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香为故人完本[奇幻虐恋]—— by:若水成衣
若水成衣  发于:2018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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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嘴里却轻轻地念着他的名字。
玄清从袖子里掏出那几棵药草。程耳一眼就看出了是毒草,眼中升起几丝心疼来。
“我们走吧。”邴怀叹了一口气,拽着程耳的袖子要走。
程耳也点了点头,即便他两人都捏了隐身诀,然这般留着,实在是扰了他二人的事。
——即使那个事是死。
玄清仍坐在桌子上,将药草磨细了泡了碗水,悉数喝了,还将杯子清洗干净放归原位,而后才走到申屠的床前,脱了鞋子睡到他的怀里。
“真好,可以抱着你睡觉。”玄清轻声念道,仿佛此刻的自己并不是要寻死,不过是要抱一抱他,两人窝在一处睡上一觉。
他知道自己爱他了,爱到什么可以不要,他说什么都可以答应。
反正自己迟早都是要死的,破了戒本就没有什么再侍奉佛祖的资格,如今他答应了要死在申屠的身边,便就如此吧,如此死在他的身边,如此便好了。
申屠似乎也感觉到怀中的人,伸手将玄清死死地抱在怀里。
恶、惧、怒、欲、喜、哀、爱七魄,他都一世一世的生祭了,此刻的申屠只剩下一个爱魄,他什么都可以丢,但这一魄,无论如何也要等元清渡完了七世之劫,才能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
“玄清……玄清。”申屠紧紧地抱着玄清,即使他不知道其实他怀里的玄清已死了。
反正抱着玄清就是了。
程耳与邴怀两人在外面坐了许久,估摸着玄清已死了,便复又穿墙而过,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的最后一魄刚刚飞走了。”邴怀叹息了一声。
“将他带回去吧?”程耳提议道,此刻的申屠已经丢了七魄,全靠剩下的三魂吊着命,不把他带走,丢在这里就没人管了。
邴怀点了点头正要带他走,就见申屠身上的天地两魂也飞走了。
“不是说只生祭七魄?怎么如今连两魄也飞走了?”邴怀面色一凝,施了个术法就要将两魂扣住,却被一道天雷劈了手,疼得他手指一缩。
程耳忙上前捉住了邴怀的手,朝空中质问:“如何又收了申屠的两魂!”
“他为害人间,杀了上天命定的殷皇与西夏王,自然要有惩罚。”
程耳闻言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子怒火,刚要发作,邴怀就拉住了他,生怕他说错了什么话,又被玉帝听了不喜要罚他。
那随着声音落下,那两魂也交缠着离开了申屠的身体。
“带他去大咸山吧。”程耳叹了一口气,即使只剩下命魂,那也是吊着命。
却不知为何,那命魂也轻飘飘地飞了出来,一个闪光就消失了。
“命魂没了?”邴怀看着那最后一魂也消失了,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那他不是……”程耳闻言脸色也白了,“死了吗?”
第29章 第 29 章
元清历完了七世之劫,便就到阎罗殿里登记了,取了当时丢在阎罗殿的扇子。
那扇子在阎罗殿这种阴冷的地方过了一百多年,竟染上了不少的阴浊之气,将整个扇子都染成了黑色,连扇子上玉坠的光芒都黯淡下去,染上斑斑点点的黑迹。
元清正想着这扇子日后要用丹水好生洗一洗,便随意地伸手要拿,却见那金玉金光一闪,污浊便被一瞬洗净了,露出它原有的光泽来。
元清一惊,然还是伸手取了,望见那金玉,忆起过去的种种来,忍不住嘴角含笑,早些时候出去,与申屠见上一面才好。
然他出了阎罗殿,却只见了邴怀与程耳两人站在外面等他。
“怎么是你们两个,申屠竟没来看我吗?”元清眼角含笑,以为申屠正与自己玩着什么捉迷藏的游戏,四下寻找着,竟当真没有找到申屠的身影。
他忽然记起自己是玄清的时候,申屠已日日躺在床上,脚步虚浮,心中隐隐地不安起来,他皱起眉头,又问了一遍:“申屠呢?”
