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家里别是藏了人吧这么不情愿?”
北渊就算想金屋藏娇, 也得看卫娇娇藏不藏得住啊,锁个卧室门他就能一脚把卧室毁了,真要锁上大门卫辙当天不把整幢房子都拆了才怪。
“只有我……你想来就来吧, 住多久都行。”
得到北渊这样的承诺行砚才勉强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又死乞白赖地跟在北渊身后在教师食堂捡了一顿免费的晚餐, 欣赏过一群小屁孩鸡飞狗跳的辩论会, 这才唆着水果冰沙拖着小巧的行李箱踏进北渊位于B区的别墅。
甫一进门行砚非说闻到了一股小哨兵特有的青涩气息,然而事实上卫辙的信息素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散得干干净净,北渊好笑地命令中央智能为他整理客房, 刚端出一叠行砚最爱的干鱼片,这位不皮一把不开心的向导就笑嘻嘻地亮出他在冰柜里发现的战利品,“速食白汤,好几箱的量,别跟我说是你自己吃啊……就你之前身边的那位哨兵?你们都同居了?”
凭他们之间过往的种种交情,北渊完全可以将神将醒来一直到卫辙睡觉喜欢内衣外只穿黑色大内裤的事情全盘托出,但行砚越是表现出莫大的好奇,北渊偏不愿轻易告诉他。
在卫辙出现之前北渊根本没有这样的恶趣味,但欺负哨兵欺负惯了,北渊不自觉把这份不经意间养成的爱好施压在了他的朋友身上。
行砚小声比比着抱起自己的睡衣进入浴室,洗去一身风尘,洗去过往铅华,洗去残留的眷恋,洗去最后的奢望。四十分钟后,他舒爽地捧着烘洗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大声招呼正在阳台上看星星看月亮的北渊,“北仙长夜观天象呢?算没算出明日什么天气啊……”
北渊听见身后一道清脆的响指声,随即池边安静单腿站立、淡然休憩的仙鹤旁边忽然出现了一条两米长的巨环银蛇,水花先是溅了一向爱惜羽毛的丹顶鹤一身,再是银蛇兴奋地用缠缚向好久不见的伙伴打了一个热情似火的招呼,就连北渊看着都替自己的精神体嫌勒得慌。
递过去一杯温热的睡前奶,北渊掐着卫辙可能要联系他的点催行砚赶紧去休息,没想到行砚不退反进,他与北渊做出一样双臂撑在护栏上的动作,痞气地笑道:“睡不着啊,以往夜生活才刚开始……”
“嗯?”北渊眼波忽转,淡淡地瞥他一眼,“一般这个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和男友……哦,前男友做/嗳做的事情。”行砚往前倾身,双臂搭在栏杆外,“小处男渊懂我指的是什么吗?就是高级标记去掉后颈那部分,我把我身体的一部分进入他清洗干净又润滑过的身体的另一部分,再出来再进去如此循环往复。”
两天之内接连受两次黄口刺激的北渊更加想念远在塔内的卫辙了,他无奈道:“你在炫耀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不懂吗……我都是个被甩的失败者了,有什么可炫耀的。”行砚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包挤得破烂的烟盒,点燃一根痛快地深吸一口气,复又呼出,等烟雾消失在夜幕中方才懒懒散散地问:“你这旁边住着谁啊?院子里草坪都快剃秃了,还净揪着靠路边的这一块割。”
“……一名哨兵,名字叫关爵,你有印象吗?”
行砚摇了摇头,“没有,你这么问是他有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吗?”
?8" 哨兵说他是地球人17" > 上一页20 页, 八?br /> 半空中舒展开羽翼的两扇小翅膀倏地打断了北渊与行砚的交谈,闪烁的白光两眼至极。为了保险起见卫辙的名字已经被北渊备注成了:他,但这个代指词汇写在这里分明就成了特指词,行砚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他笑眯眯地搂住北渊的肩膀,“他~找你哦,快接受啊。”
“你不避让一下?”北渊双指一划,投影界面跃到阳台外的半空中,奶声奶气的小狼嚎叫声代替了提示音,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抓挠着屏幕,在恳求主人快来接听。
行砚微扬起下巴,食指与中指缝隙间的香烟勾出一道亮橘色的光滑曲线,他反身轻巧一跃坐到了只有三厘米粗细的围栏上,“我们都共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了,给我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你指的是你的精神体把我拖进海里的事情?”从不记仇、宽容善良的北渊好心地提醒他,“你现在的动作太危险了,最好站下来,牢牢扶住护栏。”
“哈哈哈……”行砚笑得全身都在颤,两条裹在宽松睡裤里的长腿不知死活地在空中乱晃,“帅得这么惊天动地吗?”
