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笠完本[玄幻主攻]—— by:黑色地板
黑色地板  发于:2018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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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叫他不知从何说起。
沈少昊一看江笠的表情,就知道江笠压根就没把他之前的告白放在心上,对他的一番深情厚谊也是视若无睹,心中颇为无奈。
他这轻舟弟弟就是喜欢把他往复杂处想。
江笠沉默,沈少昊也不催促。他知道小魔人性命危在旦夕,江笠比他更着急。
等江笠终于抬起眼睫,却是摇头拒绝道:“沈兄错爱,愚弟受之有愧,愚弟才疏学浅,出身微贱,配不上沈兄的高门大户。”
江笠说的不过是托辞。真正的原因是,他觉得除了沈少昊这颗丹药,他还可以争取到白神医的帮助。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愿受沈少昊要挟钳制。
“轻舟弟弟,为兄岂是那纠结着门当户对的俗人?我对贤弟一颗拳拳之心,日月可鉴。想帮助贤弟之心,亦是至诚至善――毕竟除了为兄手中这颗丹药,贤弟恐怕是再无其他法子了!”
江笠呼吸一窒。
白神医在沈少昊手中?!
沈少昊微微一笑。他知道江笠听懂了。
至始至终,他的嘴角都噙着笃定的胜利者的笑容。他知道江笠已经陷入他编织的罗网,别无选择的只能投入他的怀抱,任他施为。
没错,现在只有他能救斩钰了。
沈少昊站起身,靠近江笠脸颊柔声说道:“为兄有最好的丹药,最好的大夫,只要贤弟一句话,那么谁也不会死。”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江笠拒绝他,那么不仅仅是斩钰,恐怕别蜂起也会有危险了。
江笠忽然想到另一桩事情。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之前那些杀手……”
沈少昊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没错,之前别蜂起在白云峰上遭遇的杀手,就是他委派的。事到如今,他也不怕江笠知道。他知道江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衡量得失。
“轻舟弟弟,你可莫要辜负为兄一番爱护之意啊。”沈少昊说着,顺势揽住了江笠的肩膀,指腹隔着锦缎轻柔勾画着江笠肩膀的薄削轮廓,于爱怜中透出一股狎昵之色。
这一次,江笠没有推开他。
长久地沉默后,江笠终于点了头。
“沈兄厚爱,愚弟不敢再辞。希望沈兄言出必行,将丹药赠与愚弟。”
沈少昊哈哈一笑:“好!好!好!”
他脸上笑着,心里却凝重。
轻舟弟弟居然为了小魔人甘愿放弃李戚风,或者说为了救李戚风的性命甘愿顺从离开,真叫人不高兴!
二人正说着话,便听见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至,几步之遥便传来别蜂起低沉磁性的声音:“小书生!”
显然,赵侍卫长将沈少昊又来拜访江笠的事快马加鞭通知了别蜂起,别蜂起担心沈少昊又要作妖,安顿好斩钰后便立即赶回来。
此时沈少昊正揽着江笠的肩膀说话。江笠听到别蜂起的声音,手下意识的一缩,就要从沈少昊身边退开。沈少昊却用力握紧了江笠的肩膀,手上一用力,就将江笠带进怀里。不容许江笠稍退半分。
“轻舟弟弟,现在就跟他摊牌,然后跟我走。”
沈少昊目不转睛地叼住江笠,揽在江笠肩膀的手指慢慢锁紧。
江笠支肘挡住沈少昊的靠近:“沈兄何必如此心急,愚弟既已答应了你,难道还会出尔反尔不成?”
沈少昊感叹道:“贤弟如此聪慧,说不准下一刻就又琢磨出新的应对之策,为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贤弟莫要怪责为兄才是。话说回来,其实为兄想在李大公子面前这么抱着你,也已经想了很久了呢。”
上次在茶陵城,别蜂起当着他的面,将江笠从他身边带走,他至今依旧记着这笔账。
江笠知道沈少昊的意思,然而事到如今,他没有再说什么。既然答应了沈少昊的交易,又何必推脱矫情?不如干脆快刀斩乱麻!
