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古代也有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占据头版头条的人啊。
邵亭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既然着重采访了家宅不宁的穆国公,编者也顺便提了一下家庭和睦的安国公。
安国公大名文樽尹,封骁勇将军,是二十年前的武状元,守卫边疆立功在先,尚了当时仅有的一位长公主在后,夫妻琴瑟和鸣至今已有十九载,并育有一子,年方十七,名为文仕修。
据说文世子遗传了其父的眸色和其母的美貌,是当朝第一美男子。
当然,因为版面主要还是穆国公世子的,编者并未过多赘述安国公的家事。
邵亭只小小好奇了一下,便翻过了这一面。
之后的新闻就不再有占据整页的版5" 我要知道,是谁害了我4" > 上一页 7 页, 面了,邵亭大致扫了几条,差点笑喷出来。
——独家爆料!妻子怀孕后一夜居然要七次,丈夫苦不堪言!
但其实是妻子孕后期尿频,一个晚上要起夜七次,总是把浅眠的丈夫吵醒,最后不得不分房睡。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一家二十口的灭门惨案!
但其实是一个小商贩不满邻居已久,抓了二十只死老鼠连夜放在了邻居家门口。
就连前面穆国公世子的新闻标题都是——“震惊!七年夫妻情竟抵不过一枚鸡蛋,世子与世子妃当街互殴的真相居然是……”
邵亭笑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肚子在床上直打滚。
一不小心压到了屁股上的伤口,又是痛得龇牙咧嘴。
因为是月刊,所以内容十分丰富,邵亭看了没几页就开始挑着自己感兴趣的看,顺便等教主回来。很快,一个豆腐块大的小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占地小,标题就写得很正常。
吸引邵亭注意的是新闻的内容,虽然编者只是简略叙述了一两百字,但邵亭却在瞬间联想到了先前小女孩和他说的孩童失踪案。
新闻中事件发生的时间也与小女孩说的吻合。
邵亭把这篇豆腐块新闻反复读了好几遍,但因为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一个人也琢磨不出什么,只好等着萧战秋回来再行商讨。
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已是天色大亮,萧战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安静地睡在他身边。
睡梦中的萧战秋五官十分柔和,再也看不到平日的肃杀冷酷,邵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把这幅画面拍下来当屏保的冲动。
然而他没有手机。
紧接着,邵亭很快发现自己的屁股还在阵阵作痛。
只不过在火辣辣的感觉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舒爽的清凉之气。
难道说萧教主在他昨天晚上睡着后替他上药了?
邵亭有些小窃喜,又有些羞射。
还有些忍不住想吃萧教主的豆腐。
然鹅他稍稍一动,萧战秋就醒了。
邵亭伸出一半的手停在半路,在萧战秋凉凉的目光中,最终一咬牙,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萧战秋:“?”
邵亭缩回手,若无其事地问道:“教主,你昨天晚上出去干什么了呀?我等你等到睡着。”
“你等我?”萧战秋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以后不用等。”
邵亭见他并无不悦,嬉皮笑脸道:“没有教主我睡不好嘛。”
萧战秋:“……”
萧战秋道:“昨天晚上,我去看那具尸体了。”
邵亭被他简单粗暴转移话题的方式弄得一愣:“什么尸体?”
萧战秋白了他一眼,仿佛在鄙视他的金鱼记忆。
昨晚暗五前来汇报的,便是那具尸体上发生的变化。那少年的尸体居然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从一个年轻人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鹤发老者!
“所以是灵童门吗?”邵亭激动地撑起上半身。
萧战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是与不是都与我们无关,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淮南。”
邵亭立马皱起了脸:“可是……”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犹豫。
门外竟然响起了右武英的声音:“教主,花长老和哑香求见!”
萧战秋眼神一凝,立刻翻身下床,邵亭也连忙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扶着腰爬下了床。
萧战秋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余光瞥见邵亭还在慢吞吞地往身上套裤子,没什么耐心地过去搭了把手。
于是等在外面的右武英再一次听到了不堪入耳的内容——
“慢、慢慢!轻一点!”
“啊啊啊啊教主小心我的屁股,还伤着呢!……小心别勒到我的蛋!”
