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艺术博览中心的路上,高教授发现了顾白低头搜电脑的消息。
“你要买电脑?”他问。
“是呀。”顾白点了点头,“不知道应该买哪个。”
他话音刚落,高教授就把顾白塞给了一个师兄。
“他懂,让他带你去买。”高教授说道。
顾白点了点头,懵懂的跟着师兄去了电器城花了八千买到了一台性价比相对较高的媒体型工作笔记本。
当前是第: 4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税鬃诩依锷撤⑸希醋判侣蚧乩吹牡缒裕滩蛔∩敌α肆缴?br /> 原来团队协作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顾白想到自己今天收获的善意,又想到了最后在电器城里那个师兄絮絮叨叨的说着电脑型号配置品牌之类的他听不懂的内容。
他忍不住再一次嘿嘿傻笑了两声,往沙发上一倒,高兴的蹬了蹬腿,然后翻身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的爬上了二楼大画室。
今天跟老师和师兄们相处过之后,他对于传承这个主题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灵感。
艺术是源于生活的。
传承这个主题,也许并不需要多么高端的画面体现。
一代一代流传耕耘,一笔一划最朴实常见的教导,便是传承。
顾白花了三个小时,起草了四张设计稿,美滋滋的卷起来,准备明天带给老师和师兄们去看看,汲取一点意见。
他刚将设计稿收好,准备下楼去做饭的时候,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
顾白愣了愣,跑到门口看了一眼猫眼,吓了一跳。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那个被翟先生特意叮嘱的,千万不要惹的超凶的大佬。
作者有话要说: 顾白:这门我不敢开。
司逸明:……
第九章
顾白方了。
他低下头,摸出手机来,给翟良俊发了条信息求助。
对门司先生来找我了怎么办!
但很遗憾,他并没有立马得到答复。
翟良俊虽然没工作的时候闲得出盐,但是有工作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连轴转,几个月回不来一次都是常事。
门铃又响了。
顾白凑到猫眼上看,看到门外的人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
司逸明长得很好,个子又高,那张脸板着的时候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眉头一皱,露出不愉快的时候,更是让人腿肚子打颤。
打遇到司逸明之前,顾白对于这种玄乎的气势和威势之类的词汇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直到司逸明一眼刀子把他钉在原地瑟瑟发抖,他才对这类词汇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实话说,顾白挺怕司逸明的。
他想不到司逸明来找他的理由。
总不能是因为他看到了他之前的暴力行径,所以来威胁他松口的吧!
顾白越想越怕,怂唧唧的靠着门,手握着门把不知该开不该开。
门铃第三次响了起来,落在顾白耳中宛如催命符。
他深吸口气,拧开了门把,小小的拉开了一条门缝。
“您、您好?”顾白小声的透过门缝打着招呼,“有事吗?”
司逸明看着那条门缝,沉默了两秒,说道:“找你画画。”
顾白一愣:“哎?”
“黄亦凝介绍的。”司逸明睁着眼睛说瞎话,“有空吗?”
顾白在金钱的诱惑之下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了屈服。
出乎他意料的,司逸明平和的时候一点都不吓人。
此时,这位传奇大佬正端正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结果热腾腾的茶水的时候,还有礼的向着他微微颔首。
“您想要怎样的画呢?”顾白问道。
司逸明顿了顿,答道:“什么都行,想看你现场画。”
顾白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现场画也不是不行,他以前摆小摊子的时候,水彩速写效率奇高,五十一张,最多四十分钟就能画完一张,快的时候二十分钟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给这位大佬画一张五十块钱的画……
顾白瞅瞅司逸明,觉得五十块的价位对这位先生来说仿佛是一种侮辱。
“不方便吗?”司逸明问。
“不是。”顾白抿了抿唇,“您想要什么完成度的画呢?”
司逸明答得很快:“黄亦凝那种。”
顾白懵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给黄女士画的那张等身大小的画,摇了摇头:“那种很花时间的。”
言下之意,就是现场画基本不可能。
他最近每天都得跟着老师和师兄们去跑实地做设计,余下的时间画参展的画都已经显得有点紧张了。
顾白算了算时间,说道:“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太有空。”
司逸明眉头皱了起来。
顾白瞅着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急。”司逸明眉头缓缓的放开了,又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了茶几上,转头对顾白说道,“稍等。”
顾白目送着司逸明出了门,三分钟之后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装裱好的一卷画轴,交给了顾白。
“画这个。”他说道。
临摹?
顾白茫然的接过画轴,缓缓展开。
入目的是一只狰狞咆哮的水墨龙头,仿佛要对着画外之人扑袭而来,漆黑的笔触上有着浸晕的痕迹,再继续展开,便可见其四爪张开,指尖锋锐,气势恢宏。
水墨画比起形更讲究意。
这一卷怒咆的龙首,却将形意都画出了极致。
顾白将全部的画卷展开,却没有看到作画者的落款。
他愣了愣,偏头看向司逸明,有些犹豫要不要问一问。
司逸明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怎么?”
“能请问一下,这画是……谁画的吗?”顾白鼓起勇气问道。
司逸明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顾白默默收回视线,小心的将画轴卷了起来:“抱歉,司先生,我的水平够不到这份上。”
“没关系。”司逸明说道,“你画,价格你开。”
顾白有点儿纠结。
他的水平怎么样他心里有数,这画让他临摹,一是画风不符,二是折辱了这画的原作者。
再说了,从事艺术行业的,对于买画的人要求他们临摹他人作品这事儿,本身对他们就有点不尊重的意思。
但是资本家估计不会明白这种艺术从业者敏感脆弱的心情。
于是顾白实话实说:“我临摹不出来。”
“不是临摹,是再创作。”司逸明纠正他。
顾白轻咦了一声。
以这副画为基础进行再创作,那还是可行。
司逸明问他:“你想要什么报酬?”
顾白听到这话,把昨天才被他扔到角落里去的想法瞬间刨了出来。
“那、那个……”他满脸忐忑的问道,“能请您给我介绍一支股票吗?”
司逸明:“……”
司逸明露出了跟黄亦凝同款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等、等过两个月我有了本金之后……”
顾白的声音在司逸明一言难尽的注视之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那因为金钱的气味而升起的勇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回去。
“……不可以吗?”他小声喃喃。
“……可以。”司逸明头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妖怪。
应该说,头一次遇到不趁着跟他交易的机会狠狠宰一顿的妖怪。
现在的小妖怪竟然已经淳朴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现代社会里那些心眼儿贼多的妖怪绝对配不上“淳朴”两个字。
都是人类的错,看看,他们把那些脑子里只有暴力思想的妖怪都给掰成什么样子了?
一句话背后能拐十八个弯,谁教他们的?
妖怪在千年以前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千年前的妖怪淳朴、脑子直,除了大部分都以人类和人类的恐惧为食之外,没啥大缺点。
现在呢!
司逸明看着顾白,想到自己外出的时候偶遇的那些花式碰瓷的小妖怪,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正淳朴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个还没有深入过人类社会的小妖怪。
司先生看着顾白因为他点头同意了那个报酬而高兴得两眼亮晶晶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顾白感觉不自在了,才挪开了视线。