利的目光。
最后,似乎打算隐瞒到底,只见穆御景调整好面部表情,看向薛亦泊的眼神少了轻蔑和刻薄,已然带着明显的警惕。声音平稳镇静,他扫了眼身旁的郭威,暗含不悦和警告。
“以后不要随便把人带进组,给我惹麻烦。”
“御景,怎么说话的!还不快跟薛先生道歉,他是来帮我们的。薛先生说得对,别再固执下去,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解决问题,才能帮助到你。难道你想一辈子被噩梦缠身,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对薛亦泊连说了几声抱歉,郭威狠狠推了推穆御景,苦口婆心地劝导对方,神情焦急而担忧,看得出很关心这位不听话的艺人。尽管穆御景一直冷着脸,也不搭理他,郭威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劝告,试图说服对方。
“江宇在哪?”
看穆御景油盐不进的固执样,薛亦泊直接从沙发上起来,好像没耐心再耗下去,脸上泛着寒气,沉冷的声音里透着股压迫感。
“这事跟他无关。”话音刚落,穆御景脱口而出,语气里的维护显露无疑。脸色一变,薛亦泊提起江宇,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穆御景整个人顿时失了冷静,甚至有些恼怒。
“一个刚出道的新人,你护着他干什么?自从进了组,你就特别在意那个江宇。御景,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有事?那个江宇肯定会邪术,我看你这样子,就是着了他的道!”
没等薛亦泊出声,郭威脸一沉,紧皱着眉头,火气噌地蹿上来,将穆御景狠狠训了一顿,把这些日子积压的不满全倒了出来,话里毫不掩饰对江宇的不屑,直接将其归为了首要嫌疑人。
“薛先生,我看这个江宇就很有嫌疑,说不定整件事就是他搞的鬼。我们去会一会,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到时候还得麻烦薛先生出手,替我们除掉这个害人的东西。”
很明显,郭威的激烈言辞,严重刺激到了某人。一听这话,穆御景噌地站起来,推翻了座椅,狠狠一拳砸向桌面。
过后,他又站到郭威面前,眼神阴鸷地盯着对方,脸上青筋暴起,几个字从牙缝里逼出来,满含警告。“我说了,他跟这事无关。你要敢去骚扰他,我不会罢休。”
“呵,听听!什么叫不会罢休?怎么,为了个居心叵测的脏东西,你还跟我翻起脸了?穆御景,看看你这鬼样子,不是中邪又是什么!你现在真是昏了头,被那个江宇迷得神志不清了!”
眼看场面一触即发,两人剑拔弩张得随时要打起来,何全赶紧上前劝架,安抚起脸红脖子粗的郭威。“威哥,这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退一万步讲,就算作怪的真是江宇,这不有我师父在嘛,任何妖魔鬼怪都手到擒来,放宽心……”
何全边说着边回头望了望薛亦泊,向他不停使眼色,意思是希望薛亦泊能开口说两句,缓解一下紧张的场面。
奈何,薛亦泊不为所动,全程保持沉默,任由屋里的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虽说不至于坐看好戏,但也有袖手旁观的意思。
“你们商量好,再来找我!”果然,轻飘飘扔下这么一句,薛亦泊瞥了眼穆御景,神色漠然,抬脚便往门口走去。
“师父,您就这么走了?等等我!”
对于薛亦泊突然甩手离去的行为,不止是郭威,就连他的徒弟何全,都满脸懵逼,摸不着头脑。跟着追上去,何全回头看了眼屋里的两人,只能爱莫能助地摇头了。
薛亦泊脚步未停,神色匆忙地直奔剧组大门。听到郭威追上来,薛亦泊转身,眉头微拧,脸上表情恢复冷硬,话里别有深意。
“这事只能他自己想通,你什么都不必做,反而对结果有益。”
“薛先生,我担心万一真是江宇搞鬼,他三番五次地害人,那御景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如果我们不及时阻止,御景肯定会死在江宇手里……”
虽然明白薛亦泊的善意提醒,郭威还是难掩焦虑和不安,看到薛亦泊神色坚定,似乎不想多谈,郭威欲言又止,只能就此打住,跟薛亦泊说了些好话,打算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回去。
拒绝了郭威送他们回去,何全开车载着薛亦泊赶回去。
“穆御景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车上,薛亦泊看着窗外街景,面露沉思。收回目光,他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徒弟,意义不明地突然发问,引得何全紧张不已。
“师父,我觉得事情是这样的。江宇是妖,他化作人形潜伏在人类的世界,还当了明星。而穆御景对江宇神魂颠倒,在剧组多次维护,惹得女一号魏琳琳不满,正好借今天的意外事故,趁机发难江宇。”
“说不定魏琳琳的目的是要导演撤掉江宇,棒打鸳鸯之后,她就有更多机会接近穆御景。身为经纪人,郭威看见穆御景为了爱情跟剧组的人闹翻,那肯定非常生气……”
何全眉飞色舞地讲述起他对整件事的构想,越说越带劲。等他往后视镜里一看,顿时暗叫不妙。糟了,难道说错了,怎么师父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跟着我修习驱邪之术,看来是屈才了!以你的想象力,去写小说更合适!”