江笠是一旦下定决心,就能够心硬如铁地去贯彻执行的人。
所以,在脚步声停在门口,在别蜂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挡住迎面而来的一束阳光时,江笠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已经沉静了表情,收敛了所有情绪。
他转身面对了别蜂起。
别蜂起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撞上这样一幕。
他心中高贵娴雅,不可亵渎的谪仙似的心上人,居然顺从地被别人拥在怀里!
一身浅绿白纱儒衫的沈少昊站在江笠身边,一脸胜利者的倨傲笑容,眼带挑衅地注视着他。
他们二人站在一处,而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倒像是他打扰了他们的好事似的!
可是小书生明明是他的啊!
江笠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叫他无法理解,甚至还带着几分陌生与疏离。为什么?
短暂的错愕过后,别蜂起蓦地大吼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他几步抢上前去,将江笠从沈少昊怀里扯了出来,护犊子似的护在身后。
别蜂起对沈少昊怒目而视,声音冷的都夹杂了冰渣:“沈公子,你逾矩了!请你出去!”
“李大公子,别来无恙。”沈少昊哂笑一声。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却是看向别蜂起身后的江笠。
千万不要叫为兄失望啊,轻舟弟弟。
第43章 何来翻云覆雨手(中)
注意到沈少昊目光中的含义, 江笠冷冷哂笑了, 转头对别蜂起淡漠说道:“兄长来得正好,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别蜂起明显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心头隐约的不安使得他的脸色慢慢凝重下来。
“沈公子,我们兄弟有话要说, 请你马上离开!”别蜂起道。
江笠却道:“无妨, 也没什么听不得的。”
闻言, 别蜂起不由眉宇一压, 心底越发愤懑。他本就是个眉压眼的邪魅相貌, 如今眉宇一锁,越显忧郁:“好吧, 你想跟我说什么?”
这时候,赵侍卫长刚好从后头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看看这边, 又看看那边,旁观者的他也感觉到气氛的非比寻常,一时也噤声不敢多言。
就听见江笠对别蜂起说道:“沈公子邀请我到沈府做客, 我已经答应他了。”
别蜂起错愕地重复了一句:“你答应他了?”
江笠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都答应了。”意有所指。
“什么叫都答应了?!”别蜂起蓦地攥住江笠的手腕, 脸上表情慢慢狰狞起来,“你都答应他什么了?你想到他那里去,你想在他那里待多久?”
江笠吃痛地皱起眉宇,但他没有挣扎:“说不准,若是风景尚佳, 大概要多住些时日。”
“若我不同意呢?”
“我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 兄长又何必说这般话。即便兄长不同意, 难道我就去不得了吗?”
别蜂起的眼神恐怖得都能吃人了。他死死地盯住江笠,脸上咬出一道轮廓鲜明的牙印子,脖颈更是迸出暴怒的青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他一字一句地从牙关里挤出字来。声音都低哑阴鸷了,像是暴风雨前阴沉沉的死寂,若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随时都能爆发。
江笠直直地注视着他,像要把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似的。然而神情越是温和,他说出的话就越是冷酷,简直能顷刻间让别蜂起坠落无间地狱。
“我与沈公子已经互许知己……”
“住口!”别蜂起一掌击碎旁边的红木桌。
木桌嘭然爆裂,炸开一团烟雾!
别蜂起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浑身散发出强烈戾气。一片木屑在迸射中擦过他的脸颊,在他脸颊上蹭下一道细细血痕。
当他再抬起头时,眼睛都红了。
愤怒,茫然,妒忌,担忧,伤心,失落,留恋……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眼底,难以言尽。
他想要暴怒,想要歇斯底里地发泄,用他一往无前的气势斩断一切阻碍,冲破这让人窒息的痛苦。然而他什么也没能做。
他声音悲怆地问道:“他是你的知己,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最了解江笠的,最能包容江笠的,难道不是他吗?
若沈少昊是知己,那么与江笠把酒言欢,出生入死,陪着江笠一路走来,寻药草,救斩钰的他,又算什么呢?
他质问江笠:“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呢?难道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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