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追惊局完本[奇幻强强]—— by:七声号角
七声号角  发于:2018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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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穆煜不肯:“连少,寒碜我?什么叫我开个价,合着当我小倌呐?‘北里’、‘教坊’、‘平康里’*,纵横九州,我这样的好找?”
“不好找不好找,”连鸣道,“我就找你,不知苏老板对景德镇窑鸡缸杯感不感兴趣?”
苏穆煜眯了眯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抿着唇笑,指头绕着青丝道:“连少,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干甚?”
连鸣盯着苏穆煜眼睛,道:“苏老板这话说得不亲近,搞得像我有什么阴谋阳谋。我就心疼如风这孩子,毕竟苏老板的睡姿怕是只有我能驾驭得了。”
苏穆煜接受建议,但不思悔改:“连少,说白了,你吃醋。”
连鸣一顿:“我为什么吃醋?”
“为……”苏穆煜忽然皱眉。
没毛病,连鸣为何吃醋?情感上他没理由产生这种情绪。为何自己会一口咬定连鸣吃醋了?
苏穆煜深谙成人世界的暧昧博弈,无论最初两人是看对眼还是互看不顺眼,只有在度过彼此相熟的互撩阶段,撩对味儿了,才会对另一方身边出现的同性产生敌对情绪。
即所谓由喜欢产生的占有欲。
据此而论,连鸣与苏穆煜目前一直徘徊在互撩阶段,对不对味儿还不知,何来好感,何来喜欢?
苏老板自恋一点想,算作连鸣单方面喜欢他好了。可此前两人从未见过面,更无货物卖卖上的交涉,连鸣难不成是喜欢传言中那个他?
喜欢那个无商不奸、阴险狡诈、羊面兽心的苏老板?若是如此,苏穆煜摇摇头,他怜悯万分地看向连大少,这人病得不轻。
连鸣被看得莫名其妙:“苏老板?”
“哎,”苏穆煜将青丝半扎,拢了拢衣袍,妖得一匹往门外走去,“连少,现在既然有得撩,你就赶紧吧。也许以后没得撩了,有一顿吃一顿。”
连鸣不知他发哪门子疯,只得扬声道:“鸡缸杯不感兴趣,那粉彩白鹿图尊如何?”
刚刚挺直腰板迈出门的苏老板耳朵一动,脚下一拐,当即转了个方向。贞洁刚烈的神色俨然换为咱俩关系就是好:“连少,客气客气。”
连鸣挑眉笑:“原来如此苏老板高风亮节,自是不愿与我等铜臭商人做买卖。”
苏穆煜深怕他反悔,立刻否认:“连少!好说!两件一起呗?”
连鸣:……
苏老板这口气,倒不像是好说之人啊。
连鸣纵容得无厘头:“两件一起也不是不可,但苏老板应我一事如何?”
“你讲!”
“今晚素菜面,多给我几片菜叶呗。”
苏穆煜忽觉此人计较到令人发指,琢磨半响,满脑子鸡缸杯白鹿图。
苏老板艰难道:“五片,不能再多了!”
连鸣想,俩古董换苏老板几片偏心的菜叶子,值当。
苏穆煜想,我到底什么时候招惹过连少这号“大人物”。
连鸣是个小气鬼,不仅体现在砸钱博笑投其所好,还体现在牵人红线乱点鸳鸯。
安如风为剑失心疯,走火入魔到神鬼不惧。现在安小狼的日子过成了两半,一半铸剑,一半躲在房间里,关起房门不知捣鼓什么。
至于吃喝拉撒睡这些生理需求,均被他扔在了生活的夹缝里。
苏穆煜觉着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连鸣当机立断书信一封,把远在棠溪城的蕊娘给招了回来。
蕊蕊本一好姑娘,被安如风气得以泪洗面几日,接着似任督二脉全通,天天在家挑灯练剑。
连鸣的信鸽刚飞进秦家大院,要不是下人叫得及时,指不定被红了眼的蕊娘劈成两半。
大小姐心结难开,慢悠悠接过字条,杏眸一扫,骤然脸色大变。她不顾闺中仪态,当即拎了行囊策马离家。秦老爷在后面呼天抢地——哪家女儿能做到如此下贱?当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宠得真是无法无天、失了规矩!