听完何全滔滔不绝的杜撰后,薛亦泊沉着脸,表情着实不悦,语气不咸不淡,可其中的批评之意很是明显。
一下子听出师父话里的讽刺,何全垂下脸,顿感委屈,看他那傻愣的样子,恐怕还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什么不对。
失落了几秒,又偷瞄了两眼薛亦泊,何全实在受不了车里压抑的气氛,赶紧转过话题。“师父,咱们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小师叔跟我说了,他不会带曦月去酒吧的。”
“你师叔的话,十句有九句听不得!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是不是在家里。”
“额,好像……带着曦月出去了。”
☆、酒吧寻欢
夜幕降临,城东新开的‘无亡’酒吧里,人声鼎沸,绚丽夺目。
劲爆狂放的音乐,沸腾迷乱的舞池,男男女女随着节奏忘我地摇摆身体,明暗相交的光线下,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充斥着放纵迷醉,仿佛此处就是他们的极乐地狱。
曦月被薛航、玉清和何安带着进了场,嘈杂躁动的摇滚乐中,入眼所见皆是一道道暧昧交缠的身影。这些人在朦胧昏暗的灯光里尽情狂舞,或是围坐在吧台上畅饮热聊。被现场狂欢恣意的气氛感染,曦月好奇地四处打量,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
只是,有件事却不大舒心。
因出色的外貌,自曦月进场起,他便收到无数探究的目光。
在这种场合下,周围人投来的眼神,不可避免多了些露骨和暧昧,更有大胆者直接上前相邀,惊得曦月连连摆手,躲在薛航身后不敢出声。
奇怪的是,对于曦月的无声拒绝,这些人非但不退缩,反而表现得更积极,言语间不乏调笑逗弄,看向曦月的眼神就跟饿虎扑食似的,一波波前仆后继,却又次次败兴而归。
薛航自然充当着保护者角色,替曦月挡下众人的试探和邀请,大大咧咧地拦着曦月到吧台边坐下,给曦月点了杯果汁后,便跟身旁的某位继续打嘴仗。
“哟,看玉清道长熟门熟路的,来过不少次吧。我倒是好奇得很,你这荤素不忌的,修的哪种道?玩得也差不多了,我说是不是该回徐京了?”
“天下未定,吾心难安呐!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回去,那我自然乐意。”
场内闪烁的光线照在玉清的脸上,映衬出俊逸的五官。薛航刚举起杯子到唇边,突然就被玉清躲了过去,只见他懒洋洋地晃着抢来的酒,勾了勾唇角,笑得轻佻。
“今晚你可得保持清醒,别忘了肩上责任重大!”说着,玉清抬眼瞥了瞥一旁的曦月,表情别有深意。
正准备怼过去,薛航的视线落在门口处,蓦地一顿,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抛下曦月、何安,薛航快步走过去,跟不远处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有说有笑,看样子聊得十分投机。
“啧啧,驴屎蛋子!”眼睁睁望着薛航跟对方亲密相谈,玉清斜倚在吧台上,仰头喝了一大口闷酒,将酒杯重重掷在台子上,嘴角嗪着嘲弄的笑,转头跟调酒师又要了杯威士忌。
“你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跟着转过身,看见薛航对面的男人,曦月不由一愣,脱口而出道:“他是航航的师兄。”
“小曦月,我可提醒你,这种人万万信不得!”
用力拍了拍曦月的肩膀,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玉清眯着眼看向薛航,视线落到他口中不可信的人身上,霎时间脸上多了些寒意,眼神都冷了几分。
“什么人信不得?”
话刚说完,薛航领着身后的男人走过来,满脸嫌恶地瞟了一眼玉清,随后便开始隆重介绍起来:“我在学校的师兄—黎愁,这是何安和曦月。”故意忽略掉某人,薛航领着黎愁坐下来。
对于玉清刻薄审视的目光,黎愁恍若未察,扶了扶镜框,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
视线状作随意地扫到曦月这里,只见黎愁微微一顿,眉眼含笑,意义不明地问了句:“曦这个姓氏很少见,你是惠山本地人?”
“他不是本地人,我们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来惠山住些时间。黎师兄也是过来玩的?听说这家新开的酒吧还不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见黎愁询问曦月来历,薛航忙转移话题,给对方递过去杯鸡尾酒,“听说是这里的招牌,尝尝看!”
默默看着两人互动,玉清侧过身体,单手撑在摆台上,神色慵懒地盯着黎愁看,拉长语调幽幽问道:“黎—愁,名字挺特别,你父亲取的?本地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提到父亲这个词时,黎愁镜框背后的眼眸一黯,竟透出狠厉来,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温和。
轻抿了口颜色艳丽的鸡尾酒,黎愁转头迎上玉清的目光,坦然自若,声音极其平静。“算是本地人吧,我十岁被养父收养,跟着他在惠山定居。至于名字,也是养父取的,有离愁别绪之意。”
“抱歉,是我们问了不该问的!”瞅见身旁的黎愁情绪低沉,以为是想到了不愿提及的过往,薛航狠声止住了玉清的试探,眼神既愠怒又暗含不满,转而温声温气地跟黎愁道起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