“好了好了,腰带我会自己系啦,噗咳咳咳——你想勒死我啊!”
右武英面部肌肉抽搐不已,刚准备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听邵亭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房门就被一把拉开,右武英一个踉跄,差点扑到萧战秋怀里。
萧战秋皱眉看着他:“她们二人怎会来此,是不是拾静和娉儿又闹事了?”
“启禀教主,”右武英抱拳低头,“是不太好的消息。哑香说,少爷和小姐在教主离开第二日便偷溜出了总坛,一路用毒针放倒了十数名守卫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据统计:未婚先孕的人中有大多数为女性。
第020章 教主儿子不好拐
“哥哥,爹爹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吗?”
萧娉儿坐在牛车的稻草堆上,拉着萧拾静的手,仰头问道。
萧拾静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前面赶车的灰衫青年回头笑了笑,道:“小妹妹,你都跟着叔叔走了,还不相信叔叔的话呀?”
“也不是不相信。”萧娉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爹爹不像是会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而且这里的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味道不对就对了,灰衫青年扭过头,在两个孩子看不到的角落露出了一个阴郁的笑。
牛车在逐渐往深山老林里驶入。
萧娉儿终于耗光了耐心,准备从牛车上跳下来自己找路,方一动弹,却被萧拾静按住了手臂,又在脖颈处轻轻一点,顿时失去了意识。
萧拾静余光扫见灰衫青年转过头来,也连忙闭上眼睛,倒在了萧娉儿的身上。
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又有两名青年从树冠上一跃而下,分别落在了灰衫青年左右。
“货到了?”青年甲问道。
“你不都看见了么,”灰衫青年道,“我这次寻来的可都是极品,门主看了一定会大为满意的。”
青年乙道:“门主满不满意不是你说了算,清风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灰衫青年耸了耸肩,道:“不知,说是进城了,大概又是盯上那些不入流的穷苦小孩了吧。”
青年甲面露嫌弃:“真不想承认他是我们师兄,品味太低俗了。”
青年乙道:“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是门□□夫仅次于门主的,你敢和他叫板试试?”
青年甲闻言,不甘不愿地噤声。
“好了,有空在这里说清风坏话,还不如帮我一起把孩子抱进去。”灰衫青年跳下牛车,朝萧娉儿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说时迟那时快。
灰衫青年只来得及看到原本应该昏迷的萧拾静朝自己睁开了眼,下一秒,便失去意识仰面倒下。
“清云?”青年甲乙面面相觑。
被叫做清云的男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青年甲乙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后退两步,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有什么绝世高手潜藏在暗处朝他们发射暗器,其中一人甚至产生叫嚣:“什么人!有种就出来啊!”
萧拾静悄悄翻了个鄙夷的白眼,又是两根银针射出。
又装睡了一会儿,确定周围不会再有人出来后,这才睁开眼睛,将萧娉儿的睡穴解了开来。萧娉儿到底年纪小,处事应变能力还不够强大,萧拾静怕她出声扰乱计划,才不得已而为。
好在萧娉儿对这个哥哥还是全心全意顺从的。
她只是揉着眼睛坐起来,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抱着萧拾静的胳膊问道:“哥哥,怎么了?”
萧拾静捏着她的下巴,转向了倒在地上的三人。
“啊呀,他们死了吗?”萧娉儿的语气中完全是惊讶大过恐惧,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恐惧,“是哥哥做的吗?”
萧拾静做了一个手语:他们还没死。
萧娉儿道:“他们好像是坏人,哥哥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萧拾静继续手语:这毒没这么快发挥作用,我们还需要人给我们赶车。
萧娉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萧拾静做完手势,便扶着牛车跳了下去,找了其中长得最顺眼的一个,也就是方才试图拐带他们的灰衫青年,先往他鼻子里放了一只米粒大小的蛊虫进去,才给他喂了解药。
可能是毒性有点强,清云并没能立刻醒来。
萧拾静等不及,随手捡了一根和自己胳膊差不多粗细的树枝,用力抽在了清云的腿上。
清云疼得抽搐两下,睁开眼睛。
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面孔后,神情顿时变得惊恐无比。
身为保姆却把孩子看丢了,此事非同小可。
邵亭随萧战秋来到前厅的时候,哑香已经跪在那里了。
花长老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若无其事地和坐在首位的南宫大锤聊天,仿佛面前跪着的不是一个妹子而是一个大白萝卜。
哑香一见萧战秋,立刻转了一个跪立的方向,面向萧教主。
萧战秋却没多看她,直接对花长老道:“拾静和娉儿是怎么一回事?”