蕊娘才不管,风驰电掣一路狂飞到冶炉城,字条上参参几笔深深刻入她心。就算此刻天地崩坏,定不能扭转她追寻安如风的决心。
苏穆煜还在院子里犯困,明明都快夏季,春困照样来得毫无征兆。他懒趴趴地倚着石桌,美人脸上无精打采。
忽地惊起一阵马匹嘶吟,依然风风火火、先声夺人的蕊娘将马鞭子甩得“啪啪”作响。
“安如风!你是不是快死了?!”
苏穆煜直起身子,刚想与蹿进院内的蕊娘打招呼。谁知小姐姐拧着眉结,靴子踩着地面“噔噔”响,龙卷风似的擦着苏连二人疾驰而过。
是连正眼也未给一个。
苏穆煜半响回过味来,他转头盯着连鸣:“你给蕊娘说什么了?”
连鸣低头看手,骨节均匀,十指修长。他道:“安如风走火入魔,病入膏肓。”
……
苏穆煜扯扯嘴角:“连少,不愧是读书人。斟酌用词非吾辈能比。”
“哪里哪里,胡诌而已。”连鸣笑得十分春风得意。
苏穆煜见其阴谋得逞,瞪了他一眼不做评价。反正蕊娘来了,安如风至少不会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复双臂交叠枕在桌面上:“困。困困困。”
连鸣抬眼看看日头,道:“苏老板,进屋去睡,一会儿该凉了。”
“你说春天都过了,夏天也来了,我怎么还是这么困。”
“你是昨晚没睡好,如风爱抢被子,你又容易风寒,怎么搭配得来?”
言下之意,让你跟我睡,你偏不。睡得不安稳怪谁?
苏穆煜半眯眼,似笑非笑轻声道:“连少,我想与你困觉。”
“嗯?”
“困觉,困觉你懂?”
苏穆煜玩心大起,一副“只要你说好,咱们立刻上床学姿势”的模样。
连鸣同他对视片刻,忽而笑了:“苏老板,这是要我抱你?”
“抱”字一出,味道骤变。原本隐晦的试探变得暧昧而直白,苏穆煜薄薄的耳廓不由自主地发烫变红。
他转过脸去,怂得一匹:“谁要跟你抱,不困觉!”
连鸣不敢大笑,深怕到手的五片菜叶子被自己笑飞了。他只是一拍大腿,强忍着想要吻上苏穆煜的冲动。
再说另一头,飞奔而至的蕊娘满心四个字——病入膏肓。她穿过不大的院子,拐了两个弯,直奔作坊而去。
蕊娘心急火燎地推开门,炉火燃得正旺,安如风不在。蕊娘吓得魂飞魄散,瞬间主心骨似有分崩离析之势。
安如风是何等剑痴,这个点儿,天大亮,他居然没铸剑!
蕊娘心中立刻勾画出一个骨瘦如柴,面若菜色,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形象。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能突然病倒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同苏连二人再次确定情报的可信度,还一个劲麻痹自己:我才不喜欢安如风。
殊不知有句话叫关心则乱。
蕊娘将马鞭捆在腰际,照样飒爽英姿男儿装。她身着长袍,是比一般的青年才俊还要俊上几分。
此时蕊娘皱着眉头,无头苍蝇般撞向安如风的起居室。大概是习惯使然,身未至,声已至:“安如风!阿风!你可不要死了哇!”
几步之遥的起居室,猛然响起一阵杯碟盏碗碰撞落地之声。像是什么人慌了神,正在急速收拾残局。
蕊娘以为安如风有个好歹,行动更快!
她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一转头,床上没人。再一转头,安如风蹲在木桌前慌张捡起砚台与笔。
两人视线相对,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大惊”二字。
蕊娘道:“你没病?!”
安如风道:“你怎么来了?!不对,等等,什么我病了?!”
两人同时停下动作,气氛一瞬变得僵硬。下一秒,两人又同时动起来。蕊娘抬脚往安如风走去,后者慌忙直起身,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纸卷。
蕊娘到底晚了一步,她猛地拍拍木桌,桌腿很不经事地晃了晃。
“安如风你又骗我。”
“小祖宗,我骗你什么了?”
“你没病!”
“我本来就没病。”
“那你为什么说你病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病了?”
“鸣哥传书给我,说你走火入魔,病入膏肓。”
安如风:……
那还真不是我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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