北渊顺着他的笑声也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种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的眼神,他做出接听的手势,卫辙一张脸瞬间近距离显示在北渊面前。
“你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接……诶,你是谁?”
行砚下半身向着房内,上身和脖颈扭了一百八十度的弯,目光触及卫辙面容的刹那,他全身便僵硬得像风干的蛇蜕,连香烟已经从指尖滑落也未曾发觉。
一般对他露出这副表情的,都是认识神将脸的老一辈哨兵或者向导,卫辙扫视过行砚俨然沐浴过大概率上是要在北渊家留宿的打扮,略有不爽地蹙眉道:“北渊,他谁啊?”
“行砚,行走的行,砚台的砚。”北渊紧接着又加上一句,“向导。”
不知是这几月的修身养性让卫辙很好地抑制住了他病态的占有欲,还是卫辙深知纯粹异性恋的北渊不可能对向导感兴趣,他在最开始的恼怒后迅速调整过来,面容平和,恭敬有礼地对行砚颔首道:“我知道你,排在北渊前面的国家第一向导,攻击性极强。”
“卫,卫神——将啊!”行砚的腿一斜,当着北渊和卫辙的面啊一声呈倒栽葱状从二楼直直摔了下去。
舒展的小翅膀顺从卫辙的意愿调转镜头,如实记录被巨环银蛇及时于空中卷住腰腹、侥幸免过一场血案的国一向导丑态。
“他怎么打败你当上第一名的?”卫辙入塔学了几月本事,胆子已经大到嘲讽排名选手,北渊当初在比赛场上输得是心服口服,闻言也只是温文尔雅地笑了笑,“留言的事有进展吗?”
卫辙黑黢黢的眼睛陡然一亮,“我就是为此来找你的!有!给我回复了!”
蛇嘶嘶地吐着信子,轻飘飘地放下正在怀疑人生的行砚,北渊往下觑了一眼,又抬眸看向卫辙,后者摊开手说,“卫神给我回了含义丰富,韵味悠长的——六个点……我没看到他人,但我感觉他就在客厅,还摸了灰狼的脑袋!他看得到灰狼,我看得到苍鹰,但我们却见不到对方?你之前说过精神体来自比人类更高的位面,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你好
我是卫辙,与你交换身份的另一个卫辙
……
北渊想象出了纸条上的信息,他略作沉思,问道:“你有接着问他什么吗?”
“呃,忘了,我看到六个点立刻兴奋地脱离神游状态来找你了……那你觉得我该问些啥啊?”
北渊不带犹豫地脱口而出:“问他和青乔什么关系。”
投影内外二人一时间在这句话后都陷入了沉默,不一会,卫辙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八颗牙齿全龇在了外面,“哦~~~~~”
“别哦了,我说正经的。”
“嗯嗯嗯,正经的,正经得不得了。”卫辙乖巧地比出Ojbk的手势,“那我关视频啦……诶北渊,睡前别喝茶了,影响睡眠质量的,唔,牛奶就不错,藤桌上那杯是倒给行砚的?你给自己也倒一杯……”
“卫大妈,”北渊语气中带着甜蜜的烦恼,“快去。”
“急什么啊,都确定能在精神图景里联系上卫神将了,还怕他跑了不成。”卫辙本来手都摸在了左手腕间,又默默收回来,他没有将话题延续下去的语句,就这么用缱绻依恋的眼神注视着北渊的面容,一点一点勾勒他的眉眼与棱角。
直到另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卫辙这才啊一声回魂,“行……老板,你回来了。”
“卫神将?你是南域神将卫辙吧。”
卫辙至今很难坦然接受这个称呼,因为这确实不是他本人挣回来的荣誉,除了北渊偶尔调戏性地喊上一局,其他时候他都不太愿意做出回应。
“是的。”北渊替卫辙回复道,“三个月前方从黑洞中苏醒。”
“你身上哨兵的信息素也是他的?”
“当然。”
“……”行砚捂住了脸,使劲搓了搓又瞪向投影中卫辙的脸颊,“真的假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是不是有什么真人整蛊节目,就普通人中间特别流行的综艺……”
直到被塞进客房,行砚依旧不在状态,“从精神黑洞里醒过来,这是什么概率的事件啊?”
