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缚此身 完结+番外完本[悬疑强强]—— by:驰月君
驰月君  发于:2018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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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药师?”
“西海恶鬼之漠里有一群游方药师,他们曾是药王谷的一支,与药王谷救人为上的理念不同,他们性情古怪,认为草木与人命同等,知晓他们的人极少。这群人药理知识丰富,但对毒物了解更深,他们可能不会武功,但是各种高手的用毒手段甚至可以与上乘武学媲美。”
“他们会随意伤人么?”
“这到没有,只是你不能保证他们突然发难的时候,你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内。”
“曾经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游方药师与一代武学高手切磋,我恰好在旁边作为观战。那一战,武学高手像是面对着虚空竭尽全力战斗,翻转腾挪,明明一剑下去那个药师就会分成两半,可那个药师几乎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就将那人眼可见的剑气生生扭曲,让那一剑劈了个空。”蓝漠砸了一下嘴,仿佛在品味当年那场战斗,“各中滋味,真是不好言说,最后两人竟是两败俱伤,双双归隐。”
当年的弗老大没见过什么武林高手,脑袋里最多装了几本传奇话本,怎么也想象不出□□怎么扭曲剑气,剑气又是什么,憋了半天才继续问道:“他们穿着衣服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纹身?”
“这一群人从出身起就会在身上某个部位纹上恶鬼纹,纹身不方便露出的人会佩戴鬼怪铜铃。这些药师虽说有些怪,要成为他们的朋友极为困难,一旦不忠诚,就会像仇人一样被毒杀,但若是成为他们朋友就会对你极好,甚至舍命相救。为了避免友人、爱人被同族无意遇到,铜铃有时候也会送给他们要保护的人。总之,无论看到纹身还是铜铃,都尽可能保持距离或者敬畏。”
“好,我知道了。”弗老大点头。
最开始弗老大看到七娘手腕上的铜铃时其实也没震惊太久,毕竟七娘长得美也不像是有多凶狠的样子,他直接将铜铃当成别人送给七娘的。
直到某次大雨突袭,弗老大陪着淋成落汤鸡的薛半夏慢悠悠散步回药铺,当时柏舒和薛素衣都在后院收拾药材,药铺里就站着七娘一个人。
看到淋湿的薛半夏时七娘当场就火了,直接脱下外衣摔在薛半夏身上勒令其披上衣服,立刻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薛半夏无辜地瞟了一眼弗老大。
那时的弗老大还在跟薛半夏打好关系的路上步履蹒跚着,见到这种情况当然就要挺身而出为薛医师辩解几句。
不料他还没开口就发现自己没法开口说话,甚至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七姑推着薛半夏往里屋走,露出的一小段腰上赫然是和铜铃上一模一样的鸦青色恶鬼纹!
弗老大就这样在药铺里呆站了许久,直到云散雨停,薛半夏换了一身衣衫出来,正襟危坐在桌前写了一贴驱寒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是不是病了,才缓过神来浑浑噩噩回家。
从此,弗老大心中的沉香药铺不能惹火的人物排序变成了:
一言不合就放毒的恶鬼药师莲七叶,随时都会砍人的护兄狂魔薛素衣,总觉得在算计人的笑面虎柏舒,吃软不吃硬的保护伞薛半夏。
还在药铺里敬业算账的柏舒舒:“为什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护兄狂魔:嗯,我家雪哥就是很纯良。
笑面虎:算计???我算计的都是药铺的账目啊摔!我明明才是是最任劳任怨最纯良的老好人啊!我堂堂一...
恶鬼药师:堂堂什么?你怎么不说话了啊?柏舒舒?
笑面虎:老薛...救我...
保护伞:唔,在下不想跟堂堂一个妻管严说话!出门了。
护兄狂魔、恶鬼药师:早点回来。
笑面虎:呜呜呜呜....