程耳与邴怀闻言对视一眼,似乎还没决定好谁来开口。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便去大咸山去找他吧。”元清的语气里有几丝微薄的怒气,竟当真准备捏个诀往大咸山去。
程耳一伸手拦住了元清,叹了一口气,道:“你与我们一同去大咸山吧,还有些事……路上与你说吧。”
元清这才收了手,与程耳邴怀二人一同往大咸山去。
”你被罚七世轮回之后,申屠便与司命做了约定,司命本与你写的命谱里都有‘孤独而死’四个字,然申屠不想你孤独而死,便以魄做生祭,七魄七世,好能在你每一世死前都能陪着你。
“然他魔性未控制得住,你做将军那世,他气恼了许多,将殷皇与西夏王也一同杀了,皇帝都是天命定的,便又要了他天地两魂抵债。“
话及此,元清数了一番,略庆幸地道:“只要有命魂在,他就是活着的,即便是他就那样睡着,我与他一起也够了。”
这话一落,程耳就停了下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再接下去。
邴怀见程耳一时无言,即使知道事实令人不忍,却还是接着他的话道:“他的命魂自己走了……”
“你说什么?”元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没了三魂七魄,不就是死了吗?”
邴怀沉吟一声,却还是应了一声:”是。“
“那他的尸体呢,埋在哪里!”元清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中藏着些叫人难以忽略的伤痛,沉默了半刻,又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些,“尸体……尸体也是好的,我能看着他,就好了。”
“尸体,我用棺棺材封了,埋在大咸山了。”程耳回道,语气甚轻,生怕声音大了便震破了他的心,将哀痛都放出来。
元清闻言立刻加快了速度,好能快些到大咸山。
大咸山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小哑巴的木屋,申屠的冰房。
却偏偏少了申屠。
元清此刻甚是怀念申屠。
那个抱着小哑巴睡觉的申屠。
西海宴会上劝自己莫要贪杯的申屠。
守在路子平身边给自己讲故事的申屠。
装成弱小骗卫光启让他进门的申屠。
说殷烨容动作太慢、要欢承与自己说出真心话的申屠。
看到常经业被辱便直接怒气冲冲打人的申屠。
劝童涵润莫要为自己担心、日日等着玄清来看自己的申屠。
元清站在申屠的冰房前,突然觉得他下一刻就会从那病房里走出来,露出那两颗尖牙,朝着自己笑。
“元清……”邴怀轻声地喊了喊,将元清唤回神来,“他就在前面。”
那坟上的土还是松的,元清望着那堆土,一下子跪了下来伸手去扒那土,连术法都忘了用。
“元清……”程耳不忍地喊道,却被邴怀拉住了,朝他摇了摇头。
“申屠……申屠。”元清的手指沾满了泥土,数百年未曾真的用手去做事了,如今指尖竟泛出斑斑的血迹来。
他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直到挖到那块棺木,他才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撬,那棺木却分明已经被撬开过一次了,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涌上来,他发狠地将棺木扔开,棺材里却空空的,哪有什么申屠?哪有什么他的申屠!
“他在哪!”元清的声音一下子提了上来,眼中的戾气喷涌而出。
他突然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了一起,阴冷地说了一句:“都是玉帝设的局。”
这句话分明就是肯定,没有一丝怀疑。
他的周身突然涌起一股黑色的恶气来,那恶气太甚,竟连他白色的衣服都染成了纯黑。
旁边的邴怀脸色白了白,颤着声音:
“他入魔了。”
你们说他丢了两魂七魄,那我便只要他一口气;
你们说他命魂飞走了,那我就只要看一看他的尸体;
可是为什么连尸体都不给我留?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又在申屠的空坟前喝醉了。
耳边又响起申屠的声音来。
“元清二字听得甚是疏离,不如晏黄念起来顺口亲切。”
“那我就叫晏黄好吗?”晏黄醉醺醺地举起了酒杯,“你不是喜欢这个名字吗?”
“我与你说,我不曾将你大咸山的名声毁了,如今我也算得上是魔族的前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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