“又不是唯一的,从古至今这都是第六起案例了。”北渊说得轻描淡写,行砚听得血气上涌,“你别说得这么轻巧,我就不信你第一次得知卫神醒来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好吧,当时我确实内心翻腾了好一阵子……早点休息。”
“别走!”行砚打断了北渊关门的动作,“你和他相容度多少,怎么就标记了?神将醒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
“下次再说。”
“什么下次,你这么急着干什么去啊!”
“……我,和我的哨兵去做/嗳做的事情。”北渊把行砚的话原句返还给他,志得意满地关门回了房间。
第51章 想嚯阔落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 卫辙又急吼吼地敲响了北渊的个人终端,他的心情看起来好到极致, “我问过神将你和青乔是什么关系了?苍鹰不怎么听话,我让灰狼把纸叼过去的。”
“我发现只要神将拿起什么东西,那样东西就会从我的精神景图里消失, 我眼睁睁看着一听肥宅快乐水被摆上茶几又消失,再被他喝完压扁扔进垃圾桶里, 可我就是看不到他的人。”
故意说一长段可有可无的话,却偏不告知神将回复的答案, 北渊知道卫辙是在钓他胃口,他干脆微笑着跟从卫辙的思路把话题拨得更远, “肥宅快乐水是什么东西?”
“可乐……嗯, 碳酸饮料,你喝过吗?”
“十岁以前似乎尝过,甜的。”
“对, 甜味气泡水,我小时候喜欢,长大后就不常喝了, 不过神将看起来很钟意的样子哈哈哈, 咕噜咕噜一听就下去了。”
“大概是以前从来没喝过觉得很新奇。你精神世界里的客厅长出来了吗?有没有看见神将的晚餐是什么?”
卫辙终于憋不住了, 他在北渊关心过神将的吃喝, 紧接着就要询问拉撒之前,截住越来越歪的话茬,“神将看到纸上我问他和青乔的关系, 只回复了我三个字——”
“嗯?”
“他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卫辙毫无形象可言地在床上翻滚起来,“他是谁哈哈哈哈,神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哈哈哈哈哈哈……哎哟……”
宿舍的单人床哪里有北渊家里的宽敞,卫辙丧心病狂地笑了一会就连人带被滚到了地上,北渊谈不上有多高兴,只是觉得神将这个答案省去了日后的不少麻烦。
“有接着问问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吗?”
“问了啊。”卫辙单臂一撑跃到了床上,矫健得像一只豹子,看着就是今天没受累,上个床还玩花招式,“他说目前适应了,紧接着又跟我坦白之前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察局拘了十天,还差点给学校开除。”
“抱怨我这副普通人的身体不好用,我赶紧回复他,幸亏不好用,否则你一准把人给打死了。”
“他的苍鹰跟着一起穿过去了,但再不能回到他的精神图景里,和他思维情绪的联系也不如之前那么紧密,现在它就像一只非常聪慧非常通人性的宠物,会自己飞出去捕猎,吃饱了再飞回家休息,大学宿舍里不给养,神将就把它放在家里任其自生自灭。”
“看起来他很愿意同你交流,估计神将在地球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所以对于你难得起了倾诉的欲望。”北渊点点头,“他有问你什么吗?”
“没有,但是……”卫辙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我觉得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却一直在犹豫,纸上他好几句话的开头第一笔都停顿着极重的笔墨,仅仅是上述的内容根本不需要迟疑这么久。”
“今天是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所以没有贸然去问……就是不知道他是觉得难以启齿不便开口,还是事情太过重要,因为不够信任我所以迟迟踌躇。”
北渊自卫辙开始认真起,就抬起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卫辙,这名心细如发的青年音色清朗,娓娓而来,一点一点地从神将的一举一动中推敲,肆意散发着他全然不自知的魅力与性感。
“嗯?”卫辙发表了结束词,他双腿盘起,手臂搭在脚腕前,摆出了和灰狼一样的坐姿,北渊十分受不了他这副幼犬的模样,旁边的狼至少耳朵还是尖立警觉着,两只兽瞳时而逡巡一圈,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而它主人卫辙头顶的绒耳朵又软又耷,长尾巴都晃了起来。
“你这两天有空吗?”北渊原本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下一秒却不自禁问了出来,而卫辙也秒会意,他兴奋地拍了拍床,随即又很遗憾地靠回床头,“明天又要去荒野星进行为期三天的野外训练……”
“……也对,算算时间确实是又到实战演练的周数了。”北渊很好地压住了心底突然窜出的小火苗,上次因为这缕相似的邪火他半夜跑去塔里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但这次因为是当着卫辙的面,他自然得端住遇万事都能不动声色的高冷形象,然后还得反过去安慰流露出明显失望情绪的卫辙:“等你回来我去塔里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嚯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