第18章 冥谷深渊
伏安镇位于乌云城正北方,镇不大,却因为处在药王谷周边勉强算是个富庶的小镇。
镇上仅有一家酒楼,名曰醉高台。
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
老板一看就是个爱酒的人。
大厅里有九张桌子,三三而摆。
靠着柜台的桌前只坐了一个人,那人拿了根筷子,在桌子上比划着什么,而他的面前估摸着有二三十号人挨着排队等他说话。
薛半夏定睛一看,那个拿着筷子装神的人赫然是昨夜同住在酒楼的熟人包胜。
昨日离开乌云城之后他一路向北,片刻未停,太阳落山之前终于赶到了两百里外的伏安镇。
伏安镇再往西北两百里应该就能到冥谷深渊,于是他准备在镇上休息一晚再走。
薛半夏在醉高台门口看到了这一带很常见的药材车队。药材车队基本上都是运送贩卖药材的,偶尔也会做些押镖、向导、贩卖消息的其他事情,所以这种车队鱼龙混杂,互相都不怎么说真话,只要付钱,就可以给你想要的。
薛半夏正好想去打听一下冥谷深渊到底要怎么走,就走进了这个酒楼,顺便遇见了这个一见面就不是很对盘的包胜。
此时薛半夏对包胜和那一群人在搞什么名堂不是很在意,无奈左看右看就只剩那一桌空着位置,只好走过去蹭个桌。
薛半夏无视后面排队的人仇视的眼神,用脚勾起包胜旁边的那张凳子,抬开坐下,面前的情况一览无余。
队列前面的几个人都是车队里的人,竟然连掌柜都趴在柜台前偷偷看着这边。车队里唯一的姑娘岑漾首先已经结束了游戏,坐在邻桌支着下巴翘着腿看热闹。
薛半夏觉得这场面十分好笑,勾勾手指让掌柜上茶上菜,不顾掌柜的急切想看稀奇的心情,啰啰嗦嗦地嘱咐茶一定要当地的银柳而非普通的花茶,不用泡,直接把水和茶一起拿来,再配个小火炉。
这种看不懂脸色的作风让掌柜放下茶壶的声音都重了很多,也让岑漾注意到了薛半夏。
岑漾,西海药师,长得十分漂亮,嗓音有种奇异的华贵感,如果不说是药师,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昨夜仅凭寥寥数语就让薛半夏了解了她的背景,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她轻快地来到薛半夏身边,带来一股小风。
薛半夏轻嗅,果然她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一个随时屏蔽自己身上药味的药师?是害怕被人从药味认出真实身份吧?
岑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格外亲近薛半夏,譬如此刻就想告诉薛半夏现在的情况,深怕他错过了这个有趣的事情。
早上车队的人相约吃饭,岑漾拿筷子的手被包胜看了一眼,就被他道出了身世,大约就是家世显赫,曾经想做一名乐师却没有成功,感情受过挫折,未得良配之类的。
岑漾的表情一看就是说中了。
于是在大漠里难得有乐子的人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几个人都争着让包胜看了一下手相,竟然都挺准的。
人们对于这种神神叨叨的玄学一向痴迷,无论哪个国家的都一样,上到帝王官僚,下到贩夫走卒,男女老少不可避免,有些人是因为贪婪,有些人则是为了寄托。
薛半夏瞄见岑漾脖子上露了一半带着药王谷印记的玉佩,还有那双指尖有些变形,但又没有特别到位的手,没做声。
雕虫小技。
薛半夏下了评语。
此时正好轮到一个开朗少年,落座伸手,带着些许迫不及待。
包胜一脸专注拿了根筷子在他手上划来划去,深怕漏过了什么,又深怕染上了什么的样子。
薛半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靠在墙边选了个舒服的坐姿,将目光移到了那少年手上。
掌纹深刻,皮肤有些粗糙,掌心干净有肉,几条线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旁枝,这手相乍看之下竟然还不错。
包胜一脸神棍样,神叨叨地说了好几句相书上常见的谶言,又是似而非地解文,让那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致谢。
江湖术士,不值一提。
薛半夏再下评语。
岑漾看了眼包胜,又看了眼百无聊赖的薛半夏,开口问:“包子,要不你给阿雪看看如何?”
阿雪,薛半夏的新名字。
昨夜一双修长的手推开了醉高台的大门,北风夹杂着门口那一树干枯正凋谢的拒霜木莲花瓣灌进整个大堂,本来还不曾冷下来的天,突然就冷得跟下雪一样。
薛半夏一身火焰般的红衣张扬着,穿行在这些如雪花一般的木莲花瓣中,身后是清亮的月光,就似那高山红枫,掠风过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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