花长老立马抛弃南宫大锤,向萧战秋禀报了一下大致情况——其实很简单,就是兄妹两个受不了整天闷在总坛,想要出去玩,却每次都遭到拒绝,这回终于翅膀硬了,先是把哑香放倒,随后又放倒了沿途遇见的弟子,一路溜出了总坛。
具体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什么地方,还真没有人知道。
萧战秋闻言,面色微微凝重,转头俯视哑香:“你当真被拾静打败了?”
哑香点了点头。
虽然是被偷袭的,可她被一个七岁的孩子放倒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萧教主原本派哑香照看两个孩子的最大原因便是因为她是整个魔教中毒术蛊术仅次于萧教主和花长老的人,乃是花长老的嫡传大弟子。萧拾静从小跟随萧教主学习蛊毒,寻常人根本看管不住,只有哑香能抗衡,哪成想这回她也在小少爷的阴沟里翻了船。
邵亭看着萧战秋震怒的表情,正猜测他会怎么惩罚甜美的哑香妹子,便见萧教主抬手一挥,连衣袖都未曾沾到哑香的身体,哑香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就被打飞了出去,落地后又滚了两圈,张嘴无声地吐了一大口血。
邵亭:“!!!”
这么凶残的吗!
邵亭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和哑香比,他昨晚的惩罚的确不能更轻松了QAQ!
花长老的目光敏锐地瞧了过来。
邵亭又是莫名一耸,忍不住朝萧战秋身后躲了躲。
但作为被揍的当事人,哑香在用血把南宫府的前院染红了一片后,就擦着嘴巴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回到萧战秋面前跪下,似乎是对这个惩罚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在等待第二掌。
难道萧战秋身边的人都是抖M吗?!!!
邵亭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念在你是初犯,此次便从轻发落。”萧战秋冷声道,“当务之急是要将少爷和小姐找回来,现在就去!”
你好歹让哑香修养两天啊,人家都被你打吐血了。
邵亭头晕目眩。
哑香甜美的脸蛋上还沾了不少未擦净的血迹,干了之后已经有些发棕,可她并未对萧教主的吩咐有任何异议。被赦免后,她立刻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跟在同样准备出发的花长老一同离开了南宫府。
徒留前院那一滩绚丽夺目的血迹。
萧战秋的原计划是打算今天就离开无双城继续前行的,不成想儿女的突发事件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再多留数日,先把孩子找回来再说。
其实比起孩子出意外,萧教主更担心遇到他孩子的人出意外。
萧教主并没有多少父爱,他大可自己出发,让属下留下来继续找孩子。可他更不想行经半路,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七岁魔童见血封喉杀人如麻的消息,给魔教惹来大乱。
邵亭之前随口的一番分析,萧战秋确实听进了心里。
——魔教不能再什么锅都背,也不能再肆意妄为主动找麻烦,所以他要把孩子找回来。
从早晨到傍晚,足足五个时辰的时间,魔教中人一直在外寻找萧拾静和萧娉儿。
谁也没想到,孩子居然会这么快被找到。
而且把人带回来的还是平日里看起来最不靠谱的右使右武英。
右武英一左一右牵着俩小破孩走进来的时候,邵亭正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坐在房中进食。继昨天最初的麻痹过后,今天一整天他的屁股都疼得不行,似乎是早上的那点小运动量牵扯到了伤势,邵亭下午差点连床都下不了。
萧战秋已经就他的姿势毒舌了好几回了。
邵亭自然回以声泪俱下的控诉,甚至还在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之下,谋取到了三天不用码字的福利,听起来是何其心酸。
“教主,少爷和小姐带到。”右武英道。
萧战秋放下筷子,一脸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爹爹!”萧娉儿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似的,乳燕投林般地扑到了萧战秋的怀中。
萧战秋搂住她,冷着脸看向萧拾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